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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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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槲山》连载

第一十四章 庙山战斗

庙山既无庙也无山,庙山是个村,属于八路军与鬼子中间地带。鬼子突然在庙山建据点,意图很明显,扩大敌占区,蚕食抗日根据地,压缩八路军生存空间,以庙山据点控制周边区域。庙山据点建在庙山村外,据点东西两个炮楼互为倚角,周边设障碍。据点住进了三十多个鬼子。鬼子不时地出来抢掠、偷袭、破坏,成为八路军的心腹大患。东海军分区领导决定拔掉这颗钉子,组织部队强攻未能打下据点。胶东军区命令老13团接手,老13团将任务交给了二营,并指示:择机智取,时间灵活。营长让崔云龙进行前期侦察。

庙山村有一百多户人家,崔云龙在村里找到了可靠百姓做为关系人。通过关系人知道鬼子据点有两个厨师,其中一个是中国人叫老贵。崔云龙派人找到了老贵晓以民族大义,老贵表示愿意为八路军做事。老贵经常出炮楼给鬼子买柴烧。庙山村每逢初五有大集,时值腊月,高云副连长和铁蛋化装成老百姓外穿一件破棉袄,两人一人推一车柴禾去赶庙山集。庙山集在一条街上两边摆着货摊,集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高云副连长和铁蛋在集南头放下了小推车,高云副连长从腰间抽出旱烟袋抽起了烟,观察四周,高云平时就抽烟袋手上身上有旱烟味。铁蛋以前很少赶集这回倒觉得有些新鲜,铁蛋对高云副连长说,我去集上转转。高云副连长说快去快回。铁蛋沿街走着左看右看,走了一段距离听到有人叫喊:“卖耗子药啰,卖耗子药啰。”铁蛋怔了怔,突然想起了什么,铁蛋过去买了几包耗子药,揣入怀里贴身放着。

铁蛋回来的时候小推车前有人问价,这人正是庙山据点厨师老贵。老贵说:“这两车柴禾我都要了。”老贵是按八路军的约定来的。高云副连长和铁蛋推着柴禾跟着老贵向据点走去。到了据点鬼子拦下检查,先检查了老贵又对铁蛋和高云副连长搜身,让他俩举起手。鬼子用手从上往下摸,前后左右都不放过。鬼子又对柴禾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问题鬼子让他们进去。老贵领着去卸柴禾,高云副连长一边卸柴禾一边观察据点布局。铁蛋对老贵说我帮你送一捆柴禾去厨房,老贵说好。厨房在炮楼里铁蛋扛了一捆柴禾跟着老贵往厨房走,到了厨房赶巧鬼子厨师不在,厨房里只有老贵和铁蛋。锅里是给鬼子做的粥,突然铁蛋趁老贵不备从怀里掏出耗子药准备洒向锅里。老贵一转身看见了立即猜出铁蛋想干什么,老贵猛扑过去死死攥住铁蛋的手,铁蛋双目怒睁。老贵铁青着脸带着突来的惊诧和万状的恐惧望着铁蛋:“兄弟你要……”

铁蛋压低声音:“我要药死那帮小鬼子,放开手。”

“不能啊,兄弟。”老贵哭丧着脸。

铁蛋:“你个软蛋,放开。”

老贵:“兄弟,使不得啊。”

铁蛋:“你是软蛋!”

老贵:“我不是软蛋!”

老贵攥住铁蛋的手说:“兄弟,你那法使不得。鬼子说了,如果饭菜出了问题,就要把我们村一百多户人家统统杀掉,一个不留。这口锅连着全村人的性命,你那法使不得。”

铁蛋手上的劲明显小了,老贵也松开了手。铁蛋将药揣入怀里。

老贵又说:“鬼子十分狡猾,先叫我吃他们再分批吃。”

铁蛋低下头脸涨得通红。老贵让他快走免得鬼子怀疑。铁蛋转身离开厨房,老贵跟了出来到了炮楼底下。高云副连长等在那里,老贵给高云副连长付了柴禾钱,高云副连长和铁蛋就走了。

在炮楼底下高云副连长就发觉铁蛋情绪不对,路上铁蛋一言不发。高云副连长感觉发生了什么事就问铁蛋,铁蛋一五一十地说了。回到连队高云副连长向崔云龙报告了,崔云龙大怒狠狠地骂了铁蛋一通,撤了铁蛋的班长职务。

部队在紧张地进行战术训练,储备弹药,准备拔掉庙山据点。机会来了,一天庙山鬼子出去执行紧急任务,东西两个炮楼各留两个鬼子把守,鬼子人手不够在走一步险棋。老贵把情报送给了庙山村的八路关系人。崔云龙很快知道了消息,一边派人报告营长,一边集合部队向庙山进发。

