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班子鼓匠正在比赛,你班唱罢我登场,热闹非凡。
此时,亲戚们以及村里的人们全部围拢在院子里,观赏着鼓匠的比赛,从二胡比赛到唢呐比赛,从唢呐比赛又到歌手比赛,观众的叫唤声也此起彼落……
叫夜之前,开始点纸。
林陆与林霄以及一梅和林瑞先点,因为林陆是娘舅家。
古树村的胡春青提前一天赶到了海西村,其实刘家并没有请他,他听说后自己跑来的,林月毕竟是他的亲姑舅姐姐,他父亲母亲去世时,刘三和林月曾经去拜祭过娘舅家,但是胡家兄弟姊妹办事宴,刘三两口子却不去,所以轮到胡家姊妹们办事宴的时候自然也不邀请刘三夫妻。如今林月去世没有主动邀请胡家兄弟姊妹,所以除胡春青之外,其他人没有来。这就是林月与亲戚们打交道的一种失败。胡春青来了那会儿就到灵前点纸磕头,对亲姑舅姐姐进行了祭拜。当林陆去给姐姐烧纸时,胡春青也跟了过来,他和林陆跪到一起,祭奠林月。
刘家子孙较多,一齐跪下,前面的点燃纸钱,后面跪着的人们喊着亲人寻钱来。
点纸完毕,叫夜正式开始。鼓匠们停止了吹打,两班子鼓匠的唢呐手跟着叫夜队伍一路吹着哭丧调,跟在孝子们的后面。孝子们排成两行,在阴阳先生的指挥下,向十字路口而来。十字路口笼起一堆火,阴阳先生指挥着人们左三圈右三圈,然后跪下。阴阳先生开始做法,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皮鞭甩打着,做法完毕,孝子们开始点纸。孝子们边点纸边哭丧,直到纸钱燃尽。返回时孝子们不再哭,默默的走回到家门口,跳火笼磨菜刀吃馒头,然后再到灵前点纸,叫夜宣告结束。
晚饭开始前,记礼也就随之开始了。林陆的妻子爱美去世时,林月夫妻并没有去,也没有搭礼,只是她两个儿子和一个闺女搭了礼,每人一千块钱。如今林月没了,按说林陆也不应该搭礼,可林陆主动搭了一千块钱礼金,毕竟是亲弟弟,不搭礼说不过去,他得过世人的眼。林霄和郝利也就搭了一千块钱。
礼单贴出去之后,刘三看到林陆搭了一千块钱,还对林陆说:“你也搭礼了?”
林陆说:“我作为娘舅家,不搭礼说得过去吗?”
刘三没有再说什么。
晚餐正式开始了,海西村的所有村民都来参加刘家的丧事,整整坐了二十五桌。林陆和胡春青坐一桌,还有霞光大队的前支书,以及刘振清的妻舅和大兄哥,等八个人坐了一桌。林陆和在坐的都比较熟悉,大家共同举杯喝了头一杯酒。接下来大家随意喝。桌子上八道凉菜八道热菜,都是比较上档次的,人们边吃边喝。胡春青好酒,不断地举杯邀请大家喝酒,但他不胜酒力,话便多了起来,有些话自然是醉话,别人不爱听,但他并不在意,喋喋不休地乱说一通。林陆劝说两次没有起作用,于是也就不管他,他举杯和其他人碰杯,可是胡春青又举杯与林陆碰。
“姑舅,少喝点吧!不要喝醉了。”林陆对胡春青说。
胡春青嘴已经开始团舌,表达不清楚自己的意思。但他没有忘记邀请林陆父子晚上到他家去住。
林陆说:“刘家办丧事,已经在柳树镇宾馆订下了房间,我们去宾馆住,不去打搅兄弟了。”
饭菜丰盛,人们只吃了一半,酒却没少喝。
林霄和一梅吃饭过来找林陆,准备到柳树镇去住酒店,并且已经与酒店取得了联系。林陆马上与大家告辞,坐上林霄开的汽车往柳树镇走。林瑞也坐在汽车上,而他丈夫却开车去了老家。
林陆他们来到酒店,说明情况后,酒店服务员给他们开了三间房,都是两人间。林霄和妻子一梅住一间,林陆单独住一间,林瑞也单独住一间。本来登记两间就可以,但是林霄听不了父亲的鼾声,听了睡不着,只得和妻子一梅住在一起。林陆和女儿各登记一间。回到酒店已经十一点了,几个人马上进房间休息,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