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俞安镇抓捕郭指导员他们的计划落空，让刘铭压抑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虽然过来抓人是受费得炳的指派，但是，不管怎样方云生都拿自己当朋友，像这样明显针对他的阴谋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还参与了其中，这就有些良心上说不过去了。第二天在返回的路上刘铭还在想，好在被抓之人已经提前离开，这就使得费得炳的阴谋计划再次落空。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新一轮较量的开始，接下来肯定还会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方云生。
对于宋全福天还没亮就匆忙的突然返回，方云生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是一愣，紧接着把他让进屋来就从宋全福匆忙的脸上，看到了紧张严肃的神情。
“调查处派人去俞安抓郭指导员了，好险啦！昨天中午他们才刚走，晚上就有人过去抓他们，这要是晚半天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刚进入内院，宋全福就迫不及待地对方云生道出了俞安之行的凶险万分。
“这么说你也没见到郭指导员他们？”
看着宋全福将成小慧递过来的满满一大杯水一气喝完，方云生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我是下午到的俞安。我在出俞安镇口时，就看到有一车的士兵开进镇里，我马上就联想到有可能是去雅伶丝绸庄的。于是，我就马上掉头返回去查看，果不出所料等我到时士兵们已经把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没办法我只有在万分焦急中等待着可怕的结果，最后却看见郭掌柜陪着几个人走出了大门，其中就有两个平江调查处的特务。”
成小慧把新斟满的茶水杯递给宋全福，转头看向方云生。“这么说那个叛徒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对你进行发扑了？”
方云生皱着眉点点头。“从这个现象上来看，调查处应该就是这个意图。因为正是过年期间，上面已经来不及对夏专员的死进行追责处罚，这点费得炳当然比谁都要清楚。那么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做点什么成绩，以转移上面对他不满的视线。游击队被困得一直不见踪影，地下党隐蔽的很深暂时也没有一点线索，跟许世昌对峙纯属于窝里斗，县党部那里还在不断对他们进行谗言攻击，这些都是压在费得炳头上的大石头。要想制造点成绩出来给上面看看，那么就只有从我的身上找出缺口与破绽，然后再冠以共党嫌疑的名声，马上就可以弥补之前一切阴谋的挫败。因此，只要秘密抓到郭指导员，并且立即捏造种种证据来证明我跟共产党一直都在勾结，即便是夏专员之死也可以说是我的所为，那么就能在上峰面前推翻我之前的一切阐述，把什么都可以和我的行为联系在一起，这样他们自己就能有机会脱困，其用心非常凶狠也非常恶毒。”
宋全福问道：“这是一计险招，如果稍有一点偏差，他怎么收场？就不怕你的强势反击？”
方云生冷笑一声。“年前的场已经没办法收了，破釜沉舟或许还能有一线机会。所以，他已经不在乎什么危不危险了。”
宋全福听后赞许地点点头，说。“俞安镇没有抓到郭指导员他们，调查处一定还会有其他的阴谋。只是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他们会从哪里下手，被动挨打总不是个办法。”
“被动挨打？怎么可能？不要说郭指导员他们已经离开俞安，就是二次被抓只要他们不开口，调查处也不可能有机会把共党的嫌疑栽在我的头上。因为这种剩饭反复被炒，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新鲜味道了，谁还会吃？当然不排除费得炳还会再以此设下新的陷阱。”
成小慧脸色涨红，义愤填膺地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任其为所欲为的反复施展下去吧？”
“当然不能，现在的形势已今非昔比了。费得炳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夏专员的死，可能就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次即便不被上面的人所抛弃，也会在许世昌和胡福举的折腾下脱层皮。”方云生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句，转身对宋全福说。
