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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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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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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河潮》连载

第一十四章 上诉

天还没亮,晓色迷朦。春燕和他们的几个伙伴,老早就扒船摸滩螺去了。义成一夜没睡好,听到女儿春燕走了,也就爬撩起,带着小秋给他写好的上诉材料,去找镇黎苗书记和杨孟春镇长,报告毁禾情况。

如今的镇政府,不像人民公社时期那样,繁忙和热闹。过去在人民公社时候,上面对干部要求高,管得严,规定干部一律吃住在公社,早点名,晚汇报,还要到大队生产队分片包干,实现三同,指导农业生产和农田基本建设,一年四季忙得如驼子的揖作不抻要。自实行生产责任制分田包产到户后,乡镇干部就一下子闲了下来。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人们所说的“三要”,即要钱,要粮,要命;所谓要钱就是收缴税费,要粮就是征收粮食,要命就是搞计划生育。这些工作除计划生育外,其余只是季节性突击一阵子,而农业生产和农田基本建设等,都几乎放任不管了。因财政紧张,除了分流出去的少数干部外,在职在岗的乡镇干部,大多跑通宿,不是紧要时期,他们白天要不是聚在一起下下棋,打打麻将,就是摆摆龙门阵,或是到附近条件好,关系密切的村组干部家里逻酒喝;即便晚上留守乡镇值班的,早上也困得老晏撩起。因此,早晨八点上班前,是很难见到他们。

一大早,义成就来到镇政府的大院里,大院一片静寂,没见半个人影。过去还有公办食堂,食堂工作人员起得早。现在食堂早散伙了,除了带家属驻镇的少数几个干部外,他们各捞各的饭菜。其余没有家属的单身汉,就吃馆子或打游击。义成朝四周看了看,办公室和七站八所的门都紧闭着。他只好去敲那间挂着办公室牌子的门。

“谁啊?”里面的人问。

“我呢,义成嘞。”

“咋这么早呀!有吗事吗?”

“我找黎书记和杨镇长。”

办公室的门搁了半晌才打开。镇里青年秘书黄青云,伸着蓬头散发的脑壳,从打开的门旯里朝外看了看。他一边拉着皮带捆着裤子,一边望着义成。义成以前来过,黄青云认识他。他知道义成是义刚的哥哥,便连忙叫义成进办公室坐,问他有吗事。

义成把刘光汉,唆使吕趔子割毁青禾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

黄青云见事情重大,说:“你等会儿,我去找领导,看谁在家。黎书记和杨镇长不在家,他们到市里为干部筹集工资款去了。我们有两三个月没发工资啦,镇里都快黄桶散箍了!”黄青云用手边抿了抿蓬乱的头发,边说,“嗯,艾副镇长在家里,他是分管农业的。你去跟他反映下吧!我把这事记下来,等黎书记和杨镇长他们回来,就汇报给他们,看他们咋样处理。我带你去找他。”

黄青云把义成带到艾副镇长的门口,正好艾副镇长的爱人袁嫚芬,提着个竹篮,从屋里出来,准备上街去买菜。

黄青云说:“袁姐,艾副镇长在家吗?”

袁嫚芬说:“在。”她转身对着屋里喊,“建中啊,小黄找你。你们进去吧。”说着就走了。

黄青云说:“艾副镇长,义刚叔的哥哥义成叔,找你反映情况。”

艾副镇长在里面屋子应道:“哎,进来吧。”。

黄青云说:“你们都是熟人,你进去吧。我要去守办公室。”

