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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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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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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爱着你》连载

第五章

丘明哲自我陶醉道:“我倒没想过与人为善。我只是觉得自己每天不应该跟人争吵,不应该与人发生纠纷,安心工作那就可以了,其他的,我就没有想过什么。”

朱楠燕笑道:“说来说去,还是领导认为你很好,才会给你涨工资的。”

“涨工资,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人为的因素。”丘明哲半真半假地炫耀道,“但是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事,不去搬弄是非,领导多半会把你工作态度放在心上。”

朱楠燕惬意称:“这就是你说的脚踏实地,只管做事,莫问前程。”

这时候,朱庸平从外面回来了,见了丘明哲就喝道:“明哲,你家那里要拆迁了,你真的不回去看一看?”

丘明哲斩钉截铁道:“我不想管那些闲事,拆迁这种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那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我好不容易离开了,我不想再回去看见他们的嘴脸。”

惊愕了一阵,朱楠燕便问:“爸爸,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朱庸平说道:“我在工地听人说了,江边那边开始做评估了,已经开始初步估算家里房子的价格!”

“你就是为了这事?我对他们的钱和房子不感兴趣。”丘明哲的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随便他们拆迁分到手是多少钱,分到房子是什么样子的,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一点都不想要!”

朱庸平不自觉“嗤”的一声,明里暗里嘲笑丘明哲的愚蠢:“你说话倒是硬气,那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还有房子,你知道吗?国家规定的,父母一套,子女一套,他们必须给的。”

丘明哲一阵厌恶涌上心头,气呼呼道:“我已经有家了,不想再跟那边搭茬,随便那头是金山银海,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哪怕丘生财和周跃钱睡在100元大钞铺成的大床上,都跟我没有关系,他有他的富贵,我有我的贫困,我在这里生活得挺好的,那边的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朱庸平心里五味杂陈,小心翼翼地哀求道:“我是为你着想,才急急赶回来的,拆迁分给你的房子,为什么不要?你就算不为你着想,也得为你的孩子、为你的后代着想!哪会有房子对子孙来说会是坏事的?将来儿孙满堂,后代多了,家里不够住,没有房子怎么办?”

朱楠燕怕惹恼了丘明哲,忙劝道:“爸爸,你别逼明哲了,既然明哲不想要,那就别要了,况且明哲在我家过得好好的,他怎么肯再去多事呢!”

朱庸平不甘心地吼道:“话是如此,但是拆迁那么一大笔钱,如果不要,心里总会落下疙瘩的。我年纪大了,用钱的地方肯定少,你们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将来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拿到了钱,还可以用在你们的孩子身上。”

丘明哲冷笑两声,不屑地笑道:“你脑子是不是想坏了,那些家伙视财如命,他们为了钱,都会跟你拼命地,就算我想要,他们也不肯给的,再说了,我天生就不想要!”

朱庸平歇斯底里地争辩:“国家规定,只要成人,都能分到钱的,你为什么不想要?”

丘明哲说:“那是国家规定,对丘生财和周跃钱都是没用的,他们赖钱的办法多的是,别把丘生财和周跃钱想得那么善良,善良到可以跟他们商量的样子,当时害死丘生财的妈妈,他们都是功不可没的。”

朱庸平背部泛起一阵寒意,身子瑟瑟发抖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生财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奶奶,当时得了癌症,丘生财每个星期就买了两条小鲫鱼给他妈妈吃,说起他对妈妈孝顺的样子,像是给了他妈妈很大恩惠似的。”丘明哲说起丘生财的卑鄙行径,就恨得咬牙切齿:“同时还借着显摆孝顺的机会,在村里逢人便骂他的哥哥姐姐都不孝顺,你想一想,他要是真的孝顺,会出去那么显摆吗?对妈妈说话,会是很盛气凌人的样子吗?”

朱庸平立刻麻木了,心头沉声道:“这要是老人得了癌症,儿女给老人买点好吃的,给老人补补身体,也纯属正常的,但要是自己不孝,还要硬说自己孝顺,就不应该了。”

丘明哲如数家珍地搬出了往事:“我奶奶最后差不多就是被气死的。如果儿女不孝,她心头怎好受?丘生财还逼得奶奶的几个孩子不能归家,都远赴外地。即便我奶奶下葬的那天,奶奶的大儿子都没能回来,你可以想象他们当时的结怨有多深!”

朱庸平张口结舌地问:“你家父母还有兄弟,我在你的村里怎么都没听说?”

丘明哲摇头答道:“都快20年没有来往了,村里人早就忘记了丘生财以前还有的那些兄弟!”

朱庸平困惑地问:“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奶奶的几个孩子,长大后都去了外地谋生。在奶奶死后,也从没有回来祭拜过奶奶。”丘明哲说着说着,心就绞痛起来:“虽然他们这点做得很不对,但是我心里从来没有怪罪过他们,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丘生财逼出来的。”

朱庸平疑虑道:“看不出来,你家里藏着那么多的问题!”

“我奶奶是童养媳,生了几个孩子,儿子都在外地生根,女儿都嫁在外地,他们从小就跟爷爷吵架,奶奶夹在里面都很难做人,所以他们长大了,也就跟爷爷亲情淡薄,”丘明哲顿时惶惶不安地抽搐:“在奶奶死后,他们的关系就更加疏远了,丘生财是比爷爷更加自私自利毒辣的人。他们都把爷爷对待他们的方式,变本加厉地压在我的身上。”

朱庸平诧异道:“怪不得我上次去你的家里,没有见到你的爷爷?”