营长传来命令,让崔云龙率三连攻打据点,其他两个连一个阻击外出鬼子,一个阻击县城方向鬼子。

崔云龙率领全连到达据点外围。炮楼门紧闭,留下的鬼子在二层,二层射击孔有多挺歪把子机枪。鬼子守着机枪,眼睛嘀溜嘀溜地望着外面。鬼子让两个厨师帮忙运送弹药,日本厨师在西炮楼,老贵去了东炮楼。

炮楼周围布置了多层障碍物,有铁丝网、鹿砦,最内层用铁丝网围住。

崔云龙下令进攻。机枪步枪掩护射击,子弹密集地射向炮楼射击孔。多个战斗小组在不同方向突进,手榴弹不停地爆炸破除障碍。炮楼里的鬼子哇哇地叫着左窜右跳,依仗炮楼这个射击孔打几梭子,那个射击孔扫一阵子,几挺歪把子机枪轮番被鬼子打得欢叫。外面的人虽多,却就是攻不上来。

老贵帮鬼子运送弹药,心里却在琢磨着另一件事,老贵看着伏在机枪上的鬼子,想从后面干掉他们。

外面的八路再次进攻,鬼子换着位置疯狂扫射。

老贵看着伏在机枪上的鬼子,觉得自己该下手了,老贵把目光瞄向了鬼子头。鬼子全神贯注对外射击,老贵突然热血上涌牙关紧咬,老贵要做一件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手却有些抖,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老贵还是下了决心,举起一箱弹药,对准一个鬼子的头狠命砸去。随着一声惨叫,鬼子倒在地上,头汩汩地冒着血。老贵这时完全忘却了恐惧,又扑向了另一个鬼子。鬼子回过头来,两人扭打在一起,鬼子的头盔掉到地上。

东炮楼突然哑火,崔云龙观察后果断命令对西炮楼加强攻击进行火力压制,同时组织人员利用西炮楼射击死角向东炮楼突进。战士们破除障碍快速接近东炮楼。

鬼子将老贵按倒在地,两个人互掐着脖子,老贵勉强支撑,鬼子略占上风。两个人掐得死去活来,鬼子腾出一只手摸起钢盔,朝老贵头上砸去。老贵一手抱头一手仍掐着鬼子,老贵的头被砸得鲜血直流,松开手闭了眼像是晕了过去。鬼子撇开老贵扑向机枪。

东炮楼机枪再次开火,突进中数位战士倒下,其他战士立即卧倒寻找掩护。崔云龙命令机枪手猛烈射击东炮楼射击孔。

炮楼里。片刻老贵睁开眼挣扎着爬向鬼子,抱住鬼子的腿,右手从后面抄向鬼子裆部,鬼子“嗷”的一声惨叫。鬼子拼命挣脱,老贵死死掐住不放。鬼子疼得转圈,一只手抓老贵掏裆的手,一只手打老贵。老贵左臂抱腿,右手竭尽全力死掐鬼子裆部,鬼子摔倒在地,嚎叫着踹击老贵。老贵死掐不松,两人在地上纠缠......搏斗中老贵失血过多,用尽了生命最后一点力气,意识模糊,手渐渐松了。鬼子挣脱开来爬着摸起钢盔调过身砸向老贵头部,老贵的头又被砸中几下,昏死过去。

东炮楼的机枪又哑火,战士们跃起突进。崔云龙再次命令猛攻西炮楼并集中火力牵制敌人。战士们接近东炮楼,两组爆破手冲上去,一组炸东炮楼,一组绕向西炮楼。西炮楼鬼子发现,机枪爆豆似地扫射过来,战士倒下了。爆破东炮楼,战士将炸药包用木棍支在炮楼外墙上,点燃导火索后撤隐蔽。炸开缺口战士们冲进炮楼,铁蛋冲在前面,到了老贵那里,鬼子用钢盔打完老贵正从地上起来,铁蛋对准鬼子就是一枪,鬼子仰身倒下。

高云副连长等战士也冲了过来,他们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高云副连长猛地抱起老贵喊着:“老贵,老贵,你醒醒,醒醒。”老贵的眼像是动了一下。铁蛋大喊:“你醒醒,你不是软蛋!你不是软蛋!你干了鬼子——”

高云副连长放下老贵,指挥战士从东炮楼攻击西炮楼,铁蛋伏在歪把子机枪上向西炮楼射击。

西炮楼被四面围攻,鬼子应付不及,炸药包送上去了,随着“轰隆”“轰隆”的巨响,西炮楼塌了一部分,战士们冲了进去,战斗结束。崔云龙指挥战士打扫战场,安置炸药,撤离后将两座炮楼彻底摧毁。

撤退时,铁蛋抱着老贵走出炮楼,战士用担架抬着找了一处地方埋葬。

战士们向坟头敬礼,铁蛋举起的手久久不肯放下……

庙山战斗结束后铁蛋恢复班长职务。

庙山据点被拔,给了鬼子一个严重警告。鬼子收兵回到原来的驻地,再也没敢在庙山设据点。

崔云龙在随后的日子与日伪多次交手。1942年春崔云龙提升为老13团2营副营长,高云副连长接任连长,铁蛋由班长提升副排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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