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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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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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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蜕变》连载

第七十三章

刺耳的激烈枪声,震撼了静谧空旷的落鸠坡,也同时震碎了黄中祥一伙想要谋害方正魁的野心。对于罗志成的报警搅局,黄中祥心里那个恨呀!眼看着方正魁就要完全进入他们的伏击圈,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可现在就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让他们的阴谋给提前暴露出来,黄中祥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一口把罗志成给咬死。气急败坏地之下,他指挥两名手下赶快冲上去干掉罗志成,自己则和朱自立一起不顾一切地向方正魁这边开了火。

“坏啦!前面有人埋伏。快停下!”方正魁首先惊醒,立刻大声喊叫起来。虽然他反应较快,可无论如何也快不过呼啸而至的子弹。拉车的那匹马在挨了几枪之后,又往前冲出了一段距离才轰然倒下,即便这样几个人也还没来得及从惊悸中回过神来。接着就听“啪!啪!啪!啪!啪!”的连续枪声从对面远处的草丛中不断射出,紧接着就见那名赶车的弟兄右胸血光一现,便一头栽掉在了马车的下面。就连坐在前面的方正魁和一名络腮胡子,也受了不同程度的非致命枪伤。好在方正魁凭着久闯江湖的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地一面带伤抓住络腮胡子一起滚落车下,一面再次高声地叫喊着。

“下车!都快下车!找地方躲起来,快躲起来!”

其他人慌忙滚下马车,匍匐躲到了已经倾斜的马车下面,有俩带枪的弟兄此时也稳定了心神,掏出枪来,“啪!啪!”地开始向对方还击。但是,这个的地段太空旷了,除了马车周围根本没有其他的遮挡物。如果能够获得短暂的喘息,几个人紧跑几步,就可以钻入旁边的灌木丛中得以脱险。然而,对面的子弹如泼雨般不停袭来,方正魁几个根本无法看清草丛中敌袭的身影,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完全是种被动挨打的局面。加上黄中祥早先预伏的火力很猛,压得方正魁这边几人根本抬不起头来,并且这边只有两三只短枪,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黄中祥一看有机可趁,便指挥朱自立和手下一面散开射击,一面分兵两路快速的迂回,从左右两边包抄了过来,形势非常危急。

站在高处的罗志成,在开枪报警后很清楚的看见,在黄中祥的指挥下,有两个家伙借着灌木丛的掩护,举枪向自己这边冲来,心里登时紧张的要命。但是,当他看见方正魁等人已经被压制在狭小的马车后面,完全不能动弹时,心里开始又为他们的安危担忧起来。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时间稍长,黄中祥一伙很快就会从两边迂回到方正魁马车的两侧,那么这几个毫无抵抗能力的青帮众人,必将失去所有的护身屏障,完全暴露在对方枪弹覆盖之下。万分危急时刻,罗志成再也顾不得什么紧张害怕了,心里发狠猛地一咬牙站起身来,压低枪口对着冲上来的黄中祥手下“啪!啪!啪!”就是几枪。也许是罗志成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形优势,也许是危急时刻稳定了情绪的原因,又或许是那俩小子过于狂妄贪功心切,仗着人数优势忽略了隐蔽的重要,只顾一味猛打猛冲的原因。罗志成那毫无章法的随手几枪,竟然稀里糊涂把这俩倒霉蛋全都给撩倒在了草丛当中。

初战告捷后信心倍增,罗志成原有的紧张胆怯的心态竟然一扫而空,自觉得好像突然具备了方云生那种锄强扶弱的气质和胆量。眼看着方正魁他们马上就要在黄中祥的包抄下遭受灭顶之灾,罗志成豪气冲天地越过隐身的灌木遮挡,一边快速地向坡下奔跑,一边咬紧牙关向着黄中祥一伙频频放枪。

黄中祥原以为干掉一个罗志成,仅靠两个手下就已经绰绰有余。可没曾想眨眼的功夫,两个手下反被干掉不说,罗志成自上而下飞来的子弹,又“噗!噗!”地击伤了好几个手下,这样不仅一下子打乱了他们向方正魁进攻的态势,更让方正魁等人抓住了短暂的喘息机会,除了有枪的两个仍在那里做掩护性的射击之外,其余的全都从马车下滚出,一猫腰钻进了路边茂密的杂草丛中。

