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剑竹和于馨各自吃过一盘蚝烙,喝过一碗蚝汤,神清气爽,打起饱嗝……
弧剑竹按照腾讯导航提示,来到汕头神经病专科医院,和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在家的阙副院长热情接待他们。
阙副院长开门见山问:“何人来住院?”
“我一个老乡的妻子。”
“年龄?”
“二十四。”
“可能也是漂亮惹的祸。”
“复杂!”
“你老乡不自己带她来。”
“他去了一个陌生地方,失去了自由,没办法前来。”
“我明白了,入狱!”
“他不是局内人。”
“偷漏税,高利贷,杀人放火,强奸幼女,坑蒙拐骗?更可恶!”
“反正犯案了,不说他,说他老婆。我说一说她的大概情况。”弧剑竹阻挡了阙副院长临场发挥的其它兴趣。
“见义勇为,两肋插刀,为你点赞!”阙副院长也很年轻,年轻有为?
“唉!我也没那么高大,可我又必须尽力而为,拔苗助长吧。”
“你说正题吧。”
“好。第一,她丈夫破产了,欠下亲戚朋友等八亿左右集资款;第二,她公婆抛下她和二个孙女,自去香港女婿家,过所谓天堂生活;第三,她被强奸了,不,可能轮奸;第四,年二十八夜,风雨兼程,她上东风塔上吊。被救后精神崩溃。到医院又查出妇科疾病(要等初七上班才能确诊),当晚就疯了。”弧剑竹大概述说。
“暴风骤雨式打击,不疯才怪,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连肩膀都还没有,如何承接千斤重担?话说回来,上吊自杀未遂,本是好事才对,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以前忧郁症没有?”
“不知道。”
“那只能‘隔空诊’了。”
“那晚医生告诉她,要检查艾滋病,她就崩溃了。”
“她可能听错了,以为自己已得艾滋病。那医生也大意了。你们是虹桥虹村的?”
弧剑竹点点头。
“我也是!”
“你大人是谁?”
“我们已经移民出来三代,我姓母姓,我剑字辈!很少回去,祖茔都丢了。”
“我也剑字辈,认识你,很高兴。”
“我是混口饭吃。”
“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乡里乡亲!”
“等病人来了,确认一下,再进一步制定治疗方案。”阙副院长说,“听说咱们老家现在搞‘大跃进’,那个傻子弄的?也是一个神经病!”
弧剑竹没有生气:“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听说过。你有发言权,如今神经病人真多。”
阙副院长发表谬论:“同是出门人,对我们来说,沉重打击!他的快乐,建设在我们的痛苦之上。不应该!”
于馨听的脸青嘴紫,恨不得站起来扇他二把掌。弧剑竹则心平气和,泰然自若,根本不把他的言论当一回事。而是有点“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宽恕他。
弧剑竹要求:“老弟,他属于哪一个范畴的癔症?能否弄几片药吃,让他清醒过来?”
阙副院长有求必应:“可以,镇定片可以试试。要不出自同宗,我才懒得理他。我都想改回原姓了,爷爷不同意,再过几年吧。”
弧剑竹无应……
阙副院长不说出来就会憋死:“我听说那个人很‘那个’,死爱面子,自以为是,争强好胜,强迫乡亲接受红包,强迫穷人脱贫,这算什么?一厢情愿,单恋意淫,贾瑞无疑,无可救药了。”
……
弧剑竹言归正传:“我一定会转告她家人,让她尽快来这里看看。”
阙副院长:“越早越好。”
“要不要住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钱的话,最佳选择,住院二十四小时观察。”
“谢谢你,告辞了!”
阙副院长送他们出大铁门,握手道别,于馨不和他握手。不跟“生人”握手,是她坚持的一个原则。于馨憋了一口气,差点返不过来。阙副院长自言自语:“这么漂亮,为什么不神经病?天算不如人算!”
上车,于馨气喘吁吁:“剑竹,我差点憋死了,这是什么人啊!”
“节制节制,勿惊吓了孩子。你不是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还敢见他吗?”
“是他不敢见我吧。”
“不说他不说他。”于馨强行扭转话题,“你以前在正月,有没有和干妈一起去拜年?”
“梅姐的爸妈有叫一起去,可我不会去,不伦不类,算什么角色?人家亲戚给你压岁钱,心痛;不给你压岁钱,过意不去。”
“哪你干嘛?”
“我初一就开始爬山,登塔,从后山道上去,独自一人,饱览风光。饿了就到东风寺吃斋饭,表哥总给我留着饭。”
“摔下来怎么样?”
“当然,就没有今天这一幕了。”弧剑竹轻轻操控方向盘,笑着说,“免操心,人的生命,只有在风霜雨雪中,才能有顶级的精彩。看卡斯特罗,十平方米二十七年如一日,他成功了,世界一绝。再说,我从来没有考虑摔下来的事情。摔下来,也在坑里,我没有害怕,我是大山的儿子。”
“你喜欢自生自灭!”于馨总结。
“正确!可我喜欢这种自生自灭,爽!”
“贱骨头!”
“也对!生命这东西,往往在贱骨头堆里才能绽放出灿烂的花朵。”
“不和你说了,说不过你,不如休息片刻。”于馨说完斜放座椅,躺下去,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车下高速收费站,这一次,弧剑竹走东路回虹村,那是来回六车道的新路,平坦顺畅……
浅黄色的阳光,迎面射来,照亮了于馨红润的脸庞,安详静谧,仿佛她是要回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