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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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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槲山》连载

第四章 兔子耳朵

村因山得名,山因峰得名。村外山上有一座山峰,峰上有巨石形似兔子两耳竖起,得名兔子耳朵峰。因而山叫兔子耳朵山,村叫兔子耳朵。

村不大不足百户,远离县城隐蔽在峰下一条山谷里,山谷崎岖不平住户分散。小村是八路军的落脚点,狗已经处理了。

1938年2月末,崔云龙所在连突然来到了兔子耳朵,各个方向布了岗哨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战士进村休整。

八路军来了,老百姓送饭送水腾出房间。崔云龙和两个战士住进了一户人家,崔云龙是班长兼连机枪手。户主三十几岁有妻子还有两个女儿。户主两铺炕腾出一铺给三个战士。崔云龙身高体壮,如果是其他战士这铺炕可以睡四个。一个战士帮户主挑水去了,另一个战士拿着扫帚扫院子。崔云龙在屋子里擦机枪,擦完枪又把子弹一粒一粒压进弹夹。

户主先是和战士抢扫帚,让战士休息,没抢来。户主又到屋里看崔云龙擦枪,问:“这个大家伙打起来肯定厉害。”崔云龙说:“这是轻机枪,一扫一梭子。”户主说:“八路军有这玩意够鬼子喝一壶的。”崔云龙说:“把鬼子当兔子打。”说完两人都笑了。

挑水的战士回来了,把水倒进缸里又要去挑水,户主抢扁担抢不着。战士又走了,直到把水缸挑满。两个小女孩高兴地在屋里屋外跑来跑去,孩子妈妈准备烧火做饭。

崔云龙班其他战士住在旁边老百姓家。

冬末夜晚,油灯熄灭。村庄静谧无声,一个连的战士分散在各家各户,融进了村庄。

屋外特别冷,村口的岗哨背着枪来回走动着。天亮了,全连的战士没走还住在村里。部队前段时间连续行动太累了,这次准备在兔子耳朵休整三天。

冬天庄稼收了地里也没有活了,老百姓一般也不出村。上午村里杀了一头猪,给战士们吃。村长说是全村人免费送的,八路军不干硬是给了钱买下猪。炊事班用大锅把猪肉炖熟了分给战士,每个班派人去领,崔云龙让一个战士把肉领回。房东两个女儿小的六七岁,大的八九岁。中午吃肉的时候,小女孩过来看,崔云龙夹了一块肉送进女孩嘴里。女孩含着肉跑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吃了,又回来看着战士,崔云龙又夹一块肉送给女孩。女孩妈妈在一旁看见了,说:“不能再吃了,吃一块就行了。留着给叔叔们吃,叔叔们吃饱了好打鬼子。”女孩妈妈抱走了小女孩,正好大女孩过来了,崔云龙夹着肉的手没有收回来,起身将肉送给大女孩。大女孩闭着嘴不吃,看着妈妈。女孩妈妈不让,崔云龙非要女孩吃不可,女孩吃了。崔云龙和战士吃完饭,女孩妈妈送来了热水。战士们饭后休息。

休息过后,崔云龙和战士给户主劈柴。崔云龙会使斧子又练过槲山棍法,使棍和使斧子发力有相同之处,崔云龙劈柴又快又准,不长时间一堆木柴就劈好了,留着晚上烧火烧炕。

崔云龙劈完柴找来两根齐肩高木棍,交给身边两个战士拼刺刀。平时部队训练崔云龙也和善于拼刺的老兵指导战士拼刺。槲山棍法七分棍、三分枪,枪棍并举。崔云龙把棍法中的枪法用在拼刺上。开拨刺、下压刺、闪身刺、突刺,崔云龙边演示边讲:开拨、下压的一瞬间,脚不停进步直刺,效果好。闪身刺是避开敌人攻击线闪身进步同时刺。突刺之前是寻找时机,调整距离角度,机会来了突然快速刺击。刺击之前,身体要处于松而不懈状态,刺的时候逐渐收紧手臂肌肉,刺中目标要锁腕锁肘锁肩,手臂身体形成支撑。

