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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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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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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堇花开》连载

第三十三章 大哥哥与栀子花的凋谢

记忆闪回,栀子花开的院落。

初中校园里,栀子花开得放肆而浓烈。她抱着书本,心跳如鼓地看着那个倚在自行车旁等她的邻家大哥哥——陈聪。他比她大七岁,正在省城读大学,每次回来都带着外面世界的光,耀眼得让她不敢直视。

“小薇,长大了啊。”他总是揉揉她的头发,笑容爽朗,把她当个小孩子。

可她早已不是孩子。她所有的情诗里都是他,所有日记本的秘密都是他。

大学四年,她考去了他在的城市。他却已经有了并肩而行的女友。毕业那天,她约他出来,鼓足了一生最大的勇气。

“聪哥,你看,我长大了。”她声音发颤,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微微拉开了衬衫的领口,露出已然饱满莹润的曲线。她只想证明,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俯身呵护的小妹妹了。

陈聪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有震惊,有尴尬,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小薇,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妹妹。”他替她拉好衣领,像小时候那样,“别犯傻。”

那一刻,少女所有的骄傲和爱恋,碎得一塌糊涂。可她忘不了。那份求而不得、被永远定格在“妹妹”身份上的痛苦与不甘,像一枚苦涩的种子,深埋心底,在日常的土壤里腐烂发酵,变成了某种偏执的养分。

记忆返回现实,酒店房间。

冰冷的绝望感像潮水般将林薇淹没。所以她所有的努力,所有在张总面前精心维持的崇拜、羞涩、依赖……都在昨晚那最不该失控的时刻,被一句醉酒的呓语彻底揭穿,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不是吸引了张总,她只是在他身上,可笑地投射了对另一个永远得不到的男人的痴妄。

而张总……他听到了。他什么都明白了。所以他离开了。留下了这冰冷客套的“假期批准”,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她猛地蜷缩起来,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铺天盖地的难堪和羞耻。眼泪汹涌而出,却不是为失了身,而是为那份被彻底看穿、踩碎的可怜自尊。

张玺公司,总裁办公室。

张玺坐在办公桌后,面前堆着需要处理的文件,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指尖的烟静静燃烧,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反复闪现——年轻的胴体,意乱情迷的吻,还有那一声清晰无比的“聪哥”。一种强烈的、被侮辱和被利用的感觉,依旧盘踞在心头,冰冷而坚硬。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狩猎者,掌控着节奏,享受着小女孩的崇拜和新鲜肉体带来的刺激。现在才发现,他才是那个被利用的工具,一个可悲的、填充别人爱情幻想的替身。这种认知,比任何商业谈判的失败都更让他感到挫败和……虚无。

他甚至对那个叫林薇的女孩,产生了一丝厌弃。那点青春的鲜活,如今看来也变得廉价而索然无味。内线电话响起。他掐灭烟,接起,声音是刻意调整过的沉稳:“说。”

“张总,林薇来了,说想见您……”秘书的声音有些迟疑。

张玺的目光瞬间冷了下去:“让她回去休息。今天批她的假。”

“可是她坚持……”

“我说了,让她回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冰冷厌烦。

挂断电话,他重新点了一支烟。烟雾升腾中,他忽然想起李梓舒。想起她冷静的眼神,想起她身上那股从不依赖任何人的、冷清而独立的气息。

至少,那是真实的。哪怕冰冷,哪怕乏味,但那是两个成年人之间,赤裸裸的真实。而昨晚那场近乎荒唐的激情,不过是一场错位的、自欺欺人的幻梦。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几乎沉寂的对话框。上一次联系,依旧是她那条报备行程的短信。

他手指悬停了很久,最终敲下一行字:

“晚上回家吃饭吗?”

