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近来在外地出差,吴波一时也跟他联系不上,因此只得将刘明理继续扣押在小套间里严加看管。不过吴波也不可能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寸步不离。况且像送吃送喝这类事情让吴波去做也有失他的身份——他堂堂一个大老板,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岂有他去伺候别人的理儿?此外,李若依经常进出他的办公室,李若依不会察觉不到小套间里的动静。万一有一天他不在,李若依拿出钥匙打开小套间的门去看个究竟,那可就麻烦了。所以这事儿必须得让李若依知道,也最好由李若依代替他去照料刘明理。吴波把李若依叫到了办公室,然后悄悄的把囚禁刘明理一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李若依,最后又不忘叮嘱她: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刘明理在这儿,也千万要看管好刘明理,不能让他跑了。
为了能让刘明理尽快的讲出实情,吴波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就在刘明理被囚禁的第二天,吴波整整一天都没有让李若依给他送饭吃。刚开始刘明理还在屋里喊叫、砸门。可慢慢的就没了动静。吴波不知道他是折腾累了还是饿晕了,总之没有去管他。
第三天,屋里依然没有动静。吴波敲了敲了门,随后就听到从屋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哼哼”声。“饿了吗?要不要吃饭?”吴波问道。这时,门后又传来一声类似于“吃”的模糊音调。“什么?我听不清。你再说大声些。”“吃,我要吃……我饿……”“哦?你当真是饿了?那好吧,我现在就去给你打饭。今天菜有红烧肉、啤酒鸭、麻婆豆腐、油淋鱼;汤有牛肉汤、羊肉汤、黄豆猪蹄汤和皮蛋瘦肉粥;主食有馒头、花卷、猪肉大包子和泰国香米饭。餐后还有甜点:乳酪蛋糕、脆皮炸鲜奶。不知你想吃哪些样?”“都、都要吃。”“什么?你再大声点。”“我都要吃。”“好,我这就去给你打。对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捎些啤酒回来?”吴波说完便捂着嘴直笑,他猜这会儿刘明理的口水或许已经淌的满地都是了。“要……要。”“那你是要冰镇的还是常温的?”“冰、冰镇的。”“那你是要瓶装的还是罐装的?”“瓶装的。求、求求你快去吧,我快饿死了。”这下吴波以为机会来了。“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你能告诉我那笔钱现在哪儿,我保证三分钟之内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但你要是不说的话,你就只能靠口水来充饥了。听到了没有?”吴波信心满满的站在门外等着刘明理娓娓道来,可等了半天,刘明理连个屁都没放。“不会是真的饿死了吧?”吴波急忙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这时刘明理正躺在门后的地板上,身体蜷成了一团。“刘明理,刘明理……“吴波连喊了好几声,刘明理仿佛才醒了过来。“吴总,我已经饿晕了,真的想不起来钱去哪儿了。你若是想让我想起来,那就赶快去弄些吃的把我的肚子填饱。”刘明理吃力的将话说完后就又“昏睡”了过去。“奶奶的,你还倒威胁起我来了。”吴波气的关上了门。“若依,你去食堂打些饭菜过来。但别打太多,也别打什么好的,只要打些白菜、豆腐之类的就可以。”
然而当刘明理吃过了饭,他并没有信守承诺——他还是没有跟吴波吐露出半句实情。吴波一气之下,第四天又给刘明理断了粮。
到了第五天,刘明理撑不住便只好敲门乞求起了吴波。“吴总,我饿,我还是饿。”“你不是吃过了吗?”吴波冷冷的回道。“上次的那顿饭太少,根本就不够吃。而且菜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吃过之后压根就顶不了多久。”“呦呵,还嫌起饭菜孬来了。刘明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恩人?你是公司的客户还是公司的骨干?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告诉你,你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你若是嫌弃,那好,你就不用再吃了。我还省饭钱了呢。”“不是那个意思,吴总,你误会了。”刘明理急的拍起了门板,“我是想说没有充足的营养,我的大脑就工作不起来。吴总,思考问题可是一项费脑筋的活儿,这不比搬砖、抬筐那些体力劳动来的轻松。科学家都说了,大脑是人体内最消耗能量的器官,它消耗的能量要占到人体总消耗量的20%还多呢。”“好了,好了,别给我净扯些没用的东西。你要是想吃好的,就赶快告诉我钱去哪儿。只要你说了,别说那些红烧肉、啤酒鸭的,就是你要吃天上的龙肉我都去给你弄。”“唉,算了。既然你不给我弄些好吃的来,我也没有气力去给你废那番脑子。你找不到钱,也就别再怪我了。”刘明理说完便不再吭声。而吴波却气的直骂:“妈了个巴子的,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冤孽!”可气归气,为了那笔钱,吴波还是顺从了他的要求。“若依,你再去食堂打些饭菜过来。这次要多打一些,而且打些好的,比如鸡鱼肉蛋之类的。对了,顺便再捎瓶冰镇啤酒回来。”