两个战士在崔云龙的指导下正练得起劲,连长和通信员推开院门进来了。连长手里拿着一封信,有几个字不识来问崔云龙。崔云龙一看字认识,读给连长听。连长走了崔云龙继续教战士刺杀。

晚饭后户主过来给战士烧炕,又和崔云龙拉家常,户主知道了这个又高又壮的小伙子叫崔云龙,是班长兼连机枪手,全连只有这一挺轻机枪。

前两个晚上安然无恙,再休息一个晚上八路就要离开了。第三天夜已深,漆黑一片。天干冷,北风吹着。西村口两个哨兵衣领收紧缩着脖子,身后背着长枪靠在草垛旁,时间一长脚又冻得受不了。这时一个战士钻进草垛要迷糊一会儿,另一个战士站起身来回走动取暖。

两个黑影趴在哨兵不远处观望,等了一会儿一个黑影轻手轻脚窜了上来,从身后奔向走动的战士,左手捂嘴右手朝脖子一刀。与此同时另一个黑影窜向草垛,战士正在迷糊,噗嗤一刀扎进心脏。鬼子得到消息,八路在兔子耳朵休整,夜里来偷袭。鬼子乘三辆汽车停在村西一片树林旁边,六十多个鬼子下车向村里移动,领队的是小队长秋野次郎。快到村口鬼子趴下,派两个精干士兵摸岗。

西村口岗哨被摸,鬼子又摸了一组岗,其他哨兵听不见。鬼子三四人一组从村一侧拉线准备攻击,秋野次郎带八九个鬼子守在村外。鬼子又派小分队进入村中散开,向各处房屋抛手雷。手雷一响,村边拉线鬼子逐屋攻击。其他哨兵被手雷惊动,立即持枪隐蔽准备战斗。很快村里冲出来一些八路,哨兵与他们合在一起,在村后山前隐蔽。等了一会儿,连长带着几个战士撤了过来。连长判断鬼子有备而来村里乱局不适合战斗。连长带几个战士掩护,让其他战士先撤入山中。

崔云龙从睡梦中惊醒,迅速穿衣摸起机枪冲出屋子,两个战士紧随其后一个是副机枪手。村里到处都是枪声,子弹“乒乓”乱飞。崔云龙踩着猪圈墙把机枪架在院墙上,有黑影朝崔云龙这打枪,崔云龙对着黑影就是一梭子。崔云龙跳下猪圈墙一只鞋还没有穿好,鞋带开着。崔云龙低头系鞋带,子弹“嗖、嗖”飞过上空。副手给机枪换弹夹,另一个战士推开院门向外观察没人向院门开枪,手一挥三人冲出院门。夜晚漆黑一片,三人趴在一处墙角,有黑影互相开枪,村中枪声一片爆炸声频起。村里乱成一团,分不清敌我。三人贴着院墙猫腰转移,发现有黑影向屋子射击抛手雷,崔云龙断定是敌人,趴下就扫。三人起身快速向村外跑去。三人冲出村钻进了村外一片树林。

三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方树林边隐隐约约有汽车,又猫腰轻声往前靠是三辆汽车。几个黑影在汽车周边守着。崔云龙一猜就知道是敌人偷袭乘坐的汽车。崔云龙和两个战士商量打掉它。崔云龙和副手选好射击位置,另一个战士拿着几颗手榴弹借着树林掩护悄悄靠了过去。近了,战士把手榴弹摆在面前,弹盖全部拧开,再一颗颗拉弦抛过去。手榴弹一炸,崔云龙机枪也响了,对着人影、汽车猛扫,副手已备好弹夹拿在手里。一个弹夹打完,副手立即换上另一个弹夹,崔云龙连续扫射。

守车的鬼子还没回过神来,就死的死伤的伤,三辆汽车一片弹孔。扔手榴弹战士撤回来了,崔云龙收起机枪转移,副机枪手和战士跟在班长后面。

秋野听到停车方向传来机枪扫射声爆炸声,一惊,急忙带领身旁鬼子赶向停车处。待秋野赶到,崔云龙和战士早已没了踪影。村里还在打,八路陆续向山里撤。秋野返回村外,村中枪声逐渐稀疏,村里鬼子出来报告:“打死很多八路,一些逃跑了,还有几个在负隅顽抗,皇军正在清剿。”枪声零星,断断续续。天亮后秋野指挥鬼子搜村,有不少村民在夜袭中死伤。鬼子将剩余村民集中起来也未找到八路。

