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过生日前,院子里所有埋在地下的葡萄已经全部刨出来了,如今已经开始挂果,菜地里的蔬菜也长了起来。彩月非常勤快,每天都找时间到菜地里忙碌好长时间。林陆隔几天就要给蔬菜浇一次水,葡萄不敢浇得太勤,但也是一个星期就得浇水,地里一片绿旺旺的,蔬菜长得非常茂盛。豆荚之类的蔬菜还没有到了能摘能吃的阶段,彩月每天也找不到其他干的,有点想家,感觉闷闷不乐。
林陆说:“你是不是想家了,车站的家里也没有人,儿子也不是经常待在那儿,大部分时间在县城,假如你想回去看一看的话,我陪你回去住几天,毕竟那儿的人那儿的一草一木是你非常熟悉的。”
彩月听了高兴地说:“那咱们明天回去,我真的有点想那儿的人们。”
“好吧!明天咱们回去,可以在那边住上几天。”
彩月点头同意。
第二天,林陆叫了一辆出租车,夫妻二人坐上到了汽车站,每人花五块钱买了去车站的汽车票。河川县所有乡镇无论多远都是五块钱的车票,去火车站的乘客非常满意。假如坐出租汽车的话至少要十五块钱,虽然钱不算多,可没有急事谁也不去多花钱坐出租汽车。公交汽车每隔半小时一趟,非常方便。林陆上车买了两人的汽车票,把自带的东西放在两人座位的脚下。林陆每天都得给中国作家网写小说,且准时发稿,所以他不能离开电脑。汽车到了车站,离彩月的住房还有几百米,林陆只得跨着电脑包跟着彩月往她家走,路过蔬菜门市部还得买点菜,准备中午做饭。步行往家走必须路过向春门市部,顺便进去坐了坐。
向春看到林陆后,便与他热情攀谈起来,他主动说:“我听说你还在柳树镇中学教过书。”
林陆笑道:“是的,我当年夸上了代课教师,被教育局分配到了柳树镇中学教高二语文,我还是二十班和二十一班的班主任。”
向春说:“我也曾经在柳树镇中学读书,毕业一年后才到我家旁边这所小学教书,一教就是一辈子,六十岁才退休。听说你从小就开始学习写作,从事文学创作的人不容易,你能够成功确实不简单。”
“唉!说起来也非常艰难,我从小就喜欢上了文学创作,但是为了生活干了不少营生,当过农民,当生产队的生产队长和政治队长,后来去学校教书,一共教书五年,土地实行个人承包之后我回村种了一年地,挣了钱买了一辆四轮拖拉机进城跑运输,一年后卖了四轮车开上了大汽车,开了一年大汽车后,我把汽车一卖,开始包工,一干就是五年。包工期间承揽了糖业公司的小二楼,结果赔得一塌糊涂。好在包工五年期间,一年有半年时间不能施工,冬季我便坐下来写作,五年之间在全国各类文学刊物发表了几十万字的文学作品,并且还到鲁迅文学院进修,可惜遇到了动乱,我躲到同学家里住了好长时间,完成了我的成名作《良心》。回到河川县城我抱着我那堆发表过的作品去找县长。县长是位清华大学毕业生,他把我安排到了县文联当了创作员。我这才算真正闯进了文学艺术的殿堂。北方大学招收土作家,我通过高考进入了文学创作研究班,毕业后留在北方省文联,直到退休。”
向春说:“真不容易呀!”
“是的,为文学创作奋斗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功成名就,退休后我才回到家乡,也算叶落归根吧!不过我仍然还在坚持文学创作,从来没有间断过。”
向春说:“我在网上经常能够看到你的作品,一辈子坚持文学创作不容易。”
“贵在坚持!”
向春在车站小学任教期间当了几十年的校长,有工作能力,也很热情向上,即使如今退休了也经常在学习。家里经营着小商店,他每天起早贪黑为门市部忙碌,不断地骑车出去进货。门市部由他妻子雪萍萍照看,他只要闲下来也帮着妻子照料。另外还有八张麻将桌子,每天下午有许多人来玩,玩的不大,只有一两块钱,所以人们非常愿意到他这里来玩。每当麻将开玩,雪萍萍不但要给大家分别倒水,还要送上雪糕或者果丹皮与棒棒糖,东西不多却让人感到一丝温馨。
林陆来到彩月这边时,每天上午在家写作,下午过来参加门市部打麻将,输赢无所谓,只是为了开心,同时也在和打麻将的那些人交朋友。有时候上午也去门市部坐一会儿,和向春叨拉一会儿,由于两人均是文化人,谈话非常投机,只要坐下来就有说不完的话。林陆写过关于王同春的小说,向春对此非常感兴趣,两人围绕王同春开渠那些动人故事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其间有两位麻友每天上午都要到门市部坐上一两个小时,他们也参与林陆与向春的谈话,于是也就和林陆熟悉起来。他们两个也非常愿意与林陆一起交谈。一个叫高大堂,已经七十八岁,个大体壮,身体很棒,善于与人交流,也非常平易近人,时间一长他便与林陆成为朋友。另一位叫岳鹰,也有七十岁了,于瘦干瘦的,很精神,据说他把家里的土地承包出去,搬家到了车站,夫妻二人没有什么具体干的,他每天都来麻将馆玩八圈,有输有赢。于是每天上午八九点钟,高大堂和岳鹰鹰来到门市部,不是和向春说话就是与雪萍萍闲聊。林陆自从结交他们两位朋友之后,每天早上起来先写一两个小时的小说,到了九点多便来到门市部,与他们聊一些喜欢的话题,有时向春在场,有时雪萍萍在场,几个人谈话还非常热闹,从国家大事到家长里短,无所不谈。直到将近中午十一点时,他们才离开门市部各自回家。吃罢午饭,一点左右,他们都出现在门市部里的麻将桌上。自从熟悉高大堂和岳鹰之后,林陆大多数时间与他们一起耍麻将,输赢无所谓,为了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