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王福林的头像

王福林

网站用户

小说
202504/16
分享
《人生》连载

第六百零五章 安葬郝生

605郝生去世

出去旅游两天回来时,一个噩耗传来了,女婿郝利的父亲郝生去世。郝生患病已经有几年了,一个精明强干之人,突然得了一场病,好容易从重病之中活过来,却又陷入痴呆病之中,不认得亲人,只能认得妻子,但也叫不上名字来,病情加重之后连妻子也认不得了,几年之后撒手人寰。男亲家虽然去世,林家大院的装修工程却没有停止,郝利将院落工程承包给工头。工头带领工人仍然在施工。

爱美讲究很多,她不敢去亲家公的白事宴,而是去自家大院去料理一些琐事。

妹夫的父亲去世,林霄开车从柳树镇赶回来,与父母亲住在楼上,每天到妹夫家帮忙料理郝生的后事,并且接送父母亲到林家大院。

工头忘了带林家大院的钥匙,前大门开不开,他进不了院子,打电话让林陆给他送钥匙。林陆便与妻子一道去了大院,等着工头到来。工头没有钥匙就到了别的工地,所以迟迟不来。林陆绕到前大门想将大出打开。然而前大门下面已经挖开了六七深的壕沟,暖气道下水道必须要从院内接到了院外,壕沟虽然接开,但还没有接上管道。大门锁头在门里吊着,从外面无法打开大门,他伸手开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得下到沟内,从里面开门。他从大门外面护住大门往沟底去,可是沟太深,脚够不着地,所以他把右脚踩在沟帮上,然后让左脚先着地,谁知那沟比他预测的深了些,左脚落到沟底时,右脚却挂在沟帮上下不来,整个人生生地摔下沟底。他只觉得膝盖处一阵疼痛,倒在了沟底。但他感觉似乎不影响行动,便伸手揉了揉膝盖处,然后试着爬起来,膝盖左侧虽然有些疼痛,但也不误走路。他找到掉在沟里的钥匙,去开大门,沟深却够不着大门,只好忍着疼痛,两脚踩住左右沟帮上,才将大门打开,然后才忍着疼痛爬上沟顶,一瘸一拐地进了家。

爱美看见丈夫腿瘸了,问道:“腿咋瘸了,怎么回事?”

“刚才下沟底开大门,一次没有下去,在沟帮上歪了一下,有点疼。”

爱美怪怨道:“工头来了让他自己开,你上岁数了,何必去给他开大门。这下好了,又受疼痛又影响行动。要不去骨科医院看看,配些药洗洗。”

林陆说:“用不着,没有伤着骨头,只觉得把筋扭了一下,养两天就会没事的。”

爱美说:“还是去照一张像片,看看是不是伤了骨头。”

“没有!伤了骨头就走不了路了。”林陆边说边用手揉着膝盖下面。

工头终于来了,林陆告诉他:“大门已经打开了。为了给你开大门把我腿也扭伤了。”

“嗨!你为甚自己开,我来了再开。”工头说着往大门那边去了。

大门已经打开,留在大院看工人干活也没有意思,林陆把妻子留下,自己打辆出租车去了桥南亲家家,看有什么营生帮着做一下。

明天就要出殡了,郝家的亲人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孝子们都穿上了重孝,院里院外白花花的,到处都是戴孝的亲人。

林陆是死者的亲家,没有人要求他戴孝。郝家人见他来了,热情邀请他进院。女亲家看见他腿一瘸一拐,问他怎么了。他只好简单解释两句,一看也没有营生可做,一帮年轻人坐在西墙下拉话。女亲家让他坐在院子内的饭桌前,让人给他倒了一碗茶水。死者的两个弟弟,三弟四弟坐过来与林陆叙谈起来,说他二哥精明了一辈子,得病后却连他们兄弟也不认得了,才七十刚出头就走了。兄弟二人边说边唏嘘,让林陆也跟着两眼潮湿……

傍晚的时候,阴阳先生带着两班子鼓匠来了。鼓匠们今非昔比,如今都开着自己的汽车。汽车后马槽特制成表演舞台,三面马槽往开一打,表演器具都在车上,大鼓小鼓,音响和表演者的喇叭、唢呐、胡琴等一应俱全。他们美名曰:表演团。其实还是过去人称的鼓匠班子,他们不愿意让人们称他们为鼓匠,所以改为歌唱表演团。当然了,一个团和一个团名字不同,都要在前边加一个好听的名字,且堂而皇之地用横幅挂在汽车两旁,有的甚至直接用彩色字写在汽车车厢上,非常醒目。

正式安鼓了,刚开始两班子鼓匠同时吹打起来,吹打一会儿后,你班唱过我登场,比赛开来。周围的邻居围满巷口,都来听两班子鼓匠的演唱技术,一班子又比一班子高,谁也不服输,吹拉弹唱样样精湛,让周围的听众叫声不断……

