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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刚上班，万书记来到关经理的办公室。
“老关呀，我请假回来一趟，拿些换洗的衣服，再一个操心咱们公司的事情，咱们碰碰头。”万书记说着坐在沙发上。
“你看你，刚回来也不歇息歇息，风尘仆仆的，有些重要事情我都在电话里给你通气了么，有啥要捎去的东西，我派人给你送西安去，你也用不着旅途劳顿，我猜猜你不会是想念古玲玲了吧？”关经理张开嘴，目光凝视着书记的脸。
关经理幽默风趣的话，万书记听后眨巴眨巴眼睛，两人互相指点，忽然爆发一阵爽朗“哈啊哈哈哈”的大笑声。
两人乐得一时间收拢不住。
“嗨，我还是想你关经理呀，我是说还是那件事情，肖灵通是个很机灵的人，如果在新的业务科室提成副科长，那么对外联络，工作就会如鱼得水，当然，他的毛病也不少，不过是个孤儿，也有文化，是个公关的好苗子。你看呢？”
“不瞒你说，本来准备电话告知你，听说你要回来，我就等你来，当面说说肖灵通的事。你是不是有个军用望远镜？”
“有啊，那是一次打仗收缴的。咱们都一样，你不是还有一把小手枪吗？”
“我准备上交。解放了，这些东西存在我们这不太合适。再说，没有太大的用处，看不好反而带来一些祸害。”
“怎么能有祸害呢，留着总是一种念想……”
“可是你的望远镜古玲玲借给肖灵通，是不是？”
“我刚才听说的，我还说了古玲玲几句，肖灵通问她几次想借用玩几天，于是让他拿去新鲜新鲜，就这还被保卫科叫去审查，你知道这事吗？”
“我当然知道，这望远镜扣下，因为它被肖灵通用的触及法律、”
“啊？关经理你可不能乱弹琴，是不是对肖灵通有看法这倒也正常，可不能用望远镜做文章。”
“你知道他用望远镜望什么？”
“望什么？望望天，望望地，望望风景，望望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嘿，这还有啥？”
“他拿望远镜望人没有啥，可是望女人解手，这会不有啥呢？”
万书记慌忙摘下石头镜，惊讶地睁大眼睛。
“深更半夜拉灭路灯厕所灯，观望女厕所，拿望远镜望人家精钩子，唱下流歌，这是观天观地观风景吗？”
“肖灵通他他竟然这样……”
“机关议论说暴风雨之夜闹鬼几次，这几次捉鬼才捉住了拿军用望远镜的大活人。这交给公安机关正好。”
“老关，这到底是咋回事清么，简直是……”
“就这个望远镜正是他作案的工具，到时候万书记你还得去派出所还得提供笔录作证……”
“不不不……你看你看，这丢人搭家伙的，老关你看看还有什么妥帖的处理方式吗？”万书记卸下眼镜擦拭几下，戴上望着关经理，脸上露出恳切的表情。
“不过这次你回来正好，这件事情大起来，咱们整个公司形象被他丢尽了，方圆十里甚至全城都是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肯定要处理人，说小么……”
“对对对，老关说小说小，咋么说？”
“恐怕肖灵通的副科长你再提，众人的目标就对准成你书记的靶子……”
“啊啊啊，不成不成，老关，这怎么能提肖灵通呢？你快说怎么处理这事？”
“从挽救同志的方面考虑，老万，我认为这样处理比较合适，一来肖灵通是初犯，只要他认识错误，就给他悔改的机会，是不是？”
“是的是的，你说。”
“第一，肖灵通他必须写出检查，认识到错误，我们给予相应的处分，可以说组织处理了。第二，他不能再待在机关了，调到西山油库。调走是给他一个新的环境，帮助他一步步重新振作起来，同时呢我考虑还有吴静章，他身体不行，最近在总务上发现他的帐对不上，不能再继续用下去，调离吧还来得及，再说他俩关系好做个伴，到西山油库那里空气好，工作也不是多复杂，劳逸结合，也给予身体上的照顾，老万你说呢？”
“我同意，没有意见，老关，抓紧处理，免得夜长梦多，生出什么新的事端来。”
“好的，那我就安排了。”
“嗯，我去见见肖灵通。”
