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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江回到办公室立即向张科长汇报，三人会议结束后，一起来到关经理办公室。
“把小泉叫来，再把老赵头叫来开个会。”
尚武顺把他们几个通知进来。
小泉望着保卫科三人，还有老赵头，感觉很诧异。
关经理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一遍，张科长讲了保卫科最近围绕这件事的布控。孙江汇报了去底下棉纺厂女工宿舍实地考察得出的推论。
“肖灵通到厕所的时间大概是4点左右，我认为他上厕所掩耳盗铃，悬崖下面的时间正是大部分女工换班休班的时间，上厕所女工比较密集，”
“这么说肖灵通半夜上厕所是为了看女人……”小泉咬着牙，脸上流露鄙弃的表情，“这家伙分明是个流氓。”
“让孙江同志继续讲。”关经理抬起头示意。
“担粪人说的往下看，下面这个时间就是这些动静，再没有什么。”
“那么你们说是肖灵通，有证据吗？”关经理目光犀利地扫射着周围在坐的人。
“尚武顺你说说。”
“我监控了几天，只听得肖灵通的轻手轻脚没有发现他走到厕所那里……”
“张科长呢？”
“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张科长叹息着，摊了摊手
“我能说来，”老赵头清清嗓子，“小贝下雨天半夜上厕所，以为是鬼，那个白脸大高个子穿着黑雨衣，这外形正与肖灵通相仿，而担粪人看到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有什么证据？”
“你看，小贝听到他唱，唱得一模一样，第一次暴风雨之夜，娃上厕所听到唱得就是这酸曲，额旧社会看走江湖的人家唱荤戏就是这词和曲调，十分相同，第二，前一段小贝在办公室前面的树林里偷听，肖灵通唱得还是这曲词，第三，担粪人听到的也是这曲词……”老赵头嘴里嗯着频频点头，“难道这一切不谋而合，是无巧不成书嘛？肯定是他肖灵通，这样的人品错不了，他是在看女人上厕所。”
“对呀，虽然正面看不见女厕所，我发现踮起脚跟往北，伸头使劲往下看，悬崖下面看到底是女厕所，可是天黑雨大……”
“你也看？”小泉冷不丁插一句，逗得别人一阵笑声。
孙江脸“刷”的红了，“我我我……这不是在侦破啊……”
“好好，开你个玩笑么……”小泉轻轻一笑。
“孙江你说，下面路灯怎么样，茅房有灯没有？”
“我和管女宿舍的大姐转转一路灯不少，在茅房旁一个电杆装有大灯，厕所抬高的房檐安得有一个大灯，外边都能看见。看大门的说女工3、4点钟换班上厕所的女工特别多。”
“额这老侦察员，综合一比，这就不难推测，半夜时间，正是女工换班时候，肖灵通就来到厕所，风雨无阻啊。尤其是雨天，他更能长时间往下观察，而他肖灵通个子又高，他趴在花墙上往北下面看，靠悬崖的房檐抬高起来，上厕所的动静大概能看清楚，”老赵头拳往笔记本上一砸，“再说他唱的犁骨啦，什么咥呀，美咋啦，还叫一声大白锅，对，他这就是在看女人上厕所屁股说的词唱的曲……”
“这个变态人，可怕死了，这个流氓卑鄙小人，必须把他绳之以法。”小泉把本子一举啪啦掉在地上，弯腰赶忙拾起来。
保卫科张科长说：“所以从各方面的的指向难逃干系的就是肖灵通。”
关经理思索一阵，轻轻弹着桌子：“这些天书记到党校培训去了，我们只是开个小范围的会，目前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肖灵通干这事，还必须再调查落实。当然不能冤枉人，也许还不是这么回事，一切皆有可能。就是说，没有证据，那就等于零，不能下结论，是不是张科长？”
