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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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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槲山》连载

第九章 油饼队

石头离开崔家口直奔八路军,在一支部队当了兵,崔云龙当排长时,石头当了班长。1939年夏部队调整,石头所在部队与崔云龙所在部队合编,石头和崔云龙编在一个连。崔云龙跟连长讲把石头调到自己排,连长同意,这样石头就是崔云龙排的一个班长。

崔家口槲山夜间那场仗,石头也参加了,石头在另一支部队。打那场仗时崔云龙是副排长,打完就撤走了,两人没见面,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参加了战斗。

那场仗打的是国民党杂牌部队某部,这些杂牌部队也称顽军见了鬼子掉头就跑,有的也放两枪,他们主要是与八路军抢地盘。槲山一战八路军用一个营外加两个连的部队,以绝对优势兵力全歼了一支想盘踞在槲山的顽军。

这些顽军丁部、王部、苗部的,老百姓称呼他们为油饼队。母亲跟我讲过油饼队的故事,母亲的回忆文字中也提到过油饼队。

油饼队进村了,村长点头哈腰笑脸相迎,每家每户都要送饭,一户送一个士兵的。到了开饭时间,村民陆续来了。士兵集合在村外一块空地,一个村民指定一个士兵,掀开饭有油饼,士兵眉开眼笑拿着油饼就吃。有的村民家穷做不起油饼,弄点普通饭菜油也舍不得多用,饭菜自然不是那么合口。指定的士兵掀开饭,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送饭的赶紧央求:“长官,家里没有面粉没能烙油饼,饭不合口凑合着吃吧。”士兵吃了几口难以下咽,“噗”的一口吐了出来,抡起枪托就打。送饭的被打得嗷嗷叫,苦苦求饶。

“妈的,老子抗日,命都不要了,就拿这饭糊弄老子?”士兵边打边骂。

“长官家里实在是没有好吃的了,要有肯定给长官送来。”

“呸。”又是一顿枪托着肉,打得送饭的又哭又叫。

村长赶紧过来说情。士兵拖着长腔:“老子抗日有功,要吃油饼。”

“哎,是是,抗日有功,要吃油饼。”村长点着头,赶紧找人回去烙油饼。

不烙油饼就打,以后顽军来了老百姓拍挨揍,都烙香喷喷的油饼,伺候这些抗日有功之士。他们真的抗日吗?母亲讲了个笑话。油饼队正在吃油饼,鬼子的飞机来了,油饼队顿时炸了锅,油饼也顾不得吃四散而逃。鬼子飞机低飞扫射,油饼队来不及跑的几个一头钻进草堆,屁股露在草堆外,枪也扔了。鬼子飞机飞走了,钻草堆的油饼队士兵撒腿跑了,跑的时候慌了神枪落下一支,让老百姓给捡了。油饼队头钻草堆屁股在外,让送饭的老百姓看了都好笑,这哪是抗日的队伍。我问母亲是真的吗,是不是老百姓编出来的。母亲说,这事情就发生在崔家口,是真的。

过后油饼队派人回来找枪,老百姓都说没看见,油饼队也没办法走了。老百姓把枪送给了八路军。

槲山之战,顽军进驻槲山,八路军趁其立足未稳,干净利索地消灭了这股顽军。

母亲还讲了另一个关于油饼队的故事。宋村镇有个回龙山山下有个山东村,顽军进村派饭,一个顽军士兵问老百姓这是什么村,村民答山东,“啪”一巴掌扇过去。再问这是什么村,村民答山东,又一巴掌扇过去。士兵发怒了说,我问你这是什么村,村民被打得一脸懵,说这就是山东,“啪啪”又是一顿巴掌。士兵说:“谁不知道这是山东,我问你是什么村。”村民哭丧着脸说:“这个村就叫山东村啊,因为在回龙山之东。”士兵晃了晃手说:“看你不早说,害得老子手都打得痛。”抬起一脚踹向村民屁股,“滚。”这时村长来了,赶紧凑上前说:“都是村民的错,没把话说明白,害得老总手疼。老总消消火。”

这些顽军的故事,至今仍流传在胶东。

顽军中也有神枪手。母亲回忆中有一段槲山战斗关于顽军神枪手的文字,我进行转述:

夜晚部队埋伏在顽军对面,二姥爷卧倒在一条浅沟身边是新参军的战士人称小迷糊。小迷糊馋酒,一双眼睛本来就小一喝酒眯成一条缝,似睡非睡。小迷糊不知从哪儿弄的酒又藏在哪,有时偷着喝。批评了几次没改。二姥爷闻到了酒味。战场静悄悄。黑暗中小迷糊突然半起身擦亮一根火柴在点烟,火柴在手里举着照着自己的脸。这时“砰”的一枪,对面射来一颗子弹正中小迷糊脑门,脑浆血水溅到了二姥爷脸上。二姥爷一动不动趴在地上。枪响过后,战场仍是静悄悄。

冲锋号响了,数门小钢炮齐射,二姥爷持步枪跃出浅沟冲向敌阵,忽而卧倒射击,忽而爬起猫腰冲锋。

二姥爷那次回崔家口姥爷问槲山之战,二姥爷讲了这个战斗细节。姥爷说一定要多加小心,二姥爷说好的。二姥爷又说战斗不要酒鬼,酒鬼神志不清会做出错误举动。姥姥急切地问那两个女战士,二姥爷说是卫生员被弹片击中头部。

顽军战斗力参差不齐,并不都是纸糊的。槲山战斗八路军尽管兵力优势,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

很多时候战斗是极其残酷激烈的,你的对手也拿着枪。

油饼队是一段抹不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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