“正好，我让张科长把他叫来。”关经理说着拿起电话拨着号码。
电话那端传来保卫科嘈杂的声音。
“关经理，你说。”张科长接着电话。
“我和万书记在办公室，你把肖灵通叫来。”
“好的。”
关经理“咔哒”放下电话。
“老关，能不能保密些，主要是涉及我们的脸面啊……”
“没问题，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进入保密程序，如果你老万不会来，我准备下午给你打电话，说明这件事，机关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样处理，很好，我赞成。”
张科长领肖灵通进来，他一眼看见万书记铁青的面容，“扑通”跪倒地上。
“万书记，关经理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肖灵通一把鼻子一把泪，爬到万书记脚跟前。
“你干什么，站起来。”万书记吼叫着。
张科长一把把肖灵通拎起来。
“检查重新写好了没有？”关经理厉声问。
“写好了，我罪该万死，开始我拿着望远镜好奇，后来望着望着，就把持不住了，救救我！”
张科长把检查递给关经理，关经理看了一遍又转给万书记。
万书记看着手里拿着纸不停地抖，擦了擦眼角，气得捶胸：“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扶不上墙的龌龊之人，没出息到了这一地步。”
“我错了，错了，救救我，我一定改。”肖灵通两手垂吊，弯着腰，低着头，脸色暗黄色。
“肖灵通。”关经理说。
“在……”
“我给你说过，只要承认错误，就给予出路。”
“关经理，我承认错误，解决改正。”
“我和万书记碰过了，我们等会开个会。那就给你说说说处理的想法，处分是一定了。”
“是的是的。”
“把你调到西山油库，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我感谢还来不急呢。”
“再说，你就到油库的批发站工作，这和你的业务相关。”
“太好了，谢谢关经理，谢谢万书记。”
“还有给添个搭档吴静章。”
“他也调去？”肖灵通忽闪着眼睛，左看看关经理，右望望万书记，“感谢领导，哎哟，这一下，我们一定好好工作，重新做人。”
“那你就回去收拾东西，下午汽车把你俩送过去，”关经理想想，抬起头，“你把小泉叫来。”
“是。肖灵通走。”
两个人刚一出门，万书记就站起来。
“老关那我下午4点的火车就回西安了。”
“好，你回去收拾一下。我让小泉派车送你到车站。”
“行，老关最近把你是忙坏了，注意身体，劳逸结合，你已经在省党校培训过了？”
“那不是在去年么，感觉怎么样？”
“嘿，这学习还真累，一大堆理论，写得作业一堆一堆的。”
“是的，我也深有体会。培训后，我觉得水平提高了很多，不总是靠经验办事，而是有了理性的认识和系统地思考理论指导实践，就有了飞跃。”
“好好，谈得深刻深刻，我回去还得写一篇理论联系实际的调研文章，这今天晚上要熬通宵了。”
“老万，你也要注意身体，学习要有慢功夫，到一定时候就消化了。”
“嗯，我会记得你说的，再见。”
两人握握手，万书记摇摇头嘘口气摆摆手走了。
小泉推门进来。
“小泉，我找你，一个是派车把书记送到火车站，一个是调动吴静章的工作，你把总务交给你办公室其他人员，马上和吴静章交接。现在把吴静章叫来。”
“啊，好好，这样最好，我一下子感到卸了一个重重的包袱。我这就去办。”
“嗨，你这人呀……”关经理拿铅笔指着小泉，一阵风跑出去。
吴静章敲门进来，关经理给他倒杯水，望望他的脸色，点点头：“最近看起来，面色红润不少，身体好多了吧？”
“谢谢领导的关心，胃切除那么多，吃饭凑合，一顿吃那么一点。”
“我听说胃可以长，有这种说法吗？”
“有有，我感觉到最近比先前吃多了，但还是的忍着……”
“哦……”
“领导找我有事吗？请指示。”
“说不上啥指示，我是想给你调个工作？”
“到西山油库？”
