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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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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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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堇花开》连载

第三十七章 沉沦、泪水与冰冷的现实

“新生”医美中心,会议室。

李梓舒力排众议,最终还是签署了聘请Alex担任中心艺术疗愈空间特别顾问的合同。理由充分且专业:他的理念与“新生”的核心价值高度契合,他所提出的光影、色彩与情绪干预方案,极具前瞻性和独创性,是打造中心差异化竞争力的关键。

董事会看在李梓舒过往辉煌的战绩和那份无可挑剔的商业计划书上,勉强通过了决议。但质疑的目光依然存在。

会议结束后,只剩下李梓舒和Alex两人在会议室。

“李总,谢谢您的信任。”Alex伸出手,笑容依旧明亮,但多了几分正式的尊重,“我会尽全力不让您失望。”

李梓舒与他轻轻一握,公事公办地点头:“期待你的专业表现,Alex。”她刻意忽略了心底那丝因他指尖温度而产生的细微涟漪。

然而,工作的紧密接触是无法避免的。Alex开始频繁出入中心工地和临时办公室,与李梓舒讨论方案细节。他的专业、专注和源源不断的灵感,确实给项目带来了质的提升。但他看李梓舒的眼神,那隐藏在专业面具下的欣赏与热切,以及偶尔“不经意”的靠近,都像无声的细雨,不断滴落在李梓舒因婚姻破裂而干涸龟裂的心田上。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漩涡。一方面,事业是她坚实的堡垒,是她价值的核心体现,Alex的才华确实能助她攀上新的高峰;另一方面,情感上,她正经历着十年婚姻可能崩塌的巨大痛苦和孤独,Alex的出现,像一束强光,照见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也带来了巨大的道德压力和自我怀疑。

名家公馆,夜。

那夜的激烈争吵后,家里陷入了更深的冰封状态。张玺搬去了客房住。两人除非必要,几乎不再说话。同一屋檐下,却像两个陌生人。

这天晚上,又是因为一点琐事——张玺抱怨阿姨做的菜太淡,不合口味——成为了新的导火索。

李梓舒积压的疲惫和怒火瞬间被点燃:“不合口味?你自己回来做过一顿饭吗?你知道我现在每天要处理多少事吗?你有资格在这里挑三拣四吗?”

张玺也被激怒了:“是!我没资格!你现在是李总了!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还有年轻顾问围着转!哪里还看得上这个家,看得上我这个人老珠黄的丈夫!”

又是Alex!那个名字像一根毒刺,每次被提起都能让两人瞬间失控。

“张玺!你除了会阴阳怪气还会什么?你自己工作上那点烂摊子处理干净了吗?那个林薇没再来找你吗?”李梓舒口不择言地反击。

提到林薇,张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我们的事跟别人没关系!李梓舒,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事业成功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个家?这个家早就名存实亡了!”李梓舒尖声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是愤怒,也是积压太久的委屈,“十年了!我们除了冷漠和争吵还剩下什么?你有关心过我到底想要什么吗?你只知道你的疲惫,你的压力!我呢?”

激烈的争吵再次爆发,比上一次更加伤人,将最后一点温情和体面都撕得粉碎。两人都红着眼睛,用最恶毒的语言互相攻击,仿佛对方不是相伴十年的爱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最终,张玺摔门而去,留下李梓舒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客厅地板上,无声地流泪,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和绝望。十年婚姻,仿佛真的走到了悬崖边缘。

中心工地外,夜。

李梓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出来的。她停在与Alex曾讨论方案的那个艺术区附近,坐在车里,眼泪止不住地流。巨大的痛苦和孤独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鬼使神差地,她拨通了Alex的电话。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起,那头传来Alex关切的声音:“李小姐?您怎么了?”他敏锐地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

“没事……”李梓舒想掩饰,声音却破碎不堪。

“您在哪儿?告诉我位置。”Alex的语气不容拒绝,带着罕见的强势和急切。

十几分钟后,Alex的车出现在旁边。他快步走来,敲了敲她的车窗。

李梓舒摇下车窗,露出哭得通红的双眼和狼狈的神情。

Alex什么也没问,只是拉开车门,轻声说:“下来透透气吧,别一个人待着。”

夜风吹拂,周围很安静。李梓舒靠在车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但那种冰冷的无助感依然紧紧包裹着她。

“是不是……很累?”Alex站在她身边,没有靠得太近,声音温柔得像怕惊扰她。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李梓舒的坚强。她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

就在这时,Alex伸出手,非常轻地、带着试探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李梓舒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但那掌心传来的温热和力量,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在冰海中即将溺毙的她。

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握着,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理解。

那一刻,十年婚姻的冰冷痛苦,与眼前年轻人带来的炙热慰藉,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道德的防线在极度的情感脆弱下,变得摇摇欲坠。

她没有抽回手。

Alex感受到了她的默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怜惜,有渴望,也有一种即将得偿所愿的悸动。他慢慢地、一步步地靠近,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李梓舒的身体先是僵硬,随后,在那份温暖的、带着侵略性的拥抱里,她紧绷的神经仿佛瞬间断裂,最后一点抵抗的力气也被抽空。她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

夜色的掩护下,婚外情的种子,终于在婚姻破裂的废墟上,悄然破土而出。

艺术区街角,夜。

那个拥抱并没有持续很久。

大约只有十几秒,或者更短。但在李梓舒的感受里,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一瞬那么短暂。

Alex的怀抱温暖、有力,带着年轻男性特有的清新气息和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欲。这与张玺多年来要么敷衍、要么带着索取意味的拥抱截然不同。在那片刻的沉溺中,她几乎要融化在这份陌生的慰藉里。

然而,就在Alex的手臂微微收紧,下颌似乎想要轻蹭她发顶的瞬间,李梓舒猛地清醒过来!