鬼子人少村外还有被打坏的汽车,折腾了一阵子走了。

鬼子走的时候一辆汽车勉强开走,两辆汽车动不了留在原地。当天晚上,鬼子伪军一百多人又乘车回来了,再次搜村想杀回马枪无果。最后鬼子把两辆打坏的汽车拖走。鬼子两辆车留在那的时候,有老百姓过去看。

八路初期战斗力不足,只能等待时机。战后崔云龙找到了自己的部队,全连汇合清点人员,牺牲了不少战士。连长表扬了崔云龙和两个战士,又申请上级给三人记功。

兔子耳朵被偷袭,是因为村里的狗被处理而别的村狗还在,一个卖糖球的汉奸发现了疑点,赶紧悄悄报告秋野,又潜入兔子耳朵周边侦查。卖糖球的是隔几天去一次兔子耳朵,八路进村的第三天下午卖糖球的来了,没卖糖球藏在村外向村中观望。卖糖球的很有耐性,一直望着村子。很长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出,卖糖球的起了疑心,紧盯着村子。白天八路封村岗哨多,都是暗哨。时间长了有的战士松懈了,从隐蔽点出来走两步,卖糖球的发现村口有八路身影背着枪。卖糖球的继续观察直到落黑,一个下午村子里无人进出。卖糖球的断定是八路封村了,村里住着八路。

又要领赏了,卖糖球的蹬着自行车回城里去了。

卖糖球的溜着细步到了秋野面前:“太君,报告太君,我发现了八路。”

翻译翻译着。

秋野:“在什么地方?”

卖糖球的:“兔子耳朵村。”

卖糖球的如此这般地告诉了秋野,并分析村里住着八路。

秋野听后沉思了一会儿对身边鬼子说:“立即组织精干,今夜偷袭兔子耳朵村。”又对卖糖球的说:“情报准确,你有重赏。”

卖糖球的:“谢谢太君,谢谢太君。”

偷袭兔子耳朵卖糖球的引路,跟在秋野身边。

兔子耳朵之后也引起了八路警觉,不能只处理一个村的狗。


胶东的烟台、威海一带属丘陵多山地形,山势连绵翻过一山又是一山,八路军进村选择偏僻依山村庄。由于地形复杂以及鬼子人数有限无法展开合围,而八路撤退可进入山中。兔子耳朵,鬼子只能一面进攻。


一段时间后,兔子耳朵村来了一个卖糖球的,隔几天又来了。

村子经此一劫,老百姓恨死鬼子了,几个村民在街上谈论鬼子汽车被打,一个村民说:“我过去看了,鬼子汽车被打得一片弹孔。”另一个村民说:“那一定是机枪打的,这支八路只有一挺机枪,机枪手住在我家。”又有村民问:“机枪手是不是那个又高又壮的大个子。”村民答:“是,他叫崔云龙。”

卖糖球的扣着两个用兔尾巴做的护耳,此时悄悄将护耳动了动,想听的更清楚。卖糖球的不动声色,听完悄悄出了村。


秋野一脸怒气,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翻译、卖糖球的站在旁边,王家轩蹑手蹑脚来了。

秋野:“崔云龙,你认识?”

王家轩:“认识,认识。在院东寺读书的时候我和他是同学。”

秋野:“他去哪了?”

王家轩:“听说去当八路了,但不确定。”

秋野:“这个人身高体型?”

王家轩:“他长得又高又壮。”

秋野眉头一紧:“他当了八路,偷袭了我们的汽车。”

王家轩听了腿有些打颤,忙说:“我跟崔云龙没有任何联系,我现在效忠大日本帝国,为皇军出力。”

秋野看了王家轩一眼没吱声,又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秋野:“崔云龙家在哪里?”

王家轩:“在崔家口。”

秋野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又猛回身一字一字地说:“抓崔云龙!”

秋野向卖糖球的和王家轩分别交代了任务。

卖糖球的贼眉鼠目两腿并立略低头:“是,是。”

王家轩微弯腰:“是,是。”

翻译在旁边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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