此时,阴阳先生正在屋里与郝家两儿子以及侄儿们商量出殡的具体事宜,其中包括雇佣阴阳鼓匠的费用问题。林陆虽然在场,但不参与意见,因为女婿他们弟兄两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干事之人,没有必要别人参与。商量完一些重要事情之后,天也就接近黄昏,阴阳先生马上宣布叫夜开始。

叫夜地点选择在西街的十字路口,孙子抱着灵牌走在前边,孝子们提着孝棒跟在后面,男男女女一大片,边往十字街口走边哭,好似引领已故亲人跟着往十字路口走。孝子孝孙后面是鼓匠。两班子鼓匠吹吹打打,跟在孝子们的后面,随着孝子的哭声吹奏着送行歌曲……

林陆由于腿痛没有跟着出去叫夜,与几个亲戚留在灵前。

此时女亲家从院子里出来,走到灵前跪下,给丈夫开始烧纸。林陆见了赶快跟过去,跪到女亲家身旁。那些没有跟着出去叫夜的亲人们不约而同地走过来,都跪在后面开始烧纸,哭声便在灵前响了起来。女亲家痛痛地为丈夫哭了好一阵,仿佛把所有思念与哀伤全部哭出来了,她那声嘶力竭的痛哭声,引得后面的亲人们也跟着哭出了声。是啊!夫妻五十年,如今儿孙满堂,本该轮到享福的时候了,丈夫却提前走了,能不让妻子悲痛吗!最终还是留在家里的小辈女人们过来把她抱离了灵前,其他亲人也擦眉抹眼地离开了灵堂。

叫夜是往出哭的,回来时不再哭了,亲人们从门前火堆旁边拿起菜刀在磨石上磨磨,放下后跳过火堆,防止亡灵跟着回来,凡是出去叫夜者都得如此。阴阳先生回来在灵前做法,鼓匠们又吹打一会儿,然后所有人都往食堂去,吃叫夜饭。这顿饭是安葬亲人最隆重的,不亚于次日中午的正餐。晚餐前,亲人们开始记礼,上礼已经是随心所欲,没有了固定的条条框框。林陆是死者的儿女亲家,他想找郝家其它儿女亲家商量一下,自己上礼多了担心人家有想法。郝利的四妈告诉林陆说:“亲家,其他亲家都是农村人,他们手头都不富裕,没人能够比得上你。你找他们商量没有用,还是自己决定吧!想搭多少搭多少。”

林陆听了四亲家的话,自己掏出2000块钱去了记礼处,不再管其它亲家搭多搭少了。后来他听说与他远近一样的亲家搭了1000元。

因为是白事宴,何况次日要安葬亡者,所有亲人们都没有放开喉咙喝酒。饭菜非常丰盛,每张桌子都吃一半剩一半,有的菜连筷子都没有动。郝家儿女媳妇儿们只得把一些剩菜分开来拿回家,否则就要被饭店服务员倒掉。

晚上,按规矩鼓匠们要陪孝子们吹打一个晚上,可是城里的左邻右舍都要受影响,不知从哪天起,丧事的规矩改变了,晚上十二点前鼓匠们就不再吹打了,害怕影响左邻右舍人们的休息。但是孝子们仍然还要轮流守灵,分批次的到灵前烧纸,祭典亡灵。

林陆的闺女林瑞有失眠症,老公公去世这几日一直陪着其他兄弟姐妹们在灵堂前陪侍点纸磕头的亲人,几乎没怎么睡觉。林陆知道后打电话告诉她,实在支持不住就回家休息一晚上吧!林瑞也确实想回家歇息一晚上,但是她婆婆对她说,最后一晚上了,坚持一下吧!林瑞只好服从婆婆,继续坚持,好在他们兄弟姐妹多,可以轮流守灵,总算坚持下来了。

郝家的坟地在红泥村的沙窝里,安葬前郝家两个儿子带人前往坟地做了许多准备工作,待到安葬时坟地已经准备停当。县城离红泥村五十来公里,所以出灵非常早。林陆本来想坐儿子的小车去坟地的,但是从盛世开车到了亲家家时,发现灵车已经走了,比原先安排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他们父子两个也就没有去坟地。

正在疫情期间,按照县里规定,所有酒店不允许接待大型酒宴,但是郝利与酒店老板熟悉,悄悄给他们开了电梯楼上一间餐厅,能坐十几桌,刚好够用。饭菜仍然与夜座时相当,白酒上的是河套王,还有啤酒和饮料,都是名牌。由于郝生去世已经七十出头,何况又是久病不起,所以也算喜丧,且已经安葬完毕,亲人们这才放开喉咙大喝了一场。

安葬郝生告一段落,亲人们各自回归正常生活。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