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赌性与生俱来,记得大约六七岁的时候,古树村的孩子们就开始弹玻璃球、撩坑坑、扎铜籽儿等等方式来赌博,另外还用扑克牌来推五龙赢钱,仿佛并没有人故意教他们,但是孩子们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这些赌博方法。林陆小时候没有钱去参与同伴的赌博,于是他便偷妈妈裤兜里的零花钱,向父母亲要钱,他们是不会给的,特别是养父嗜钱如命,根本不会给他一分钱,他只能从学校向学生收的学杂费中掏腾,掏腾不上的时候才去偷妈妈裤兜里的钱,那也并不容易,当半夜妈妈睡着的时候,他从被窝里钻下去,找到妈妈的褂子或者裤子,从里面偷钱,有时能够偷到三块五块,有时也能偷到十块八块。妈妈丢了钱误以为是白天出去干活儿不小心丢了,根本没有怀疑到小儿子半夜从她裤兜里偷钱。他用偷来的钱与同伴们耍钱,但是总也是输多赢少。
自从在古树村参与赌博被抓之后,林陆好多年没有参与赌博,直到他功成名就之后,他也不再惧怕所谓的抓赌,即使抓住了也无所谓,那些警察大多认识林陆作家,即使不认识,只要一说名字也就无人不晓,所以警察也对他网开面面,放他一码。
第二天傍晚,林陆照样去了那家麻将馆,早去了也没用,人家白天不敢玩,只能在晚上‘跌大坑’。从第二天开始,林陆已经找到了耍赌的地方,就没有让屈仁再来接他,他也不想麻烦人家开车过来找他。他每天提前去,然后打电话告诉屈仁,说他已经到了麻将馆。
屈仁往往是带着云妮过来,来得比较晚一些,因为他有一个爱好,喜欢跳舞,每天傍晚先到舞场玩一会儿,然后才往赌场走。去舞场时候不带女朋友云妮,而去赌场的时候才带她过来。
当晚的‘跌大坑’又开始了,林陆赢一把输一把,总是不能连着胜,所以手头的钱多一会儿少一会儿,直到下半夜,他才逮着机会赢了两把。然而,人心没足蛇吞象,他还想多赢一两千,所以继续玩,但是却遭遇滑铁卢,结果导致他不能收场回家,继续再战。妻子彩月已经打过一次电话了,要他早点回家,他本来答应十二点之前回家,可如今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他还在玩。手里的钱从三千到一千,又从一千到到三千,红一下黑一下,总也没有链链红,直到凌晨一点的时候,他总算逮着机会赢了一把,还想继续时,人们自动散了。
东家说:“凌晨一点了,不能再耍了!”
林陆只得打车回家,半夜之后的出租车不打计价器,问好你的地址,直接要价,你也不好讨价还价,因为此时的出租车已经非常少了。他花了二十块钱打车回家。还是从前门进来,一进院就望见卧室的灯亮着,进门看见彩月还在看手机,他说:“后半夜了,怎么不睡?还在看手机。”
彩月说:“你不回来我担心,睡也睡不着,只能看手机等你回来。”
“明天起你早点睡,不用等我,时间长了把你的身体也熬坏了。”
彩月问:“今天输赢了?”
“赢了一千八,两天合起来快上五千块钱,差一千就上五千块了。”
彩月说:“赢了五千就不少了,不要再耍了,积攒下给我买一个金手镯。”
“金手镯需要多少钱?”
“至少也得两万块钱吧!”彩月回答。
“这才赢了将近五千,离买金手镯还差一万五呢,我得再玩几场,把你买镯子的钱赢回来。”
彩月说:“赌场上有赢有输,今天能赢不代表你明天仍然能赢,明天输了咋办?不要耍了,把赢的钱攒下,从工资中再积攒一些,不就可以买手镯了吗?”
林陆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况我这两天手气正好着呢,也许明天就能赢他个五千或者一万。”他信心十足地说。
彩月不想让他继续耍,她说:“你这一走把我心也拽走了,半夜不回来我也睡不着觉,我有毛病,可别管把我熬病了,那就不划算了。”
林陆说:“从明天起,我十点左右就回家,你放心好了!”
彩月不想再说什么,转身睡觉去了。
林陆连续两天后半夜才回家,他也感觉累了,但是赌场那种兴奋劲儿还在作祟,根本无法入睡,他只得服一片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