李若依打来了饭菜,便给刘明理送了进去。不多会儿,就听刘明理打起了饱嗝。“吃饱了?”吴波在门外问道。“嗯,饱了。”“咋样,这顿饭还满意不?”“满意,满意。”“刚才你是怎么说的来着,没有充足的营养,你的大脑就没法工作。现在营养足够了,你的大脑可以工作了吧?”“唉,营养倒是足够了,但没想到吃撑了。现在我体内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胃部,而大脑暂时供血不足,思维比较迟钝。等我消化消化食,再帮你想吧。”“刘明理!你这个混蛋,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骗吃骗喝!好,既然你是铁了心的顽抗到底,那我就成全你。记着,今天的这顿饭便是你在人间的最后一顿饭,下顿饭你就等着在黄泉路上吃吧!”吴波一脚踹到了门上。
这几天里,刘明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忍饥挨饿,但其实他的脑袋却一直都没有闲着,他一直在琢磨着该如何逃跑。第一天刚来的时候,他就尝试着能从里面把门打开。可任由他如何用力的去掰门把手,门把手都纹丝不动。那时他便知道门是从外面上了锁,而想要从里面打开是不可能的了。而后他又想到了从窗户逃走。刘明理借着微弱的光亮中摸到了窗户把手,他先是一阵窃喜,以为这下终于得救了。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窗户把手被铁丝死死的缠住了。他徒手解不开铁丝,便想找个工具来帮忙,可屋里什么都没有。刘明理又试图用拳头把玻璃敲碎,无奈这间小套间窗户的玻璃是双层的,而且特别的厚。再加上他饿的也没什么力气,所以敲了几下,除了手上阵阵的疼痛,玻璃仍然完好无损。别门撬窗都行不通,刘明理便想到了硬闯。刘明理盘算着,一旦吴波进来,他就趁着开门的那一瞬间强行闯出去。机会很快就来了。就在他被关的第三天,他一直藏在门后。听到吴波钥匙转动的声音,他连忙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这会儿他只觉得两条腿像是踩到了棉花上,压根使不出劲。为了不让吴波产生怀疑,当吴波刚一推开门,他只好继续躺下,佯装饿晕。而等一会儿李若依再来给他送饭的时候,他闻着饭菜的香味,暂时也就没了逃跑的心思。他只想赶快的填饱了肚子,之后再做打算。第五天也是这样——看着送进来的一大托盘的菜肴,又是鸡、又是鱼,还有馒头和米饭,对一个几天都没怎么正式吃饭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具有吸引力的呢?况且还有一瓶冰凉冰凉的啤酒。刘明理终究还是放弃了再次硬闯的念头,他只顾着埋头大快朵颐。
一晃便是一个礼拜过去了。尽管刘明理也没数清自己到底被关了几天,可他却感觉像是度过了好几年。刘明理渐渐的感到了绝望。“唉,每次离成功只差一步。这就是命,就是命啊。”为了能发财,刘明理曾痴迷于彩票。有一次他选取的号码全都正确,只是顺序不对,因此与百万巨奖擦肩而过。也比如这次,该拿的抽成快到手了,谁知却碰到了吴波。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要说这不是命,还能是什么呢?“唉,这下我算是信了,我真的发不了财。我就是个穷鬼命,穷鬼命啊。”刘明理躺在床上仰面叹息道,“若是再被关上几天,钱没了,我的这条小命只怕也难保。”刘明理只觉得现在跟躺在棺材里没什么两样。他越发的害怕。“要不就把真相说出来了吧,最起码还能活着从这儿走出去。否则便是人财两空。”又是一阵强烈的饿意袭来,刘明理不觉便昏了过去。
不知昏睡了多久,刘明理终于醒来。这时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吴总,我说,我全都说。只要能让我吃饭,只要能放我出去,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刘明理勉强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门后。当他刚要敲门,却又听见了“咔哒、咔哒”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刘明理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就在这几天里,这个声音时常伴随着吴波的说话声在外面响起;几次来送饭也都是先闻此声、再见门开,一个黑影将饭菜往地上一放又立刻关门而去,随之“咔哒、咔哒”声才消失于耳际。可今天奇怪的是,外面只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吴波的说话声。“难道吴波今天不在?”刘明理趴在门上支着耳朵听的更仔细了。“她好像是在收拾东西。没错,她在整理书本或文件”……“她盖上了茶杯盖。或许是刚洗完杯子或是刚泡了一杯茶。”……“确实,吴波今天不在,外面就她一个人。”刘明理的两个眼珠子贼溜溜的转着,不消多时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出逃计划。“哈哈,这真是天赐良机!”刘明理激动的舔了舔右手的食指,“唉,为了能逃出去,也只能受点皮肉之苦了。”