方正魁的侥幸脱逃,标志着调查处此次阴谋的彻底破产。然而,对于罗志成这个突然杀出的搅局者,这一帮人的心里简直是恨极恨透了。黄中祥一气之下恼羞成怒地完全疯狂起来,他竟然指使手下突然弃方正魁一行的脱逃与不顾,将全部火力都转向罗志成一人进行射击,而且两队并成一队的向着他所在的方向猛扑过来。毫无准备的罗志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吓傻了,以至于关键时刻二十响的驳壳枪里的子弹被他一下子打光,连扣数下扳机,见枪里还是没有子弹射出,这下他终于开始害怕了。他心里已经在为刚才逞一时痛快,而放弃隐蔽冲下弯坡的行为感到后悔了。慌乱之下他赶紧转身想重新折回到原来的隐蔽位子,可惜一切的努力都已经太晚了。光秃秃弯路没有植被遮挡的斜坡,不管不顾直冲而下的惯性,和惊慌之下慌忙转身往回返的身形迟钝,还有呼啸而至的密集子弹,凑成了对罗志成致命的全部要素。就在他的身体刚转到一半时,几发呼啸而至的子弹分别射进了他的肩部、后背、腰间和大腿,巨大的推力将罗志成猛地一下子推倒在了土坡上,几股鲜血从他的身体里缓缓溢出,很快浸透了坡前的那片土地。

正当这时,方云生和许金铸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远远听到枪声,他们一边疯狂地蹬车,一边抽出短枪快速地向黄中祥一伙进行远距离的盲射。情景急转直下,黄中祥知道大势已去,便强令朱自立等人一面阻挡还击,一面扛起被打死的那几名手下,交叉掩护地向草丛深处快速隐去,说什么他都不敢给方云生留下任何识别身份的把柄。

“志成,志成,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呀!志成,志成,你回答我,你快回答我!”

当方云生悲痛地喊叫着一把推倒自行车,慌里慌张地抢步赶到罗志成身边时,罗志成身上的血几乎都快流干了。望着他那已经开始发灰的脸颊,和身上几处致命的重伤,方云生知道自家的这名兄弟已经无法救治了。他只能悲痛地眼含热泪把他抱在怀里,颤抖着伸手为他轻轻擦拭着嘴角的血沫,嘴里失声哭喊着。

“志成啊,志成,兄弟,我的好兄弟!你、你可让我怎么跟罗叔、罗婶他们交代呀!”

当许金铸撞撞跌跌地跑上到斜坡下时,罗志成在方云生的哭喊下,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嘴里一边淌着血沫,一边瞪大眼睛死盯着方云生,拼尽全力断断续续地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黄、黄、黄中……朱、朱、朱自……”

两个不完整的名字没说完,身体突然一阵恐怖的痉挛,喉间“咕喽,咕喽喽喽……”地一阵怪响,口鼻中一下子涌出许多的鲜血,接着头一歪便再也没了任何气息,然而,眼睛却似有不甘地睁得很大。

“志成!志成啊!”方云生心疼极了,他狂喊几声,抱住罗志成的遗体,伤心欲绝地大哭起来。

“志成,志成,你、你、你不能死啊!我、我、我他妈的还、还想、想跟你、你再喝、喝几杯酒,你狗日的太、太他妈的不、不够、不够意思了啊!志成,志成——!”

许金铸拖着笨重的身子,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爬上了斜坡,见此情景,紧赶几步跪爬了罗志成的遗体跟前,伤心欲绝地的以拳捶地连连呼唤着罗志成的名字,拼命发泄着胸中的悲憾。方云生更是“呜!呜!”地流着眼泪,一手托着罗志成的颈部,一手颤抖着地为他擦着口鼻间的血水。那种极度悲伤的场景,让刚刚聚拢来的警察和青帮弟兄们,无不感动地陪着流下了眼泪。

罗志成的不幸遭难,不光在商会、青帮引发了一片惋惜和愤怒,更给整个警局带来了空前的震撼。几个副局长脸色铁青地急派手下外出展开调查,就连李鹤龄也在办公室拍桌子瞪眼睛地大声叫骂着,嚷嚷要尽一切可能为罗志成报仇。

