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奋力攀过横亘于高原峡谷间的连绵群山,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蜿蜒于山间的乡村小路上。这片满是质朴气息的土地,像是被大自然精心呵护着,被轻柔地覆上一层暖黄的薄纱,每一寸空气里都悠悠地弥漫着慵懒闲适的味道。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徐徐下行,便能踏入一处因地壳运动而天然形成的自然峡谷。在这条大地不经意间裂开的缝隙里,一条溪流奔腾咆哮,冲过起伏的山峦,亲昵地环绕着山中小镇,而后悠悠地流向远方,似是奔赴一场与远方的约定。
溪水边一棵高大的古茶树下,一座古朴的木楼式建筑静静伫立。这是一家风格独特却不失质朴洁净的路边小店。店面虽不大,却五脏俱全。清新雅致的格局,既为过往疲惫的旅人提供了歇脚之处,也满足了附近村民的日常所需,在这炎炎夏日里,带来丝丝沁人心脾的清凉。
这里,便是霞客笔下闻名遐迩的火炉山,一处远离春城数百公里之外,隐匿的度假胜地,这是一个幽静安宁的小镇。
火炉山之名,恰如其分地描绘出它在白日里被烈日热烈亲吻的模样。炽热的光线毫无遮挡地倾洒而下,大地仿佛被置于巨大的蒸笼之中,酷热难耐。然而,一旦踏入山林,却仿若进入了另一个清凉世界。繁茂的枝叶相互交错,编织成一把巨大的翠绿伞盖,阳光透过缝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幽静与绿意肆意蔓延,虫鸣鸟叫交织成一曲美妙的自然乐章,让人沉醉其中,忘却了外界的炎热与喧嚣。
夜幕如轻纱般缓缓落下,奇妙的变化悄然发生。白日里的燥热,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瞬间抽离,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时,一场不期而至的雨会翩然而至,雨滴似灵动的精灵,在天地间欢快地跳跃、嬉戏,将夜晚洗刷得如同深秋般寒凉。此时,若能拥着一只温暖的火炉,跳跃的火苗驱散寒意,那种温暖与惬意,恰似在寒夜中寻得的一抹温柔慰藉,让人深深沉醉在这奇妙的氛围里,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变幻。
天边,一道耀眼的闪电如利刃般划过,瞬间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却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小卖部外,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在这略显慵懒的午后显得格外急促。
芳芳听到电话铃声,急忙伸手抓起听筒,听筒里传来她熟悉又急切的声音。
“喂,是翠翠吗?我是芳芳!”
电话那头,翠翠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
“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到。我跟你说,我现在在春城……”
“哦?你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芳芳的语气中满是惊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我本来要去北京的,鬼知道怎么就到这儿了…… 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在这儿!” 翠翠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无奈与焦虑。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芳芳急忙应道,语气坚定。
“反正谁都不许说,就算我奶奶问你,也不能说!” 翠翠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
“好了,我保证不说!” 芳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安抚,试图让翠翠安心。
“这会儿,就我一个人在这边的广场呢,这广场可大了!比咱们学校大几十倍……” 翠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像是在分享自己的新奇发现。
听到这话,芳芳的心中却涌起一阵酸涩,悲伤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眼眶渐渐湿润,开始小声抽泣起来。
“你别哭了!” 翠翠听到哭声,心里一紧,连忙劝阻。
“想到你一个人在外面,好可怜……” 芳芳的声音带着哭腔,满心都是对翠翠的心疼。
“你真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翠翠的声音也开始哽咽,情绪被芳芳的哭声感染。
“好了!我不哭了!嗯…… 你就按我教你的方法做,肯定能找到他的!” 芳芳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还试图帮翠翠排忧打气。
“说实话,我也不敢肯定一定能找到他……” 翠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与不自信。
“我相信你,你肯定能找到他。只是,没找到他之前,你得管好自己的脾气,外面和老家不一样,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芳芳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关切与担忧。
“嗯嗯…… 我要是找不到他,就不回家了!” 翠翠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倔强与执着。
“你不回家去哪儿?难道你不读中学了吗?” 芳芳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不解。
沉默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翠翠轻轻的抽泣声,那压抑的哭声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委屈与迷茫。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记得隔两天给我打一次电话!” 芳芳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我知道了,就给你打这个号码!…… 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奶奶啊!” 翠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嘱托。随后,便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声音。
“喂!翠翠…… 喂!喂!” 芳芳对着听筒焦急地呼喊着,可回应她的只有嘟嘟嘟的忙音。她失落地放下电话,闭着嘴,鼻孔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
“多少钱?” 芳芳小声问老板。
男老板笑着摆摆手:“呵呵…… 是那边打过来的,接电话不要钱!”
