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龄夫妻开车离开之后,邹芬带着林陆和彩月来到了“向春门市部”,门市部顺便开着几间麻将馆,门市部地下摆着一桌,里屋摆着三桌,前面还有两间屋子,各摆两张麻将桌子,总共八张桌子,每天午饭之后,也就是一点钟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跑到这儿来打麻将,甚至还有方圆几里熟悉的人们往这儿跑。麻将馆的麻将玩的不大,大多都是一块钱,但是也有一些年轻人喜欢玩大的,一个说法两块钱,可以蹲拉跑。蹲拉跑有时可以增加到五块钱,这便是这个麻将馆最大的玩法。
向春是位退休教师,就是从他们家旁边那所车站小学退休的,退休前担任过校长,到如今退休已经十几年了。退休前向春就在他家旁边盖了一间门市部,妻子雪萍萍没有正式工作,便以开门市挣点活钱钱。向春退休后,便开起了麻将馆,由于他曾经当过校长,人缘也相当不错,所以到他们麻将馆玩的人非常多,有时把八张桌子都能坐满,甚至于有人来晚了没有了位子。下午玩到四五点错的时候,几张桌子陆续也就散了,可到了晚上吃饭之后,又一班人马来了,有的是下午玩过的人继续来玩,有的是白天干活没有时间,到了晚上下班之后过来玩。但是晚上人毕竟少了一些,有时候两三桌子,甚至一两桌,还有的时候只能坐一张桌子。白天玩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老年人,下午玩了晚上就不再玩了,再玩身体受不了。向春是东家,为了配齐桌子,他也经常上桌子去玩。
邹芬带着林陆和彩月来到麻将馆之后,彩月主动拿出糖来烟,送给向春夫妻,并且把丈夫林陆介绍给他们。
林陆是作家,曾经走南闯北自然不会怯场。他主动上前与向春握手,并且将一根香烟递上说:“向老师,请多关照!”
向春比林陆大两岁,他为人很绵善,性格也格外平和,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老教师。他对林陆说:“我很早就听说过你,偶尔也看过你的小说,据说你还在柳树镇中学教过书,对吧?”
“是的,我考上代课教师就被分配到了柳树镇中学任教,我教的是高二语文,还当着二十班和二十一班的班主任。一年之后,我嫌离家远,返回了霞光学校。”
由于向春对作家也很崇拜,所以两人谈话非常投机,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一步。向春谈了许多柳树镇中学毕业的学生,其中有不少名人,有的在官场当处级干部,有的甚至升至副厅级。
林陆与向春谈得非常投机,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此时,彩月与雪萍萍以及邹芬谈得非常火热,说了许多她们女人之间的悄悄话,边说边笑,十分开心。雪萍萍夸赞彩月找了一个好男人,后半辈子不用继续操劳了,该享清福了。
邹芬平时也爱打八圈儿麻将,此时刚好有两个女人还没有上麻将桌子,于是她们四个找了张桌子 耍了起来。
向春问林陆:“你爱喜欢打麻将吗,要是喜欢的话,我找两个人咱们玩一场,一块钱的麻将输赢头绪不会太大。”
林陆笑道:“我也经常与朋友们一起打麻将,可我们玩的大,最少五块,或者十块的,有时还打一百的。”
向春笑道:“来咱们这儿玩麻将的都是周围邻居,或者是车站那边的退休人员,玩不大。附近有的小区玩的大。可咱们这儿最大就是两块钱的,太大的没有。你要愿意玩,就跟我们一起玩吧!”
“行!闲的没事,玩八圈儿。”
向春便招呼来两个人,他们四个人进里屋玩了起来。林陆嫌小,上庄蹲五块,只要有人坐庄就顶五块,好在他手顺,头一场麻将就赢了八十块钱。在别人看来算是赢不少了,可在他看来是最小的麻将。然而,林陆从此便跟车站这帮朋友们玩上了麻将,输赢他不在乎,关键是可以消散一下写作带来的紧张情绪,好在麻将馆只是下午才耍,不误他上午在家写作,也挺快活的。至于打麻将吗,有输有赢,输也最多才一二百元,对于他来说并不在乎。赢也就一二百,普通情况下也就是几十元的输赢,说到底只是开心而已。然而彩月都非常重视输赢,因为她过去一直过着贫苦生活,没有钱让她去输。如今虽然与林陆成亲,但她仍然不愿意让林陆输钱,输了她就心疼,总要叨叨丈夫两句。林陆听了也不当真,总是开导她说:“无所谓,咱们有钱,这点小钱算不得什么,不要计较。”
彩月却说:“虽然有钱也不能输在麻将桌上,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林陆笑道:“打麻将是一种消遣,输点也是消费,何况有输就有赢,我们也不是常败将军。”
“输多赢少,最终都到锅老板手里了。”彩月其实非常喜欢打麻将,只是想赢不想输,可事实上哪个参与打麻将的人也不想输,想赢,但那不是以个人意志所转移的事情,坐上桌子就由不得你了,输赢只能听天由命。
“锅老板提供耍麻将的房间,还要伺候着大家,挣两个锅费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到麻将馆打麻将实属为了开心,不要计较输赢,快乐便好!”
“你一直有钱,过着富裕的生活,可我不行,从小受穷,害怕过那些穷苦日子。”
“以后不会了,我们两个人每月八千块钱工资,怎么可能受穷呢!不要小家子气,要学会当阔太太的派头,不要总为钱而忧愁。”
彩月仍然说:“有钱应该存起来,到了急用时可以度过难关。再说你答应给我四万块钱,才给了两万了,其余两万还没有给呢!”
林陆笑道:“这两个月咱们都应酬办喜事了,过几个月就可以把其余两万付给你。另外,每月我答应给你存一千块钱,给你的晚年留点积蓄,这些都可以兑现,你放心好了。”他毕竟是作家,经历了人间沧桑,应对没有上学的彩月十分轻松,但他是真心对她,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彩月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她相信当作家的丈夫不会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