这几天同学几个都替换着在罗家为罗志成守灵,其间,警察局各科都有人前来慰问吊唁,几个局长科长们来时,也带来了数目不等的慰问金。方正魁更是不顾肩膀上的伤痛,和老婆一起陪伴着罗志成的父母。独生儿子惨遭横祸,罗志成的父母都痛不欲生,罗志成的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多次昏厥过去,夫妻俩就这样茶饭不进地跌坐在儿子的灵柩前,呆呆地望着罗志成的遗像不住地留泪,任谁劝阻都无济于事,以至几天下来许金铸忽然发现,罗志成父亲的头发一下子花白了不少。出殡的那天,方云生铁青着脸叫上许金铸、胡云鹏、邓久灿、徐车龙一起为罗志成抬棺,并当着众人的面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为罗志成报仇雪恨。

从墓地回来,罗志成的父母当着方云生几个的面委托方正魁变卖家产,他们要离开这伤心地回无锡老家去混吃等死。方正魁和商会多人及亲朋好友苦劝不下,最终只得尊重他们的意见,尽最大努力提供帮助。为此,方正魁叔侄更是内疚万分。

回去的路上,由于方云生的脸色非常难看,胡云鹏、邓久灿和徐车龙他们不敢再去触他的霉头,只得向许金铸反复追问谁才是杀害罗志成的凶手。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是,许金铸确实无法肯定是谁下的毒手。走在前面的方云生忽然停下脚步,眼中冒火地转向大家。

“别问了,我知道是谁害了志成。”

“是谁?”许金铸有些意外,方云生知道凶手是谁?这好像有点不可能吧。

方云生咬着牙说:“他们跟谋害云鹏的舅舅是同一群人。”

“不会吧?不可能是调查处啊?从出事到现在我们可一直都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是调查处的人下的毒手呢?云生,云鹏他们都不会玩儿枪,也没怎么经历事儿。咱们心里虽然有气,可这人命关天的,你、你不会因为心中有结,就胡乱猜忌吧?”

方云生话音刚落,许金铸就产生了疑问,因为从出事到现在,他的跟方云生都在一起。他怕方云生这么说,是失去理智地借罗志成的死给调查处拉仇恨,再把胡云鹏也搭进去,那就太对不起人了,所以,就有了这充满暗示提醒发问。

方云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骂道:“住嘴!死胖子,当老子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难道我方云生像你一样还是个没脑子的雏吗?云鹏玩不玩枪,老子比谁都清楚,看你那身肥肉我就来气。告诉你,你狗日的还没爬上土坡之前,志成还剩一口气。我这样说你懂了吗?笨蛋。”许金铸虽然挨骂,但是心里的担心已经释然,也就不再吭声了。

“什么?什么?还真的是调查处那帮狗日干的。不行,我得回去告诉我爹,这事儿他必须要有所行动,要不我舅舅和志成都白死了。”

“不行!这件事儿我谁都不靠。志成和金铸是我带出来的,又是为救我叔叔他们几个而挡的子弹。胡叔是县党部的要员,在没有抓到活口和得到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动用官府的力量解决,只能束手束脚把事情办得虎头蛇尾。并且,一不小心还会连累到胡叔现在的位子。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一个人来做,你们谁都不能插手,要不然小心兄弟都没的做。”

“放他妈的狗屁!志成是你的兄弟,难道就不是我们的兄弟了?”方云生的话不光许金铸不满意了,就连胡云鹏他们几个也一脸的愤怒。

“是啊,你也太霸道了吧?志成也是我们的兄弟。”胡云鹏在气头上,也不管不顾起来。

“就是,就是,金铸和云鹏说的对,我们也是兄弟。”邓久灿也有些不服气。

“赞成。我也是这么想的。”说这句话的是徐车龙。

方云生看着他们像雄公鸡般似的梗着脖子倔强,心里一热,微微苦笑地说道:“死胖子,你狗日的现在可真胆肥,就不怕老子发飙揍你?”

“怕个狗屁,老子不怕!志成都死了,我、我他妈的心疼。”许金铸突然一伸脖子,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方云生本来要生气,一看他这般悲凄,心一下子软了。他走上前几步,用手轻轻一勾许金铸的脖子,眼里也湿润起来。

“胖子,云鹏,还有久灿、车龙,你们都听我说。志成死了,我知道大家都想为他报仇。可是你们别忘了,我们面对的是些什么样的人。云鹏、久灿、车龙,你们受过训练吗?胖子,你虽然跟他们不一样,能打能杀,也有身警察皮,可你和云鹏、志成一样在家都是独子。我担心你们有一天会忽然跟志成一样遭遇不幸,那让我怎么去面对你们的家人?看看罗叔老两口吧,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再也无依无靠,那才是让人最心痛的。”

