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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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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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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之梦》连载

第一十三章 人心难测

话说小芳的闺蜜在家里请庄达运和小芳吃饭,为表示对她们结婚的祝贺,饭后送了小芳她们两把伞,作为结婚礼物。这事让庄达运非常不理解。

在出门下楼时,便问小芳道:“她怎么想起来送我们伞的呢?”

“怎么啦?伞很实用啊!”小芳不解地反问道。

“你仔细想想它的谐音字!”

“想不出来,”小芳想了一会道。

“一般来说,结婚是两个恋人走向婚姻的殿堂,组成家庭,即终成眷属,怎么好送他们伞呢!”庄达运见小芳不解,就又补充了一句。

“那也有可能是习惯不一样吧!”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但在庄达运内心深处,一直打着一个悬疑的问号?“伞”同“散”,是她故意的?还是老天授意的?

如果是无知,倒也罢了。如果是老天之意,那还真得要小心呢!以前曾听说,碰到一些不顺或不吉利的事,要去庙堂烧香求签,寻求破解之道。大革命早已把庙堂给拆解干净了,到哪去求签呢!何况,上次去农村“上码”,也只是空跑了一趟。

庄达运虽然只得把这如鲠在喉的一件事深深地埋藏起来,但一直铭记在心。

小芳似乎也试着帮闺蜜做了解释,但看庄达运还是有点忧心忡忡,于是就安慰道:“别多想啦!别人都说我们是很般配的一对,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心骨,什么事都听你的,咱们好好过日子,一定没有什么问题的!”

事情既然发生了,也只能谨慎为之。这时,庄达运腰带上的手机响了。庄达运掏出来一看,是小汪打来的。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呢?

庄达运也没有回避,当着小芳的面接了电话:“喂,是小汪吗?”

“庄大哥,您还记得我哇!”

“当然记得啦!什么事?”

“我想请你吃饭,今晚有空吗?”

“哎呀,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等有空的时候,我来约你。”

几句对话,小芳听得清楚。庄达运挂断电话后,继续走路。小芳见庄达运没有解释,也就没有多问。领了证之后,小芳放心多了,若是前一段时间,小芳总要问几句来电人的情况的。

自小芳搬来与庄达运一家住在了一起,庄达运母亲很是高兴,后勤保障工作做得尽心尽力,对这位年轻漂亮的儿媳妇十分的宠爱。看小芳每天早上要七点出门,走路去上班,就一早把鸡蛋泡炒米弄好,先让她吃一碗,暖和起来,再去单位吃早饭。

下午下班后,庄达运母亲已把晚饭烧好,全家早早地吃罢晚饭。然后,庄达运和小芳一起带着儿子去逛超市。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家,庄达运母亲虽累但打心里高兴。特别是小芳出门或进门,都要呼喊一声:“妈,我上班去了!”或者“妈,我回来了!”

庄达运和小芳计划,先给双方单位发些喜糖,算是一种结婚宣告。为了表示一种心意,庄达运还利用周末,带小芳去了一趟南京,给小芳买了一根带钻石的项链和一个钻戒,算是一种订婚习俗了。庄达运清楚地记得,以前和小雨结婚时,根本就没有这个条件。好在三十岁的时候,给小雨买了一个小的纯金项链。现在的黄金首饰,根本就没有人看了。时代在变化呀!

按照风俗习惯,还得有个仪式。庄达运跟小芳提出从简办事,小芳问:“怎么个从简?”

庄达运道:“喜糖发了,就等于官宣了。请客吃饭一事,我想缩小范围。”

“可以啊!我单位可以不请。”

“我想请客只限于亲戚和少量朋友代表。”

“行!”

庄达运就掰着手指算了算双方亲戚,小芳不打算扩大到老家,就父母、姐姐和弟弟家。庄达运这边排了一下,估计四桌。“我想把请客放在春节里进行,你看怎样?”庄达运建议道。

“可以,现在年前都比较忙。”

期末将近,工作上的事的确比平时多许多。庄达运不是上午去办公室、下午去教室,就是反过来。小芳早上出门,天黑才下班。中午基本上就庄达运和母亲在家吃饭,儿子中午经常去学校,和同学们一起上课,就一起吃食堂了。

学院自申办了本科专业并有了专业学生后,学院的事情特别的多。虽然学院有专门的学生工作副书记和副院长,但很多对外接洽以及联络的工作都需要院长或书记出面。晚上的应酬也多起来。比如专业学生的实习,就得找市里或钢厂的相关单位。现在的社会,都很现实。请别人帮忙,第一道程序就是请客吃饭,只要吃好喝好,工作才可能有进展。好在学校不像企业,总体还是比较清明的。据说企业就得讲求“三陪”了。

一个周末,为了英语专业学生能够去市外事办和外贸局等相关部门实习,只好把几个单位的一把手请来喝酒。七个人,共喝了八瓶,硬是把几个单位的实习协议在酒桌上给签了。席间,庄达运还让自称酒校校长的外贸局局长给封为酒校教务长。

一天中午,庄达运和母亲正吃饭。母亲道:“这小芳看来也是有个性的人。”

“怎么讲?”

