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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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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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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连载

第二十九章 尚方宝剑

“郎在哟,妹在哟,打牙牌......天牌哟好像那梁山伯,地牌哟好像那祝英台......”岳西小调《打牙牌》,将千古爱情与现实结合,一曲缱绻诉情长。婉转悠扬的旋律,听起来比山风还清甜,比溪水还绵长。

家人都走开了,一门心思看电视的小娟被当成了“透明人”。此刻,昭明和晓芸聊得格外投入,两人就像《打牙牌》小调中的男女主角,言语间满是亲昵,有着情谊,藏着爱恋。

他们的话题从高中生活、同学近况,慢慢延伸到各自的大学生活、所学专业,还有对未来的憧憬。两人的聊天就像新脱粒的米,在文火上慢慢熬煮成稀饭,越来越粘稠,也越来越香甜。

年轻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何况情愫暗生的两人。昭明父母早已下田割稻去了,奶奶哈了四次稻,小娟看完两集动画片也跑出去疯玩了。晓芸和昭明聊得正起劲。

期间,王霞打来两次电话,催问晓芸什么时候过去,她都含糊其辞的搪塞了过去。直到第三次电话响起,晓芸才表示立马过去。

临行前,晓芸鼓起勇气,把心里盘桓已久的念头说了出来。

“昭明!”晓芸陡然把昭明喊得应应的。

昭明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晓芸定有要事相告。他收敛起心神,紧盯着晓芸,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慌乱。

“那些信……”晓芸被昭明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红,呼吸变得急促,胸脯也随之微微起伏。她顿了顿,试探着问:“能给我(带走)吗?”

听到晓芸只是问信的事,昭明这才放下心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可以。”看着晓芸惹人的模样,昭明心里美滋滋的。

为了体现自己的真诚与深情,他随即补了句,“这些信本来就是写给你的。”说完,他转身进房,“我去找个袋子把盒子套着,你好拿。”

“盒子不拿......把信装好了,就行。”晓芸笑得很甜蜜,眼睛像星星闪烁。

昭明特意找了个红色方便,从外观上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最多猜测装的是书籍之类的物品。

“奶奶!我得走了。”晓芸上前道别。

“再坐一伙,时间还早呢!”奶奶说道。

“不早了,奶奶!日子短,一混就半下昼着。”晓芸笑着说道:“王霞打来三个电话,(我)还得去她家坐伙,太晚了怕没车回去。”

“我倒想留你在(我)家歇一夜,怕你不习惯......又见你没带换洗衣服,家里也没合适(你穿)的......小翠小娟的衣服太小了。”奶奶如实地说道。

“来日方长呃......奶奶!”晓芸抓着奶奶的手,笑着说道。

“那你等下......”奶奶转身拿来回礼递给晓芸。

“东西我就不拿了......我喜欢空手走路。”晓芸连连推辞。

奶奶拉着晓芸,板起脸来,故作生气地说道:“你不拿,(我)就不让你走......东西又不重......你坐车回去,又不是叫你走回去,放在车上又不要你拿......这么一截路(一截路,岳西方言,一点路,一段路的意思,此处指昭明家到王霞家)让昭明拿着。”奶奶盛情,晓芸只好收下。昭明随手接过物品拿在手上。

奶奶出门送晓芸,走到水井边,晓芸抬眼望向西斜的太阳——阳光还很直白,有些刺眼。她停下脚步,拉住奶奶的手,轻声说道:“奶奶!你回去吧!太阳还不小,您小脚(难走),就送到这里吧!”

“好,好,好!听你的,”奶奶轻拍着晓芸的手背,笑着说道:“那就让昭明送你吧!(你)什么时候(再)过来玩啊!”

“有空我就来(看您),”晓芸开玩笑地说道:“到时候,来多了,您可别说我是一个‘花脚猫’,喜欢跑。”

“看你这伢说的,你能来,我们全家比什么都高兴,”奶奶由衷地说道:“巴不得你天天来。”

“那我以后可要经常来了......”晓芸笑得狡黠,故意问昭明:“你不会嫌我(来多了)吧!?”

昭明一时不知所措,嗫嚅着说:“怎么会呢......”

看着孙子那副讷讷的样子,奶奶替他着急,脱口而出:“他敢!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尅(尅,岳西方言,第三人称他和她的意思)要是敢说个‘不'字,看我不叫尅父尅妈扒了他的皮!”

昭明在一旁陪着笑,他心里门清,奶奶这是故意说给晓芸听的,哪真会舍得。亲情无私且深远深厚,就像眼前的井水,清冽、甘甜,深不见底的。

“还是奶奶疼我!”晓芸得意洋洋地看着昭明,扬了扬下巴摆足了架势,又故意晃了晃手,调侃道:“看到没?我手里现在可有‘尚方宝剑'呃!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看着晓芸扯大旗作虎皮,那底气十足的模样,奶奶越发喜欢她了,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看到了,看到了!”昭明扯了扯嘴角,讪讪地笑了笑。

奶奶看着昭明,笑着说道:“看到就好,(你)要长记性呃!”她又拉了拉晓芸地手,“我们可都是站在晓芸这边的。”

“有奶奶做靠山,我以后可以横着走了。”晓芸恭维道。

“你这伢!横着走不成了海子(海子,岳西方言,河蟹的意思)。”奶奶调侃道。

“只要有奶奶护着,做海子也不错啊!”晓芸瞥了眼昭明说道:“海子有两个大钳子,谁不听话,就夹一下谁。”说完她自顾笑了起来,惹得奶奶和昭明也跟着笑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今昼就聊到这里,”晓芸又看看太阳说道:“我走了,奶奶!您老多保重身体啊!”

“我也不留你了,”奶奶也看看太阳,“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们报个平安。”晓芸笑着点头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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