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王隆家的大院门口,进了发现有两三辆高级轿车停在院子里,早有客人坐到了客厅里。车刚停下,王隆便从家里走出来,迎接林陆与黄义华。
走进王家客厅,只见高朋满座,大家正在喝茶闲聊。乡长坐在当头正面,文联主席兴亮和两位副主席也在座,肖宽和马赢以及马赢妻子楼花,还有一些王隆的朋友都在场。侗艳却在厨房帮忙,还有两个王家侄儿也在厨房忙乱。略数一下至少有二十人。
林陆走进来,兴亮以及雷平和雪瑞,以及肖宽等人主动从座位上站起来,邀请他坐下。乡长不认识林陆,如今却主动站起来与他握手。王隆及时介绍说:“这是我们乡的赵乡长。”
赵仁乡长握住林陆的手笑着说:“我认识林作家,我在西城乡任副乡长时,你曾经去采访过。”
“噢!祝贺赵乡长!”林陆想起来了,年轻的乡长还不到四十岁。
此时,王隆的妻子桃叶走进来说:“饭菜齐备了,可以开席了。”
王隆赶快邀请众人上席,客厅内摆有一张长桌子,一次可以坐下二十余人,林陆和肖宽几位年长者坐在正面,其余的人以次坐下。马赢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去帮助上菜。楼花坐在乡长左边,右边则是王隆与侗艳。凉菜上来之后,王隆与大家来了三杯酒,能喝的则喝,不能喝者请人喝。赵仁乡长挺爽快,一仰头喝了下去,别人也就不好懈怠,只得一饮而进。王隆将第二杯酒端起来又要往下喝时,赵仁说:“王经理,你应该说两句。你是我们乡的致富带头人,也是我们乡育林公司的经理,成绩相当突出。”
大家听了马上鼓掌,掌声不断。
兴亮说:“对!王经理应该讲两句。”
王隆不善讲话,可今日他的主人,不讲也不行。于是他端着酒杯说:“各位领导,各位朋友,不好意思,我实在不会讲话,但是我这个人爱交朋友,但凡我能够接触到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今天能够把大家请到我家来,也是我的荣幸,因此我要大家敬上三杯酒,谢谢大家的光临!我先喝为敬。”他说完就扬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下,然后亮出空杯让大家看。
大家无话可说,只得一同饮酒。
此时,妻子桃叶刚好端菜到来,王隆便将桃叶叫到身边,让桃叶与他一起敬大家第三杯酒。在座的人们一齐站起来,争相与他们夫妻碰杯,祝贺的言词不绝于耳。
炖羊肉和红烧鲤鱼分若干盘上了桌子,大家又喝又吃。王隆邀请林陆、赵仁、兴亮、雷平、雪瑞、肖宽、黄义华、侗艳、马赢和楼花等人分别讲话,且与众人碰杯喝酒,场面再次热闹起来。酒场上一些套路言辞实在没有实际意义,因此不愿在此详细记录。其间有人建议让侗艳和楼花两位女士献歌。
侗艳与楼花分别唱了一首她们自认为拿手的歌曲,赢得大家的掌声。更为有趣的是大家一人一个节目唱歌咏诗,演讲说唱均可。人常说,酒壮英雄胆。喝酒多了胆子就大了起来,侗艳此时喝高了,她主动来了一段荤曲儿《上房了一了》,歌词唱道:“上房了一了,了见了王爱召,喇嘛哥哥悄话来,要和二妹妹交。”
歌声优美动听,立刻引起了热烈的掌声。
侗艳继续唱道:“大喇嘛有点老,三喇嘛有点小,二喇嘛他正好好,二妹妹要和二喇嘛交。”
“好!唱的好!继续来!”人们来了激情,掌声如潮。
“上房了一了,了见二喇嘛过来了,来得晚来走得早,三年五载没人知道。”
侗艳的噪音动听,让大家听得非常过瘾。
黄义华突然叫道:“王隆,你和侗艳来一段《走西口》。”
话音刚落,掌声响了起来,而且此起彼落。
林陆站起来边鼓掌边说:“我们热烈欢迎王经理和侗艳来一段,大家要不要?”他在煽情。
大家都一边鼓掌一边喊道:“要!要!要!”
书画家协会主席肖宽说:“王隆,今天你是主人,我们都是客人,既然大家邀请你和小侗合唱一段,那就大胆露一手吧!我们从来还没有听你唱过。”
王隆赶快对侗艳说:“我这破锣嗓子唱不好!不如让马赢替我喝吧!”
楼花听了马上否决,她说:“不行!马赢一会儿要陪我唱,还是你来吧!”
“好好好!”大家赞成,掌声接连不断。
侗艳对王隆笑着说:“你就来吧!合唱一首歌曲有什么要紧?”
