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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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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5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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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行记》连载

第一十六章 西极疆门

登上祖国的西极塔,你才知道什么叫雄壮。

登上祖国的西极塔,你才知道什么是自豪。

中国西极塔,北纬39°73′,东经73°98′,在西极疆门景区内。

中午从喀什出发,向西,向西,再向西。汽车在崇山峻岭中穿行,一座又一座山闪过了。天山山脉到了尽头,昆仑山脉又来相续。两山交汇,如两位巨人握手。让人惊叹的是,凿空西域的张骞曾经经行这儿。望着眼前的红色大字,总觉得难以置信。这么高的山,张骞是怎么过来的?骑马?骑骆驼?有没有向导?来到这么神秘的地方,看到这么雄壮的景象,他是否同样发出了惊叹?还是立即拿出笔把眼前的一幕画在《西域图记》上?……

车沿着昆仑山脉继续前行,中国西极村——斯姆哈纳村,到了。这是中国地理版图上最西端的行政村。地处东经73°56′、北纬39°43′的它,距伊尔克什坦口岸仅3分钟车程,与吉尔吉斯斯坦奥什州接壤。全村60余户居民均为柯尔克孜族。“斯姆哈纳”在柯尔克孜语中的意思是“最后一缕阳光落下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中国最晚迎来日出和送走日落的地方。‌‌公路边,伊尔克斯坦口岸的建设如火如荼,里面重车云集。相信不久,这个口岸就应该可以成功开放了。

从西极村继续前行,终于到了今天的目的地——西极疆门。方形门柱,鲜艳的大红色,牌坊上,“西极疆门”四个黄色大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这么偏僻的地方,想不到来打卡的人不少,停车场停满了车,多数是自驾游,也有旅游大巴。我们在门前照了一张合影。这时,我看见前面一个穿黄色衣服的自驾游团队拿着国旗在录像。等他们录完,我忙跑过去借国旗。人家很爽快地答应了。五个人人手一面,齐声呼喊我们的心声:“中国,我爱您!”声音在空阔的山谷、在激荡的风中飘荡。祖国母亲,您听到了吗?这是儿女们在西极对您深情的呼唤。我们从遥远的南方赶来,一步一步丈量您的身躯。六千公里,一万二千里的奔袭,只为在您的西极疆门前大声地喊一声:“中国,我爱您!”

国旗是借的,但我们的情是真的。这是一个个赤子对您最朴素最真切的表白:

祖国,我们爱您!

拍完照,我们到游客中心买票。卖票的是个少数民族姑娘,二十来岁,一脸笑容,普通话流利,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当听说我们是老师时,连忙说:“老师免票!乌恰县和塔西县所有的景点都对老师免票!”

“啊?”幸福来得这样突然,我们有点无所适从。从四川到青海,从青海到新疆,还没有一个景点对老师免票,半票也没有。而在祖国的西陲,一个少数民族的地方,所有景区对老师全部免票。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幸福。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尊师重教不是停留在口号上,而要体现在行动上。这一点,新疆边陲的乌恰做到了!从南方一路走来,我们对新疆的印象越来越好,在极山极水极美的乌恰,在祖国的西极疆门,达到了极点。

我自豪,我是中国公民!

我幸福,我是中国教师!

这一切,都是新疆乌恰的党和政府带给我们的温暖!

进入山门,两辆军绿色的坦克威风凛凛地卧在一旁。别人都说是真家伙,上面也写着“禁止攀爬”的字样。对面的一个浅山上,绘着一幅白色的中国地图。红色的彊门,军绿色的坦克,白色的地图,黄色的山地,四者协调地组合成一幅色彩鲜明的极地图画。旁边的一座高山上,矗立着一座高塔。一条灰色的像长城似的栈道蜿蜒通向高塔。山道两旁铺着灰色的小石子。山门前有一个大蒙古包。蒙古包一边拴着骆驼,一边拴着马。游人还可以骑马骑骆驼上山。这是新疆旅游的一大特色。牧区景点让牧民利用自己的牛马羊驼增收致富,得到实惠。旁边还有几辆黑色四轮越野摩托车。如果你想炫一把,可以戴上头盔,坐在车上,师傅载着你从侧面山峰绕上去。在天宽地阔的沙漠山丘上乘越野摩托车是很酷的。

我们从“长城”道上步行上顶。沿途不远就有一个音箱,里面播放着振人心魄的歌曲。“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歌唱到了我的心坎里。不知不觉,我竟跟着那熟悉的旋律哼唱起来,声音越哼越大。对面走过来一个下山的中年男客,竟对我竖起了拇指:“边爬山边唱歌,好!”我不好意思冲他笑笑,仍一路歌声向“长城”的高处爬去。

“长城”爬完了,走过一小段平路,山对面有一块小平台。平台中央用不锈钢围栏围出一块方地,中间是花岗石台基,上竖一块巨石。巨石上刻“中国西极”四个红色漆字。前方的不锈钢围栏上拴着许多祈福的红布条。后面围栏上插着一面红旗。风吹旗条,旗飘条舞。游人挨次藏在巨石后,轮流上前拍照。

后面是一道钢制木铺的阶梯,两边的铁链锃亮粗实。西圾搭就在山顶。继续往上爬。越往上风越大,好像要把人吹飞一样。我赶紧取下帽子夹在左腋下,把手机挎在颈上,右手攀着铁链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几步,抬头望一望顶上的塔。再爬几步,再抬头望一望顶上的塔。近了,更近了。西极塔就是眼前。一个年轻男游客从上面下来。我忙请他帮我照张相。我张开双臂眺望着远方。猛烈的风一股股刮来,我稳稳地站在阶梯中央,双手高扬,满脸满心的自豪。“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江山如此壮阔,祖国如果强大,怎能不为她骄傲自豪呢?

终于到了山顶,西极塔就在眼前。抬头仰望。塔好高,整体呈三角形,两座对称的巨型白石碑,山门中开,中间夹着一个不锈钢圆球。两座石碑表面都刻有经典的红色漆字,“中国西极”和“北纬:39.73、东经:73.98”的字样。整座塔高耸入云,庄严肃穆。塔周有不锈纲护栏。护栏隔一段就插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烈风中猎猎作响。站在塔下眺望,周围山色匍匐脚下,一览眼底。阳光和云朵是大自然最神奇的画家。它们不停地改变着山的色彩,一会儿金灿灿,一会儿又变成了铅灰色。一种山几种色彩,深浅不一,明暗交替,山山相接,绘成一幅壮阔的山水画卷。再西面,就是吉尔吉斯斯坦的土地了,那里的村庄隐约可见。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心情无比激越。祖国,如这壮丽的山河,正在喷薄。何其有幸,能够目睹她的盛世容颜!何其有幸,能够看到她的雄姿英发!

举着手机绕塔一周,然后恋恋不舍地走下阶梯。上山困难下山易。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长城”上。“还远不?”每当听到上山的人如此询问,我总是调皮地一笑:“远着呢!”惹得他们莞尔:“你这个囡,不会说不远了吗?”

雄浑的歌声又在耳畔响起。走着听着,听着唱着,环视壮丽的山河,一个强大的声音在血脉里涌动:

身在西极心向东,祖国,您永远在我心中!

跨出了景区门。

坐上了回程车

一路山水相送。

别了,中国西极!

别了,西极疆门!

别了,北纬39°73′,东经73°98′!

也许,我们此生不复相见,但您永远会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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