方云生的话让许金铸等人的心里都感到憋屈,事实摆在面前,也是方云生在为大家着想。所以,即便不甘心,也都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那怎么办?难道志成的仇咱们就不报了吗?我他妈的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你、你姓方的不也是个独子吗?还是和正魁叔两家共有的独苗,你都不怕,我许金铸还怕个球?再说这些没用的,别怪我不拿你狗日的当兄弟。”许金铸想了片刻,猛地眼睛一翻,就跟方云生杠上了。

“是啊!胖子说的有理。不就是有一身黑皮吗?改天让我爸去找找你们局长,我也去当差就是。”

“对,对,对,你都不怕,我们怕个球?”

“就是,不会就学,你们俩生下来不也没杀过人吗?我他妈的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一见许金铸带了头,胡云鹏几个也都意气用事地跟着起哄起来。方云生知道,再这样僵持下去肯定不行。如果任由他们这样凭一时气愤的胡乱折腾下去,不仅起不到为罗志成报仇的目的,相反的还很有可能再度掉进他人的圈套,像罗志成那样再搭上几个人的性命,那种最为可怕的情景,或许很快就会发生。因此他忽然一变脸,对着许金铸几个骂开了。

“嘿!还真反了你们了。狗日的,不看在为志成伤心的份上,早他娘的挨个收拾你们了。怎么?还翻眼?咋啦?都还不服气对吗?他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不为志成报仇了?你们以为老子会让你们几个闲着?久灿、车龙你俩到时候帮着跑腿就行,金铸和云鹏你们两个只要按我交代你们的方法去做,就是给志成报仇计划的最大帮助了。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是真兄弟的谁都不许在外面瞎打听。我的宗旨是用最直接的方法来为志成报仇,而你们几个谁都不许再去胡乱冒险。”

“啊!还是不想让我们参加呀。”

“狗日的,跟没说一样。”

“就是,跟没说一样。不干!”

“……。”

方云生还没说完,几个人就又都不愿意了,七嘴八舌的把方云生的火一下子给拱了起来。只见他突然“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许金铸的头上,紧接着“噗!”的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胯上,许金铸一不留神被踹倒在地上,其他几个还在惊愕之中,方云生又扑到许金铸的身上,一通老拳不住地捶在他的肩上和腚上,嘴里骂到。

“妈的!你王八蛋的自己找死别连累云鹏他们几个。别人不知道,你狗日的不知道吗?就这几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枪子过来都不知道怎么去躲的憨货,能让他妈的去跟谁斗去?与其你让别人去祸害他们,还不如让老子现在就打死你个没脑子的死憨货。”

方云生越骂越气,越气越大,把许金铸打得“嗷嗷”乱叫拼命躲避。胡云鹏几个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拉,终于把方云生从许金铸身上给扯了下来。再看许金铸虽然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但是,从地上爬起时已经灰头土脸的倒也极其狼狈。然而,方云生还是余怒未消地在胡云鹏几个的阻拦下,指着他骂到。

“你他妈的除了一身肥膘,简直就没长一点脑子。以前老子对你说过的话,全他妈的都被当饭吃了是吧?告诉你,老子今天揍你,总比哪天被那些王八蛋给阴死的好。”

许金铸不服气地嘟囔着嘴,一副不甘的样子翻了翻白眼,没敢再吭声。胡云鹏小心翼翼地劝住道。

“云生,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呀?有事儿说事儿,自家兄弟也下得去手?”

“现在挨老子的揍,总比日后被别人算计丢掉性命要强。”方云生没好脸色地对他翻了一眼,又转向了许金铸。

“你狗日的好好想想,老子今天揍你冤不冤?云鹏,我再提醒一遍,胡叔是县党部要员,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他也牵扯在这里面。再有,害志成的仇人是调查处这件事,我不允许有其它人知道。因为,志成的仇,只能由我们弟兄来给他报。谁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小心我方云生翻脸不认人。”

