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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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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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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堇花开》连载

第五十一章 第十一朵紫董花

唐铮携女儿妞妞回到了流光镇。他首先逐户拜访当地群众,与大家促膝长谈,耐心倾听他们生活中的难处和对家乡发展的期望,详细了解了当地的民情民意,力求对这片土地和乡亲们有更深入的认识。

随后,唐铮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他出资承包了数百亩荒山林地及荒地。他组织专业团队,调配各类开垦设备,有条不紊地对这些土地进行开垦,计划将这片荒芜之地打造成充满生机的希望田野。

在此之后,唐铮于镇上创建了「归园田居」养老公社,并拟定了一套独特且合理的收养办法:

其一,创办初衷与入住门槛:此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养老院,而是一座充满生机活力的“家园”。若欲入住,针对65至75周岁的老人,需经三甲医院体检,确认其具备劳动能力(需通过基础农活体能测试),签订《田园养老协议》,并由直系亲属签署《知情同意书》。所有申请入住的老人均须接受严格体检,以确保其身体健康且具备一定劳动能力,如此既能保障老人参与劳动时的安全,又能使其在适度劳作中保持活力。

其二,入院费用支付方式:提供两种支付途径。方式一,每位老人需承包土地,一次性支付5亩地20年的承包费(参考当地政策优惠价);方式二,以原有宅基地使用权流转进行抵扣。这种方式与传统养老院直接缴纳高额费用的模式截然不同,为老人提供了一种以劳动付出换取养老保障的全新模式,不仅费用压力更小,还能让老人通过土地劳作实现自身价值。

其三,角色定位与兴趣选择:在该公社,老人并非单纯的被供养者,而是生活的创造者。老人可依据自身喜好,选择加入不同的“兴趣部落”:

- 「金色麦浪」部落:可直接与土地对话,播种希望,收获丰盈的粮仓。

- 「豆蔻年华」部落:能够精心照料各类经济作物,体验培育的成就感。

- 「芳菲家园」部落:可与花卉药材为伴,用美丽与芬芳滋养身心。

- 「雏鹰展翅」部落:负责鸡鸭鹅牛羊群的养殖,聆听生命成长的欢歌。

- 「绿色长城」部落:投身植树造林,为青山绿水贡献力量。

每位新成员选定部落后,将有专业农技指导员全程陪同,从选种至收获提供可靠支持。技术支撑方面,与省农科院合作设立专家工作站,聘请返乡青年担任技术指导员,引入智慧农业系统(自动灌溉、无人机巡查)。

项目丰富多元,涵盖农作物种植(如麦子、玉米、大豆、高粱等),依据不同作物的收获期和产量进行规划;花卉种植,既能美化环境又可带来经济效益;家禽养殖,能够满足市场对禽蛋肉类的需求;植树造林,有助于改善当地生态环境。选择同种类项目的老人将集中在一起,在专业技术指导员的带领下进行种、养殖。指导员会根据项目特点和需求,给予科学的指导和建议,确保过程顺利,提高产出效益。

其四,收获与共享规则:秋收时节,是公社最为喜悦的时刻。所有收获的成果,将按照清晰且公平的规则进行分配:

收获总价值的百分之六十,将直接计入个人养老账户。这是老人的劳动所得,遵循多劳多得的原则。

百分之三十用于支付公社的技术指导、日常运营和维护成本,以确保家园长久稳定地运转。

另百分之十则存入“风雨同舟”基金,用以应对不可预知的自然灾害,保障每一位成员的劳动成果不至付诸东流。

这是唐铮关于田园建设设想的重点内容,所有的消费以积分点数进行。(唐铮认为金钱的诱惑往往会改变人性)通过这种特殊的消费形式,保障收益分配环节中人员行为的纯粹性,减少因金钱诱惑带来的不良影响。具体实施时,积分点数与实体货币完全分离,仅限在养老院内部商超、医疗点等指定场景使用,每月根据劳动贡献和养老需求定向发放,不可提现或转赠。其优势在于既能满足基本生活消费需求,又能避免现金交易可能引发的利益纠纷和人性异化,同时可通过系统实时追踪消费流向,实现按需分配的精准化管理。为防止积分点数演变为变相货币,将建立动态兑换比例调节机制,定期根据物价波动调整点数购买力,并严禁私下交易行为,从制度设计上切断其商品化的可能。