发送。

没有立刻回复。

他盯着屏幕,第一次发现,等待那个冰冷伴侣的回复,竟比面对那个年轻女孩炽热的崇拜,更让他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心。

张玺公司,前台。

林薇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前台旁,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精心打扮过,试图用妆容掩盖苍白的脸色和哭肿的双眼,但指尖的冰凉和微微的颤抖无法掩饰。

秘书的内线电话终于响起,前台小姐放下听筒,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林小姐,张总说请您好好休息,今天批了您的假。”

笑容无可挑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不见她。连一个解释、甚至一个让她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那种公事公办的“关怀”,比直接的斥责更令人难堪。它清晰地划出了界限——你只是员工,仅此而已。昨晚的一切,是个错误,并且已被彻底否定。

耻辱和一种更强烈的不甘像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脏。她不是为了被这样打发才付出那么多的!她的崇拜、她的小心翼翼、她甚至……她付出了身体(虽然未遂),却只换来一句“准你一天假”?

那个名字——聪哥——再次浮现在脑海,带着陈年旧痛的苦涩。为什么她总是被拒绝?为什么她永远只能当那个“妹妹”或“下属”?她到底哪里不好?

一种偏执的念头开始滋生。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张总只是生气了,只是被伤到了自尊。只要她解释清楚,只要她让他明白她对他的崇拜是真的(至少大部分是真的),只要她让他看到她的好……他一定会心软的。

对,一定是这样。

她攥紧了手包,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柔弱又懂事的微笑,对前台小姐轻声说:“好的,谢谢。请转告张总,我……我很抱歉,我会好好调整的。”

她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固执。那朵看似柔弱的栀子花,在风暴过后,并未凋零,反而生出了一种扭曲的韧性。

张玺办公室。

张玺站在窗边,看着楼下那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失魂落魄地走出大厦,钻进一辆出租车。

他面无表情地拉上百叶窗,隔绝了视线。

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尼古丁味道。

他试图工作,但效率极低。“聪哥”两个字像魔咒,不时跳出来打断他的思路。那种被当作替身的荒谬感和羞辱感,并未随时间消退,反而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更深的膈应。

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那种沉浸在年轻崇拜中的飘飘然,此刻看来如此可笑和……廉价。他渴望鲜活,最终却只触碰到一场精心编织(或许并非全然刻意)的幻影。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李梓舒回复了短信。

只有一个字:“回。”

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情绪,像她本人。

若是以前,他大概会觉得无趣。但此刻,这个冰冷的“回”字,却奇异地让他感到一丝踏实。至少,这是真实的。没有幻觉,没有伪装。

他按熄烟蒂,拿起内线电话:“下午的会帮我推迟到明天。”

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自己混乱的内心。或许……也需要重新审视一下那个他几乎快要习惯性忽视的家。

城市另一端,艺术画廊。

李梓舒并非刻意赴约。她确实是来见一位客户的,这位客户对将艺术元素融入医美空间设计很感兴趣,而这家画廊是本地一个颇有名气的合作方。

会谈很顺利。送走客户后,画廊主人——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士——却笑着对她说:“李总,那边有位年轻人,说是您朋友,等您有一会儿了。”

他指向靠窗的休息区。

Alex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着,似乎在工作。午后的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专注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几分。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李梓舒,立刻合上电脑站起身,笑容一如既往地明亮,却并未过度热切:“李小姐,好巧。我在附近收集素材,听说您在这里谈事情,就冒昧等了一下,想着或许能顺便把炭笔拿回去?”

他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自然又不会让她感到被冒犯。甚至提前为她可能的离开找好了台阶——他只是“顺便”。

李梓舒从手包里拿出那支用纸巾小心包好的炭笔,递还给他:“物归原主。”

“谢谢您还特意帮我保管。”Alex接过,指尖不经意地轻轻擦过她的掌心,触感微凉而干燥。他很快收回手,仿佛那只是一个无意的意外。

他没有立刻告别,而是目光扫过展厅,很自然地问道:“觉得这个画廊的空间设计怎么样?听说您的新中心也在考虑艺术融合?”