老板娘却在一旁反驳道:“这个接的是长途电话呢,应该要钱!”
男老板坚持道:“我说不要就不要!” 说完,还对芳芳友善地笑笑。
“你走吧!” 男老板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豪爽。
芳芳感激地对老板点点头,抬眼望向不远处一个正在替人算卦的老道。
此时,在火炉山乡场路边的树荫下,伪装成老道模样的邱八,正煞有介事地为一位村民算卦。只见他捻着胡须,哈哈一笑:“哈哈…… 你这个卦象可有讲究了,你看呐,它是这样的…… 这可是富贵命啊!”
那村民眼光闪烁,鬼鬼祟祟地搜寻着四周,像是在防备着什么,口中说道:“是吧,我就说我这个命挺好的嘛!”
邱八忽然压低声音,与村民耳语道:“小家雀飞了,按计划行事,若被老家人逮到,务必送回来!” 说这话时,他一改之前慈祥的面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与狰狞,仿佛瞬间换了个人。
村民心领神会,点头低声回答:“嗯,晓得了!” 随后,又换了个口气,假装大声说道:“谢谢大师!我这命确实是好的吧?”
“是啊…… 非常之好!好命啊!” 邱八一边说着,一边眼光不时盯着远处。芳芳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此刻,他既要随时关注着芳芳的行为变化,又似乎在期待着一个蓄谋已久的结果。
他对村民努了一下嘴,微微示意,村民立刻心领神会,匆忙离开。
“施主慢走啊,慢走!”
白日里,邱八说话的声音并不高,这与他常年躲藏隐蔽的状态形成了相符的习惯。尽管戴着帽子,但火炉山的太阳总是把人们的脸照得出奇的惨白,无论原本是黑脸、白脸还是红脸,只要在太阳底下呆久了,都是一张光鲜鲜、亮晃晃,不太好躲藏的脸。
邱八站在树荫下,伪装成老道的他,尽管周身被枝叶的阴影笼罩,脸上的妆容也足以混淆他人视线,但多年在暗处行事的警觉,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不会轻显张扬。
他的目光如隐匿在黑暗中的猎犬,紧锁住村民离去的背影。村民的脚步逐渐融入那被日光灼烧得微微扭曲的空气中,邱八的眼神随着他的移动而游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在心底默默盘算着村民的路线,猜测他是否会按计划行事,又会在何处消失于自己的掌控之中。
直到村民彻底消失在蜿蜒的小路尽头,邱八那张紧绷的神经才稍作放松,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在他嘴角浮现,那笑容里藏着旁人无法洞悉的深意,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切都尽在他的谋划之中。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春城城市广场,喧嚣与繁华交织成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翠翠放下电话,那通电话带来的情绪波动还未完全消散,她的眼神中仍旧残留着一丝迷茫与不安。周围人来人往,脚步声、谈笑声、车辆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却无法打破她内心的寂静。她愣在原地,像是被时间遗忘的旅人,思绪还停留在与芳芳的对话之中。
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报亭里的老板,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沙哑。
“多少钱?老板。” 她轻声问道。
报亭老板抬眼瞥了她一下,简短地吐出两个字:“三元。”
翠翠掏出钱包,正要将手里的钞票递给老板,突然,一名左眼戴着黑眼罩的老乞丐如鬼魅般窜出,伸手一把抢过翠翠的钱包,随后便朝着远处飞快逃走。与此同时,一名滑轮滑的少年眼疾手快,抓起翠翠放在报亭边的吉他盒,扔给了另一名接应者。
刹那间,十多名轮滑少年如同训练有素的团伙,开始轮流扔着吉他盒,朝着广场另一边速滑过去,动作娴熟而流畅。
“我去!大白天的,搞什么鬼!” 报亭老板见状,不禁惊呼出声。
翠翠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抢了,她惊恐地惊叫。
“还我钱包!我的吉他!” 她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追老乞丐还是那群轮滑少年。在短暂的犹豫后,翠翠最终选择向轮滑少年追去,边追边喊。
“你给我站住!你站住…… 我的吉他!”
