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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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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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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村纪事》连载

第五十章 虹村历史点滴

弧红梅终于在眼里有了另一种看法,而且进一步铁证,弧菊阳就是一条饥饿的狼,在城市的草原上奔跑,猎物是如此“丰收”在望。打斗和袭击,是他两只兔子眼,贪婪成性。在弧红梅的印象中,弧剑竹是一头小象,喜欢在丛林下散步,嬉戏,踏着优雅的舞蹈;喜欢在水里游泳,玩耍,举着长鼻子喷射树上的鸟儿,能够给大自然付与快乐的元素。

话说回来,于馨要写诗,弧剑竹百分之百赞成。他认为,凡是人必有理想,才有向往目标;必须有爱好,日子才过得充实,时间才容易消磨;爱情可贵,终不是生活全部的囊括。弧剑竹告诉她:“诸如香菱,她拜林黛玉为师学诗,生活到处闪烁着彩霞。”

于馨不解:“香菱为什么不拜宝钗为师?”

弧剑竹搪塞:“问曹雪芹去。”

于馨问:“虹村人是不是原住民?”

弧剑竹反问:“和诗有关系吗?”

于馨暂入佳境:“当然有!你说得我高兴了,有奖。”

“那我就乐意回答,我是一个贪心者。”弧剑竹装得是模是样,故意弄点口沫擦擦头发,“你认真听,老师就认真讲。”

“剑竹,你好‘恶心’,口沫当啫喱水。”于馨拧他大腿,可他的大腿肌肉绷得紧,根本拧不起,故放弃,催促,“快说,不然我拧你别的敏感地方。”

弧剑竹又刮她鼻尖,“据说,潮州原住民,在唐贞观之治武则天时代,有百越族和畲族土著,已经成气候。那时候人稀地大,荒凉一片,原始而壮观。武则天年间,许天圣随陈元光伐漳潮,百越族遭毁灭性打击,畲民则灵活机动,该走则走,如今石古坪也是其中一脉。元起,中原战乱,老百姓大量南迁,虹村或是南迁的南迁中一支一人。”停歇喝水。

于馨盘膝而坐,手抱南瓜型靠垫,认真倾听着。

“我认为,虹村人应该先来一步,才抢占到风水宝地彩虹之乡。”于馨分析。

“也不尽然,如今某一个村庄,不管大小,在几百年前,都可以用惨烈二字形容生存状态。你若碰上‘生死劫’就清楚,南逃是九死一生,目的只为活着,稳定后才能生育繁衍。再残酷,也是现状。”弧剑竹又喝水,“晚饭有点咸。如今的河南人不是原来的河南人了。这和你写诗有何关系?”

“你们祖先为什么建东风寺和东风塔?”于馨转了话题,答非所问。

“据我猜想。东风寺是家庙,像贾府的铁槛寺,一是停灵,二可避难。一世祖年迈入住东风寺,也是一种文化升华,老有所悟,给子孙后代树立榜样。东风塔众说纷纭,倾向于象征男人威武不屈、体魄雄壮、顶天立地之类。二千年后,好事者把它比喻阳性象征,越来越离谱了。”弧剑竹又倒了一杯水,“究竟先有东风寺还是先有东风塔,争议还在延续。”

“为什么东风山上至今没有一处坟墓?”

“那是一个家族的勇气!如此风水宝地。我只知这是祖训,谁违反,死者暴尸,生者驱逐。”弧剑竹有问必答,“宗族的墓葬集结地凤盖月,也是山青水秀,泉水叮当,无人烟,静悄悄,背阴。虹村第二代共八房,我是三房,你干妈为二房,弧菊阳是七房。”

“不要提牲畜。”

“传至我为二十世,快的已到二十四世,我的辈份早已是老叔公辈了。你出生在广州,可惜了!要写诗,你很多乡村文化不懂,这势必影响你以后的成就。”

“嗨嗨嗨!说过了。我为快乐学诗而已,勿给帽子,我不要,我才不会走火入魔。”

“当然,古人说,愤怒出诗人。你日夜笑嘻嘻、笑眯眯、笑呵呵、笑哈哈,肯定不成气候。”

“那我从现在起就生气。”于馨回答,又悟出,“这样的话,我来对地方了,嫁对人了。你的手,也是劳动人民的手啊!”

