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张氏历经艰辛辗转来到望天岭下开荒种地、围猎结网、繁衍生殖的时候,哪里会想到第三十二代孙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小娟,豆蔻年华,含苞待放,而且疯了!
望天岭下,方圆一千多平方公里,依山傍海,溪河纵横交错,景象星罗棋布,凤凰水库(也名汤溪水库)乃画龙点睛之笔,从空中俯瞰,一个加大版的高尔夫球场。
剥开潮州漫漫岁月的年轮,朝代更替,喜怒哀乐,芸芸众生,纪录的也有望天岭千载历史,岭南窑八百年风云,张公岭半个多世纪变迁,望天石的魅力,苍鹰的叹息,喜鹊的从容,乌鸦的烦恼,还有凤凰双溪双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咆哮声,不甘示弱的白浪滔天。
月有阴晴圆缺,或调侃,或参商,张公岭可以划归为“省尾国角”的范畴,褒贬不一,原由结果,有时候不得不由心情好坏而定。然而,历代文人墨客,往往会因为冬天里几朵梅花盛开,大加赞赏,冲破严寒,从而对一物体改变看法。也就是说,纵使张公岭这里是省尾国角,也没有被梅花抛弃,不管是否悬崖峭壁,都含苞待放,以殉春风。这里所指的梅花,是狭义的青梅盛开,李清照《点绛唇》中的实物,也即引申的“青梅煮酒”,一半风情,一半浓烈。
二十年前,张公岭一个业余诗人写有一首《祈望》:
东风吹到张公岭,/映山红遍;/南风吹到张公岭,/蛙唱蝉鸣;/西风吹到张公岭,/落叶似金;/北风吹到张公岭,/青梅夺冠;/不管东西南北风,/四季如画;/需要什么样的结果,/就去寻找什么样的花;/因为牧师去世,/才知道乌鸦也是知己。
张公岭东面,张公墓前,有石刻“清风秀岭”为证,是一处经过三个风水师论证后板上钉钉、不得篡改的结果。至于后人如何冷淡和不适,也不是前人需要担心的。张公岭原名望天岭,自从张氏祖先张超越埋在这里,他的子孙们,通过某种意志力的作用,把它改名为张公岭;或因风调雨顺,开枝散叶,子孙满堂,心想事成,后人也就将顺应时势,或许成为一种崇拜,一种文化,没人跳出来阻止或决斗;故张公岭一直因袭至今,循循善诱,望天岭反而被文字所淡忘了去。
早晨,站在山顶,仿佛站在南天门,脚下云雾缭绕,云海滚滚,遐思翩翩,喜忧参半;中午,仿佛离天三尺三;傍晚,夜色把张公岭笼罩,更增添凤、凰两溪两岸几分神秘,几分憧憬,灯笼慷慨地闪烁着,似乎有人跃跃欲试,积极去竞标月亮。
张公岭南面山坡下,有一个岭南村,村后岭南陶瓷厂,村前凤凰水库,水中三百六十五个山头耸立,高低不一,浓密有别,蓬莱翻板,演绎了五光十色的人间戏剧。在人类长河中,主观上要以喜剧为主,客观中有时候却是悲剧占了上风。
十年前,那位业余诗人又写有一首《绣岭风清》:
望天岭上望天石,/离天三尺三,/摸到蓝色的密码,/登天,/第一个台阶!/天上星辰互相推销,/滑下天梯,/要实现梦想,/我报名要上天堂,/天堂上,/空中楼阁,/在云雾中摇摇晃晃,/后悔跑一趟?/天堂上,/孤独的织女,/寂寞的牛郎,/没有我的儿时伙伴;/天上谁值班?/不用放下天梯,/只要灵魂附体,/我要马上回岭南;/岭南上,/有少女绣的山,/有醉人的清风,/有天池的彩虹;/天堂,/没有故乡的岭南,/岭南,/已经把天堂收藏。
不久,那个业余诗人去府城领奖后失踪了,有人说他疯了,忘记了回家的标签。他便是小娟的细叔张直行,小娟早已记不起他,因为那时候她年纪太小了,只有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