王隆一听不好拒绝,两人一商量便开始唱了。王隆唱道:“咸丰正五年,山西省遭了年限,有钱的粮呀粮满仓,没钱的人儿一个一个受可怜。二姑舅捎来一封信,后大套好呀好收成,我有心走西口,就怕妹妹她不依从。”
唱得很棒,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侗艳接过来唱道:“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有两句知心话儿说给哥哥听。走路你要走大路,你不要走那小路。大路上人儿多,拉话话解忧愁。”
王隆大声叫道:“哥哥我听见了!”
笑声掌声响成一片,把酒场闹翻了天。
王隆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对大家说:“献丑了!大家都把酒杯端起来,咱们痛饮此杯。”他说完扬头将酒喝下去。然后他要求大家都把杯中酒喝了。
大家见王隆表现不错,不愿违背他的意愿,都端起了酒杯,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王隆喝完酒,马上说:“楼花,这下该轮你和马赢一起唱了,请吧!”
楼花本是酒场中的老手,唱歌自然不在话下,可他丈夫马赢不大喜欢唱歌,嗓子也不行,所以他极少唱歌。
马赢让王隆这么一将军,只好站起来对大家说:“我确实唱不了歌,比起王哥那就更差了,所以我邀请王哥替我,陪我媳妇唱一段爬山调,大家要不要?”
“要!要!要!”人们兴奋地开始鼓掌。
王隆本想推脱,可是楼花却主动站起来说:“王哥,不要让大家扫兴,马赢唱歌确实比上你,为了给大家助兴,我看咱俩来一段爬山调。怎么样?”
王隆没有了退路,掌声如潮,叫唤声不断。
林陆站起来说:“来吧王隆,不要让我们扫兴。”
肖宽也说:“来哇!露一手,让我见识见识。”
楼花平时就胆大,如今喝了酒更加放肆,她马上站起来唱道:“头一道道圪梁二一道道凹,三一道道圪梁梁咱兄妹二人双骑上马。”
王隆接过来唱道:“妹妹热脯脯贴在哥哥的后背上,双骑上马马好拉话。”
楼花唱道:“哥哥的后背真热活,热的妹妹心里直痒痒。”
哈哈——唱得好!唱得妙,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
人们听了感觉新奇,掌声叫唤声不绝于耳。
“好啦好啦!大家都满意了,咱们开始吃肉喝酒。来!举起酒杯来,干了这一杯!”他再次一饮而进,身子马上开始摇晃起来。马赢赶快将他扶住,坐到了椅子上。
笑闹声还在酒场上空荡漾……
天空突然传来打雷声,轰隆轰隆的声音震耳欲聋,大家跑出门外一看,黑云密布,电光闪烁,大雨马上要来了。
兴亮吼道:“要下大雨了!咱们赶快回家吧!”
酒席已到残场末会,大家纷纷站起想在大雨来临之前赶回县城。王隆一看,只好马上安排司机往县城内送人。
开小车的司机大多没敢喝酒,回去时也就用不着找司机。河川县文联几个人走了之后,林陆本来想坐黄义华的电动车回城,可他已经东倒西歪不成样子了。王隆安排了两位司机刺大雨来临前分别送大家回城。黄义华自然又不能开车了,只得和林陆以及肖宽等人坐一辆小汽车回城。
黄义华喝多了,话也多了起来,坐在汽车上不停的说那两位唱歌的女人,说着说着就把她们与王隆的暧昧关系流露出来了。
林陆晓得开车送他们的司机是王隆的亲戚,他赶快制止黄义华说:“喝多了,你不要再说了!休息一会儿吧。”他边说进给黄义华使眼色,示意话不能让司机听到。
喝多了酒,黄义华似乎并没理会林陆的意思,还在说。林陆只好把手伸向他,狠狠地在大腿部拧了一卷子。拧得狠了一些,黄义华疼得龇牙咧嘴,睁开朦胧的双眼望着林陆。林陆再次示意着那位司机。
司机是王隆的小舅子,说人家姐夫有外遇自然不是场合。黄义华这才仿佛明白了林陆的意思,闭嘴不说话了。
小车刚刚进城,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大街上乱成一锅粥,骑电动车和骑自行车的疯了似的乱窜;街旁步行的人们像瞎蠓似的往旁边的门市部里钻;大雨像千万条鞭子抽打着街面,雨水涌向下水道,下水道流不办,浑浊的水立刻在街面上打转,大街瞬间变成一条河流,被过往车辆激起了无数浪花。小车在红世小区北门停下,林陆快速下车,没顾上和车上人打招呼就赶快往大门里面钻,并且飞也似的往小区门洞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