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了,阌乡县和平解放,王县令因支持革命有功,被调到省城做参议。临走时,他推荐自己的老师——苏益民,为新成立的县立高中的校长,加上苏益民在县里的名望,实至名归的就任阌乡县县立高中的第一任校长。
樊立本过去在衙门当差,现变成县保安团的团丁。由于眼明手快,面善嘴甜,心狠手辣,加上枪法又好,更主要原因是有前任县长的保举,很快升任团副。
入了腊月,村里人都忙着准备过年的年货:杀鸡、杀羊,到会上买菜、买肉,买核桃、花生、香、纸钱等,都忙得不亦乐乎。
有一天早晨,早起的人看见,立本带回家几匹驮满东西的骡子,东西都用黑布蒙着。
于是村里人传开了,都说这些年立本可能在县里发财了,社会变革,他为了保险,把值钱的东西都运回了家。
立本找到冬子,说出想要在家里盖房子的打算,还想要三伯——柏子,把临着自家院子的,哪座闲置的园子卖给自己,自己要重整家业。
冬子把事说好,找立本时,发现立本家西房门锁着,但里面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大骂声,和“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
冬子感到蹊跷,问立本的老婆情况,老婆回答道:“不知道立本从哪带回来一个小姑娘,一到家,才解了身上的绳子,直接关在西房屋子。这个小姑娘人小脾气大,是人不答话,从回来到现在,就是哭,就是摔东西......”
柏子还是老本行,抓鬼镇宅。本来有一个儿子,名叫立书,这孩子玩性大、性格开朗,从小就喜欢骡子、马、牛,喜欢跟大人到地里玩耍,虽然柏子也把他送进了樊家祠堂的私塾,但他不爱读书,早晨经常睡觉不去上学,还经常找理由不去学堂,一大家子就这一个继承人,都是宠着,不去就不去吧,没有文化照样能生活下去。
一天,柏子出门回来,带回来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子。
柏子找到冬子,说了孩子的情况:他说,这是师妹的孩子,由于她死了男人,没有办法带孩子;师父也老了,更没有能力管,看着孤儿寡母的可怜,自己就认做干儿子带回来了......既然认作干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就要加入樊家族谱。
冬子说:“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你既然认作儿子,就证明这孩子与咱樊家有缘,就是樊家的子孙,你挑选个吉日,办一桌酒席,我叫上樊家的几个掌柜的,让大家都知道此事,尽快给孩子入族谱。入了族谱,今后孩子的事,就是樊家门里的事......”
宴席上,柏子请冬子给孩子取个名。根据樊家的辈分,冬子给孩子取名——樊立山,老大叫立书,合起来就是书山,常言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嘛,他是希望孩子长大了能识文断字,做一个有文化的人。
族谱是入了,立山也名言正顺的成为樊家的子孙。男人们决定了的事,家里的女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柏子的老婆虽然没有当众反对,然而,她是绝不认这个干儿子的。
其实,柏子当初就没有打算让老婆认。领回来后,直接让孩子住在后院,吩咐做饭的老妈子照顾立山。
这孩子天生瘦小,皮肤黝黑,长条脸,浓眉大眼,不爱说话,右胳膊上有一道天生的伤痕。别人一旦碰到伤痕,孩子就露出很不高兴的样子;有时不高兴了,还发狂的冲上去跟碰到他的人拼命。
大家都说,这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长大了,肯定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
民国了,村里又酝酿着来年耍社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