“你知道了？”关经理吃惊地表情看着吴静章，很快恢复平静，“一来那里空气好，你到西山油库可以休养生息，分到业务室，你每月统计统计，工作还比较悠闲，就这样，去西山油库公司有补助，生活也倾斜，三个是肖灵通也想和你一起去，当然要听听你的意见，咋样？”
“不用考虑，我这身体到那去合适。”
“嗯，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可以说。”
“当然，今后还得麻烦领导的，我坚决同意。”
“那你就现在去办理交接手续。”
“嗯，谢谢领导。”吴静章说着退着出去。
关经理长长吁口气，靠着藤椅闭了一会眼睛。
“蓬蓬蓬”敲门声把他震醒。
老赵头一部跨过进来，望着关经理疲倦的面容，不好意思地退几步。
“呀呀，打搅了领导的休息。”
“打搅什么，我就了个盹。我叫你来，是说肖灵通、吴静章调到西山油库……”
“这太好了，这下安顿了，工作那就顺利多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长久地打算，我还是想把你、小泉调到油库干干，在一把手岗位上显显身手，做做安排。”
“领导还有这种设想，额还真突然，也没有想过……”
“该想的我替你们想想，也不能老在机关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
“可是我们一走，关经理你的担子就更重了。”
“所以说好好培养接班人，这是我对你们的希望。”
“放心，我们四海为家，领导指那我们就冲向那，没有嗨嗨呆呆的。”
“嗯，你老赵头的业务没问题，你告诉小泉平常注意熟悉和学习，加强业务知识的储备和能力的提高。”
“领导放心，保准做到。”
“嗯，你呀老赵头，忙去吧。”
两人会意地笑了。
下班的时候，关经理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办公室的灯黑着，电话里声音时而小时而大，关经理呃呃几声，又嘘嘘几口气，嗯着。沉思半天。
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接完电话后，他来回在房间踱着步。
老赵头、小泉、张科长他们也未敢打扰。
老赵头小泉他们吃饭时给关经理打来了饭菜，听到房间没有动静时敲敲门。
“关经理你在吗？”
“哦，在，有事吗？”
“我和小泉给你打来了饭菜。”老赵头说着，小泉端着饭菜送进来，放到办公桌上。
“关经理，你也不能不吃饭，还这样省电，拉灯吃饭，再说工作。你看这两天家忙的，现在终于有了结果。领导怎么还这么严肃，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似的。”小泉拉开电灯，望望关经理，“你常对我们说，天塌不下来，出生入死阎王爷那里报到过几次，还怕这点困难。”
关经理哈哈笑了：“你看你小泉我这只是一说么，你还记得？”
“那不能忘记，老干部的谆谆教导还不得永记心里。”小泉斜眼看老赵头，他脸上早乐得像开一朵莲花，皱纹曲曲弯弯动起来。
“那行吧，哎，你们吃过没有？”
“你放心，我们早吃过了。”
“两个馒头，一碗包谷糁，玫瑰咸菜。味美得很！”关经理吸溜吸溜喝着糊糊的稀饭，咀嚼着馒头，默默地想着。
老赵头示意小泉刚要离开。
“他们2个人明天去西山油库安排好没有？”
“你放心，我老赵头早都通知那边的邓主任，包括住宿、吃饭、工作都一一安排妥帖。”
“邓主任，没说啥？”
“邓主任说，来了两尊大神，我们会好好敬着。”
“你给他说，什么敬着，一视同仁。”
“你放心，这只是邓主任的口头禅。”
“小泉呢？”
“一大早，就会派车送他俩，行李用具一起运过去。”
“嗯，这样老赵头你跟着过去一趟，也是你的对口科室，你也可以代表我说一说。”
“我看安排薛科长过去一趟比较合适。当然，让我去也行。”
“就你去。”
“行。”
“明天你过去，我还有几件事交代一下，你过去看看，再和邓主任谈谈。”
“没麻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