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跃钱老脸一红,双手插腰挑衅道:“我偷什么人了,妈的,要轮到你说?你知道个屁,只知道满嘴吃狗屎!是你丈人上次在我家里偷钱。今天既然你这么老卵,那我就把那件事拉出来晒一晒,让大家都评评理。”
丘明哲反驳道:“我丈人在什么地方偷钱的?你跟我讲清楚,你们的钱是放哪里的?怎么会让他偷到的,是放你那边的,还是放我那边的,我那边没钱,你那边房门天天上锁的,外人进不去,我丈人是如何偷到你的钱的?”
丘精医在旁边也听出了端倪,原来之前疯传的丘生财周跃钱被偷8万块是无中生有的事。当时村里人也感到奇怪,以丘生财周跃钱那种视财如命的样子,家里被偷了8万块,怎么可能不闹得天翻地覆。然而这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了,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你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什么事干不出来?”丘明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我今天就把丑事说在前头,就两桩,丘生财在外面嫖娼不给钱,被妓院的小姐姐追着满街逃债,可是逃债至少也得穿件衣服,为了一两百块钱的嫖资,竟然连衣服都不要了,这也难怪。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地摊货,加起来也就值一两百块,那不如逃债,把这一两百块省下来,还能换一身新衣服,岂不是更划算?钱要用在刀刃上,你们精打细算的小心思,我很清楚的!”
丘精医若有所思道:“还真是这回事,要是以丘生财的吝啬性格,真有可能干这种事。他只要跑得掉,就可以把一两百块的嫖资省下来,那这省下来的钱,就可以买一身新衣服,再说那套常年穿的衣服也旧了,那还不如出去裸奔,逃掉这个嫖资。这样还可以使自己最大受惠。一个是付了嫖资,身上穿的是旧衣服,一个是不付嫖资,还能穿上一身新衣服,而且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嫖了,满足了自己兽欲,就不值得为钱劳神,所以丘生财肯定会选择后者划算,不付嫖资夺路出逃,哪怕出去裸奔。”
周跃钱满脸不自在,尴尬道:“就算是父母做错事,哪里轮到你来说话?”
丘明哲盯着周跃钱,好笑道:“你呢?背着丘生财在外面找了男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你就问问眼前的丘精医,他知不知道?”
丘精医心里一惊,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丘明哲对视。丘明哲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也只有你自欺欺人,你们自己同床异梦,一个在外面天天说自己长得帅,一个天天吹嘘自己长得漂亮,如果你们夫妻关系真有那么好,会出去天天秀恩爱吗?你看看你们长得样子,一个又矮又壮,像小日本的山炮,一个又矮又瘦又黑,像个童话里的老巫婆,还有脸说自己是体面人?”
丘明哲突然扯开喉咙大喊道:“各位乡邻们,你们说说看,周跃钱长得漂不漂亮,丘生财长得帅不帅?丘生财上次嫖妓不给钱在街上裸奔的事情,我猜你们也心知肚明,对不对呢?”
路边站满了围观的乡邻。
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层又一层,都嬉笑着看向丘生财和周跃钱。
丘生财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妈的,我管不住你了!我要把所有的亲戚老表全部喊过来,让他们过来都打你,骂死你这个不孝子!”
周跃钱突然惊叫了一声:“腥凉呢?我们帮他赶跑了他的弟弟,他这时候应该跳出来帮我们评评理的!”说完这句话,她又故技重施,装可怜的哭起来。
丘明哲猛觉好笑,戏谑道:“他好像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你们也找不到他!”
周跃钱满脸疑惑道:“咦,腥凉的儿子怎么也不在这里,腥凉的老婆怎么也不在这里,他们一家都去了哪里了?”
丘明哲讥笑道:“腥凉被抓了,他在外面请客户嫖娼被抓了,他老婆应该带了点钱去保他出来,他儿子应该也跟着去了,即便是回来了,也会躲在城里避风头,他不会跑回村里让大家看笑话的,所以这阵子你是见不到他的。嘿嘿嘿,只要回想起你那天裸奔时的场面,满大街人山人海,天雷滚滚,地动山摇,你邱生财被几个小姐追得狂奔乱窜,捂住裤裆,大呼救命,毫无底线,你邱生财是不是也有好一阵子感到无地自容,不愿意到镇上被人看见?”
“你胡说!”丘生财结结巴巴的嚷道:“我丘生财为人坦荡,生平正直,我怎么会去裸奔呢?”
丘明哲不屑道:“收起你的演戏吧。你要喊你的亲戚,你就喊吧!你的哥哥姐姐都跑了,现在就剩下本地的几个亲戚,我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帮你的?”
