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腥凉质问道:“难不难办?还不是黄姐的一句话,就凭你跟太郎社长的交情,吹吹枕头风就能将他搞定……”
黄寡妇笑了:“这话说的,调侃起姐姐来了。”
丘腥凉那张斜翘的歪嘴咧了咧:“我在床上搞定了你,你在床上搞定了太郎社长,这样人脉关系才能活络了嘛!有什么问题不能在床上搞定的。那些小年轻,就是不钻研我们这种有深度的人脉技巧,所以才会处处碰壁,跑销售订不到单子。”
黄寡妇俏皮一笑:“腥凉,你这嘴真甜,以前叫我干妈,后来升级了,改口管我叫姐姐,还说我看上去就跟你一样大,不像当妈的人。”
丘腥凉盯着黄寡妇,虽然黄寡妇是已过六十岁的老妪。但自己却一脸真诚,伸出手指向上,对天盟誓:“事实胜于雄辩,我丘腥凉走南闯北十几年,我是没见过像黄妈……不、像黄姐这样年轻貌美的女神,我丘腥凉要是说一句谎,就天打五雷轰顶。”
路边的小餐馆,来来往往都没几个人,这年头生意难做,更多的人都是生意经,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张桌子上谈论要怎样去赚取更多的钱财。丘腥凉对丘生财说道:“生财哥,我搞定了,你家明哲的事,我就当是我儿子的事来办的。”
丘生财开心道:“行啊,腥凉,真有你的,这么快,就帮你生财哥搞定了。”
丘腥凉自信道:“我跟那些富婆的关系挺好的,摆平她们还不是一句话。”
丘生财惊讶了一声:“呀,那这么说,你没拿我的钱去给她们送礼!”
丘腥凉故意动怒道:“生财哥,你就别说浪话了,我能搞定那些富婆,但是搞不定那些富婆上头的人。富婆只是给我做个中间人,关键上头的那些男人,都是酒鬼和色鬼,我得请他们吃喝请他们嫖娼,你的那点钱都不够垫底,我还倒贴了一千块钱进去。”
丘生财咧嘴干笑:“嘿嘿嘿!”
本来他觉得自己花了2000块钱很倒霉,现在看到丘腥凉也花了点钱,内心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丘腥凉接着道:“我为了明哲花了一千块钱,你得还给我。”
其实,丘腥凉一分钱都没花,他的干妈黄寡妇又跟上头一帮男人都有点暧昧关系,黄寡妇去向上头的那帮男人卖弄风骚,就能很好的解决问题。他现在就是想讹诈丘生财一千块钱。
丘生财抵赖道:“凭我们哥俩的交情,还不值那一千块钱吗?再说了,你又不是缺钱的人。”
丘腥凉反过来问:“生财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花的是我的钱。你就得把我的钱还给我。”
丘生财瞪了他一眼,说道:“咱哥俩还谈什么钱啊,等明哲挣到钱后,我就让明哲还给你钱。”
丘腥凉不满地哼了一声:“哼!”
在朱家的堂屋内,朱楠燕抱着孩子坐在长凳上,一边喂奶一边逗孩子开心。
朱庸平问道:“明哲,怎么生了孩子又不开心了,我见你当时在医院见到小宝时,是很开心的。”
丘明哲沉思道:“我还是想回那头去。”
朱庸平追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回去?”
朱楠燕插了一句:“明哲,我们不要回去了。在你的家里,我感到压力很大。”
丘明哲答道:“即便我在那里都很压抑。但是我忍气吞声熬了20多年,你熬不住也是正常的,但是我又不得不回去。”
朱庸平继续问:“你这阵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自从你把孩子从医院抱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的。”
丘明哲苦笑道:“我也说不清具体原因,但我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另外,无论我在那里遇到什么状况,你和楠燕,都不要介入。”
朱楠燕一听便焦急起来:“明哲,你到底在说什么,会发生什么大事。”
丘明哲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在那里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跟孩子都不要过来。虎毒不食子,你要是过来的话,会害了你和孩子的!”
朱楠燕哭道:“明哲,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说过,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的。你要是明天回去,我就带小宝一起跟你回去。”
丘明哲焦急道:“我跟你要说多少遍,你真的不能跟我回去。你要是跟我回去,说不定会是我的拖累。”
丘明哲明白他这次回去,要是丘生财和周跃钱对他往死里逼,肯定会打架的。何况他在小时候,已经不止一次两次想在夜里拿刀捅死他们。
在丘家村,村长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拿着高音喇叭大喊:“全村人听着,政府下了规定,所有村民不允许在评估期间搭建房屋,否则就是违法的,要被处以罚款的,各位乡亲都给我听好……”
村长穿着宽松的大裤衩,扯开嗓子高声呼喊。
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交头接耳道:“这下该怎么好?这不让搭建新屋子,拆迁补偿就会减少许多。要是能多盖一间屋子,哪怕是毛坯房,到时都能多拿好几万的。”
有些寡妇突然哭了起来:“我们这里靠长江,都是开水泥船过日子的,好些男人又跌进水里淹死了,是出了名的寡妇村,现在村长又不允许我们盖屋子,哪怕让我们搭个土坯房也好啊,分明就是欺负我们家里没有男人,故意整我们!”