于是,庄达运母亲就把前一天下午,小芳提前下班了,然后在房间里打电话的事进行了描述。根据电话内容,好像与单位一同事杠起来了,而且火冒三丈,十分的凶猛,跟表面上的小芳,完全是判若两人。

庄达运觉得,企业里,女孩子泼辣一些,免得受别人欺负,也是有道理的。

小芳下班回来的时候,庄达运发现她有点不开心。虽然吃饭的时候,也有交流,脸上也偶尔露出笑容,但看得出来,多少带有几分伪装。小芳虽然没有说出问题所在,但庄达运心想,还是需要问问情况,以示关心嘛!

晚上散步时,庄达运就试探性地问道:“你们这几天在忙什么呢?”

“不说便罢,太气人了!”

小芳就把前一天下午的事叙述了一遍。她们厂管辖着所有分厂的供水系统,她们这个科室专门是负责各分厂水泵房的监管。每个水泵房,都设有一个站,副科级编制。每个站都有一个站长和几名工程技术人员。

其中一个高炉泵站的李站长,最烦人了。他年纪同小芳差不多,但为人狡诈,喜欢走上层路线,跟厂长关系不一般,经常不把小芳她们科室放在眼里。前一年升高工职称时,泵站出了一次透水事故,公示期间,遭人匿名举报,职称没有通过。今年,又到报职称的时候了。他对小芳她们这个科室非常“感冒”,以为前年举报之事肯定与他们科有关系。后来就找茬,经常向科里报修。科里稍有怠慢,他就到厂长那儿打小报告告状。前天上午,又打电话到厂部办公室报修,厂部办公室就请小芳她们科处理。

科长这次安排了小芳下午去查看。她下午两点一上班就骑着自行车,跑了七八里,到了李站长那里。没成想,却找不到李站长本人,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同事中有人悄悄地告诉小芳,几个人中午就出去吃饭了,肯定是打牌去了。

小芳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见到人,一看时间,都快三点了,就给科长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就回去了。

小芳到了单位,刚坐下,厂长办公室直接把电话接了过来。小芳一听,原来李站长回到泵房,听说派人去查看,没有找到他。他反而一头恼火,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一把手厂长。他凭借跟厂长走的比较近,经常去厂长家,陪厂长打牌的关系,动不动就给厂长打电话,不少人都躲着他走。这次,他不如实说自己不在,反说自己下去检查,让小芳等一会儿,却遭到小芳拒绝。真是恶人先告状!

科长后来出面协调,让小芳再去一趟。小芳在去之前,直接给李站长打了个电话,问他当时在不在泵房。李站长听小芳的口气,见面肯定要和他对质。他就谎称自己此时不在泵房,要小芳第二天上午去。

下班后,小芳想想也觉得气人,又给他打了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诬告别人。李站长支支吾吾,还说他没有诬告任何人。今天上午,小芳又过去了,那位李站长还是不在,不过这次安排了一位老师傅接待了小芳。小芳检查了泵机和水阀,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位老师傅最后道出了实情:主要担心这期间像去年那样再发生事故。

小芳几天里,心情郁闷。因为今年,她自己也想报高级工程师,这个单位的政治生态就这个样子,很难做到公平公正啊!

听完小芳的叙述,庄达运知道了小芳的难处,就安慰道:“哪个单位都有好人和坏人的,自己行得正,做得正,最为重要。”然后,庄达运提议,找个时间,请他们厂长聚聚。

小芳听了颇为高兴,遂建议道:“可以请小施出面邀请!”

“她和厂长关系好?”

“不一般的好!”

“那你就请她约请一下嘛!”

经过庄达运的开导,小芳紧绷着的脸又开朗起来,对庄达运的依偎更加贴近。“你真能理解人!”小芳动情地道,“嫁给你是嫁对了。”

其实,庄达运认为,这是夫妻正常的关爱,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相互包容,是夫妻双方应该做到的。但对小芳来说,很长时间,没有这种关爱,缺少这样的关心,加上小时候就有委屈,第一次婚姻后又受到许多不公,对比现在这样的状况,当然是倍感温馨了!

几天后,一个下午。小芳下班回来时,庄达运已经到家。庄达运母亲炖了只老母鸡,等着大家回来吃饭。庄达运感到,小芳又有些不高兴。

吃完饭,庄达运简单问了问小芳请厂长的事。

“正为这个犯愁呢!”

“怎么说?”

“今天上午,小施跑到我办公室,说她前一天碰到厂长了,说了你想请他吃饭一事。厂长一口就回绝了,说最近太忙,晚上都安排不过来!”

厂部每年都有评奖、搞职称的,如果事先不跟厂长沟通好,报也白报。这已是大家都熟悉的潜规则了。

“小施后来建议,我们直接到他家去。”

“那需要送些什么东西呢?”

“一般就是高档烟酒了。”

“两瓶五粮液,外加两条中华烟?”

“那应该差不多了!”

庄达运心想,这个厂长是在“拿桥”啊!请吃饭,都没有时间?庄达运看到小芳愁闷的样子,有些不忍;另一方面,觉得这个厂长也的确有些嚣张。难道自己就无计可施?

白天上班的时候,通过打听,得知小芳她们的厂长曾经在钢城大学化工专业进修过,准确地说,是钢城大学早期举办的大专班毕业生。庄达运直接找到化工学院的老院长。真是巧了,那位张院长清楚地记得,那厂长是他教过的学生,前几年,还请张院长去他们厂,帮助解决给排水方面的问题。庄达运把情况简要叙述了一遍,张院长也是个热心人,立马就拨通了小芳她们厂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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