比例分配合理性:4成作为员工工资,6成作为老人养老基金。这种分配比例是基于养老院三年运营数据测算得出:参考行业平均人力成本占比35% - 45%的区间,结合当地护工薪资水平调研,40%的工资占比既能保障员工月收入较行业均值提升12%以增强员工黏性,又可确保60%养老基金部分在覆盖基础医疗和膳食支出后,年均仍能实现8%-10%的增值积累。经第三方机构模拟测算,该比例可在15年内维持资金池动态平衡。

财务监督机制:建立“三级穿透式”财务监督体系:一是成立由老人代表、员工代表、法律顾问组成的5人监督委员会,每月15日公开收支明细并接受质询;二是接入区块链记账系统,所有收益分配操作实时上链存证,支持家属通过专属APP查询消费记录;三是每季度聘请会计师事务所进行专项审计,审计报告同步提交民政部门备案,重大支出项目需经2/3以上监督委员会成员表决通过方可执行。

其五,生活与保障措施:老人的居住空间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无障碍居所,安全且舒适。社区卫生站与市里的大医院联通,老人可享有便捷的远程医疗和绿色通道。这里还开办了“田间学堂”,老人不仅可以学习新知识,更可以作为老师,将自己一生的经验和技艺传授给后来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唐铮再次站在了玺华厂区的空地上。那里,关于“日化文创博览园”的设计规划图已经立起。设计图上,未来园区的建筑布局错落有致,集日化产品展示、文化创意体验、科普教育等多功能于一体。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不再有沉重的压力,而是充满了希望的味道。他清楚地知道,玺华这艘船,经历了惊涛骇浪,失去了很多,但最终挺了过来,并且即将驶向更广阔的海洋。

生活从不乏味,其平静表象总会被意外所打破。田园公社落成后的第三个秋季,仿佛连苍穹都格外垂青这片沃土。唐铮立于新筑的观景台上,凝视着金色的稻浪随风翻涌,远处果林中硕果累累的柿子将枝头压低,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微笑。

这座在流光镇荒山边改造而成的生态家园,终于实现了当年规划图上描绘的愿景——老人们在这里种菜养花、孩童在田间嬉戏,空气里弥漫着稻香与洗衣液清冽气息交织的味道。

那场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原本湛蓝的天空在午后骤然阴沉,乌云如泼墨般迅速晕染开来,狂风卷起晒谷场上的稻壳,抽打得人脸颊生疼。不到半小时,鸡蛋大的冰雹伴着暴雨倾盆而下,砸在温室大棚上发出令人心悸的爆破声。唐铮带着青壮年冲进雨幕抢救物资时,看见七十岁的李大爷竟抱着麻袋往粮仓方向冲,连忙一把拽住老人:"您不要命了!"老人嘶喊着:"那是明年开春的种子啊!"

暴雨持续了整整两小时。当夜幕降临,雨势渐歇,公社已是满目疮痍:三分之一的温室顶棚被冰雹砸穿,即将收割的水稻倒伏在泥泞中,养殖区的围栏倒塌让十几只羔羊走失。最令人揪心的是东边坡地的梯田——众人耗费三年砌筑的石墙发生坍塌,精心培育的紫堇花苗被泥石流吞没大半。

次日清晨,公社礼堂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会计捧着被雨水浸糊的账本,声音发颤:"初步估算...损失至少这个数。"比出的数字让在场所有老人倒吸凉气——那几乎是公社半年的运营经费。

突然,李大爷猛地踹翻板凳:"王文远!当初建梯田我就说要用钢筋加固!你非说石墙更生态!"被点名的王大爷顿时涨红脸:"放屁!当时投票多数赞成石墙!你现在马后炮算什么!"

"我马后炮?防洪渠谁负责清理的?上次汛期前就说要拓宽!"

"你管养殖区的时候羊群病死多少?好意思说我!"

争吵如同火星溅入油库。老人们分成两派激烈争执,有人翻出三年前的旧账,有人指责对方小组偷懒耍滑。七十岁的赵婆婆突然捶着胸口哭起来:"我孙子明年上大学的钱...全指望着公社分红啊..."这句话像尖刀刺破所有伪装,恐慌与怨气彻底爆发。

与此同时,公社东南角的夫妻院里,刘大妈正盯着窗台上被暴雨打残的茉莉花发呆。张大爷端着药碗进来:"喝了吧,预防感冒的。"老人却扭过头:"不敢喝,万一您老又独断专行往里加什么补药呢。"