艾副镇长叫艾建中,三十四五岁,武源农校中专毕业,毕业后分配在县农业局机关工作,后来就下派到基层挂职锻炼,一直工作在辰河镇。

义成走进艾副镇长的房间,见是一套两居室直通房。房后配着一个偏厦,做厨房和兼放杂物。房子的陈设十分简陋,进门那间做会客兼办公室,里面靠墙摆着一张廉价的仿皮沙发,房中间搁着一张小方桌。小方桌的四周,摆着几张小木靠椅凳。吃饭时小方桌就做餐桌,来客时做茶几。靠里那间作卧室,卧室靠壁放一张简易行床;窗前摆放一张三屉书桌,书桌上边放着一个铁书架,架上摆满了书。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艾副镇长从卧房里走出来,问:“谁?啊,是义成叔,你坐,有吗事情?”于是两人坐下。

义成从口袋里掏出份复写材料,递给艾副镇长,他把刘光汉唆使吕趔子,割毁青禾的情况,详细讲给艾副镇长,最后说:“这是严重违法犯罪行为,我请求镇党委政府,作出严肃处理,并要求他们赔偿我的损失!”

艾副镇长听后,皱着眉头,卷着喇叭筒烟,慢慢地点燃,抽着,长久地沉默不语。义成望着他那年轻异常严肃的脸,等待他的答复。

艾副镇长不慌不忙站起身,走到水罐旁边,倒了杯冷茶,递给义成,然后极其冷静地问:“你讲的情况,有没有出入啊?”

“千真万确!若是有半点儿出入,我甘愿你党委政府咋样处理!”

“他们怎能这么乱搞呢!这不是破坏农业生产是吗?!”

“他们有仗头,仗磡子硬!”

“他们有吗仗头,磡子硬,硬得过法律嘛!”艾副镇长气愤地说。

“你还不知道啊?他姐夫是县人大吴副主任……”

艾副镇长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就是个人大副主任吗?七品官都还算不上呢,这有吗仗头?!”艾副镇长嗍了口烟,“这样吧,材料就放我这儿。黎书记和杨镇长他们出去几天了,今天可能会回来。等他们回来,我汇报给他们,看咋处理。我个人的意见是坚决从重从严。不过黎书记是你们村的包村领导。等会儿,我派和黎书记包村的小欧,先到你们村调查核实一下,等黎书记回来再作决定。”

义成说:“艾副镇长,我希望你们,尽快及时作出处理,给我个答复,要不我明天再来打听情况。”

“那好吧。”艾副镇长爽快地答道。

义成走出镇政府大门,就撞到临江宾馆老板娘伍娟,还没等她走近,就扑来一股浓烈的香水臊。伍娟披着长发,笑着打招呼道:“呦,是义成哥,你那么早,有事啊?”

义成本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因为除了她风骚浪荡,踩八块板外,更重要是她和刘光汉粘糊在一起。但为了顾及脸面,义成敷衍“嗯”了声就走了过去,可他突然想到,这莫不是刘光汉叫她来探业的吗,要不她这么早,就来镇政府做吗?于是回头疑惑问道:“你也早嘚,有事啊?”

伍娟边走边说:“我来收点账,不早找不到人哪!”

义成一听就明白了,心想哪个兴一大早就收账啊,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哼,编鬼话都编不像,你还想骗人呢!

义成走到辰河边的公路上,太阳才爬上东边的山梁。满河的雾罩从河里涌了上来,空气湿漉漉的。义成边走边想,黎书记和杨镇长他们,今天能不能回来呢?若是两三天或更长的时间回不来,那这事到哪时才能得到处理?唉,这事需趁热打铁,宜早不宜迟,搭热处理才好,要不就会影响双抢。义成心想是不是要到乾安区办事处去趟,找余书记反映一下情况,以求尽快解决?余书记他为人正直,原则性和政策性都很强,肯为老百姓办事。好,找余书记去。

