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里的那些菜园,也许都会变成没有生机的标本,但还是会有孩子循着月光,偷走写字楼里的一钵绿萝。毕竟人类对青色绿色的渴求,是刻在基因里的古老乡愁,就像稻穗总会向着太阳拔
不是风,不是雨,是五十年前那个浑身泥浆的男孩,正穿越层层光阴,将祖辈相传的锣鼓密码敲进了我的血脉。
人间四月,桐花可能又开满了南方的天空。紫云般的花簇里,我总看见那些漂浮的童年,像桐叶背面银白的绒毛,在记忆的逆光深处轻轻颤动。
故乡有一个特定的习惯,什么东西都是用背篓去背,就连孩子都是在背篓里长大的。我们兄弟姊妹五人,都是母亲一个一个用背篓背大的,我们对背篓充满了感情和感激。
五间瓦房依然匍匐在山坳里,屋顶的灰瓦间蹿出蓬蒿,在暮春的晚风里摇摇晃晃。
老杨头把锄头往地垄上一撂,铁器磕在石头上的脆响惊飞了田埂的鹧鸪。他蹲下来抠了抠板结的黄土,指甲缝里嵌进了三粒稗草籽。
春风又绿了歪脖子槐树,树下的青石板裂了一条缝。有一个顽劣的孩童用粉笔画了一个月牙形的刀,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周记劁猪”几个字。
时光易老,岁月易逝,不知不觉间,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如父亲在时光隧道里仅存的那个渐行渐远的佝偻背影。
老屋的火塘像一口永不干涸的泉眼,咕嘟咕嘟地涌着红亮的火苗。铜罐蹲在青灰里,罐身被燻成了焦糖色,像爷爷常年握锄头把的手掌。
收藏在老屋门后的蒲扇,总是在立夏那天才闪亮登场,它像一只褪了毛的灰鹭,摇摇晃晃挂在生锈的钉子上。扇面裂出了细密的纹路,边缘被岁月啃得参差不齐,像是祖母掉了牙的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