矛盾始于半月前的公社理事会。张大爷作为基建组长,未与担任生活委员的老伴商量就批复了改建暖房的方案,恰好挪走了刘大妈精心打理的香草园。"夫妻五十年比不上你一张签字纸?"刘大妈摔了搪瓷杯。而张大爷委屈于"当时你正在市里参加培训"。冷战迅速升级:吃饭时分坐两桌,散步时故意绕开彼此常走的银杏道,连养了十年的八哥学舌都只学"老顽固""碎嘴婆"。

唐铮在暴雨后的第四天召开了全体会议。当他走进礼堂时,正看见李大爷和王大爷互相揪着衣领,周围老人们嘶哑地嚷嚷着"赔钱""负责"。而刘大妈与张大爷一个坐在最东头一个缩在最西角,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各位父老。"唐铮的声音不大,却让喧嚣瞬间静止。他举起手中一束沾着泥点的紫堇花:"这是刚从坍塌梯田里抢救出来的。"

人们怔怔望着那抹倔强的紫色——花瓣边缘破损严重,茎秆上还裹着干涸的泥浆,却在晨光中挺立着不肯凋零。

"三年前我们在这里种下第一株紫堇时,土地检测报告说pH值超标七倍。"唐铮走向窗台,将残花插入灌满清水的玻璃瓶,"专家断言这片地永远长不出开花植物。但我们用厨余堆肥改良土壤,用回收雨水灌溉,每天记录生长数据..."

他忽然转向李王二位大爷:"李叔您记得吗?第一批花苗冻死那晚,是您抱着棉被在苗圃守到天亮。"又看向王大爷:"王叔您翻遍农科所资料,找到抗寒嫁接的办法。"

礼堂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现在梯田塌了,但根系还抓着泥土。"唐铮轻轻拨开花束,露出深扎在茎秆交界处的嫩芽,"农科所刚发来的检测报告——紫堇根系让滑坡区域的土壤凝聚力提升了30%。"

他走到刘大妈面前放下半干花枝:"大妈您教的古法,用紫堇花瓣染出的围巾还在市集拿过奖。"又对张大爷点头:"您用紫堇根系开发的固坡法,水利局说要全省推广。"

最后他面向所有人:"暴雨冲得垮田埂,但冲不垮我们亲手培植的根系。就像现在——"他忽然抬高声量,"难道要等着看紫堇花彻底烂在泥里吗?"

老人们如梦初醒。李大爷第一个抓起铁锹:"我去清西渠淤堵!"王大爷翻出图纸:"我知道哪能找到便宜钢筋!"先前争吵最凶的几人默契分成小组,会计主动揽下保险理赔工作,连最年迈的赵婆婆都起身:"我组织妇女队抢救还能吃的蔬菜。"

当人群陆续散去,唐铮故意落在最后。他看见张大爷磨蹭到刘大妈身边,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药盒:"...茉莉花救不活,但我扦插了紫堇枝条..."刘大妈捏着药盒突然掉泪:"死老头子...谁要看你弄脏的衣领。"却伸手替老伴拍打肩上的泥点。

重建工作比想象中更艰难。连续一周,老人们清晨五点就打着电筒清理碎石,深夜还在核算重购农资的账单。唐铮发现李王二位大爷总凑在一起吃午饭——一个带咸菜一个带馒头,边吃边在图纸上写画。第三天文娱室的钢琴突然被搬走,换成了农资店的种子陈列柜。

转折发生在暴雨后第十天。当会计宣布需要削减养老医保支出时,现场再度陷入僵局。突然刘大妈站起来:"我提议成立紫堇工坊。"她展开染着紫堇花图案的围巾:"城里文创店愿出高价收购,利润全部注入公社基金。"张大爷立即补充:"可以用待拆的暖房改建工坊。"

曾经争吵最凶的李王二位大爷同时举手:"我们组负责施工!"4597

深秋来临前,公社意外迎来转机。电视台来拍摄灾后重建纪录片,镜头捕捉到老人们用皲裂的手掌嫁接紫堇幼苗,刘大妈带着妇女队连夜赶制染织品,甚至张大爷研发的"紫堇固坡法"被收录进农业科普教材。节目播出后第三天,市政厅特批了生态修复专项资金。

初雪落下那日,新建的紫堇工坊飘出染剂清香。唐铮站在重修好的梯田上,看见刘大妈正给张大爷系新围巾,李王二位大爷蹲在地头共享旱烟袋。会计兴奋地跑来:"订单排到明年秋天!要不要扩产?"

