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打手上前,将柱子推倒在地上,举起手中的棒子就打。
柱子吓坏了,以为杨氏知道了他跟二蛋嫂私通的事,今天来就是审他这事的。他爬到杨氏的脚前,连连磕头道:“俺昨晚进来了。”
“你进来干啥!”杨氏喝问道。
事到临头,柱子又突然害怕起来,想把这事推给二蛋嫂,于是说道:“是,是二蛋嫂叫俺进来的。”
二蛋嫂听了这话,心里直骂柱子不是个男人。她年纪不小,经历过一些事,事到如今,她也豁出去了。她机灵一动,跑上前去,在杨氏的脚前跪下,道:“回禀老太太,是俺该死,不该叫柱子进来。只因太太要个炭火盆,木炭放在柴火堆下,俺搬不动,就让柱子进来帮忙搬。”
柱子赶紧帮腔道:“是是是,俺搬开柴火,搬出木炭就出去了。”
杨氏见拐弯抹角地审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便直接了当地质问柱子道:“那个贱人今天早上出去了没有?你说!”
听了这话,下人们总算明白了杨氏来这里的目的,那就是为了蘧玉凤。柱子没见到蘧玉凤出门,但既然杨氏这么问,就是要他说蘧玉凤出门了。但信口胡说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况且蘧玉凤也是主母,他要胡说了,等老爷逄益友回来了,便没有他的活处。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杨氏的问题,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太太,太太,她……”
“她什么她!”杨氏喝道,“她到底出去了没有!”
柱子感念蘧玉凤没有告发他和二蛋嫂的事,他决定实话实说,道:“没出去。”
“给老娘打!”杨氏一声令下,两个打手又举起手中的棍棒,像雨点般地打到柱子的身上去。柱子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杨氏想起刚才柱子说二蛋嫂出去买熏香的话来,指着二蛋嫂问道:“你说,才正月天的,那个贱人叫你去买熏香干什么?”
“太太只叫俺去买,俺也不问为啥。”二蛋嫂答得很干脆。
这话杨氏最不爱听。她指着二蛋嫂,发狠道:“好啊,你也不跟老娘说实话!那就让你跟棒子说去吧!给老娘打这个贱婆姨!”
打柱子的两个打手中的一个,转过身来,抡起棒子,劈头盖脸地朝二蛋嫂打下去。二蛋嫂双手抱着头,倒在地上,“太太饶命啊、太太饶命啊”地喊个不停。
杨氏仍不解恨,用手指着柱子和二蛋嫂,骂道:“都是欠打的贱骨头!快说,那个贱人出去了没有!不说,就把你们打死了,拉出去喂野狗!”杨氏扭头,看见站在一边的叶儿,一拍大腿,喝道:“还有你个小蹄子,你说!”
叶儿吓得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哭道:“回老太太,俺整个上午都陪着太太,太太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家。”
叶儿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杨氏一听,心中的火气蹿得更高了,用手指着叶儿骂道:“好你个野狗养的小蹄子,不揭你的皮,你也不说实话。给我掌嘴!”
打柱子的那个打手,打得胳膊累了,就停下手中的棒子,走过来,弯腰,啪啪,给了叶儿两个嘴巴。叶儿被打得“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接着哇哇地痛哭起来。
花儿看见了,物伤其类,跑过去扶叶儿。花儿原本是蘧玉凤从娘家带来的丫头,杨氏平日里就不待见她,现在见她竟敢来扶叶儿,杨氏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她指着花儿,骂道:“还有你个作死的贱皮子!那个贱人不出去喝酒,哪来的酒味?你说!”
花儿听了这话,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回禀老太太,奴婢确实没看见太太外出,一直在屋中睡觉。酒味哪来的,奴婢也不知道。”
“给老娘掌嘴!”随着杨氏一声怒喝,那个打手弯下腰,又啪啪两声,打了花儿两个嘴巴。花儿被打得脸都变了形,疼得她泪如泉涌,用双手捂着脸,扯开嗓子,嚎叫般的痛哭起来。
杨氏被两个丫头哭得心烦。她绕着下人们转了一圈,然后用手指着在地上哀嚎哭叫的下人们,喝道:“快说,那个贱人都给了你们什么好处,都一齐来替她来骗老娘!”
柱子和二蛋嫂被棒子打得抱着头哀嚎,哪里还敢说话?
叶儿和花儿被掌了嘴,疼得只会哭号,哪里还会说话?
剩下两个婆子还站着,她们见其他人都跪在地上挨打,都吓得脸色发白,心想,要是她们俩还站着,杨氏接下来就该打她们俩了,还不如主动跪下算了。想到这,两个婆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杨氏见这两个婆子不打自倒,应该也会不打自招。她怒眼圆睁,对那两个婆子喝道:“快说,那个贱人是啥时候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