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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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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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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堇花开》连载

第四十九章 权欲迷心与裂痕难掩

张蜜副市长的新生活,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盛大演出。她的日程表精确到分钟,充斥着各种重要会议、剪彩仪式、视察调研和晚间应酬。她的着装愈发考究,全是低调奢华的定制款;她的配饰愈发精致,一枚胸针、一块手表都价值不菲;她的座驾换成了符合规定的国产红旗,但专属司机和滴水不漏的行程安排,无不彰显着权力带来的特权。

她的身边围绕着一群新的“朋友”:趋炎附势的下属、有所求的商人、以及同样身居要职或家世显赫的官太太们。她们的聚会往往在私密的高档会所或餐厅包间,话题围绕着政策动向、人事变动、海外资产配置以及奢侈品的最新款。张蜜沉浸其中,如鱼得水,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和权力带来的无所不能的幻觉。她开始习惯性地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话,甚至对唐铮,也时常流露出一种“你不懂这个层面的事情”的不耐烦。

唐铮的不安与日俱增。妻子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尤其是那种对家庭的冷漠和对物质的无限追求。一次,他无意中在张蜜忘在家里的一个旧手包夹层中,发现了一张并非他购买、也绝非张蜜工资所能负担的巨额珠宝店收据。这个发现像一块冰,瞬间冻彻了他的心扉。

他不再仅仅停留在担忧层面,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他利用商界的人脉,旁敲侧击地打听与张蜜过往甚密的一些商人的背景和项目;他甚至以关心妻子身体为由,委婉地向她的司机打听一些非机密的行程信息(司机出于对唐铮的尊重和隐约的担忧,透露了一些无关紧要但耐人寻味的片段,如经常在某私人会所停留至深夜)。零碎的信息拼凑起来,指向了一个他越来越不愿相信,却又越来越清晰的可怕事实。

冲突在一个周末的晚上爆发。张蜜又一身酒气地晚归,心情颇好地哼着歌,手里还拿着一个刚收到的、某企业“答谢”的限量款手袋。唐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沉,面前茶几上摆着那张珠宝收据。

“回来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嗯,累死了,有个推不掉的应酬。”张蜜随意地把手袋扔在沙发上,准备上楼。

“这个,解释一下。”唐铮拿起那张收据。

张蜜脚步一顿,回头看到收据,脸色微变,但迅速恢复镇定,甚至带上一丝恼怒:“唐铮!你翻我东西?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我是想知道真相!”唐铮猛地站起来,声音提高,“这个牌子的珠宝,一套下来顶我厂里工人一年的工资!你的工资够吗?你的合法收入够吗?还有这个包!还有你那些数不清的名牌!蜜蜜,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我买的!我喜欢!不行吗?”张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唐铮,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没有我,玺华早完了!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享受生活,有什么错?难道要我像以前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给你丢人吗?”

“能力?什么能力?”唐铮逼近一步,目光如炬,“是你的工资给你的能力,还是你副市长的权力给你的能力?!张蜜,你看着我!你还记不记得云岭村?还记不记得你抱着那个孩子时说过的话?我们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拼命?是为了今天这样吗?!”

提到云岭村,张蜜的眼神闪过一丝恍惚,但迅速被更强烈的虚荣和愤怒覆盖:“少跟我提以前!那是以前!现在我是副市长!我需要匹配我身份的生活和社交!你一个商人懂什么?你就是嫉妒!嫉妒我现在比你风光!”

“我嫉妒?”唐铮气得浑身发抖,“我是怕!我怕你走错了路,回不了头!我怕这个家被你毁掉!”

“够了!”张蜜歇斯底里地打断他,“我的事不用你管!管好你的破厂子吧!你要是看不惯,我们可以分开过!”

