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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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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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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梦(第三部)》连载

第五章 文兵毒打家人 贤妻助钱旺包下碾米机房

叶文兵:我们潜回石牛河街,街上黑魆魆的冷清无人无声,又走过石牛河大桥,来到我叶家湾的地界。咦?我们背后似乎有个人影,是鬼还是刚才那个被打劫的人追来?要是这样,我们岂不是被曝露了?这可危险,我再回头看了看,好像又没有,疑惑道:“我们后面不知是个人还是个鬼跟着——今天收入不错,只是你田钱旺太烂了!”

田钱旺:我也回头看了看道:“后面什么也没有啊,定然是你心虚,心里有鬼吧?”

徐老五:“切,我们心里从来没有鬼,也不怕鬼!”

叶文兵:“就是嘛。你田钱旺还好意思笑我?你太烂了,竟然吓得逃开,幸亏刚才被打劫是单身一人,若多两个人,你这一跑,我们就失势,说不定是别人打劫了我们。你估计是经历少了,多带你几次,胆就大了。”当然,还要点甜头。我从刚才打劫的成果里摸出五张面值应该是十元的钱递给钱旺道:“我原先承诺给你三十块,今天收入不错,给你五十。”

田钱旺:我喜滋滋地接过钱,紧紧地捏在手心,很是激动,这样来钱也太容易了,若每天,不,每两天有这么多的收入,一个月下来所赚的钱,要比我和父一年种田赚的钱还多,要是一年下来,岂不就发大财了?“三转一响”就可以买全啦!真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呀。我讪讪道:“我今天是有点怂,生怕老五把那人勒死了哩。”

徐老五:“先不把他往死里整,他就不会老实的。”

叶文兵:“你的心还是善了,只有你狠辣,别人就怕你、服你。”后面确实有个人影,我恼怒道:“谁?”那个影子不动,莫非真的是那个被打劫的司机?我回头大踏步追上去,若是他,便揍他个不识东南西北,竟敢孤身一人尾随,想找死!我追上去抓住他的领口,挥起拳头准备打,感觉这人竟然是田钱旺的父田柯兰,这下安全了。我松手道:“是田叔呀,我以为是鬼呢,你怎么跟在我们后面呀?”他竟然跪下带着哭腔哀求道:“文兵,我知道你们今晚做了什么事,但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只求你不要带着我家钱旺,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他还没有成家,还没有后人,他不能跟你们在一起,文兵,求求你啦,我求你啦——”

叶文兵:我十分恼火,竟把我当成十恶不赦之人一样,我推开田柯兰道:“松开!我又没有带你家钱旺,好像我要毒害他一样,是他要跟着我们一起来的,搞笑得很!”

田钱旺:我跑过去抱起父道:“父,您这是干什么?您一大把年纪怎么就跪下了?”我泪刷刷地滚出来道,“快起来,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文兵的事。”文兵他们忿忿而去,父驼背伤心道:“你哭什么?!我哭我儿枉负国家的大好政策,好路不走,偏要往邪路、悬崖路上走,那是一条不归路,若他的对象知道了还不溜掉?”

田钱旺:我心里一个咯噔,何珍丽怎么来我家了?昨晚做了坏事,不,应该是去旁观了一下,今天就被何珍丽发现了?她怎么能知道得这么快?她是来中断这门亲事么?关于打劫之事,若被人以讹传讹,我没参与也会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到时名声坏臭,本身又是地主家的后代,是个污点,还会有人愿意嫁给我?我岂不要打光棍了?我不禁紧张起来,得向她解释清楚,我只是旁观,还吓跑了,没有动手,也没有参与,文兵给我的钱也还给他了,也就是说,我没有做坏事。我蹭进屋,何珍丽捧着一碗鸡蛋汤从灶房来到堂屋,甜甜地道:“哟,大忙人回来了啦?我正准备叫叔叔去找你回家吃饭呢。”

她端着碗进了大大的房,好像不是来跟我中断亲事的呢,莫非她不知道?是来看望生病的大大?我忙赔笑道家:“珍丽来啦?”父一手钳着我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子放乖巧些,这么好的媳妇,打灯笼都找不到,她竟然来看望你大大,多有礼数多有家教——疼么?不听老子的话,老子掐死你!”