话题转到了她正在进行的项目上,一个安全且她感兴趣的专业领域。

李梓舒放松了些许,客观地谈了几句看法。

Alex听得很认真,偶尔提出一两个极具洞察力的问题,角度新颖,显示出他不俗的艺术修养和观察力。

交流短暂而愉快。结束时,Alex没有再提出任何共进晚餐之类的邀请,只是微笑着说:“下次如果看到有关现代艺术与空间疗愈的文献,或许可以分享给您?感觉和您的项目理念有些奇妙的关联。”

他抛出了一个持续性的、低强度的、且与她事业相关的未来连接点。

李梓舒顿了一下。这个提议……无法拒绝,且足够安全。

“……可以。谢谢。”她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不耽误您时间。再见,李小姐。”他利落地背上电脑包,转身离开,步伐轻快,没有一丝纠缠。

李梓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画廊门口。

掌心那一点短暂的、微凉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

还有他最后那个关于“艺术与空间疗愈”的话题,像一颗被悄悄埋下的种子。

她微微蹙眉,心里那丝波澜再次被搅动。这个年轻人……太聪明了。他的进退分寸,他的话题选择,都恰到好处地停在她舒适区的边缘,既不让她反感,又无法让她彻底忽视。

一种极其缓慢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松动,在她冰封的心湖深处,开始以毫米计地发生。她知道这很危险,但那种被理解、被看到(尤其是看到事业野心的那一部分)的感觉,又带着一种隐秘的诱惑。

就像明知是温水,却依然忍不住想伸进去感受那一点点逐渐上升的温度。

她转身,也离开了画廊。阳光很好,她却觉得前路有些模糊不清。

名家公馆,傍晚。

张玺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到家。推开家门,空气中弥漫着阿姨炖汤的温暖香气,却依旧驱不散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寂静。

他脱下外套,下意识地闻了闻——没有甜腻的栀子花香,只有干净的洗涤剂味道。他莫名松了口气。

李梓舒还没回来。他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竟有些无所适从。这个他通常只是深夜归来歇脚的地方,在黄昏的光线下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他打开电视,新闻主播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却更衬出这里的寂寥。他发现自己竟有些期待……期待那扇门被推开,期待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车库。

李梓舒停好车,并没有立刻下去。她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新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却毫不意外:

「李小姐,冒昧打扰。我是Alex,今天在画廊忘了给您名片。另,附上刚才提及的那篇关于《空间光影疗愈与情绪介入》的文献摘要,感觉与您中心的理念或许有共鸣之处。祝好。」

下面是一个文档附件链接,以及一个简洁的电子名片信息。

他的切入角度总是如此精准地落在她的专业领域,让她连拒绝都显得不近人情。那份“文献摘要”更像一个精心准备的钩子,她知道。

她沉默了几秒,回复了两个字:“收到,谢谢。”

没有多余情绪,却也没有直接切断联系。

她熄火,下车。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点击发送时那一下微弱的电流感。

餐厅。

晚餐时分。长长的餐桌上,菜肴精致,气氛却依旧沉闷。两人相对无言地吃着饭。刀叉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张玺几次想开口,想说“今天的汤不错”,或者“公司最近那个项目”,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索然无味,生生咽了回去。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失去了闲聊的能力。

最终,他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新中心的筹备……还顺利吗?”

李梓舒抬眼看了他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他会主动问起,语气平淡:“还行。在谈空间设计。”

“嗯。”张玺点点头,又没了下文。

一阵尴尬的沉默。

张玺低头喝汤,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李梓舒放在桌边的手机上。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一条短信预览一闪而过,发送者的名字像是英文……Alex?

他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李梓舒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了过去。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小刺,轻轻扎了张玺一下。她以前从不这样。是工作机密?还是……不想让他看到?

一种微妙的、陌生的警惕感,在他心底悄然升起。但他没有问出口。他自己手机里,那个向日葵头像的对话框,也像一枚隐藏的炸弹,让他没有质问的底气。

这顿原本可能带来一丝转机的晚餐,就在这种欲言又止、相互猜忌的诡异气氛中,草草结束。

城市某处,合租公寓内。

林薇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睛红肿。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那个她凝视过无数次的QQ空间——陈聪的空间。里面晒着他和妻子的日常,孩子的笑脸,每一张幸福洋溢的照片都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只能是局外人?

她不甘心!

目光转到那个灰色的企鹅图标——张玺的QQ。头像暗着,但她知道他在线(QQ有隐身功能,但她有种偏执的直觉)。

一种强烈的冲动攫住了她。她不能就这样结束!她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

她颤抖着手,点开对话框,输入又删除,反复几次。道歉?解释?撒娇?

