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开怀答道:“弟妹就是我诊疗过的一个病人。当时她年方二八,我又道心不坚,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了。”说到这,常开怀扫了妻子一眼,发现她眼神中带着嫉妒,便接着说道:“当然,她的长相跟夫人就没法比了。我要是先见到了夫人,哪还能看得上她呢?”
听了这话,元芳笑了,道:“呵,夫君这话我爱听!”
常开怀见妻子高兴了,便接着说道:“当时师父让我给她喂药,我心慌意乱,不小心弄掉了裹在脸上的白布条,被她看到了我的脸。”但他知道,他不能说他口对口给蘧玉凤喂药的事。
“她就对你一见倾心?”元芳追问道。
“倒也不是。她染了疫病,已经奄奄待死,后来竟然被我给治好了。她便让她的父亲招赘(zhuì)我。夫人你想想,要让我常开怀还俗当个上门女婿,没有夫人你的美貌,我怎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哈哈……”元芳大笑起来,接着自己用手捂住了嘴巴。夜深了,她怕自己的笑声吵醒了客人。她说道:“夫君,快上床歇息吧。只是这些日子,你要主意分寸,况且现如今,她已是我弟弟的妻子了,千万不要让她对你死灰复燃了。”
“夫人不必吩咐。”常开怀宽衣,吹灯上床休息。
晚上,常开怀和蘧玉凤做了同一个梦。他们俩都梦见,他们一起飘飘忽忽地到了凤凰台前。凤凰仙姑坐在凤凰台上,笑道:“哈,你二人知道回头了,好啊!”
蘧玉凤撅着嘴道:“师父好狠心!让我二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亲相爱!”
“哈哈!”仙姑大笑道,“你道去了人间,就能尽享男女欢爱?你们也太幼稚了!”
蘧玉凤不服气道:“其他人我们不管,我和我的笑不能在一起,定是因为师父从中作梗!”
“呵,这与为师何干?”仙姑不生气,反而笑道,“你看远古的帝舜(shùn)如何?贵为天子,左娥皇,右女英,两个妃子,却不能终日相守,南巡狩途中,死在苍梧。那娥皇、女英,也只好跳湘水而死!”
“那是他过于勤政了。”常开怀说道。他觉得,就算冒犯了师父,他也必须给蘧玉凤助阵。
仙姑说道:“商纣王不勤政,与妲(dá)己日日嬉戏于酒池肉林之间,结果如何?”
常开怀说道:“商纣王是个世上少有的昏君!”
仙姑道:“唐明皇不勤政,也不是昏君,与那杨太真恩恩爱爱,‘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们的恩爱可是世间少有的吧?到头来如何?禁军哗变,贵为天子的唐明皇成了‘泥菩萨’——自身难保,也只好赐给那娇滴滴的杨太真一根白练,被人吊死在梨树下!”
常开怀不服气道:“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不是帝王、妃子。”
“哈哈哈!”没想到仙姑笑得更厉害了,“你们现在就是普通百姓,不也来我这里抱怨,‘近在咫尺,却不能相亲相爱吗’?普通百姓,有钱的人家,男人三妻六妾还不知足的,屡见不鲜,见一个爱一个的也不在少数。他只顾新妇笑,哪管旧人哭?没钱的人家,一日三餐都艰难,为了一文钱,夫妻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的也不少,哪有半点恩情!”说完,将拂尘朝他二人一甩,一阵风刮来,便将两人从凤凰台前刮走。
两人在空中飘忽着,相距咫尺,似乎触手可及。可当他们都想抓住对方的手时,却总是差那么个一毫半厘,怎么都抓不到。他们在空中挣扎扭动着。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身体终于靠在了一起。他们可以触摸到对方了,可是他们的身体却是空虚飘渺的,他们对彼此都没有任何感觉。
恍惚之间,他们又飘到了上次到过的“至爱宫”里。他们在“春”“夏”“秋”“冬”四幅壁画前驻足,想拉开遮挡壁画的纱帘,却拉不开。他们只好作罢,便上床去,按照他们的记忆,来行那“春”“夏”“秋”“冬”的“至爱”,却因双方的身体都是虚幻的,因此也毫无感觉。
常开怀想,上次他和蘧玉凤来游这“至爱宫”时,两人的感觉都很美妙,那是因为那次来游“至爱宫”的是他们的元神。因此,他打算将他和蘧玉凤的元神召来,一起再行这“至爱”之事,体验这“至爱”之乐。
常开怀启动意念,召唤他们二人的元神,却忽然发现,召来的却是他的妻子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