“分开过”三个字像一把尖刀,刺穿了唐铮最后的心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妻子,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争吵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冰冷的绝望。

就在夫妻二人陷入冰冷对峙之时,张蜜肆意妄为结下的恶果,终于开始反噬。

一封内容详实、证据确凿的匿名举报信,被同时寄送到了省纪委、省检察院和省委主要领导的办公室。

信中不仅列出了张蜜在担任市教育局副局长及副市长期间,多次利用职权在学校工程招标、教学设备采购、教师职称评定等方面为特定商人谋取利益,并收受巨额贿赂的具体时间、地点、金额(甚至包括部分转账记录和隐秘拍摄的收受现金照片);

还详细揭露了她如何利用副市长职权,干预土地规划、为企业非法获取政府补贴,甚至插手司法案件,细节清晰,证据链完整;

更致命的是,举报信最后直指其生活作风奢靡,消费水平与合法收入严重不符,并附上了她多次出入高档场所、佩戴名贵珠宝的照片作为佐证。

这封举报信,像一颗精准投掷的炸弹,瞬间在宁城市乃至省内掀起了惊天巨浪。举报人显然对其内情极为熟悉,且谋划已久,时机抓得极准——正是在张蜜志得意满、最为张扬的时刻。

风暴,已至。张蜜精心构筑的权力大厦,在根基腐朽之时,迎来了无法抵挡的雷霆一击。

H省的天空灰蒙蒙的,飘着冰冷的雨丝。唐铮出差途经此地,心中一动,想起了那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程青青。十二年光阴荏苒,那个如同夏日栀子花般清丽、却骤然凋零的女孩,他竟然一次都未来祭奠过。愧疚感驱使他买了一束洁白的菊花,凭着模糊的记忆,一路打听着,找到了那座位于郊野、略显孤寂的坟茔。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泛黄,但青青的笑容依旧清澈温柔,刺痛着唐铮的心。他默默放下花,鞠了三个躬,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离开墓园,他几经周折,找到了程青青年迈的父亲。老人住在破旧的单位房里,家中陈设简朴,时光仿佛在这里停滞了。得知唐铮是女儿当年的同学,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颤巍巍地拿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珍藏着青青的遗物。

“唐同志啊……”老人声音沙哑,拿出一份折叠整齐、纸张已然发黄的电报,“这东西,我藏了十二年……是当年那个……那个杀了青青的混账阿坤他爹,后来送过来的。他说,他儿子临死前疯疯癫癫,一直念叨着这电报害了他,说这里面有蹊跷……我老了,看不懂,也没能力查,就一直留着……”

唐铮疑惑地接过电报,展开。泛黄的纸页上,一行冰冷的铅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瞬间刺入他的眼帘:

「青青在外已有心上人速来!落款:知情人。」收报人地址姓名赫然是:H省××县××乡,陈坤(阿坤)。

电报纸从他剧烈颤抖的手中飘落。他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这笔迹!这语气!这落款!

即使过去了十二年,他也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张蜜的字迹!是当年他无比熟悉、甚至曾觉得娟秀的笔迹!

“知情人”……好一个“知情人”!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贯通:当年张蜜对青青的嫉妒、对自己爱而不得的怨恨、这封恶意挑拨的电报、被激怒的阿坤、青青的惨死……原来,造成那场悲剧的根源,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推手,竟然是他同床共枕十余年的妻子!

巨大的震惊、背叛感和滔天的愤怒,如同海啸般瞬间将他吞没。他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猛地扶住斑驳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身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是他留在公司的首席秘书,声音惊慌失措,带着哭腔:

“唐总!不好了!公司突然来了好多调查组的人!是省里直接下来的!他们说……说张副市长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已经被……被‘双规’了!现在要彻查我们玺华日化,看是否存在利益输送问题!所有的账目、电脑都被封存了!唐总,您快回来吧!!”

手机从唐铮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上,屏幕碎裂开来。

电报的真相与公司的噩耗,如同两道从天而降的狂暴雷霆,前后脚狠狠劈在他的天灵盖上。

他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痛苦而放大。世界在他周围疯狂旋转,然后骤然褪去所有颜色和声音,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和一片死寂的空白。

一边是深埋十二年、此刻血淋淋揭开的情债与命债;一边是苦心经营、刚刚重生却顷刻间卷入风暴的事业与家业;而将这两条毁灭之线拧在一起的,竟是那个他曾经深爱、如今却感到无比恐惧和陌生的妻子!