最后,她咬着牙,敲下了一行在她看来最能激发男人怜惜和占有欲的话:

“张总……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昨晚我只是太害怕太紧张了……我心里真的只有……(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再提‘崇拜’,换了个词)……真的很敬重您。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可怜][/流泪]”

她盯着那行字,仿佛盯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后狠狠心按了发送。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

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上,心脏疯狂跳动,等待着审判。

张玺书房。

张玺正在处理一封邮件,电脑右下角的QQ图标突然闪烁起来。

是那个向日葵头像。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混合着厌烦和抵触的情绪瞬间涌上。

他点开。

那行带着眼泪表情、充满暗示和乞怜的话,跳入眼帘。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有一丝动摇。但此刻,结合昨晚那句“聪哥”,这些话只让他感到无比的讽刺和……恶心。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移动鼠标,右键点击那个头像。

弹出的菜单里,“删除联系人”的选项冰冷而醒目。

他深吸一口气,点击。

系统提示:“您将删除好友林薇,同时解除双方的好友关系。确定吗?”

确定。

点击。

那个闪烁的向日葵头像,瞬间从列表里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关掉QQ窗口,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沉了。一种疲惫的虚无感笼罩了他。

他再次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只有“回”字的对话框,看了很久。然后起身,走向卧室。

卧室。

李梓舒刚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前进行每晚雷打不动的护肤步骤。温热的水汽让她冷白的皮肤透出些许粉晕,丝质睡袍的腰带松松系着,露出纤细的脖颈和一抹若隐若现的、起伏惊人的白皙轮廓。听到脚步声,她从镜子里看了张玺一眼,没说话,继续用指腹蘸取精华液,仔细按压在脸上。

张玺走到她身后,目光掠过镜中她专注而冷清的侧脸,以及睡袍领口下那片他曾经无比熟悉的丰腴风光。一股混合着愧疚、渴望和复杂情绪的冲动忽然攫住了他。他俯下身,手臂从她身后环过,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径直探入她松散的睡袍领口,握住了那一边饱满柔软的丰盈,揉捏着,下巴抵在她还带着湿气的肩窝,声音低哑:

“我想要了。”

他的动作突如其来,带着久违的、不容拒绝的侵略性。掌心滚烫的温度熨烫着微凉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

李梓舒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涂抹精华液的动作彻底顿住。镜子里,她看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愕然,以及身后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带着某种压抑情绪的欲望。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半推半就地应允。但此刻,昨晚那萦绕不散的栀子花香、今日晚餐时那欲言又止的沉默、还有手机里那份来自另一个男人的、“恰到好处”的文献摘要……种种画面交织闪过。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用冷静得近乎冷酷的力道,坚定地将他探入衣内的手拉了出来,将睡袍领口重新拢好,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

“今天跑了一天工地,很累了。下次吧。”

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张玺的手臂僵在半空,眼中的欲望迅速冷却,被一层难堪和挫败所取代。他看着她重新转过身,继续对着镜子拍打脸颊,仿佛刚才那个插曲从未发生。那种彻底的、被无视需求的漠然,比任何争吵都更伤人。

他沉默地站直身体,目光扫过梳妆台,那支炭笔已经不在了。他喉咙发干,最终只是硬邦邦地挤出一句:“……早点休息。”

然后转身,近乎狼狈地快步走向浴室,关上了门。

李梓舒从镜子里看着他有些仓促离开的背影,手上拍打的动作慢了下来,直至停止。

她感觉到他今晚有些不一样。那突如其来的求欢,与其说是欲望,更像是一种笨拙的、试图确认什么的试探。但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堵墙太厚了,厚到一次突兀的身体接触根本无法打破。

而她自己的心里,也乱糟糟的。刚才他手掌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带来一阵陌生的酥麻,却又很快被理智压下。那条短信,那份文献摘要,像投入静湖的小石子,漾开的涟漪还未平息。

她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文档链接……

专业的论述,前沿的观点,确实与她构想的“新生”理念有着微妙的契合。

Alex……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能如此精准地切入她的世界?

问题一旦产生,就像藤蔓,开始悄然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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