她在做什么?!

这里是路边!她是李梓舒!是一个结婚十年、正在和丈夫冷战的妻子!是一个新中心的负责人!

巨大的恐慌和强烈的自我厌恶瞬间击中了她。她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Alex,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冰冷的车身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混乱。

“对不起……我……”她语无伦次,甚至不敢看Alex的眼睛。

Alex被她推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但很快被理解和担忧所取代。他没有再靠近,只是举起双手,做出一个安抚的姿态,声音依旧温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李小姐。是我冒犯了。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您那么难过。”

他的体贴和退让,反而让李梓舒更加无地自容。

“不……是我的问题。我很乱……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她拉开车门,几乎是逃也似的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快速驶离了这个让她险些失控的地方。

后视镜里,Alex的身影站在原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李梓舒的心跳依然狂乱不止。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被他握住的温热,腰间仿佛还烙印着他手臂的力度。那种感觉……让她恐惧,却又带着一丝该死的、令人羞耻的悸动。

名家公馆,次日。

张玺一夜未归。

李梓舒也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她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中心处理事务,刻意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避免去想昨晚那个拥抱,也避免去想张玺去了哪里。

傍晚,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发现客房里属于张玺的一些日常用品和几套西装不见了。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张玺冷硬的笔迹:

「我暂时搬去公司附近的公寓住一段时间。彼此都冷静一下吧。钥匙留给你。」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简洁得像一份商业通知。

李梓舒拿着那张纸条,看着空荡了许多的客房,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解脱,有轻松,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仿佛终于尘埃落定的悲凉。

十年婚姻,终于走到了分居这一步。

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从此以后,真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新生”中心,顾问办公室。

Alex依旧准时前来工作,专业、高效,仿佛昨晚那个越界的拥抱从未发生。但他看李梓舒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沉和关注。

午休时,他拿着一份修改后的效果图来找李梓舒。办公室没有别人。

“李总,这是按您上次提的意见修改的,您看……”他将iPad递过去,手指“无意”地碰到了李梓舒的手背。

李梓舒像被电到一样,迅速缩回手,iPad差点掉在地上。

Alex眼疾手快地接住,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抱歉。”

“……没事。”李梓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图我稍后看,有问题再找你。”

她的疏离和抗拒显而易见。

Alex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忽然轻声问:“您还好吗?昨晚……我很担心您。”

“我很好。”李梓舒打断他,语气强硬起来,“Alex,我们只是工作伙伴关系。昨晚是个意外,我希望它不要再发生,也不要再被提起。否则,我会很为难。”

她终于抬眸直视他,目光里带着警告,也带着一丝恳求。

Alex迎着她的目光,碧色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抹妥协的尊重:“我明白了,李总。抱歉让您为难了。以后不会了。”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却带上了一丝落寞。

李梓舒看着他离开,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她成功守住了防线,但心里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疲惫的荒芜。

她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那个拥抱的温度,像一颗被埋下的火种,虽然被她强行压灭,但灰烬之下,余温犹存。

而张玺的离开,则让这片情感的废墟变得更加空旷和寒冷。

理智与情感,责任与渴望,在她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拉锯战。

“十年之痛”的婚姻仿佛已看到终点,而新的诱惑就在眼前摇曳。

她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每一次选择,都可能万劫不复。

Alex的工作室公寓。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李梓舒刚刚经历了一场与张玺关于财产分割的、极其丑陋的电话争吵。十年感情在利益面前被撕扯得粉碎,电话那头男人冰冷的、充满算计的语气,让她感到彻骨寒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车开到了Alex公寓楼下。雨水模糊了车窗,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坐在车里,任由绝望和孤独感吞噬。

手机亮起,是Alex的消息:「看到你车在楼下。雨很大,上来坐坐吗?只是坐坐。」

那一刻,理智的堤坝彻底崩塌。她需要一点温暖,需要一点慰藉,需要证明自己并非那么不堪,并非没有人要。

她上了楼。Alex的公寓充满艺术气息,温暖而干燥。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递给她一条干毛巾和一杯热红酒。他的眼神温柔而包容,像一个安全的港湾。

李梓舒捧着温热的酒杯,身体却仍在微微发抖。酒精和情绪的双重作用下,她第一次主动诉说了与张玺十年婚姻的疲惫、委屈,以及最终撕破脸的丑陋。眼泪无声地滑落。

Alex安静地听着,然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这一次,李梓舒没有推开。

他低下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珍宝。他的吻逐渐向下,落在她的脖颈、锁骨……带着一种虔诚的、治愈般的温柔。