真相的残酷与现实的崩塌,同时碾轧而来。唐铮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口腔。他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倒在地,蜷缩起来,像一个被彻底摧毁的孩子,发出了无声却撕心裂肺的哀嚎。

天,真的塌了。

唐铮不知道自己在那冰冷的地板上蜷缩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世界缩小到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胸腔里撕裂般的痛楚。老父亲惊慌的呼喊和搀扶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他最终被扶到一把旧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盯着地上那张泛黄的电报纸。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烙在他的灵魂上。

情债。命债。

原来他这十多年的婚姻,他所以为的救赎与安稳,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如此丑陋、残忍的谎言和罪恶之上。他爱上的,他与之生儿育女的,竟然是一个因嫉妒而间接害死他初恋、又对他隐瞒真相十余年的女人。

事业。家业。

而他倾注了全部心血、刚刚从废墟中重建起来的玺华,他视为对员工、对社会的一份责任和交代,此刻也因这个女人的贪婪和堕落,而被卷入毁灭性的风暴,前途未卜。

两种极致的痛苦交织碾压,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

良久,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他弯下腰,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用依然颤抖的手指,拾起那张电报,如同拾起一块滚烫的、沾血的碎片。他将它仔细地、平整地折好,放回贴身的衬衫口袋里,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重逾千斤,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抬起头,看向一脸担忧和茫然的程父,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伯伯……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给您,给青青,一个交代。”

他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崩溃与空洞,而是燃起了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近乎绝望的坚定。那是一种被彻底摧毁后,从灰烬中强行凝聚起最后一丝意志的可怕平静。

他拒绝了老人留他休息的好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捡起地上屏幕碎裂但尚能开机的手机。他定了最早一班回宁城的机票。

回程的航班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内心却如同经历着一场海啸过后的死寂。他没有流泪,所有的泪水仿佛都在那极致的震惊和痛苦中被蒸发了。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冷静运转着,处理着这两桩足以将他彻底击垮的灾难。

第一,青青的仇。这张电报是铁证,但时隔多年,它无法直接让张蜜承担法律责任,却能彻底揭开他们婚姻的真相,了断一切情分。这是他和张蜜之间必须清算的债。

第二,玺华的劫。调查组的到来是事实。他现在必须立刻应对的是公司的危机。他坚信玺华的每一分钱都是清白的,他与张蜜的政务从未有过任何利益勾连。他必须回去,稳住大局,配合调查,证明玺华的清白。这是他对员工、对社会必须扛起的责任。

飞机落地,开机。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涌入。他无视了所有来自好奇、打探甚至落井下石的电话,只回拨给了公司的首席秘书。

“是我。”他的声音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通知所有高管,一小时后公司会议室集合。同时,以我的名义,正式向调查组发出邀请,请他们列席会议。通知财务、审计、销售所有部门,准备好他们可能需要查阅的一切资料,全面开放,不得有任何隐瞒或阻碍。”

电话那头的秘书被他语气中冰冷的镇定所感染,慌乱的情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答应。

挂断电话,唐铮站在机场喧闹的人群中,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家,已经碎了。如今,他必须先去守护他另一个意义上的“家”——那个倾注了他和无数人心血的玺华日化。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公司地址。车窗外,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却照不进他冰冷一片的内心。

他知道,回到宁城,等待他的将是一场硬仗,一场为了生存和清白的战争。而战争的另一方,不仅是外部的调查,更是那个他曾最亲密、如今却感到无比恐惧和憎恶的女人——他名义上的妻子,张蜜。

这场风暴,他必须独自面对。为了逝去的青青,为了当下的玺华,也为了……做一个了断。

省纪委调查组入驻玺华日化的第三天。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如铁,所有账目、合同、银行流水在桌面上堆叠如山。唐铮穿着熨帖的炭黑色西装,坐在主位,眼下有淡青色的疲惫,但脊背挺直,目光沉静如寒潭。

“唐总,感谢配合。”调查组组长,一位神色冷峻的中年人,将一沓材料推到他面前,“这是去年市教育局基础教育科采购消毒液的招标记录,中标方为‘丽源化工’,但据我们了解,玺华当时的报价更低,质量评级更高。张副市长当时分管教育,您是否就此事与她有过沟通?”