"不急。"唐铮望向石缝里迎风摇曳的紫堇,"先让根系再扎深些。"

他想起那日从泥石流里挖出花苗时,发现最深壮的根系紧紧缠绕着三年前埋下的日化厂旧钢筋——那些曾被质疑"浪费钱"的加固材料,最终成为守护生机的骨骼。

雪花落在老人们的银发上,他们呵着白气继续讨论春耕计划。救赎从来不是完美无瑕的童话,而是裂痕中依然选择生长的勇气。

就在刘大妈给张大爷拍打泥点的那个午后,公社西北角的葡萄架下悄悄绽放着另一场春天。

八十岁的陈伯攥着牛皮纸信封,在董姨的院门外徘徊了七趟。这位退休老教师总能把社刊文章写得文采斐然,此刻却连句"吃了吗"都排练得磕磕巴巴。信封里是他用紫堇花汁染的信纸,上面抄着穆旦的诗句:"你老了,岁月用旧日的眼睛模糊你的视线,而爱情却要睁开新的眼睛。"

"陈大秀才又来送诗?"董姨突然举着花剪从月季丛后转出来,惊得老教师差点把信封塞进领口。她忍着笑指指他衣襟:"紫堇汁漏了。"见他手忙脚乱去擦,忽然轻声问:"直接念给我听不行吗?"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知道陈伯总把最好的草莓留给她苗圃,知道董姨会偷偷给他的文章绣书签,知道他们总在黄昏并排坐在合作社门槛看云霞,中间却隔着永远二十公分的礼貌距离。

转机发生在暴雨那晚。陈伯顶着塌方危险冲进女寝区,背出犯风湿的董姨时,她伏在他瘦弱的脊背上突然落泪:"当年老头子也是这么背我躲台风的。"老人喘着气在泥泞中答:"现在有我。"

此刻葡萄架下,陈伯终于结巴巴念完情诗。董姨忽然从围裙兜掏出个小铁盒:"给你。"里面竟是晒干的紫堇花瓣,每片都夹着剪报碎片——全是陈伯这些年发表在社刊的文章。

"暴雨冲垮档案室时,我第一个抢出来这个。"她红着脸解释,"要是...要是以后合葬,得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家老爷子多会写文章。"

雪落时分,公社破例为二老办了场婚礼。喜堂摆满紫堇染的布艺,刘大妈带着妇女组蒸了九百个花馍,连最拮据的李大爷都送来对镀金婚戒——那是他用抢险时捡回的钢筋打磨的。

唐铮担任证婚人时,陈伯坚持要念完八页誓言书。当读到"暮年爱情如同紫堇,越是经霜越绽浓紫"时,全场老人忽然集体摸出老花镜——原来早就备好了贺礼。董姨笑着擦泪:"这群老家伙...居然合伙瞒了我们半年。"

新婚夜闹洞房,大家起哄要喝交杯酒。陈伯却端出两碗紫堇花茶:"她失眠,不能喝酒。"众人哄笑中,两位老人以茶代酒交挽手臂,瓷碗相碰时溅出的水花,在烛光里像极了年少时错过的星雨。

结尾:

后来,唐铮的母亲陈秀芳也加入进田园生活,并主动承担起了食堂“暖心灶”的大厨,她用一生的厨房智慧,为所有“老伙伴”们烹饪家的味道。

岳父张再道成了公社的“总顾问”,他沉默寡言,却总扛着锄头走在巡视田埂的第一线,用行动守护着这片新生的土地。

岳母王桂荣则组织了“奶奶合唱团”,黄昏时分,歌声伴着炊烟袅袅升起,飘荡在田野之上。

而张玺,则在这里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救赎。故乡的山林、溪水与田野,拥有着城市医院无法给予的疗愈力量。他不再是被隔离治疗的病人,而是在自然的怀抱中,慢慢修复着身心的创伤。起初,他只是沉默地帮着除草、浇水。后来,人们发现他对花草树木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力,他侍弄的苗圃总是长得格外好。

唐铮将一片园林规划区交给他打理。于是,人们常常看到,一个曾经在毒瘾中挣扎、面目全非的男人,如今戴着草帽,皮肤晒得黝黑,眼神专注而平静,耐心地指导着其他老人如何修剪果枝、防治病虫害。他成了公社里最受欢迎的“园林指导员”。

劳动重塑了他的躯体,自然抚平了他的焦躁,而被他视为“家”的公社对他的需要,则重建了他的尊严与价值。他的重生,不在于身体器官的完全康复,而在于灵魂终于找到了安放之处,从社会的负担,变成了价值的创造者。