门口大路边,丘家亲戚们围在一起看戏,丘生财除了几个本家,就剩下几个亲戚,但是那几个亲戚,都是周跃钱娘家那头的亲戚,仗着娘家人有点小钱,周跃钱有时也能稳压丘生财一头的。
那头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什么表侄的都来了。
还有他们的再七大姨再八大姑再表侄什么的也都来了。总之看戏的从来不嫌弃人多。
丘生财和周跃钱扑通一下跪在众人面前,哀求道:“求各位姨侄、姑侄,哥哥姐姐们,给我们夫妻做主啊!我们夫妻命苦啊,楠燕偷人,明哲不肯养我们,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丘明哲猛地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妈的,这也太没有下限了吧。”
姨侄女满脸担忧地问:“姨父(丘生财),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生财咬牙切齿道:“丘明哲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肯要老子老娘!”
姑侄一把拉住明哲去了角落,疑惑地问:“我们很久没来你家了,你家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丘明哲淡淡的说道:“只是发生了应该要发生的事。”
姑侄又问道:“你怎么这样子呢?我记得你爸妈对你很好啊。”
丘明哲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你又不知道内情,你看到的都是假象!你管丘生财叫姑父。但是你要知道你还有一个舅舅,就是被丘生财害死的。”
“什么?”姑侄闻言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的问:“我舅舅是被你爸爸害死的?”
丘明哲戏谑道:“这时候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的亲弟弟是被丘生财害死的,还不知道要恨成什么样呢。你想知道详情吗?”
姑侄急切地问:“你把这事,详细经过说来听听!”
“当时丘生财和你的舅舅同在一个化工小厂干活,”丘明哲缓缓的回忆道:“这件事想必你很清楚?”
姑侄点点头。
丘明哲继续说道:“那天早上,你舅舅就倒在宿舍里,按理说,要是在化工厂毒气中毒,那就应该做人工呼吸或是拉到窗子口呼吸新鲜空气。当时他们的老板让丘生财给你舅舅做人工呼吸,向你舅舅的嘴里鼻子里吹气,丘生财不肯干,就把你舅舅的身子倒过来,用麻绳绑在他自己的身上拼命地摇晃,说是要用这种方法弄醒你舅舅。你仔细想一想,这么剧烈的摇晃,只会让毒气扩散,让人死得更快,就算你舅舅当时还没死,碰上丘生财这样搞,也是死定了。”
姑侄闻言满脸震惊,愤怒地问:“你怎么不早说?”
丘明哲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人微言轻说了有用吗?你们的心都向着丘生财,就算我说了,你们会信吗?当然啰,你的舅舅也不是什么好人,在厂里勾搭了一个比他小12岁的女人。你舅舅那年56岁,那个女人今年44岁,就住在我们村的前面,这里面的内情很多。你还想知道吗?”
表嫂听了也大吃一惊,姑侄俩面面相觑,忐忑不安的答道:“你说吧!”
“当然我也知道,即便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丘明哲眉头紧锁,不满道:“你舅舅的死,是不是跟丘生财有关,你们的心都会向着丘生财和周跃钱,你们当然是看这家里谁在做主,就决定帮谁了,见风使舵惯了。”
姑侄俩的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地笑道:“这倒不一定!”
丘明哲冷笑一声,眼神尽是讽刺:“就是一定的,你们是生意人,表嫂开的又是县城最大的美容院,生意人的一张嘴八面玲珑,察言观色当然帮着对自己有利的,还能占着话语权的,还能让自己尽兴的,又不会让自己无功而返的!”
姑侄俩的脸刹那通红,情绪有些激动道:“表哥和表嫂们不会这样的,你再说说我舅舅的死因。”
丘明哲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说道:“死因两种,一种就是勾搭了前村44岁的女的,夜里纵欲过度猝死,还有一种就是毒气中毒……,但是不管是哪种原因,当时被丘生财绑在身上倒过来摇晃,就是活人也会变成死人了。你舅舅死在厂里,你舅舅的家人和你的妈妈去找他们厂的老板理论,要讨一个说法,你知道这件事吗?”
姑侄俩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愤慨:“我当时也跟着去了,在厂里要堵他们厂的老板。我们就赖在厂里三天三夜了,霸占了老板的办公室和厂里的食堂,吃住睡都在那里,就没看见老板的鬼影。”
丘明哲嘲讽道:“老板就在丘生财的宿舍,他让老板躲在他的宿舍。他说,老板你放心躲在我这里,他们是找不着你的,我和他们是亲戚,他们家的一口子都在,即便看见我,都喊我一声姑父的,绝对想不到我这个至亲的人,会帮着你这个外人的,所以你就安心的躲在我这里!”
姑侄俩闻言,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当时我爸妈还问你爸爸,他们的老板躲在哪里,要给我舅舅讨一个说法。你爸爸说也没有看见,还说可能躲到厂外面去了……真没想到还是躲在厂里面。”
丘明哲眼神深邃,语气沉重道:“死者是你的舅舅,而你爸爸又是周跃钱的亲弟弟。你的妈妈又是你舅舅的亲姐姐,等于都是沾亲带故了,再加上你舅舅和丘生财是多年的同事,一起打牌、一起喝酒、一起嫖娼,谁也不曾料到会发生这种见死不救,或者将他害死。现在你懂了,知道人心可怕吗?”
姑侄俩带着疑惑与震惊,反复的问道:“那为什么丘生财跟我妈妈谈起我舅舅的死,会是很伤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