我挣脱父的掐拧,父又踹了我一脚,只听大大在房里道:“珍丽,不用了,我能起床,只是小毛病,烦劳你来看望,还割了肉,又带这么多鸡蛋来,真是过意不去啊?”

我帮着从灶房里端出饭菜,大大、珍丽就来到堂屋,大家围桌而食,珍丽道:

“叔叔,我觉得您有件事做得不对。”

田柯兰:“哦?”我笑道,“不知是什么事?愿仔细恭听。”

“刚才听您说,钱旺想去承包碾米机房,您怎么不让啊?”

“哦,此事呀,风险太大。”

“哪有什么风险?先交300,就算每年不赚钱,白干,只要能上交100块钱给大队里,三年后,这机房就是自己的啦,我支持钱旺去包下来。”

田柯兰:“一家人不说二话,我丑话丑说,‘三转一响’总得给你买一件吧?万一赚不到钱白干怎么办?”珍丽爽爽地笑道:“不可能赚不到钱的。现在不像大集体那时把人窝在一起干活,一天到晚的耗着,人是又累又疲,没半点空闲,单干除了农忙季一天到晚忙外,其余时间有太多空闲,而这空闲里又有个副业赚钱,岂不是更好?钱旺,你到底有没有决心把这事做好?”

田钱旺:我大喜,没想到珍丽跟我想法一样,高兴道:“当然有呀,我父总是怕这怕那的,不误庄稼的情况下,赚些钱不好么?”何珍丽道:“叔,我相信钱旺能干好,至于什么‘转’呀‘响’的,以后赚到钱再买也不迟啊?”

田柯兰:“钱旺,你是真的想包下机房?”我心里大喜,哪有这么好说话的儿媳妇?“三转一响”一件不要,这样就不用借太多的钱办她们的婚事,与其让钱旺跟着文兵他们一起走邪路,还不如就同意他去包下机房。

田钱旺:我听父的口气,倒是也要支持我了么?我十分佩服珍丽,对她刮目相看,瞧,远看她的鸭蛋脸儿还是很白净好看的,我有点心动,正二八经道:“是的,‘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会的,我会钻研,会学习。我总认为有银叔有眼光,看得远,虽然现在能吃饱饭,这非常好,但你看看我家住的这土砖泥墙,透风透光,又暗又潮,我相信,只要能赚得到钱,拥有自行车,住洋楼,点电灯,常常有肉吃的好日子,它不梦想,一定能实现!”珍丽高兴道:“就是的,我们的日子一定会红火,我支持钱旺!”

田柯兰:“好,我也支持你们把碾米机房承包下来,但我有个要求,就按珍丽的意思,就近选个好日子,先把你俩的婚事办了,然后你俩就大胆去干,到时你俩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若垮了还有个家,我继续道,“如何?难得珍丽通情达理,钱旺,你可不能辜负她而叫她失望呀?”珍丽含笑不语,脸上荡漾着甜蜜幸福,我心里也乐开了花。

田钱旺:“好!珍丽,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父,我会争气的。”我感觉一股子暖暖的热流在心田里回荡,越来越热,越来越剧,似正在蓄着力量,无穷的力量,相信我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把日子过红火!幸亏昨晚没跟文兵一起打劫,他们想拉我入伙,那条路是走得的么?我想他迟早会翻船的!

叶文兵:我昨晚偷石牛河采购站的棉絮又得手,熬了一夜,刚躺在床上睡着,就被女儿的哭声吵醒。我眼干涩,头昏沉,很是难受的怒吼媳妇黄燕玲道:“狗婆娘死那里去了?”没人答应我,儿子竟然也像只大喇叭一样跟着大哭起来,我一气之下,一脚一下把儿子、女儿分别踢下床道:“老子烦死了!这是要索老子的命么?”