乾安办事处坐落在乾安镇。它下辖两镇三乡:乾安镇、辰河镇、梅州乡、苏滩乡和白沙乡等。乾安镇是楚西南的一个大镇,地处三县交界,水陆交通便捷。一条清亮的蓝溪河,打雪峰山曲曲折折地奔流下来,从集镇中间穿过。全镇有三万多人口。这里既是乾安区办事处和乾安镇的行政重地,又是其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它不仅设有乾安区办事处和乾安镇党政机关,而且还设有工商、税务、邮政、粮食、医院、供销及中小学学校等,三十余家企事业单位。乾安镇虽规模不大,但历史悠久。据史料记载,至少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从考古发掘来看,地下堆积物厚达四五米之深。前几年,镇上有人改建房子,挖开地基,下面全是一层一层的火烧灰和瓦渣滓。从火烧灰和瓦渣滓里,发现唐代的钱币及五山镜等重要文物,其中五山镜属国家罕见的一级文物,现在还存放县文物馆,成为镇馆之宝。据当地上了年纪的居民讲,乾安镇这地方过去特别繁华,人口稠密,房屋鳞聚,店铺林立,商贾云集。解放后,这里历来是设置乡镇和区办事处等,重要行政机关之地。在五六十年代前,这里每隔几年,就会起一次大火。从古至今,不知烧了多少次,要不到今天,它就远不止现在这个样子和规模。

七十年代初,国际形势紧张,尤其是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矛盾加剧,军备竞赛愈演愈烈,三次世界大战可能一触即发。为了备战,国家大规模调整工业建设和国防建设布局,大搞三线建设。沿海沿边的许多的工矿企业和国防工厂,都纷纷迁往内地,仅西陵县就迁来了红宇、红灵、红华等三个“三红”国防工厂,其中著名的红宇厂,就建在乾安镇辖区内,距乾安镇不到五公里的桂峰脚下。这个偏僻的西南小镇,一下子涌来一万多人,建起了大工厂,还修筑了铁路。山坳里厂房林立,机器轰鸣。小镇人口迅速膨胀,规模日益扩大。乾安镇因此一下子空前繁华热闹起来,现已成为西陵的一个工业重镇。

过去的区委政府,设在老镇一家地主恶霸宽敞的大四合院里。四合院的墙壁,是青一色火砖砌的风火墙,墙内是坐南朝北,凹字形两层跑马洋楼,共有三十多间房子。后来随着形势的迅速发展,机构不断膨胀,人员不断增多,区委政府就显得狭窄陈旧落后了。为了搞好军地两方关系,实行军地共建,红宇厂拿出了一大笔钱,支援乾安区委政府和镇机关建设。区委政府于是就搬迁到,乾安镇蓝溪北岸一处坡坳上的平地里。九七年机构改革,把原来的乾安区委和区政府,改为乾安区工委和办事处,将原来的一级地方党委和政府,一下子变成了县委政府的派出机构,直到现在。

乾安办事处,对义成来说,他熟悉不过了;因此他一到这里,就径直朝区委书记余涛的办公室走去。余涛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他正坐在办公桌旁看文件,见义成进来,便招呼一声道:“老吴,有事吗?”

义成说:“嗯,我是有要紧的事情,专门来找你!”

余涛听说是有要紧事,连忙把他请进屋里,叫他坐在木靠背椅上,随后倒了杯冷茶给他。余涛回到座位,拿起钢笔,打开记录本,问:“你说,有吗要紧的事情?”

义成徛起身,把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余书记,然后把刘光汉昨天唆使吕趔子,割毁青禾的详细情况诉说了一遍。

余涛一面听,一面记录,记完后,把笔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气愤地道:“真是乱弹琴!”他站起身,脸上没有丝笑容,在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走着走着,突然打住,问:“你给镇里反映了吗?”