在朱家大门口,奶奶和家人站在门前路边,依依不舍。
朱庸平问道:“明哲,你真的要走!”
丘明哲道:“有必走的理由。”
朱楠燕抱着孩子:“我跟你一起回去,全家人生死都在一起。”
朱庸平追问道:“你想通了,你要回去争这个房子?”
丘明哲显得有些迷茫,说道:“不全是这个原因,房子到现在我还是不想要的,但我回去是另有原因。”
朱庸平问道:“那是为什么?”
丘明哲还是有些迷茫的说道:“我也说不上来。”
奶奶突然说道:“我去桃树下折一根桃枝给你,放在小孩的怀中,那是辟邪的。明哲,你别又嘲笑我迷信。其实,你们不在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去附近的土地庙里给你们烧香,求土地爷爷保佑你们平安。”
看着奶奶驼背走路的样子,风吹就要倒,一个人又要跑那么远去土地庙。
丘明哲不禁眼眶一热道:“不会笑你们迷信的。只会自己心里难受,感到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再说了,老人家就是迷信,心里头也是想着孙子和孙女都要好,我有什么笑的。”
村里暗流涌动,丘生财、周跃钱躲在角落里悄悄合计。
“我听说附近有假离婚,骗国家的钱,”丘生财问道:“要不,我们也试一试?”
周跃钱迷惑道:“什么叫假离婚?”
丘生财拍手道:“就是先离婚,后复婚。用这种方法捞钱。”
周跃钱以一种怪异的语调问道:“还能照样搞?那得多分多少钱?”
丘生财伸出一根手指掸了掸:“就是一套房子。”
“能有这么多,那还等什么!”周跃钱暗自窃喜:“我们赶紧离婚!”
丘生财马上警觉起来:“你听到假离婚,怎么这么高兴,你是不是还听到了什么?”
周跃钱故作不解地装傻:“我在家里能听到什么事?有什么事还不得从你嘴里告诉我。”
丘生财一阵咆哮,就反问道:“跃钱,你可别糊弄我。这假离婚,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那一套房子,坏处就是你可以拿了一套房子和几十万,自立门户。”
周跃钱一脸无辜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跟我装傻,”丘生财怒气冲冲道:“在外头传的风风雨雨,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知道。”
周跃钱继续装作不知情地问:“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丘生财吼道:“前村比我们先拆迁。他们家的夫妻关系也是不和睦,商量了假离婚。但是女的把假离婚当成了真离婚,拿了那一套房子找了年轻的小男人结婚。你是不是也想这个心思,不跟我过了?”
周跃钱躲躲闪闪支吾道:“这人家是人家,我们是我们,我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
“哼!”丘生财拍桌子叫嚣道:“老子谅你也不敢,你要是真敢给我戴绿帽子,我也不会饶了你,我要去给人家的男人戴绿帽子,这是天经地义的,怪就怪我丘生财长得帅,但是自己家里的女人,不能给我戴绿帽子,你懂吗?”
周跃钱最近也听闻了一些关于假离婚的流言。她觉得假离婚,户口跟丈夫独立了,多了一套房子不值得,如果在明哲的身上做文章,可以拿到更多的东西。养儿子养大了,不卖还留着干什么,猪都是养肥了再宰的。
丘生财问道:“你现在发愣干什么?在那边不说话,是不是被我提了,就真的动了这门心思。”
周跃钱饶有兴趣地答道:“我哪能看得上那套房子呢,明哲身上有大大的好处。我当然是奔着大头去的。”
但是丘生财提到可以找个小男人,周跃钱真动了春心,她是跟丘生财这个老东西过够了。万一明哲的那条路子走不通,不如就假离婚,搞到一套房子,跟丘生财一拍两散。她也不怕丘生财真的动粗。她娘家的人,也都人高马大,真打起来,丘生财也讨不到便宜。
走在乡间的小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丘明哲说道:“楠燕,我看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我一个人过去吧。”
朱楠燕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行,要回去,两个人都回去,要过去,就两个人都过去。”
丘明哲抱怨道:“我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老婆。”
朱楠燕一口气地咬牙答道:“我们在电影院门口说好的,有饭一起吃,你还给了我,你身上仅有的5块钱……”
“咳!”丘明哲叹道:“你还记得这件事,就5块钱的小事。”
朱楠燕动情地说道:“可是这5块钱的恩情,承载了我一辈子的感情和期待,你现在要我怎么可以放弃呢!丢下你不管呢!”
丘明哲无奈地再次发出两声叹息:“我这次回去,是遇上大事的,你真的不能跟我回去。”
朱楠燕赌气道:“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丘明哲苦笑道:“但是我必须独立面对,否则的话,都会引火烧身害到你们的。人有时候,就是牵一发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