黄燕玲:我做完早饭,打扫完堂屋的卫生,透完衣服准备凉晒,只听房里“咚、咚”两声摔东西的声音响过后,女儿、儿子就哭炸开了。我忙跑进房里,只见儿子、女儿各穿着一点贴身内衣趴在地上哭天喊娘,我的心像被剜去一半一样难过,文兵则裹在他自己的被子里岿然不动,我把儿子放在被子里裹着,帮女儿穿衣服问道:“芬芬,你和弟弟是怎样摔到地上的?”

“爸爸踢下的。”

黄燕玲: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我今天偏在摸一摸!我气愤责骂文兵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儿子连话都不会说,你也下得了手?好像这儿子、女儿不是你亲生的一样,是嫌他们吵着你睡觉?成天只知道睡觉,游手好闲,再就是不务正业!年初,我娘家隔壁湾里一年轻后生,就是抢了人家一辆自行车,结果被派出所捉去,判了11年的刑,这未免太不值了!我说你还是收手吧,做点正经事,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脚的?现在在风头上,没准那天你就被抓了呢?”我话音刚落,文兵一跃而起,像牯牛一样瞪眼喷烟,一巴掌抽在我脸上,我顾不得疼地想逃,他一把扯住我的辫发,那如铁的巴掌像鼓点一样拍打在我嘴上,脸上,莫非我的脸长得像锣鼓么?是的,应该是的,阵阵锣鼓喧天在耳边想起,眼前又金星四溅,一如城里放烟花那样绚丽多彩。他紧紧扯着我的辫发,手点指戮我的脸,凶狠狠地骂道:“狗婆娘,一大早就咒老子,咒老子去坐牢,老子坐了牢,你能有什么好处啊?老子打烂你的嘴,看你还咒不咒我——哦,你是不是在哪儿勾搭上个野男人,巴不得老子早点去坐牢,好天天和他去鬼混,啊?是不是?”

黄燕玲:我屈辱地直掉泪,孩子们更是号哭悲叫,凄凄惨惨。看来这老虎屁股真的摸不得,我忙捉住我的头发,文兵却越扯越使劲,感觉头皮正被生剥活脱一样难受,哀求道:“我错了,不是咒你,我是想说,若你有什么事,我们娘儿三人就没个依靠。”文兵这才摔开我,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吵死老子啦!滚——”

黄燕玲:文兵说着又去踢被中哭闹的儿子,我忙把儿子抢在怀里,抱着女儿一起往堂屋里逃,此时公爹、婆婆进门,我委屈得更是泪如雨下,公爹摔下肩上的空箩筐,拿起扁担打进房,婆婆也骂进房拿儿子的衣裤,我轻拍轻哄道:“刚刚不要怕,芬芬不要怕,妈妈在这里。”孩子们的哭声渐渐小下,我嘴里一股腥味,又带些许咸,此刻头木脸麻,我错了吗?我该怎么办啊?这日子怎过下去!

叶文兵:我蜷在被窝里任父抽打叫骂,并不理会——隔着被子不疼。大大也不停地骂我心狠,不该对儿女们下手,骂着骂着出房,只是现在睡意全无,但眼涩脑沉的难受——真是烦人得很!我的被子被掀开,紧接着父一扁担劈来,我忙用手臂挡之,疼得我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打得我怒火冲天地跳起来,抢过父的扁担扔地上骂道:“你个老东西,信不信我叫你脑袋开花?”

“你个畜牲!来啊,你有种把全家人的脑袋都开花!就你一个人活着撑天,我们其余的人都该死!你个狗东西,燕玲那么好的媳妇,你却把她打个鼻青脸肿!她惹你、害你了?刚刚、芬芬也惹你了?却要把他们踢下床!你简直就是个活阎王,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省得一家人被你打!”

父说着去捡扁担,我忙先他一步拾起就扔堂屋里去,并推搡着他出房,想关了房门清静,用力一推,他却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有银爹爹忙来掺扶,他来做什么?

叶有银:我路过文兵家,听到他们吵架,忙进门,想劝阻,只见黄燕玲满嘴鲜血,腮肿若桃,泪光满面地还在哄惊吓到的儿子——现在连他父也打,我严正道:“文兵,多大的怨恨呀?要下如此重手?连你父也不放过么?你未免太忤逆不孝了?”文兵恶狠狠道:“有银爹爹,我家的事,你少管闲事,小心我一起打!”