“反映了,我刚从镇里来。黎书记和杨镇长他们都不在家,我只好跟艾副镇长说了。艾副镇长说先派人去调查,等黎书记和杨镇长他们回来,再作处理。”义成搁了会儿说,“我怕他们事多两三日回不来,这事一下子得不到处理,影响即将到来搭夏收夏插生产,我想了想就来找你。”

“咋要等他们回来才处理呢,他们不回来那就不处理啦?”余涛责备道,“这样吧,我去办公室去给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派个领导跟我一起,到现场去看一看。”由于办公经费紧张,为了节约,书记和主任的办公电话都停机了。余涛刚起身,门外突地响起了隆隆“喀哧”小车刹车声,紧跟着办事处秘书苏小帆进来了。

苏小帆说:“余书记,彭副县长和林业局郑局长来了。”

余涛问:“他们来有吗事?”

苏小帆说:“我不太清楚。”

余涛对义成说:“你等会儿,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话还没讲完,郑局长就走了进来说:“余书记,你好!我们今儿要请你当方土地出面哪!”说着就伸手和余涛紧紧地握了握手。

“你们真是天兵天将,说到就到,有吗指示?”余涛问。

“我岂敢有指示,是彭副县长有指示。彭副他在车里。”郑局长说,“梅州乡与邻县,潕溪乡为山林地界纠纷,昨晚发生了武力械斗,双方打伤了许多人。咱梅州乡陈乡长也打伤了,他人已经困在市医院里。市里一早打电话责成我们去现场办公解决。你是当方土地,加上你在那里工作过,对情况熟悉,彭副县长点将要你去。”

余涛说:“你不要给我戴高帽,我现在成了消防救火队队长了。”听说出了大事,余涛连忙去见彭副县长。彭副县长已走下车,余涛紧走上前,握着彭副县长的手说:“彭副县长,刚才接到群众上访,这里还有点儿急事,我去处理下就来。”他叫苏小帆把彭副县长他们,带到小会议室去休息会儿,自己就径直走到办公室,拿起话筒,拨通辰河镇的电话,问黎苗书记回来了没有。

接电话的是镇秘书黄青云。黄青云告诉道,黎书还在市里没有回来,他叫余涛打黎苗的手机。余涛拨通了黎苗的手机,不一会儿,话筒里就传来黎苗,急促的声音说:“余书记,你有吗指示?我还在市里,过一两天就回来。”

“你们是咋搞的,责任田咋越调问题越多,乱子也越大啊?”余涛有点火气问。

“怎么,有吗问题吗?”

“出大事了!差点儿打死人啦!据反映你们蓝溪村书记,刘光汉唆使吕趔子,把义成责任田的青禾割毁了!”

“啊,有这样的事,我还不知道情况!”

“你事情办好赶紧回来!目前,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头顶大事。蓝溪村毁禾的事,性质极其严重恶劣,你们要认真抓紧调查,从严从快及时处理,务必使事态扩大。省市检查组马上就要下来了,而县里也即将换届考察,在这节骨眼上,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麻痹大意,以致因小失大!”余涛有意把换届考察说出来,以引起黎苗的重视。这不仅是因为黎苗已确定为这届县三大班子,换届的主要竞选候选人;而且也因黎苗生性狡诈奸猾,阳奉阴违,极其势利,狐假虎威,恃才傲物,见红撵红,趋炎附势。他只俯首帖耳听命于县委书记黄晋金;至于他这个区工委书记,黎苗根本不把他这个上级领导放在眼里。余涛顿了下,由于不放心,又补充道:“今天我要陪彭副县长去梅州,处理昨夜突发的山界林地,纠纷械斗的紧急事情,要不我就陪你去处理,看来现在没有时间了。你就自己赶快及时处理,过天把处理结果报到区工委来。”

“哦,哦,等我回来就处理!”黎苗应道。

“等你回来处理,那事情就闹开,通天了,到时你就县里有名,市里有榜啦!你若一下子回不来,就赶快先安排镇里干部去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我就安排。”

余涛放下电话,转身看到义成站在门口。义成不知哪时候走了过来,见余涛如此关心重视这事,打心眼里十分感激地说:“余书记,谢谢你!”

