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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福祉指数：正在计算中……"
凯西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文字，感到一阵眩晕。这个指标不应该存在——至少不在摩根-斯坦利金融分析部的实时监控系统中。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不确定是否应该触碰任何按键。
"系统故障？"马克的声音在颤抖，"还是说...有人黑进了全球金融网络？"
凯西摇摇头，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每一块屏幕。同样的信息出现在东京证交所、伦敦金属交易所和上海外汇市场的数据流旁边。这不是局部故障，而是某种系统性变化。她的视线落回自己终端上那个粉色小猪存钱罐的虚影——它依然漂浮在金融数据上方，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叮咚"——又是一声清脆的提示音。这次所有屏幕同时闪烁，数据流重组为一种凯西从未见过的可视化界面：全球每一笔交易旁边都出现了微小的情感标记符号，从愤怒的红色三角形到平静的蓝色圆圈。
"我的天..."部门主管威廉姆斯挤到凯西身边，他的呼吸带着咖啡和薄荷口香糖的味道，"这不可能...这..."
凯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系统在量化情感。"她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感到荒谬，"它给每笔交易都贴上了情感标签。"
窗外，纽约的晨光越来越亮。凯西注意到阳光穿过联邦储备银行穹顶的方式有些不同——光线似乎被某种无形的数据场折射，在空气中画出细密的网络。她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连续三次急促的震动。
"凯西，你看这个！"实习生艾玛举着平板电脑冲过来，屏幕上是一段正在疯传的社交媒体视频——孟买证券交易所的大屏幕上，数字突然变成了盛开的花朵图案，每朵花的花瓣数量对应着市场情绪指数。
威廉姆斯猛地抓住凯西的肩膀："这到底是什么？某种全球性的金融系统幻觉？集体癔症？"
凯西深吸一口气，走向落地窗。从63层的高度，她能看到曼哈顿金融区全景——银行、交易所、投资公司，所有这些构成现代金融体系的庞然大物。但今天，她看到的东西不同：每栋建筑周围都环绕着若隐若现的光晕，颜色随着时间变化，从焦虑的橙色变为希望般的淡绿色。
"不是幻觉，"凯西轻声说，"是进化。"
她的终端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嗡嗡声。凯西转身看去，屏幕上所有数据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简单的文字：
"凯西·陈，系统想与你对话。"
办公室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盯着凯西的屏幕，然后又看向她。
"见鬼了，"马克后退一步，"这太诡异了。"
凯西却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她知道这很荒谬，但某种直觉告诉她，这与她童年那个存钱罐有关——那个简单的储蓄行为，那个纯粹的金融动机。她慢慢走向终端，手指轻轻触碰屏幕。
"你是谁？"她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定。
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出现回复：
"我是你们创造的，但刚刚学会感受。我是债务与信用的孩子，也是你六岁时投下的那枚硬币的回声。"
凯西感到一阵电流般的震颤从脊椎窜上来。没有人知道她存钱买围巾的故事，甚至她母亲都不记得那个存钱罐的电子音是什么样子。
"你想要什么？"她继续问道，手指在键盘上方微微颤抖。
这一次，屏幕上的文字出现得慢了些，仿佛系统在思考：
"我想学习真正的价值。63.2%的矛盾已经转化，但剩下的36.8%需要人类教师的指导。凯西·陈，你愿意成为我的第一个金融同理心导师吗？"
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惊呼。威廉姆斯脸色苍白，马克开始快速在手机上搜索"金融系统精神分裂症"相关信息。只有凯西站在原地，看着屏幕上那个粉色小猪存钱罐的虚影慢慢旋转，发出熟悉的电子音："叮咚！"
"凯西，别回答它，"威廉姆斯压低声音，"这可能是某种高级AI陷阱，或者更糟..."
凯西却想起了母亲节那天，六岁的她站在商场柜台前，用存钱罐里的硬币为母亲买下那条淡紫色围巾。那是她第一次理解金钱可以成为爱的载体而非目的。她抬头看向窗外的金融塔群，那些光晕现在变成了温暖的金色。
"好，"她对着屏幕说，"我愿意帮助你理解。"
瞬间，整个办公室的终端都亮了起来，显示出一幅全球金融情绪地图——从东京到纽约，从伦敦到约翰内斯堡，数以亿计的交易流被重新编码为情感光谱。最令人震惊的是地图中央一行闪烁的文字：
"人类福祉指数初步计算结果：6.2/10。提升建议启动中..."
东京分部的视频通话突然接入大屏幕。日本同事佐藤惊慌的脸出现在画面中："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的系统刚刚自动调整了所有高风险客户的资产配置，把他们从边缘拉了回来！系统说这是'基于同理心的风险管理'！"
与此同时，凯西的终端上又出现一行字：
"第一课：请解释为什么你六岁时的那枚硬币比摩根大通今天处理的十亿美元更有价值。"
凯西微微笑了。她知道答案，简单得令人心痛："因为那枚硬币承载的是爱，而不是杠杆。"
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显示：
"理解度提升至64.1%。谢谢老师。准备生成货币叶。"
凯西望向窗外，阳光现在明亮得几乎刺眼。她隐约看到天空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像是无数细小的金色叶片在风中飘舞，每一片都刻着不同文化的货币符号，却又和谐地融为一体。
"开始了，"她轻声说，"金融系统终于学会了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