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大了,这下我们亏大了,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朱楠燕要是人丢了,我们就什么都没有赚到,”侯东青拍打自己脑门,懊恼道:“反倒是丘生财赚了,丘明哲这个大活人逃不掉,孩子还在他们手里。明哲的户口在这里,手里又没钱,带着孩子能逃去哪里?”
朱根花瞪大眼睛,满脸愤怒地指着侯东青,刺耳的叫骂:“都怪你,都怪你,你应该也去偷孩子的,你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好主意呢,如果孩子在我们的手里,那朱楠燕就会来求我们了,人就跑不掉了。”
朱根花越骂越刺耳,侯东青满是不甘的问道:“你这死老太婆,这怎么能全部都怪到我头上?你自己没责任?”
“这么多年,你处处怪我,有钱怪我,没钱也怪我。”侯东青越说越气恼:“妈的,老子在这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一点都没男人的尊严,这种日子,老子不要也罢!妈的,老子今天非得好好的修理你一顿……”
说完,就抓起碗筷砸向朱根花,刹那间,满屋子都是血。为了钱,两人都彻底失去了理智,朱根花也操起板凳抡向侯冬青,不顾伤痛的对着侯冬青继续咆哮。
朱家的村口以及通往外面的小道路口,丘明哲每天抱着小宝在村口和外面小道路口,耐心地等待着朱楠燕的归来。
就这样日复一日,从村口附近的小道跑到外面的大路,又从外面的大路跑到附近的小道,来回不停地跑,不停地等待,不停地观望。
这一天,丘明哲再次在离朱家最近的交叉路口抱着小宝等待朱楠燕。
郭小九从外地归来,下了高速后,急忙去找丘明哲。
郭小九看到丘明哲的样子,心疼地问:“明哲,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
丘明哲茫然道:“我在等人。”
“我听说了你家的事情,”郭小九眼眶微红,说道:“在你跳槽后,我就离开了,回了学校考研。其实,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当时你结婚了,我只能收起我的心里话。如果你找不到朱楠燕,可以和我在一起吗?我会把你的孩子当作亲生骨肉一般地抚养!”
丘明哲摇了摇头:“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郭小九心中泛起一阵酸楚,问道:“前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一直都在这里等她吗?”
丘明哲低头看了看小宝,然后抬头道:“每天在这个县城里四处转悠,打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朱楠燕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不高不矮。”
郭小九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哽噎道:“然后你每天只吃了一顿,就这样每天抱着小宝在城里傻傻地转悠。”
丘明哲无奈地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郭小九点了点头,泪水滑落脸颊,说道:“我已经去了你家附近打听了。前后村的老人,都在议论你家的父母。你家的名声好臭!怪不得以前你从不谈起自己的家里,别人问起你的父母,你总是很冷漠。”
丘明哲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如果我有一天活不下去了,就和他们同归于尽,血债血偿。”
郭小九心头一震,连忙问:“那你的孩子怎么办?”
丘明哲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说道:“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奶奶死了,朱楠燕和朱庸平又消失了,丘生财和周跃钱还要赶我离开。如果我和孩子连栖身之所都没有,那还不如在临死之前跟他们同归于尽。”
郭小九紧紧握住丘明哲的手,安慰道:“犯不着,国家有规定的,一代人一套房子,谁都拿不走你的。即便他们强迫你找一个残疾人回来帮他们骗钱,也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再说,你家的父母名声这么差,谁愿意跑过来跟你一起送死?现在谁都知道你的父母骗拆迁款,还想骗残疾人的钱,连残疾人的家当都不肯放过。”然后,又没好气的说道:“就冲这样的父母,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不愿意跟你家撞在一起。”
丘明哲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颤抖道:“可是那个房子怎么办呢,我要怎样才能拿到呢?”
郭小九拍了拍丘明哲的肩膀,自信满满道:“别忘了,我大学学的是法律专业,现在是一名律师。房子永远都是你的,如果他们想霸占,我会帮你打官司的。”
多年后,那批拆迁的农民都拿到了房子,丘明哲迈着蹒跚的步伐,在新建小区的电梯间缓缓上行,手中紧握着钥匙,他带着小宝,一步步走向他们的新家。当房门缓缓打开,一束阳光洒进屋内,丘明哲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丘小宝放下手中的衣物,轻声问道:“爸爸,你别忘记了拿妈妈的衣服,这还是你最近刚给妈妈买的衣服?你每年都给妈妈买许多衣服,也不知道妈妈是胖了还是瘦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你可不允许给我找后妈。要不然,我会打你的。妈妈是亲妈好,她跟我有血缘关系的。”说着,小宝紧紧抱住了丘明哲的腰。
丘明哲轻轻拍了拍小宝的背,苦笑着回答:“知道的,所以爸爸不管与你住哪里,都会带着你妈妈衣服的。兴许,哪天我们真的碰上了,她就穿上了呢!”
郭小九带着一丝酸楚道:“你就这么容不得九阿姨吗?你妈妈的衣服,兴许九阿姨也可以穿的。”
丘小宝低头沉思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道家在哪里,人又在哪里?这是爸爸常挂在嘴边的。现在我们有家了,可是,妈妈却不在这里。我真的好想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了 ?”说着,她的眼眶也湿润了。
郭小九看着这对父女,埋头苦笑,感叹岁月如梭,好些年过去了,这对父女仍未放弃寻找朱楠燕的希望。
十年后,集团公司的年度聚会上,灯光璀璨,人声鼎沸。丘小宝穿梭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郭小九。她急切地问道:“九阿姨,我爸爸呢?他怎么没来参加聚会?”
郭小九微笑道:“宝姑娘,又来看你哥哥了?你哥哥他正在和客商开会呢。”
丘小宝皱了皱眉头,纠正道:“别乱说,那是老爸,不是我哥哥。他怎么还在开会啊?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