唐铮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动作稳得没有一丝颤抖。

“没有。”他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回荡,“玺华参与的所有政府招标项目,都严格遵循商业流程。我从未因公事联系过张副市长,她也从未就任何具体项目向我打过招呼。至于为何丽源中标——”他抬眼,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诸位可以调阅当时评标委员会的详细记录,我相信流程上必然‘合法合规’。商业上的事,有时候并非价低者得,想必各位领导都明白。”

他四两拨千斤,将问题引向了更普遍的“商业潜规则”,既撇清了自己和张蜜的直接关联,又暗示了可能存在的不公,将调查的球巧妙地踢了回去。

调查组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纠缠,转而问起另一个更敏感的问题:“根据张副市长个人的银行流水显示,去年十月,有一笔五十万的资金,从其表弟的账户转入后又迅速转出,最终流向境外某奢侈品官网。而其表弟的公司,上周刚获得玺华一批价值两百万的包装瓶订单。对此,您作何解释?”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几乎直指利益输送的核心。

唐铮脸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随即恍然:“您说这个?这件事我知道。那五十万,是张蜜私人向我表弟短期周转的,与我公司无关。至于订单,”他转向自己的财务总监,“李总监,把去年所有包装供应商的比价表拿给组长看。”

财务总监立刻递上一份文件。唐铮解释道:“李总监,你向领导汇报一下,我们选择张副市长表弟公司的原因。”

财务总监沉稳应答:“报告领导,我们共比较了五家供应商。张总表弟的公司报价并非最低,但其提供的样品在抗压性和密封性测试上综合评分第一,且交货期最短。选择他们,是基于纯粹的商业考量,所有比价过程和评分记录都在这里,完全经得起核查。”

每一问,都有备而来;每一答,都有理有据。唐铮用无可挑剔的商业逻辑和完整透明的文件,构建起一道坚固的防线。几天下来,调查组虽然气氛依旧严肃,但看向唐铮的目光中,已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欣赏和认可。

调查暂告一段落。唐铮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但他知道,还有最后一场仗必须要打。

他通过特殊渠道,申请了一次与张蜜的见面。地点在规定的谈话地点,隔着桌子,她穿着普通的便装,未施粉黛,往日的容光荡然无存,只剩下憔悴和一种强撑的僵硬。眼神交汇的瞬间,她下意识地避开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

唐铮没有绕任何圈子,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小心折好的电报纸,缓缓推过桌面。

张蜜的目光落在纸上,先是疑惑,随即像是认出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猛地抬头看向唐铮,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十二年了,张蜜。”唐铮的声音低沉沙哑,没有怒吼,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看着青青的照片,摸着你的良心,你晚上睡得着吗?”

“不…不是…你听我解释…”张蜜语无伦次,试图伸手去抓那张纸,却被唐铮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解释?”唐铮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解释你怎么因为嫉妒,就写出这么恶毒的东西?解释你怎么能瞒着我,和我同床共枕十二年?解释你一边做着这些,一边还能顶着‘优秀干部’、‘副市长’的光环?”

他每问一句,张蜜的脸色就灰败一分,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那些钱,那些奢侈品,那些虚荣,就那么好?好到让你忘了自己是谁,好到让你可以把人命、把良心都踩在脚下?”唐铮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如刀,割开她所有的伪装,“你对不起青青,对不起岳父岳母,对不起妞妞,你也对不起当年那个在云岭村废墟里,还会为别人流泪的张蜜!”

张蜜彻底崩溃了,瘫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

唐铮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再无半分温情,只剩下彻底的决绝:“调查组的事,玺华是清白的,我会证明。至于你,好自为之。”

他转身离开,没有回头。身后,是张蜜彻底坍塌的世界和她无法挽回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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