“是的。”保卫科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说。
“好，这件事就说到这里，这个会注意保密，保卫科要继续按部就班工作。”
“是。”保卫科三人站起来异口同声回答。
“那你们三人先去忙你们的工作，小泉，老赵头留一下，汇报一下最近机构变更后的梳理情况。”
小泉、老赵头围坐过来。
“小泉，你先说说办公室给你派的2个人工作怎么样？”
“关经理，还是你眼光独到。小田，看起来憨憨厚厚，胖乎乎的，没想到一肚子都是才。两个人最近写材料，小田写得令我吃惊，材料写得非常好，小看他了。”
“那当然，小田是中专毕业生，在秦岭煤库锻炼有一年，在西山油库干一年，到机关才没有几个月，你当然瞧不上他。我一直看好小田，人实诚，肯学习，勤快有眼色，进步很快。那你挑兵选将的菊梅怎么样？”
“菊梅是大学生，底子厚，一来就在机关，熟悉内务工作，一点就通，唯一缺点就是对下面的实际工作还不够深入了解，身上总有知识分子的味道。”
“所以还需要历练，改造，帮教，尽快适应把办公室的工作做标准做好，这样办公室的工作精干高效，率先成为机关干部的标杆。”
“哎呀，领导对我们有这么高的期望，我们受之有愧，这提的高度，我们还得仰望，肩上的担子压得重重的，虽然喘着气，但我们表决心一定会努力的。”
“不是表决心，而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要压重担，面对困难，斗志昂扬，有股闯劲，千钧重担一肩挑，”关经理向窗外望着，“还有什么困难吗？”关经理问一句，小泉手里的笔掂量着，嘴张了几下，话好像咽回去。
“你说么，有啥不敢说？”
“那个吴静章，账目上有问题，把总务回归到办公室，我最近看出问题，他买机关办公用品有问题，发放数目有虚开……”
“啊？这人身体不行，动刀一直是照顾对象，竟然还胡整。”
“暗地里和肖灵通打得火热，工作敷衍了事，有时我不想说，我考虑领导照顾他，也就算了，一想到他身体有病，我一直忍让他……”
“嗯，我知道了。办公室工作十分重要，最近抓一下干部作风，上班纪律，工作效率，把最近一个时期的中心工作要完全彻底不打折扣地落实下去。我布置几项工作……”
“放心领导，我们坚决完成任务。”小泉在记笔记本上急速地记着，聚精会神听着关经理的吩咐，抬起头想着，她用钢笔帽把前额垂下的刘海向左边拨一下，“我们办公室已经开了会，等会我回去再专门召开布置落地生花的工作，再把今天领导说的工作要点，详细做个分解计划，一定按时完成做好这几项工作。”
“嗯，看起来，小泉新上任这几把火还在烧，一定要点亮，烧好，烧旺，打掉部分人对办公室工作有质疑的看法。”
“啊，还有这些……”
“工作总会有阻力的，老赵头，该你说说你那机构合并后的情况。是不是还不太安宁？”
“哎呀，关经理，你说对了，本来供销科和业务科工作重叠多，推诿多，扯皮多，这一合并，业务工作全顺了。就是人的管理问题，额已经和薛科长商量几次工作，他不敢造次。就是领导夫人古玲玲不好管理，说大话工作不落实，还爱当家，工作老给额打太极云手，额已经旁敲侧击拨几次，不要紧，慢火炖煮，我老赵头有的是耐心。前天，有个批煤的，肖灵通悄不声哈让她给批了，难缠的是肖灵通，两面三刀，表面嘻嘻哈哈，一肚子坏水水，搅得办公室不得安宁，”老赵头嘴憋着，掏出一根大粗黑烟，叼到嘴里，正要点火，看见小泉怒目盯着他，“哎哎哎，一到工作愁人的时候，额只要把烟一点，眉头一皱就会计上心来，关经理知道额的习惯，额这都是为工作学了点这本事。”老赵头聚着笑呵呵的脸，嘴里点着烟，吧嗒一口。
“借口，大炮筒，还算做本事。”小泉气得哼一声背过身去。
“机构合并后，额先为这事开刀，开了业务科全体人员会议，”