夕阳下,唐铮看着眼前的一切:母亲在厨房忙碌的烟火气,岳父沉稳巡视的背影,岳母欢快的歌声,以及哥哥张玺在苗圃里那专注而充满生机的侧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混合着泥土与青草芬芳的空气,心中那片因背叛与失去而形成的荒芜之地,仿佛也被这充满生机的景象一点点覆盖、治愈。所有破碎的,终将以另一种方式圆满。所有失去的,终将在耕耘与守望中,以希望之名回归。

流光镇的夕阳,总是带着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温柔地洒在重新变得热闹的土地上。唐铮牵着妞妞的手,漫步在田埂上,脚下是松软的土地,耳边是久违的乡音。

“爸爸,这里的爷爷奶奶看起来好开心啊!”妞妞指着不远处一片整齐的田垄,几位老人正戴着草帽,一边说笑一边给蔬菜苗浇水,精神矍铄,动作麻利。

唐铮眼中泛起温暖的笑意。这里,曾是他梦想起航的地方,如今,也是他最终选择的归途。

三年后的一个傍晚,公社举办了丰收节。王奶奶捧着自己种出的沉甸甸的稻穗,眼角湿润地拉着唐铮的手:“唐主任…不,唐总…真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给自己种出养老钱,心里咋这么踏实呢!”

技术员小陈兴奋地跑来汇报:“唐总,咱们‘爷爷奶奶牌’的有机小米和鸡蛋,商标批下来了!超市都抢着要呢!”

妞妞在旁边的黑板报上画着画:蓝天白云下,许多爷爷奶奶在快乐地劳动,旁边写着一行稚嫩的字:“我的爸爸把存折变成了土地,让爷爷奶奶在劳动里找到了春天。”

唐铮望着眼前的一切,笑容平和而满足。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口袋里那张始终携带的、泛黄的电报。过去的伤痕或许永远无法完全磨平,但此刻,他看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和这些重获尊严的老人,感到一种深沉的平静。

夕阳将他的身影和老人们欢庆的身影拉得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镀上一层温暖而永恒的金色。

在这洋溢着温暖与希望的场景中,一阵微风悄然拂过。不知何时,几株紫堇花在角落里悄然绽放。它们身姿淡雅,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熟悉的模样,恰如伊河边那遍地的紫堇花。

王奶奶凝视着那紫堇花,眼中满是感慨。这小小的花朵,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与成长。往昔,生活的沉重压力使老人们迷失了方向,而唐铮的出现,恰似紫堇花在困境中顽强生长,为他们带来了新的生机。王奶奶的人生,在历经艰难之后,因唐铮和紫堇花所象征的顽强精神,迎来了转变。

技术员小陈看到紫堇花,忆起初到此处时,面对诸多困难,大家也曾陷入迷茫。但如同紫堇花无惧风雨一般,他们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如今,“爷爷奶奶牌”产品取得成功,不正似紫堇花盛开般灿烂吗?小陈的人生,在困难与坚持中,随着紫堇花所寓意的不惧困境的精神,收获了成果。

妞妞停下手中的画笔,好奇地打量着紫堇花。在她那小小的世界里,爸爸就如同这紫堇花,默默付出,将荒芜的土地变成了充满欢笑的乐园,让爷爷奶奶们在劳动中寻回了春天,也让自己的童年充满了温暖。妞妞眼中爸爸的人生,如同紫堇花一样默默奉献,为家人和周围人带来了美好。

奶奶数着妞妞画板中的紫堇花:“1-2-3……6……8-9!妞妞,要十朵才圆满呢!“

唐铮听了,不禁微微一笑。轻抚着胸前口袋里泛黄的电报,心中百感交集。曾经,电报带来的伤痛,在如今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上,逐渐被抚平。紫堇花代表着他一路走来的坚持与信念,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如紫堇花一般,在困境中坚守,在希望中绽放。唐铮的人生,因紫堇花所代表的坚持信念,在经历伤痛后迎来了希望。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对着妞妞说:“那就是十一朵吧。”他对着女儿说,也对着十二年前的自己说。

唐铮轻轻将电报埋进花下土壤。现在它终于长成对了的样子。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紫堇花上,与人们欢庆的身影相互映衬。这紫堇花,不仅是故事的开端,更是他们人生转折与美好未来的见证。它将永远盛开在这片充满爱的土地上,铭记着每一个人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奋斗与感动。众人的人生,皆与紫堇花紧密相连,在紫堇花所象征的精神指引下,历经困境走向美好。这片土地也因他们的奋斗与紫堇花一同,承载着满满的爱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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