“唉,本来这事是我们应做的工作,但下面工作没做好。黎苗已答应尽快处理。你回去听候消息吧!”义成走后,余涛就朝会议室走去,赶紧去处理另一起应急的事情。

就在义成去区办事处反映情况的同时,启南的同学王路阳,昨晚接到他电话,今天一早就赶来了。在启南陪同下,他们来到义成被趔子割毁的禾田拍摄录像。

路阳是启南在县一中高中的同学。他们两关系很要好,从高一到高二,两人就一直同班,甚至是座邻。后来在高二一年级的时候,启南父亲患了场大病,被迫辍学了。路阳高中毕业,考取了武源师院艺术系,毕业后分配到西陵县文化馆工作。由于他勤奋刻苦,不断探索创新,他的拍摄技艺日益精湛,成果斐然,有几幅作品还在中国摄影大赛中获过大奖。其中他拍摄的电视专题片《西陵风情》,还在中央电视二台播放过。现在他是县文化馆的业务骨干,不仅把他从原副馆长提拔为馆长和县摄影协会会长,而且还兼任市摄影协会副会长,省摄影协会理事。

王路阳拿着小型手提摄像机,在被割毁的禾田里,这里拍拍,那里录录,时而徛着,时而蹲下。

周围蓬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尤其是那些好奇的小孩,跟着王路阳趱。王路阳拍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小孩们是第一次看到路阳手里那乌黑发亮的录像机,起初有点儿怯生和害怕,不敢蓬拢靠近,认为王路阳手里拿的那条家伙,就是科幻片中的激光武器。镜头一对着他们,他们就骇得扯脚四散趱开,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激光子弹射中。

王路阳录了一会儿,坐在田埂上,回放观看着录像效果,孩子们也战战兢兢,躲在王路阳身后观看。这时他们惊奇地发现,小小的屏幕里满是流动的画面,就像放电影电视似的,十分有趣。

突然,镜头里出现一个赤裸着上身光头男孩。蓬在旁边的孩子们大声,叫嚷起来:“喃,铁蛋在里面呢!”名叫铁蛋的小孩急忙跑过来,勾着腰,削尖脑壳往蓬着摄像机旁的人堆里挤。他一边挤,一边问:“在哪,在哪?”

其中一个小孩,用手指着屏幕上光头说:“那不是百支光嘛!”围着一堆的孩子们轰地大笑起来。

王路阳审看了录像后,又补拍了些镜头。这时孩子们不怕了,甚至有几个顽皮胆大的跑到镜头跟前,装着吕趔子,脚一趔一趔地割禾,嘴里并说:“我要田,是刘光汉书记,嗾我来的!”他们要王路阳给录起像,也好上电视,惹得周围的大人小孩,都哈哈大笑起来。

启南见了,训斥道:“不要捣蛋,大人在忙正经事。上好的禾被糟蹋了,你们还高兴呢!”几个懂事的孩子,一下子不作声散开了,其中一个叫“揪毛”的孩子,扮作吕趔子,做了个鬼脸朝一边趔去。

旁边,有几个看稀奇的妇女,嘀嘀咕咕大声议论道:“这么好的禾,割了太可惜了!”

“糟蹋禾苗,就是糟蹋粮食,那是要遭雷劈火烧呢!”

王路阳拍录完现场后,问启南:“这片子,你要得急吗?”

启南说:“越快越好,巴不得就得!”

王路阳说:“这样吧,今晚我加班把它制出来。你明天来取吧,我在馆里等你。”

启南说:“明天我得空我就来,冇得空,我就叫春燕姐来取。”

这时,义成正好从区办事处回来,他和启南硬要留王路阳吃午饭。

王路阳说:“我要赶回去,下午还要去参加县里二机械厂,破产改制的现场会录像。饭,今后再来吃吧!”

启南说:“真是对不起,忙了一上午,连中饭都不得吃,真对不住你呢!”

王路阳说:“谁叫咱们是老同学呢,不用客气!”说着他同义成和启南,握了握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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