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仅仅是一首关于母亲的诗,更是一首关于修复、希望与人性韧性的诗。
在我生命的底处,永远存在着另一片海。它不在任何地图上,它没有经纬度,它只存在于我的记忆和血脉里。
窗外,是那条在夜色里只能听见流淌声,却看不见身影的河。河对岸,是那道沉默的,吞噬了一切光与影的土坡。
这大约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死亡,不是隔着电视屏幕,也不是在文学作品里,而是在一间弥漫着淡淡消毒水与檀香混合气味的,异常安静的屋子里。
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澈外婆后山那片野兰谷,幽眇的香气,穿过岁月的屏障,丝丝缕缕,萦绕不绝。
那清波上的浮子,一沉一浮之间,钓起的,又何尝只是水下的游鱼?那分明是岁月的浮沉,是人生的动静,是一种在漫长光阴里沉淀下来的,关于如何与时间相处的智慧。
一轮丰腴的、澄澈的月亮,正升到中天。清辉如水,漫溢下来,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座新楼的,尚未拆除最后一批脚手架的主体结构上。
她便是我的“人间好时节”。有她在,这日子,便总是暖的,亮的,安稳的,平和的。
这糨糊人生,细细品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那是一种被生活反复熬煮后,才能沉淀下来的,复杂而深长的滋味。
这水壶,如今是彻底地静默了。它蹲在墙角,像一只收敛了翅膀的,苍老的铁鸟,浑身的银白,早已被岁月啃噬成一片斑驳的暗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