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褒称和肯定,前些年政坛上的人们把他谢顶的脑袋和渊博的学识在与马克思相提并论之后,给县委宣传部的冯新忠取了个“冯克思”的雅号。
既然如此相称,起码能够说明老冯这个人在的理论学术界是位重量级的人物。其实,王丹青对他的认识和了解还是后来的事。因为早些日子王丹青在县城工作的时候,碍于工作性质和彼此年龄的差异,与老冯之间并不具有直接接触的机会。1989年,在县委党校的干训班上,他坐在主席台上还未开始讲课的那一片刻,王丹青并没有把这个其貌不扬而且比较干瘪的老头当回事儿,直到他把政治性、理论性和逻辑性很强的《十三大工作报告》讲得那样生动入耳之后,王丹青才开始对他有了崭新的认识。再后来,由于工作关系,王丹青在与他的频繁接触中越来越感觉到敏捷的思维、灵动的笔头和健谈的口才是他特有的专利和他的代名词。王丹青曾经在多种场合和多位朋友面前,多次倡议好好研究的“冯克思现象”,终因他本人的说服力有限,无能掀起这股波澜。
巧合的是,现在社会上总会出现一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情。那天,王丹青与报社电视台的几位记者相遇,席间有人无意地提及了“冯克思”,于是大家随声附和,围绕他的生活轨迹展开了话题。某日,一位小学生路见老冯,随口便说:“冯爷爷好。”老冯年逾花甲,虽然一时无法记起是谁家的小孩,却笑脸相迎,非常礼貌地躬身回敬对方“你好你好”,并且连声道谢。当时,那场面既令小孩受宠若惊,又令观者笑之。接着,老冯似有重任在肩,赶紧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疾迅向前走去。
一次,老冯应邀到施家桥子乡作 WTO 知识讲座,完毕,施家桥子乡为了表达谢意,以山珍盛情款待,王丹青和乡长亲自出面陪同。老冯既以人喜,为两位八品乡官坐其左右而感动;又以己悲,“课未讲好,还劳大驾”。他说“只好破例以酒补偿,将功折过”。话音刚落,半斤下肚,那开怀畅饮的大无畏精神让人为他的身体很是担忧。饭后茶余,老冯带着醉意便要启程,他们握手致谢,送于车前,他晃悠悠地进车刚刚坐稳,突然一个“飞吻”姿势伴随着惟妙惟肖的西洋腔调:“ Bye - Bye ”。待“冯克思”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后勤的服务员跑来吃惊地向王丹青和乡长报告:“刚才冯部长喝的是水……”
后来,王丹青又陆续地听到了许多关于“冯克思”生活中的趣闻轶事。从人们的每一次谈论和谈论后的阵阵笑语中,感到了一种无形似有形的东西正在从“冯克思”那里迸发和辐射出来。这就是语言的高雅和操行的高洁,人生的乐趣和生活的信心。因为人活着就要注重质量,并且应该注重每一天每一刻的质量。这种质量除了饮食和睡眠之外,就是与人为善,善待他人。
如果说人们暂时还没有对工作中的“冯克思现象”进行研究是一种失误的话,那么,对生活中的“冯克思现象”进行收集整理,应该说是一种有益的弥补。
又过了几天,日报社的编辑们觉得冯克思奇才异能,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读者们一定是喜闻乐见,饶有兴趣地采用了王丹青的《生活中的冯克思》这篇散文。王丹青用朴实无华的文字,高度赞扬这位十分平凡而又十分了不起的人物,说他的素质修养和感人事迹在荆楚大地的"白领层"中值得广为传颂。由于"冯克思"这个题目很大,王丹青只能用较窄的视角把老冯现于笔端。所以说,文章虽然发表了,但在王丹青看来,充其量勉强叫作"大题小作"罢了。
“冯克思”果真名不虚传。他明明知道王丹青没有完整叙述"冯克思现象",但是他认为王丹青的态度和愿望是好的,故专门致来了一封竖着写、从右看的夫子信,以王丹青为题,浓墨重彩地把他表扬了一番。王丹青读着想着,自己读书不多而又孤陋寡闻,想把“冯克思”写好而又没有写抻展,结果还落了个“小题大作”的好处。后来才明白,思想宣传工作者最起码的素质和能力就是善于做思想政治工作。此信向他灌输的许多正确的人生观,其是冯克思以书信这种最文明的方式进行的最有效的潜移默化。
他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已是日落西山或黄昏垂尊之人。若能稍微懂一点世事,则是党和人民教育培养及同事们支持和鼓励的结果。正如民间俗话所言“八十岁老人砍黄蒿,一天不死要柴烧”一样,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是薪水照拿,只要一天在世,就要领受一份俸禄,退休后若不继续为党工作,心里难免受之有愧。所以他说他退休后的生活就是潜心研究荆楚文化,为提升品位和扩大楚文化发祥地的知名度奉献这把"老骨头。
看着“冯克思”的来信,王丹青深深地感到他做得太多而自己又做得太少。所幸的是,这封信使自己进一步懂得了生活的内涵和外延,感受了人生的快乐和愉悦。
王丹青万万没有料到,一篇枯燥无味的大题小作,换来了穿透激情的小题大作。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王丹青反过来想,他却从冯克思自己的身上,看到了高洁的灵魂和人性的光芒,也为他在这块土地上更好地服务人民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