“看起来，老赵头有的放矢，开弓箭打得是靶心，”
“会上，额还订了约法三章……”
“噢？还有约法三章，你说说。”小泉喜滋滋望着老赵头，钢笔在空中点一下。
“会上，额对关于批条一事决定：第一，坚持一支笔制度，在业务科范围内批条签字，薛科长审查，额批算数，其他人没有批条职责和权力。第二，超范围的事，必须报告，不能先斩后奏，按工作规定程序执行。第三，额出差，可以委托薛科长带额签字。对肖灵通擅自找古玲玲批条一事，额找他谈话，他小子还说是老习惯，新规还不知道，额说今天的新规出台了，你整理出来打印好，对照执行，如有差错，额绝不客气，不行额就要送神，他听后出了一头冷汗。我老赵头管这些怂人有的是办法，他不让额清静，额非把他的毛捋顺不可，让他一天到晚睡不着觉。”
“嗯，做得好，把这约法三章，小泉变成合适的文字，这回趁这次整顿机会，杜绝漏洞，把有些人钻空子的道道给他弥勒。小泉回去整理一下，颁布在机关工作制度中，下发各个科室部门以及下面的煤库油库颁照执行，学习对照检查。谁违反我们就按纪律处置。”
老赵头脸上浮现一堆笑容，眼睛眯到一起：“啊，还是领导高见，全公司制度定下来，额这底气更足了，胡乱来，走人情关系，黑吃黑，杜绝它，看谁再敢造次。”
“还有什么问题吗？李春芝怎么样？”
“她这个人只从和刘成离婚后，不太爱说话了，但她和书记夫人打得火热，再加上肖灵通左右逢源，看起来还得慢慢磨合。”
“是的，不要太心急，要学会推磨，慢慢理顺，可以找李春芝谈谈，对肖灵通要时常敲打敲打。”
“我已经明确表态，不配副科长，是因为两科室合并，原来的业务室一直没有配，一是你老赵头能独当一面，二是有利于业务科室的集中领导，工作能更加顺畅，三是目前没有合适人选。至于有人提到古玲玲，我是坚决不同意。”
“就这还有传说，书记夫人给她争取副科长职务。”
“目前，你们原来业务科室的三位年轻人干得很好，是中间力量，多多培养，至于合并过来，薛科长还在打哈哈，古玲玲一身官太太气，工作不下沉，爱指手画脚，肖灵通是地下参谋，春芝不在状态，现在和古玲玲、肖灵通走的近，大局还算稳定，我想会越来越好。”关经理思索着，“底数要请，开始整顿，逐步理顺，工作不能耽误，要体现合并机构后的效能，因为业务科室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有一定的方略和工作计划。”
“行，我回去就落实。”
“关于这次机构调整，我费了好多脑筋，方案多次推倒重来，势在必行，我给万书记打电话，他说能不能等他回来在研究确定，我说你三个月学习，咱们的工作也不能拖沓停留，这件事也不止一次通过气，关于机构合并方案，也报到局里，局长原则同意咱公司方案，至于合并机构，空缺的科长领导，组织部门也原则同意，就此我召开领导会议，把你的意见表述，同意就上报批复。办公室主任一职我觉得小泉能胜任工作，至于老赵头担任正职，那是资历、工作经验、管理没的说没人能比，再说他还干过供销科科长工作，至于你说要提拔肖灵通的事，不能提拔，我也不同意再设一个副科长位置，局里肯定不同意，超编么，我看暂且搁置，领导几番下来，我也没想到局里老领导大力赞成，很快给咱公司批复下来。”
“哦，真不容易……”小泉呆呆地自言自语。
“本来，我不想说这些，是因为我们的工作各方面都在看，都在衡量，都在监督，所以，我们的工作要加倍努力，同时要注意工作方法，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实际工作成绩回应人们的担心和疑问。我对你们充满信心”
小泉站起来，老赵头互相点点头。
“请领导放心，我们有信心保证努力工作。”
“嗯，那咱们就散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