“大白天的敢抢人,我看你还能追得回来?!” 报亭老板望着翠翠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老乞丐的身影在广场上匆匆闪过,他一边跑一边得意忘形地大笑:“哈哈哈…… 看你怎么追我……” 然而,他的笑声还未落下,阿龙骑着车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猛地冲了过来,一下子将老乞丐撞倒在地。
老乞丐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阿龙过来弯腰伸手,一把将老乞丐提溜起来,使劲按在自己面前。
“哎呀!杀人啦!打人啦!撞死人啦……” 老乞丐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嚷着。
阿龙看着老乞丐的模样,一脸的好笑,又无奈地摇头。
“你给我走!” 阿龙说罢,按着老乞丐,骑着车去追赶翠翠和轮滑少年。老乞丐在车后座上不停地挣扎着,继续叫唤:“哎哟喂!杀人啦!打人啦!撞死人啦……”
翠翠追着轮滑少年,一路来到广场边缘。
“你们还我的吉他,还我的吉他……”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满是焦急与愤怒。
少年们却得意洋洋,开怀大笑。
少年甲一边将吉他盒抛向空中,一边挑衅道:“你抢不着!你抢不着……”
“你们这些坏人,还我的吉他……” 翠翠气得满脸通红,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少年们见此,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过分,干脆将翠翠围了起来,开始轮流传递着吉他,仿佛在进行一场有趣的游戏。翠翠被围在中间,她拼命伸手去抢夺吉他,可每次都差之毫厘,怎么也抢不回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越聚越多,很快便将轮滑少年和翠翠围得水泄不通。就在这时,阿龙骑着车从人群外冲了进来,他用力一甩,将老乞丐摔在地上。
老乞丐倒在地上,再次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哎呀!杀人啦!打人啦!撞死人啦……”
阿龙坐在车上,看着倒在地上耍无赖的老乞丐,既生气又好笑。老乞丐痛苦的嚎叫声引起了少年们的强烈反应,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恶狠狠地盯着阿龙,准备围攻他。
翠翠站在人群中间,气得浑身发抖。她冲过去,疯狂地扯拽着老乞丐的衣领。
“你还我的钱包,你还我的钱包……”
老乞丐护着脸,拼命抵挡着:“我没拿你钱包,我没拿你的钱包……” 他被翠翠扯拽得东倒西歪,只能不停地叫唤着。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明就里的人们开始纷纷数落着翠翠。
一位怀里抱着条小狗的阿姨,手指着翠翠,满脸不满地说道:“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这个样子对待老人家,太不像话了!”
一位围观大爷也跟着谴责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能欺负一个老人家呢?简直没有家教!”
阿龙见状,赶紧下车,慌乱中车没架好,一下子倒在一边。翠翠和老乞丐还在激烈地纠缠、撕扯着。阿龙顾不得车子倒地,急忙过去将翠翠和老乞丐分开:“放手!快放手!你这个家伙,快撒手……”
老乞丐趁机倒在地上,撒泼耍赖。翠翠叉腰站着,手指着老乞丐,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个变态,抢了我的东西,还好意思胡说八道!”
“哎呦!你们合伙欺负老人家,要遭雷劈五雷轰顶……” 老乞丐杀猪般的叫声高声叫嚷着,他原本就没打算停下无耻的嚎叫。
阿龙走到老乞丐身边,蹲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乞丐。老乞丐却依旧叫嚷着:“哎哟喂!杀人啦!打人啦!撞死人啦…… 撞死人啦!撞死人啦!”
翠翠叉腰站着,浑身仍旧气得发抖。她的姿态再次引来人们的数落,周围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而此时,老乞丐的眼罩和假胡子在混乱中早已掉落下来,露出了他伪装的真面目。
远处,海关大楼矗立在城市地平线上,远远望去,画面因距离而略显摇晃。低沉的音乐声悠悠传来,贝斯那沉闷的声效仿佛在诉说着城市的秘密。海关钟声再次响起,厚重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与此同时,春城的天际线映入眼帘,一道闪电如银蛇般划过。
天空中,闪电猛地劈下。紧接着,一群鸽子炸窝似的腾飞而过。它们扑闪着翅膀,在天地间划出优美的弧线。
同样的弧线划过火炉山乡场上空。天空中,同样的一群鸽子飞过。
树荫下,邱八在给另一对青年夫妇算卦,芳芳在一旁看着他们,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别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村夫满脸期待地问道:“先生,那就请您给我算一卦吧!”