刘明理敲了几下门。李若依听见动静便小心的靠了过来。“外面有人吗?”刘明理敲完又喊了几声。李若依还记得吴波的交待:“无论如何不要跟刘明理搭腔,以防他耍花招。”因此李若依也只将耳朵贴在门上,一声都不吭。刘明理感觉到外面的那个女人此时就站在门前,于是故意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外面有人呢。唉,这下麻烦了。”李若依仍然保持着沉默。刘明理又故意把声音放大了些:“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没吃没喝就罢了,可连厕纸都不能保证正常供应。昨天没了厕纸就用手去抹的,难道今天还要再用手去抹?算了,今天还是蹭在墙上吧。”说完,刘明理安静了一小会儿,随后按下了马桶上的冲水按钮。李若依被刚才刘明理的话差点恶心到吐。这一听到马桶冲水的声音,李若依赶快从吴波桌子上拿了几张白纸,然后从门下面的缝隙中一张张的塞进了套间里。“纸给你送过去了,就在门的下面。”李若依喊道。刘明理往地上一摸,果然有几张纸。“谢谢你了,姑娘。”刘明理好不高兴。有了这几张纸,刘明理的计划便可以真正实施了。
其实根据被绑来那天乘电梯所用的时间以及一路上的转向和转向次数,刘明理就已经推断出他应该在吴波的办公室里,而那个总是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应该是吴波的秘书或女下属。在刘明理的计划中,这个女人是他能否顺利逃走的关键。没了她,计划就只能泡汤了。所以,刘明理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这个女人留在吴波的办公室里。
刘明理边忙着他的事情边不停的和李若依说着话,一来他可以根据李若依的反应来推测李若依有没有走掉;二来便是吸引李若依留下。“姑娘啊,听你的声音有些陌生,你是新来的吧?”李若依一听刘明理问她是不是新来的,立刻就变得十分警惕。“莫非他知道这里是公司了?”李若依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干着自己的活儿。“我猜你肯定是新来的。因为我在公司这么多年,上上下下都熟悉的很,是谁的声音我一听就知道。”刘明理吹起了大牛。其实他来公司的时间还没有李若依长,他除了个别几个经常打交道的部门还算熟悉,而像检验室,则几乎没有来往。所以他与李若依顶多也只是打过照面,要说李若依的声音,他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李若依清楚他在吹牛,因此就更不理他了。刘明理听到外面还不时的发出些声响,知道李若依还没有走,心里也就踏实了下来。“姑娘,你是新来的,公司里的一些事情也许弄不明白,但也并没有像你看到的那么严重。吴总之所以把我关在这里面,不过是想让我好好的反省一下。等什么时候反省透彻了,什么时候就让我出来。现在,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姑娘,你快把门开开,我要去见吴总,我要跟他汇报我的思想心得。”刘明理有意试探了一下李若依。只可惜李若依对刘明理被关的原因了如指掌,所以根本就不会听信刘明理的鬼话。见李若依不为所动,刘明理便继续演下去。“唉,我明白,你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我并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我若不是怕公司的利益受到损害,我若是少管些闲事,我哪会有现在的下场?我不照样还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报纸,不照样领着工资和各种福利?至于公司的损失,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就是公司倒闭了也赖不到我的身上。这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人没好报,教训、教训呢!”刘明理好像被伤透了心。李若依干完了活儿,便要回去。刘明理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正往远处走去,急忙又拍起了门板。“姑娘,姑娘,你听我说,我受尽了委屈,还要违心向吴总承认错误。这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我刘明理好歹也是一条堂堂正正的汉子。俗话说‘士可杀而不可辱’。倘若真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我,也没有人能够倾听我的苦衷,那么我活着就真的没了意义。我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说着,刘明理就把头往门板上撞去。门板被撞的“咚、咚”直响。这可把李若依给吓了一跳。