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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蔫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听着，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这时候院子里一个女人的哭喊声，让所有人都扭过头去。
“我家牛啊！我的妈呀！我是活不了啦！”
一个头上包裹着旧布花围巾的女人，坐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嚎啕大哭起来，村部顿时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炸了营，也别开会了，大家伙快步来到屋外。
“咋了？老李家里的，你怎么还闹到村部了。”
大老郭高声的喝道。
听大老郭一说老郜才知道，头上包裹着旧布花围巾的女人是状元堆屯黄二安的老婆，都叫她黄二婶子，黄二婶子身后的一个女人说了话，是黄二婶子的妯娌挡丫姐。
“昨个下晚黑，我二嫂去喂牛，那时候牛还好好的，今儿早上天刚蒙蒙亮，二嫂起来捡了一块豆腐，路过牛棚一看，那条黄底白花的大乳牛扁扁的躺在牛棚里，嘴里吐着白沫，兽医来了说是中了毒，牛是救不过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村里得给个说法吧？这光天化日的，谁干地呀？郜书记啊！你可得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第一时间报案。”
老郜表情凝重的说：“大力马上去状元堆屯黄二安家保护第一现场，给派出所破案争取时间，二嫂，放心村上一定不会不管这件事情，不能让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受到危害与损失。”
星光、蚊子、蛙叫，断断续续飘过来的浓重的旱烟味，郜青山躺在办公桌拼凑成的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着离开家时妻子说的话，想着老爸推着轮椅上的老妈，脚步蹒跚地走着，想着孩子马上大学毕业了，想着自己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老郜起身走到院外。
“葛大爷还没睡呢？”
“啊！郜书记，没睡呢！岁数大了觉少。”
“葛大爷把你的旱烟给卷我一支吧？”
咳！咳！咳!两口旱烟下肚，呛的郜青山眼泪呼的喷了出来，爷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抽着烟，飘荡的烟雾扭交着，像两个人在跳着舞蹈。
“郜书记？”
“葛大爷叫我小郜吧！这样叫咱爷俩亲。”
“小郜心里有事睡不着啊？”
“葛大爷我来咱们这里好几天了，村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老也都看见了，您老心里是怎么想的？”
“哎！我一个农村老头子能有什么想法，我只能讲一下我当兵时候的事吧！我年轻时是一名边防军人，当兵的时候在新疆塔城。”
“葛大爷您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当兵？”
葛大爷吐出一口旱烟说：“六四年部队动员复原军人到无人区放牧守边，屯垦戍边，我就报了名去了荒无人烟的库鲁斯台大草原，住的是牧民闲置的空房子，喝的是冰牙的凉水，吃的是嚼不动的硬馕，生活就是一个字，苦！”
说到这，葛大爷嘴里狠狠的嘬了两口烟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不再往下说话了。夜深了，郜青山在葛大爷烟雾围绕的陪伴下，倚在葛大爷的被褥上睡着了。早上一通电话铃声把睡梦中的郜青山叫醒了，潦草的洗了把脸，就往外走。
“葛大爷我去镇里了，老郭他们来告诉他们一声。”
“来郜书记坐，到阴家沟村工作了好几天了，咋样？还习惯我们农村的生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