邱八撇了一眼一旁的芳芳,抬头看看天。此时,天边正好划过一道闪电。
邱八微笑着看向这对年轻的夫妇:“呵呵…… 此刻天象已然骤变,我看你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妇啊!”
村妇笑着回应:“先生你眼力真好,他是我屋里头当家的!”
村夫连忙点头:“对对!我是她老公!”
邱八接着说:“老公老婆,富贵祥和!老婆老公,福禧安恭!你们啊,都是一样的好命,富贵命!她好了你就更好了噻!”
村夫听后,异常高兴。随口问道:“哦哦!好嘛!那…… 先生,要好多钱喃?”
邱八笑着摆摆手:“呵呵…… 出家人,随缘吧!随缘!”
小两口慷慨地付了钱,向他作揖道谢。
“好好好,施主洪福齐天!今日天色不早,贫道也该回山了!” 邱八说着便开始收拾家当。青年夫妇同他们告别后,缓缓转身离去。
邱八挑着家当,用眼神示意芳芳跟着自己。芳芳低头跟着邱八,两人一前一后,向附近一家手机店走去。
春城广场上,各种围观者的眼睛、脸、嘴和麻木的表情,混乱地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杂乱的声效音交织成一片混沌。
阿龙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人群,人们愣愣地看着阿龙,各怀心思。
阿龙突然开口说话:“散了吧!” 人们或窃窃私语,或心存疑虑。
阿龙朝着人群大吼一声:“散…… 了…… 吧……!!!!!”
一道雷电闪过之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人群迅速散去,瞬间无影无踪。
偌大的广场,只剩下伪装败露的老乞丐灰灰、阿龙、翠翠三人对峙着。
一条小狗蹲在地上,看着三人。阿龙对着小狗佯装严肃:“你,也散了吧!” 小狗起身,摇摇尾巴,向远处跑去。
广场边的报亭外,人声与雨声交织,嘈杂不堪。
“喂,喂,二叔啊,我瞧见她了……”
报亭内,卖书报的老板似乎对外面的状况浑然不觉,像着了魔一般,扯着嗓子对着电话高声喊道:“可…… 可这人山人海的,根本没法下手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与懊恼,甚至还有些许的绝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老板娘见他如此囧状,尽管自己也感到有些异样的紧张,六神无主,却故意壮起胆子假装镇静。她急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丈夫,低声嗔怪道:“死鬼,你就不能小点声!要是被人听去了可怎么办!” 老板娘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生怕被旁人察觉。报亭老板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点头,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哦哦哦…… 晓得了!一有消息我就立马通知你……”
火炉山手机店外,雨水顺着屋檐流淌下来。芳芳坐在屋檐下一张竹椅上,看着雨景发呆。她的身旁放着刚刚采购的一堆食品、水和一些生活用品。
邱八背着一只大背包站在不远处打手机。他压低声音讲着电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 情况我都晓得了!嗯…… 另外,东西明早发出去,这个新号码你就不要给我打了,有事我会找你!”
邱八挂了电话,抠出手机卡,折断,扔进路边的水槽里,流水迅速冲走了电话卡。
邱八走到芳芳跟前,看看天,再看着芳芳,低声指责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放跑了小家雀,你死都不晓得是咋回事!”
芳芳埋着头,并没有搭理他。
“雨下得这么大,猫儿还在屋里呢!早点回去吧!” 邱八望着天,倒像是自言自语。
芳芳仰起头,将整个面庞毫无保留地展露在雨幕之下,任由那丝丝缕缕的雨水,宛如轻柔的触须,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她深深地呼吸着,那裹挟着泥土芬芳与草木清新的空气,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入她的心田,浸润着她的身心。
在这一刻,她如释重负,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疲惫与压抑,随着每一次呼吸,渐渐消散。这么片刻的宁静,正是她无数次在心底憧憬的。她仿若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周身被自由的气息紧紧包裹,仿佛在漫长的时光里,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过这份自在与洒脱,仿佛所有的枷锁都在这一场雨中悄然脱落,只留下一颗被自由填满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