“那当然,你看,皮皱筋突,亢奋还坚韧。虽然不适合弹钢琴,却适合做木匠。你一定要入乡随俗,赶快把手磨练粗糙,才能写出为老百姓热爱的诗歌,否则是干尸。”弧剑竹拉起于馨的右手,“看你的手,嫩滑得血管都看不见:吊大针的位置都没有,可怜。”

“呸!你才吊大针,吊大针会影响胎儿的,你不怕你儿子弱智啊。乌鸦嘴,呸呸!看守所里那个人才吊大针。”于馨兴奋地回答,仿佛她已经见到弧菊阳沉疴难起、野狗围尸。

“在一定环境下,弱智比智慧来得幸福。”弧剑竹继续他的歪论。

“奇谈怪论不要说。”于馨又转话题,“其实,我好多方面已经入乡随俗了,诸如俗语学了不少,都是干妈传授的。诸如‘乌鸦嘴、菜鸭、龟灵圣母、围围随随、红牙白、暴殄物件、哭父哭母、死父子、田螺为仔死、门口有个鬼等你’等等,太多了,虹村了不起!”

“虹村虽小,五脏俱全。”弧剑竹得意忘形地回答。

“我就不喜欢这样的话语。”于馨警醒他,转问,“我再问你,在深圳初期,你病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得好,可对我来说,纯属虚构。我在深圳前五年,没有感冒,更不用说其它疾病。因为我清楚,我这种人,不能病,不敢病,结果不会病。”

“病也有眼睛吗?”

“无!我有过一个流浪歌手的朋友,暂且叫朋友,他病了,瘦得皮包骨头,我天天帮他找青草药,什么消山虎、鼎盖草、出世老,后来吃出世老好了,她患的是泻症。再后来,他显赫的父母把他找回去。我也听到一个新名词,叫做体验生活。”

于馨笑容满面,“比鲁滨逊还精彩。”

“我待了一段日子,很不幸,任务必把我找到了,年底了,梅姐出事。”弧剑竹脸色转暗。

“好事啊!”

“什么好事,我原来住桥洞不用租金。那段拾荒经历是我人生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我后来偶尔重温的原因。”

“下一次拾荒,我们不是对手了。”

“不一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去你的!我会紧紧抓住你的后腿根。”

弧剑竹一把抱住她:“有一天,我老弱病残……”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于馨哈哈大笑,“报复”了他,“感谢拾荒。”

“你别高兴得太早,嫁给我,你以为捡到母猪屎啊,不一定!现在大叔这个词趋于贬义了。你承担的压力,你如今连肩膀都没有。”

“日子总要过下去。你不抛弃我就行,担子重,我又不用肩挑。至于人言可畏,我倒没觉得,到处都是羡慕的眼光啊。我写诗,一来为自己消磨时光,二来报答虹村容下我。”

“也是!”弧剑竹首肯,“你能看得开,调整心态,我就放心了。想不到任务必在虹村又帮了我大忙,这家伙好像前辈子欠了我高利贷,利滚利。”

“好兄弟才对。”

“有另一种解释。那时候,你干妈出事了,我肯定要报仇,去找菊阳,他借口忙,没时间。任务必二话不说就跟我走,是好兄弟。他帮我干了这一票,不久就回家了,好像从此就阴阳相隔。在虹桥,他又跑不了,天注定!”

于馨听入神,忽问:“你们打了他?”

“肯定打了,我偷了一把金剪刀,剪他!我上次送给你干妈那一把就是。”

“金光闪闪,好漂亮!你替干妈报仇雪恨,她知道吗?”

“没告诉她。她应该不知道,在这之前,我一直没有和她联系,也没有见到她,直到今年国庆节前。我认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见面那天,我几乎晕厥,她受伤如此严重,如此仇恨的伤疤。当然,我之前心里一直想见她,面子却拉不下来。后来我失踪,纷纷又传说我死了。死了也好,感觉很安静。直到有了你,我才又有了故事,不安分守己。”

“干妈为什么不整容?”

“事情没那么简单!皮肤的伤痕可以整好,心灵呢?你干妈要强得很,那像你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百事不管,软的像虹塘泥巴。然而,无论再如何寻根,虹村人抛出的始终是—条弧线。”

于馨打了他一巴掌,错打在他鼻子尖,又觉得打重了,转而抚摸着。

弧剑竹故意捂着嘴巴,“你也不用伤心了,她的生活苦难已经过去。你快乐地活着,就是她最漂亮脸面。夜深了,我们睡觉。有事,明天再说吧!”

窗外沙沙声,雨还下不停。

严格来说,按虹村农时划分,交春已过,应该是算春雨了。大自然翻开新的一页,人类何曾不是如此。

如此风雨交加的夜晚,于馨心中突然希望有一只“老鼠”被冻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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