蘧玉凤见下人们闹得不可开交,都是由于吴娘的鬼魂捣的鬼。她忍不住喊了起来:“吴娘,你如此折腾下人们,也不嫌丢分儿!”
吴娘的鬼魂一边指挥叶儿的身体,反击婆子们和花儿的围攻,也不忘回敬蘧玉凤:“你以为老娘稀罕跟着个丫头被下人们欺负呢?都是你那个不要脸的野道人使的坏!”
听了这话,蘧玉凤总算明白了,吴娘的鬼魂被禁锢在叶儿的身上离不开了。她在心里暗笑道:“嘻嘻,我的笑,真有你的!这样倒好,只是如何才能让叶儿这个丫头安静下来?”
蘧玉凤想起了刚才花儿说的话来,心想,要是叶儿被远远地买到外地去,吴娘就再也别想见到她的胥郎了,这也许能镇住吴娘的鬼魂。想到这,她大声说道:“你们也不用闹了!二蛋嫂,你回城北的家去,告诉管家,让他找个外地的人贩子来,把叶儿远远地卖到南方去,省得她在我这里待得不顺心!”
这话果然管用。吴娘听了这话想,她的鬼魂被“野道人”栓在了叶儿的身上,要是叶儿被卖到南方去了,她也得跟到南方去,那样,她不就跟胥郎永远见不上面了吗?想到这,她便安静下来,不再操控叶儿的身体。叶儿的元神终于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同时也感到浑身都累坏了。当她听蘧玉凤说要把她卖到南方去,又累又吓的她,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蘧玉凤面前,喘了两口气,连忙哀求道:“求、求求太太别卖我。刚才,不是我敢打太太,也不是我想跟她们闹,我好像被鬼附体一样,嘴巴和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说着,哭了起来。
蘧玉凤见已经镇住了吴娘的鬼魂,也就放心了,她挥了挥手,对叶儿说道:“你起来吧。下次再闹,我也不跟你说了,直接就让管家把你交给人贩子。”她又对花儿和三个婆子说道:“你们都走吧,该干嘛干嘛去。”下人们都喘着气,疲惫不堪地走了。
吃过早饭,蘧玉凤在自己的卧房里,拿起一本书,坐在床沿上看。看了一会儿,想起早上吴娘的鬼魂搅得下人们大闹一场,就觉得心烦。她想远远地离开这些下人,离开这个宅子,最好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去散散心。
她扔下书,从熏香盒里,拿出一盘熏香,对在一边擦抹的花儿说道:“你到厨房去,将这一盘香点着了。”
花儿放下手中的抹布,从蘧玉凤手中拿过熏香走了。过了好一会儿,花儿拿着点着的熏香进来,熏香冒着浓烟,熏得花儿直流泪。她把熏香交给蘧玉凤。蘧玉凤接过熏香,插到铁片支架上,然后放到地上去。蘧玉凤也被熏香的浓烟熏得直流眼泪。她转过脸,用手揉了揉眼睛,问花儿道:“这香咋了?”
花儿赶紧解释道:“回太太,我刚到厨房门口的时候,一个婆子正往外泼洗碗水,我躲闪不及,香被弄湿了一些。”
蘧玉凤挥挥手道:“你去吧。你告诉她们,谁也别来打扰我,我有些困乏了,想睡一睡。”说着在床上躺了下来。
“是,太太。”花儿拿起抹布,扔进洗抹布的水盆里,端起水盆,高高兴兴地出去了。她还乐不得不用干活呢。
蘧玉凤看着花儿的背影,又加了一句:“午饭也别叫我。”
“好的,太太。”花儿端着水盆,到了厅屋外,放在地上。她捞起抹布,拧干,倒了盆里的水,然后将抹布晾在晒衣杆上。
叶儿因为早上冒犯了蘧玉凤,吃过早饭,不敢进卧房去伺候,就在前院扫地。她见花儿才擦抹了一小会儿,连盆子里洗抹布的水还是清的,就不干了,想起早上花儿拽她到蘧玉凤面前的德行样儿,就不免来气。她停下手中的扫帚,骂道:“你个偷懒贱蹄子!咋还没擦抹,就把水倒了?”
花儿也不甘示弱,从晾衣杆上扯下抹布,塞到叶儿的手上,回敬道:“你个蹄子不偷懒,你就去抹去!看太太是要卖你,还是要揭你的皮!”
叶儿见花儿话说得狠,有了早上的教训,她便先软了下来,陪笑道:“嘿嘿,妹妹,太太说啥了?”
“太太说要睡觉,午饭也别叫她。”花儿说完,端起盆子,转身到厨房去了。
对叶儿来说,她是个丫鬟,蘧玉凤是主人,主人要干什么,自然轮不到她去管。她将花儿塞给她的抹布晾回晒衣杆上,拿起扫帚,打算继续扫地。
可是,附体到叶儿身上的吴娘的鬼魂却动起了歪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