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又像一场奔赴毁灭的仪式。

卧室。

在那张铺着粗纺棉布床单的床上,李梓舒仰躺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暴露的原木纹理。Alex的进入缓慢而坚定,带着无尽的耐心和呵护,试图用身体的连接驱散她内心的寒冷。

然而,随着他一下下温柔却深入的冲击,李梓舒的眼泪却流得更凶。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散乱的发丝。

这泪水,是对十年婚姻彻底的、悲凉的告别。又是对那个曾真心爱过、如今却面目全非的男人的最后愧疚。也是对自己最终踏过这条界限的、复杂的自我厌弃。

Alex感受到了她的泪水,动作变得更加轻柔,吻如同雨点般落在她的眼睛、脸颊,吮去那咸涩的液体,低声呢喃着安慰的法语。他的温柔,像一把更钝的刀,切割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在那份极致的痛苦与陌生的快感交织中,她仿佛在一片冰冷的废墟里,抓住了一根燃烧的浮木。

同居生活的开始。

与Alex的同居生活,是李梓舒从未体验过的。他热情、直率,毫不掩饰对她的迷恋和身体的渴望。他像一个高超的探险家,耐心而富有创意地引导着她,探索着地图上每一处隐秘的角落。

起初,李梓舒是羞涩而保守的,带着东方女子特有的矜持。但Alex这个中法混血儿会用他特有的方式——或许是几句笨拙却真诚的中文情话;或许是一个充满鼓励的碧眼眼神;或许是一次次将她带到镜子前,让她亲眼目睹自己在他引领下绽放出的、从未有过的迷人模样——慢慢地瓦解着她的拘谨。

他教会她欣赏自己的力量与美,教会她聆听身体最诚实的声音。在他的赞叹和引领下,她像一株终于遇到阳光雨露的植物,舒展枝叶,尽情绽放。那些曾经被婚姻生活压抑的、属于女性的本能和热情,被彻底唤醒和释放。

她变得大胆,甚至偶尔会主动索求。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方式,探索着极致的欢愉。这是一种肉体的解放,更像是一种对过去十年压抑生活的、迟来的叛逆和补偿。她在这段关系里,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更鲜活的自己。

“新生”中心,总裁办公室。

“新生”中心盛大开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李梓舒站在事业的全新巅峰,光芒四射。然而,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疲惫和……恶心。

持续的晨吐让她起了疑心。当验孕棒上清晰显示出两道红杠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怀着一种复杂难言的心情,将这个消息告诉了Alex。她设想过他的各种反应——惊喜、无措,甚至是一点点的担忧。

但她万万没想到,Alex脸上瞬间闪过的,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迟疑。

他沉默了很久,碧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只剩下一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审视。

“Li,”他犹豫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这个孩子……你确定是我的吗?时间上……会不会有可能,是你前夫的?”

李梓舒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Alex似乎也意识到话说的太重,缓和了一下语气,但意思依旧明确:“我的意思是,这太突然了。我还很年轻,我的艺术之路才刚刚开始,我计划要去很多国家游历,寻找灵感……我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父亲。这个孩子……或许来的不是时候。”

他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最终艰难地吐出那句最残忍的话:“也许……我们不应该留下他(Maybe... we shouldn't keep it)。”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李梓舒看着眼前这个曾带给她极致欢愉和解放的男人,看着他脸上那熟悉的混血轮廓,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中只剩下窗外淅沥的雨声,和李梓舒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看着Alex,那个几分钟前还与她肌肤相亲、分享体温的男人,此刻他的每一寸轮廓都像是冰雕出来的,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他那句“不应该留下他”,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她最后一丝幻想和温暖。

剧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喉头,但这一次,不仅仅是因为妊娠反应。

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极致的痛苦过后,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平静迅速笼罩了她。她眼底所有的脆弱、迷茫和情感,在那一刻瞬间蒸发殆尽,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死寂。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推开Alex可能想过来扶她的手,动作里带着一种不容触碰的决绝。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凌乱的衣服,甚至还将额前一缕碎发捋到耳后。每一个动作都清晰、稳定,却透着令人心寒的疏离。

“Alex,”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谢谢你让我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我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Alex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和愧疚:“Li,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说出了你最真实的想法。”李梓舒打断他,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很好。这很好。”

她拿起自己的包,走向门口,没有再看他一眼。

“Li!等等!我们可以再谈谈……”Alex在她身后急切地喊道。

李梓舒的脚步在门口顿住,但没有回头。

“不必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终结意味,“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合同(直到项目周期结束),不会再有任何其他关系。这个孩子,”她的手下意识地轻轻覆上小腹,那里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陌生的悸动,“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说完,她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没有一丝留恋。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她所有的沉沦,所有的激情,所有关于新生的幻想,在这一刻,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击得粉碎。原来,那份她以为的“拯救”,终究只是一场限时生效的幻梦。冰冷的现实,如同窗外冰冷的雨,狠狠地拍打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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