说起他的爷爷,丘明哲就一阵嘲讽:“他被丘生财关在后面的小屋里,现在也是无力自保,他的几个儿子本来关系就与他淡薄。再加上他的几个儿子年龄也六七十了,自己也需要人的照顾,当然更不可能再来顾及他这个老子了。”

朱庸平理解地点点头:“这倒也是,年纪大了,都会需要人来照顾的,自顾不暇的时候,哪有能力顾及其他人。”

丘明哲深深地喘了一口粗气,无奈道:“前些年,爷爷还身体健康,活动自如,那时候,还有精力逮着人就骂,不但骂我,还去骂村里的其他人。旁人见他是个老人,就不跟他计较了。”

朱庸平满嘴哆嗦,语无伦次道:“你爷爷也是这个德性?我以为你爸爸够差了,想不到上面还有一个更差的?”

“爷爷还在村里边走边骂他在上海的儿子,说他儿子不给他钱用,要去上海告他!”丘明哲小脸涨得通红,心怦怦地跳,说起家里的陈年往事,他都觉得丢人。

朱庸平发颤地问:“我听你村里人讲,你爷爷是上海大厂的老技师,每个月都有退休金的,怎么会去跟儿子这么计较的?”

丘明哲振振有词道:“村里的老人没几个能像他那样的,而他在上海混得不错,当时的工资也不少,退休了还有钱,按理说,他应该知足了,不需要为了一点钱,跟儿女斤斤计较。对于一个80岁的老人,要那么多的钱干吗呢?只要自己健康就足够了。他说他儿子每个月不寄钱给他,不肯养他。但是他的儿子也是60岁了,又碰上离婚,又住在厂里门卫室,哪有钱再寄给他!你可以想象当时他嗜钱如命的样子,但是丘生财也是他儿子,他又不敢向丘生财要钱,只敢挑忠厚的儿子欺负。”

朱庸平完全惊呆了,不可思议地叹服道:“这里面的水很深啊。”

丘明哲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自问自答道:“我在他们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了,看得很明白。其实,丘生财比爷爷还要更加贪婪,我既然逃出来了,哪有再回去送死的道理。”

朱庸平屏息凝神说:“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我能体会你的难处,我的老婆很早就离开我和孩子。我家里人丁单薄,就我和妈妈两个人,旁人见我家里穷,又离了婚,就时不时地跳出来奚落我,欺软怕硬的家伙多得去了,要是我家里有钱,要是人多势众,再相互帮衬,谁敢来讥笑我的家里?谁敢来上门闹事?上次媒婆来我家说媒,无非是看在我家里人孬,加上人丁单薄,恬不知耻的一次又一次地上门,要是遇上狠的,早就用扫把将她们赶出去。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我的女儿楠燕看不懂缘故,被吓得连夜逃出门。”

朱庸平发愁,丘明哲跟着也发愁,皱起眉头道:“有钱有势就有理,没钱没势就没理。很多时候的很多人,就是变着法子到人家门上欺负老实人。”

朱庸平忽然悠哉地笑道:“那天夜里,楠燕哭着跟我说,爸爸,我找着男人了,你不用担心我嫁不到好人了。”

丘明哲动容地叹了口气:“你也是苦惯了,希望子女平安。”

朱庸平像是喝了很多酒,自责道:“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将来都能过得好一点,能拿回那套房子和钱。有了那些东西,对你们将来的生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丘明哲沉默不语!

朱庸平老泪纵横道:“将来你拿的房子要是分在城区结合部位,那还是属于城里户口,可以去城里的学校上学。要是落户在我的这里,就是农村户口,孰轻孰重,你仔细想一想,你将来的孩子,毕竟也是我的后代,我必须要考虑这些的,人活来活去,就是忙下一代,下一代要是忙得好,我躺在棺材里都是开心的。”

丘明哲忍不住笑了:“我到你这个年龄,也会这样想的,一代顾一代,只要在活着的时候,都会希望看到自己一代比一代强。”

朱庸平审视着丘明哲,继续道:“所以呢,我这个老丈人,就希望你在关键的时候,去争一争,自己的利益要去争取,如果你连那么多钱,都不要,你不是傻子吗?”

没想到朱庸平那么在意那套房子,丘明哲立刻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怖所支配,颤声道:“你是拿不到那套房子的,那群家伙全是土匪混子,你就算想要,丘生财也是不肯给的,而且你要了,还会生出很多糟心事。”

朱庸平的驴脸拉得老长,像是刚被压扁的细茄子,气哼哼道:“那你就放狠一点,据理力争,法律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就是太孬,被人欺负了一辈子,我的一辈子也就如此了,可是我不希望你和楠燕一辈子也这样孬,这样不但害了你们,也会害了你们将来的孩子。”

丘明哲露出了胆怯之色。长期他都生活在丘生财的阴影下,丘生财对他挥之即来喝之即去。要是拐卖人口不犯法,丘生财早就把他卖掉了。但是丘生财逢人便装出很关心丘明哲的样子,说对丘明哲是握在手里怕疼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心都可以扒出来让大家看见,口不择言的吹嘘对丘明哲的关爱,吹到高潮的时候,居然还说我对丘明哲的好,比我对我的亲生老子还要好,那吐沫星子的神情,好像他从来就没有过亲生老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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