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注意到岸边那座快要坍塌的吊脚楼上,有个老人正对着溪水举起酒杯。他的影子倒映在水中,被波浪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遥远的过去。
我闭眼站在新旧时光的裂缝间,忽然懂得老油坊从未死去。它只是把自己碾碎成无数光斑,有的渗进青石长成了苔,有的飘进云端化作了雨,更多的则融进了我们的血脉里,随着心跳继续撞击出
晚风裹着三十年前的艾草香味扑面而来,恍惚看见三爷爷站在云影里,红布包裹的猎枪化作了一根开满红杜鹃的枝丫。
我想,或许真是如此。那把黄铜唢呐,该是在泥土里继续响着吧。只是我们这些活人,再也听不见了。
我想,那或许是风穿过槐树叶的声音,又或许,是王婆还在用她的方式,迎接那些无处可去的小小灵魂。
铁质的锥尖闪着幽光,仿佛还能听见那些清晨“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在记忆的巷子深处回荡不息。
我把侄女第一次腌的糖蒜放进老坛,咸涩的水珠突然顺着锔钉的沟壑滚落。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原来悲伤与思念,本就是生命最绵长的回甘。
我忽然明白,有些东西看似消失,其实早已融入血脉,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就像那个护身符,守护的何止是一年的平安,更是一段不会重来的温暖时光。
雨水刚过的清晨,我站在野溪河边。四十多年过去,这河水还是记忆中的颜色,像泡开的竹叶青茶,泛着微微的浑黄。对岸的苦楝树开花了,淡紫色的碎花落在水面,被水流推着直打转,像一群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了。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像一只随时会倾倒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