说完又狠狠瞪了许金铸一眼,也不再理睬众人,一脸阴沉地转身走了。

刚回到警察局,就有人把他叫到了田副局长办公室。

“云生,你来啦?快,坐,坐,快坐。”田副局长的热情中有些安抚的意思。

方云生一言不发地坐下,田副局长面带微笑地对他说:“云生啊,小罗的丧事办完了?他的家里都还好吗?你看这小罗也是行动队那边的人,像出殡这样的事被李局长借开会之名给压着,一些话呢,我们也不好随意就出面来说,是吧?不过,好在小罗有你们这样的几个弟兄为他张罗后事,我想九泉之下他也会瞑目的吧?就是他父母那边,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和曹副局长一定会酌情给予照顾的。你看这样安排,可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你和曹副局长体恤下属,我等身感同受,感激涕零。”方云生脸上表现得诚惶诚恐,心里却想着该怎样从田副局长那里得到更多的权利。

“快别这么说,小罗虽在行动队,但毕竟也是我的下属,这都是我这个上司之职分嘛。这样勇敢的因公殉职都得不到体恤,那以后谁还敢尽心尽责为党国办实事?所以,你们谁都不要多想。”

“是,是,是,局座你教导的极是,云生替志成和罗家感激不尽。”

方云生在说这话时,都快被自己的无耻给恶心吐了。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受裴成的影响太深,还是自身骨子里就固有这样的卑鄙细胞,反正一遇到这种场合,他就很自然地进入角色开始表演起来。为此,他在心里经常鄙夷唾弃自己。

“哈哈,好了,好了,既然你能体会到长官的良苦用心,这件事情就说到这里吧。”

虽然方云生觉得恶心,但是他暗中察言观色地注意到,田副局长对自己的无耻恭维还是非常受用的。他知道田副局长找自己来不光是为了罗志成的丧事,他一定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办。

“云生啊!今天要你来,一是问问小罗后事的情况,二就是关于那个成小慧的事。虽然你向我汇报过接近她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从而挖掘有关共党的情报线索,可是局里有人却不这么认为,并且始终在拿这件事做文章。这不一大早刚上班,我就被局长叫去专门说起这事,要你交出对成小慧的监控权,他已经着专人负责这个案子。我想既然局长都已经开口,那么你还是尽快准备交接吧,也免得把精力牵扯在这一个点上。你看怎么样?”

方云生明白,李鹤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成小慧这条线索的,并且还幻想着想要利用此事达到牵制自己的目的,更何况这件事儿的背后,始终都有调查处魏先生的影子存在。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可以在自己开始计划后,成小慧那边再发生点什么奇怪的事儿,全都由李鹤龄的人负责,这样也可以避免自己再次直接被怀疑上。所以,既然田副局长都已经做出决定,方云生马上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答应下来。

“是,属下明白了,局座请放心,我马上安排一下交接就是。不过,属下请求保留对此案暗中调查的权利。这不是对同仁不放心,而是我觉得自己有自己的捷径。同时,我正式向局座申请,把兄弟罗志成被害一案也交给我来处理,因为这个案子是从青帮被人算计开始的,于公于私我都比任何人更知道该怎么做,希望局座给与属下这个权力。”

田副局长不知道,方云生的要求其实是种狡猾的叠加掩盖。他故意把成小慧案件用‘保留对此案暗中调查的权利。’看似肤浅地一句话带过,紧接着突出罗志成被害跟青帮遇伏关联在一起,再着重强调自己与这起大案不可分离的关联。最后,才是笼统地要求田副局长给予这个权利。这样就成功地将对成小慧的监视调查,混淆在了调查罗志成遇害一事的背后。毕竟对于整个警察局来说,罗志成是大家的同事,兔死狐悲,对于他的突然被害,上上下下都绷着一股劲。连警察都敢杀,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而方云生既是参与者又是当事人,此案交给他来进行侦破最为合适。对于办案人选,几个局长其实早就有过碰头议定。所以,方云生这边刚提出要求,田副局长马上就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好吧,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只要一有什么线索,你就必须来向我们请示汇报,在没有得到我们授权允许的情况下,不许私自随意采取行动,听清楚了吗?”

“是,局长,我一定时刻与您保持沟通。”

出了田副局长办公室,方云生跟科长打了个招呼,就立刻来到了医院。望着成小慧憔悴的面容和伤势未愈的身体,方云生心里又是一阵后怕。他在担心成小慧这样单薄的身体,能不能抵抗得住接下来的残酷打击?在孤零零地回到那成家那处院子后,会不会触景生情的不受控制难过下去。这样也许就会自此沉沦下去,从而对下一步计划造成不良影响。

“小慧,眼下情况有变,你马上就要被强制出院,以后你一个人的日子肯定会非常艰难,你、你你可能又要开始受苦了。”说到这里方云生的眼睛里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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