李若依连忙走过来警告他:“你不要再枉费心机了,我是不会把你放出去的。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应得的下场?”刘明理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好,这就是我应得的下场!”说完,刘明理把刚才李若依塞进去的那几张纸又一张张的塞了出来。李若依捡起一看,上面竟是用鲜血写的“血书”。“姑娘啊,我在省城无依无靠,唯一的一个亲人就是我那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老奶奶腿脚不好,耳朵也聋的厉害。我希望你能把这份遗书转交给她,然后大声的念给她听。如果她还能坚持住的话,你就找副轮椅把她推到我的坟前让我再看看她。只有看到她,我才能含笑于九泉之下。”刘明理边说边把手指头伸到门下的缝隙处,接着便使劲的往外挤血。李若依看到有血水从小套间里流出,便慌了神。“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吴总马上就快要来了,有什么事等他来了再说,等他来了再说,好不好?”“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但我想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的。”刘明理此时显得十分的平静。而他越是平静,李若依就越是着急。“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你好好的活着,不管什么事都好商量。我相信吴总也是讲道理的人。只要你跟他认个错,愿意把那笔钱追回来,他一定会原谅你的。”“呵呵,姑娘,人这辈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算命先生曾给我算过一卦,说我今年必有劫难。而当我问他是否可以躲得过去,算命先生便不说话了。我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在劫难逃。前些日我曾做了个梦,梦见我死去多年的爷爷来接我。我很害怕,不愿意跟他走。他却笑着拉起我的手说道:‘乖,听话,爷爷带你去个好地方。’我还是不愿意跟他走。接着他便面目狰狞的对我吼道:‘是时候了,该走了。’我一下子就被吓醒了。等我回过神来之后,我觉得这不是做梦,这是我要离开人世的预兆。”“千万不要相信这些,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人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且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要多想想人生开心、积极的一面,要坚强的活下去。如果你就这样了断了自己的生命,岂不是太可惜了?另外,你考虑过你的父母没有?你考虑过你那八十多岁的老奶奶没有?当他们知道你不在了,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们养育你容易吗?你这样做难道不觉得愧对于他们吗?你不光要为了自己活着,你更要为了他们而努力的活着。”“我说姑娘啊,你甭再劝我了。我已经看透了人生。其实死亡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消极、可怕,死亡对我来说应该是获得了解脱,死亡也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因此,我应该张开双臂去迎接死亡、去拥抱死亡。同时我也愿意用我的死亡来偿还我一生的罪孽。”“不行,你不能死。”李若依想去救刘明理,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刘明理正在门后忍受着疼痛,听李若依这么一说,他高兴的忘记了疼痛。他在心里直叫:“快把门开开,快把门开开,快,快。”“刘明理,你千万要挺住,我这就给吴总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李若依着急的喊道。“哎呦,我的妈呀,这女的可真是个大糊涂。我是让你快点开门,谁让你去喊吴波了?吴波要是来了,我还有的跑吗?”刘明理的心里直叫苦,“唉,看来只有接着再演下去了。”随即,刘明理学着人之将死的情形,断断续续的说道:“不、不用了,姑娘。我,我撑不到那、那个时候了。你替我给吴、吴总捎句话,说我对、对不起他;另、另外再给我奶奶也捎、捎句话,说我、我、我……我,爱、爱、爱她。”刘明理故意将最后那个“她”字说的特别轻,让人听了感觉是他已经咽了气。“不好了,他死了,他死了!”李若依惊声大叫了起来,“刘大哥,刘大哥,你快说话,快说话啊。”李若依边喊边使劲的拍着门。可任由李若依如何的拍喊,屋里再也没了动静。“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对了,钥匙呢?钥匙放在哪儿了?快、快,快把钥匙找出来。”李若依急得团团转,“应该在抽屉里面,在抽屉里面。”李若依匆忙冲到吴波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到了钥匙,然后慌慌张张的插进锁眼里。