“这个孽种!六亲不认,我今天非要打死他不可!”

叶有银:文兵重重地关了门,其父起来要去捡扁担,我阻止着边劝边把他牵出屋外,草草安慰了几句就逃开这是非之地。这叶文兵是什么人?那“1605毒人药”的外号还能叫错?我干嘛要自找没趣?我走在湾街上准备回家,突然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陌生老者,贼眉贼眼地东瞅西瞄,像在寻找什么,他很是兴奋,却又显紧张地拦住我道:“老哥哥,这是叶家湾吧?叶有银在家吗?你能带我去他家吗?”

我很惊异,又有些紧张,找我?他这是要干什么?现在出门在外很是不安全,常遇打劫的,他总不至于青天白日的来劫我家吧?

田钱旺:我挑着一担稻谷,和珍丽、父三人来到碾米机房——我家的碾米机房,珍丽嫁过来后,不但把她哭嫁收的礼钱150块给我,还托娘家哥嫂父母借来150块,交给了大队,剩余的300块,虽可以分三年付清,但感觉还是好大的压力。今天是我第一次独立开机碾米,学了两天,今天首先给自己碾米,能成功么?珍丽开锁把机房的大门打开,一股子米糠味扑面而来。我进屋放下挑子,找来引机的摇柄——菩萨一定要保佑开机顺利,我道:“媳妇,看我的。”

何珍丽:“好的,你能行的。”钱旺神情严肃地走到引机边,伏下身,装上摇柄,使劲摇起来,那引机“空空”了几声,没有启动。他又摇,仍没有启动。我的天啊,这引机不会趴窝不能碾米吧?若是这样,则非常打击我们的信兴,我道:“莫急,这机器你请人好好修理、保养了,应该没问题。”

田柯兰:“莫急,慢慢来。”门外来了一位挑着担谷的老哥,是来碾米,我高兴道:“老哥,你来得真早啊,快放下担子,休息一下,机器还没启动呢?”他放担子,应了一声,却对钱旺道:“你是田师傅吧?听说你接手了这个破机房,你会不会啊?”

田钱旺:第一次听人叫师傅,很悦耳,也很受用,我道:“当然会啊,这引机大冷天的开始需要预热,摇两三次就会启动的,您稍作休息。”外面又进来一个要碾米的,珍丽忙着给他们搬椅子。我袖了一把额上的汗,这刚开门,就来生意,这次一定要成功,否则会闹笑话。我信兴满满,屏息运气,伏下身子使劲摇起来——“嘟嘟嘟”引机烟囱冒着黑烟启动了,珍丽高兴得直鼓掌,我高兴道:“耶——启动了!叔,您先来,先给你碾吧?”

“好哇。”

何珍丽:门外一前一后又来两位碾米的,我忙道:“叔,请进,先放好担子,要稍等片刻,到外面的棚里休息一下。”钱旺调好了油门,引机带着碾米机运转正常后,就往碾米机里倒谷,瞬间白花花的大米就从闸门处奔涌而出。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估计钱旺要忙得吃不成早饭,没想来了个开门红,这是不是预兆着我家的日子从今就要开始红火起来呢?

田柯兰:钱旺向我笑了笑,是在说他能行,我也回笑鼓励,珍丽满脸洋溢着甜蜜之笑,真亏这个好儿媳妇,如果不是她大义,不从娘家借来钱支持钱旺,这个事就成不。赚不赚钱我倒不在乎,关键是这事把钱旺套牢,不再和文兵一起混,现在我只需等着抱孙儿了。我扫了一眼珍丽的腹部,嘿嘿,那个地方迟早会大起来的,我田家有香火可继了,说真心话,珍丽是我家的恩人,若不是碍着辈份,我真想磕头拜谢她,而钱旺先对她不冷不热,现在也像宝一样捧在手心,这样最好啦,夫妻同心,黄土变金,我家日子是不是要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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