这时,刘明理在门后差点笑出了声来。“看来我演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只是我这手指头疼的要命,要是能有件道具就更好了。”“好了,好了,终于打开了,打开了。”李若依猛然推开了门。“刘大哥,刘大哥……”正当李若依在黑暗中去找寻刘明理时,只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此刻,吴波还在赶往公司的路上。因为这天早上董事长一起来就感到不太舒服,他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吴波的母亲有些担心,便给吴波打了电话。吴波很快便赶到了董事长的家里。由于董事长大病初愈,而对于他身体上的任何不适,吴波都不敢掉以轻心。因此吴波便带着董事长去了医院。在做了一堆检查之后,大夫告诉吴波病人只是有些着凉,并没什么大碍,只要回家多休息就没事了。吴波终于放下了心。吴波把董事长送回了家,接着才去上班。吴波心里面倒是一直在嘀咕着,他不在的这一小会儿刘明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过他又觉着自己应该是多虑了。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交待过李若依:当他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看好刘明理。他相信李若依应该能够办的到。
而等李若依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躺在了医院里,在她的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怎么回事?我怎么躺在了医院里?”“小心,别动。”吴波在一旁提醒道。“哦~,我的头好疼啊。”李若依叫唤着,然后又躺了下去。躺了一会儿,李若依睁开了眼睛,她好像想起来了。“刘明理呢?”“刘明理,刘明理他……”吴波耷拉着头,一副失落、颓败的样子,“他跑了。”“什么?”李若依似乎不太敢相信。“刘明理用啤酒瓶把你打昏后跑了。”吴波无奈的说道。“唉,都怪我。是我轻信了他的鬼话。”李若依难过的留下了眼泪。“其实应该怪我。我不该让他吃那顿饭,更不该给他啤酒喝。”吴波叹了口气,“不过你没事就好。”“还能再把他给追回来吗?”“若依,你还是安心养伤吧。”
李若依知道自己又闯了大祸。上回弄丢传票的事情她还没有完全原谅自己,她本打算今后找个机会将功赎罪。可谁知旧罪还没有赎回来,这回又添了新罪——她让公司失去了最后翻盘的机会。现在李若依就觉得自己是公司有史以来最可耻的罪人,永远都不能原谅。李若依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可她头上厚厚的纱布只能让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张律师终于出差回来了。吴波去了张律师那儿。“张律师,终审判决之后我不打算再进行复议了,也不打算继续寻找证据来反诉了。”“怎么,你泄气了?”张律师还蒙在鼓里。“没有。只是我觉得打官司也要将就天时、地利、人和。而我现在的情况就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你说这官司怎么能打赢?也许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我要破这笔财。”“吴总,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没有,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官司我不打了。我认输。”“这、这……吴总,你可要想清楚,那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呢。如果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以后你会后悔的。”“张律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说实在的,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继续打下去。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去做。这起官司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以后我多加小心便是了。”“那好吧。如果你真的是不想再打下去,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吴波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会儿,他半躺着坐在张律师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感觉从未有过如此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