“老宋，你还按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计划进行。趁着年关没完盘查的不是很严格马上出城，去阳炎岭找郭指导员汇合，我们在城里等待着上级联络员的到来。”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几块大洋塞到宋全福的手里说。“还是赶着那辆车，遇到检查就说是乡下贩运粮食。”
宋全福也没客气，将大洋收进怀里。“好，我立刻就动身。”
送走宋全福，方云生回头对成小慧恨恨地说。“我要出去联络一下调查处的人，看看费得炳到底还有什么样的阴谋。还有这次去俞安的是谁，我不能被叮了疙瘩，还不知道是被蚊子还是臭虫咬的。瞅机会我非拔掉它的毒牙不可！”
成小慧点点头，脸上的酒窝盈满担忧对方云生说。“你的决定我很支持，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走路多留神观察。要保证自己不受到伤害为第一，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
望着成小慧那殷殷的眼光，方云生强压着内心的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提着几盒礼品，方云生一路谨慎地来到了刘铭的家门口，刚敲几下，就有邻居出来告诉他说，刘铭昨天去俞安出差去了，问他有什么事。方云生道谢几句，说明天有个朋友聚会，想请刘铭也来参加，地点云集胡同口翠坞酒轩。见邻居答应转告，方云生便离开了那里。确定了是刘铭带队去的俞安，方云生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相信刘铭一定知道去俞安是为了抓捕郭指导员，可他为什么没有及时通气，好让自己及时采取措施好进行防范呢？虽然他相信刘铭可能有一定原因，可对于他来说就是心里不舒服。好在郭指导员已经提前转移，要不然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看来任何事情都不能全部依赖别人的帮助，只有培育出自己强大的势力，才能让他人真心倾伏。有了俞安的教训，方云生决定要重新计划以后的安排。
傍晚时分从俞安匆匆赶回，刘铭和那名特务第一时间就去富轩商行向费得炳作了汇报。看着他阴沉的马脸，刘铭和那名特务心里都很紧张。对此，谭玲旁敲侧击地详细询问了出发前两个人行为的细节，见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费得炳只是说了句辛苦，便挥手让他们各自回去。走出富轩商行，刘铭暗自庆幸并没有冒险去向方云生通风报信，要不然真可能会被人发现。当他回到住处，就听邻居说中午的时候有人来找过他，请他参加明天中午和晚上的朋友聚会，地点是云集胡同口翠坞酒轩。刘铭猜想着来人可能就是许金铸或方云生，心想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当面向他们解释。
第二天中午，因为要提前安排好成小慧一天的生活，方云生到云集胡同口翠坞酒轩时间，较其他人都要迟了一些。由于想要向方云生解释俞安之行的过程，刘铭虽然在跟康纪元他们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看见方云生一走进院子，他连忙就开门迎了上去。对于远远迎过来的刘铭，方云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目光凛冽地微微点头，呵呵两声的一掠而过，便去招呼康纪元、尤世龙和邢元他们去了。此时刘铭也看出方云生对他，忽然就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心想这可能是已经知道了俞安的事情。不过，心里虽然失落，但他知道方云生并不知道自己的苦衷，他相信只要一会儿当面说明，是可以得到方云生谅解的。
见人到齐，徐车龙吩咐酒店伙计上菜。趁着菜还没做好的间隙，刘铭把方云生叫到一边，也不看他是个什么样的脸色，就把去俞安的前后原因向他细说了一遍。并且再三强调这个主意可能出自于黄中祥之口，自己从一开始就受到贴身监视，毫无机会向他传递信息。方云生听后眉头皱一坨，心里虽然对刘铭的做派还有些梗结，但一想到他在调查处面临的处境，和此次并没有给郭指导员他们造成什么恶果，心里不快才算稍稍得到了一些平复。接下来他又详细讯问了一些关于费得炳新阴谋的新布署，刘铭认为费得炳这次可能连黄中祥都没有完全告知。不过刘铭认为，自从张竖横死后，因为万源副食店的案子对黄中祥心存芥蒂，加上费得炳对一些老人的猜疑，现在调查处已经处于无人可用的状态。如果说费得炳有什么阴谋的话，他可能会从这两个方面下手。那就是对付方云生，在调查处拉拢一部分人。
通过与刘铭的这次交流，方云生更清晰地感触到了费得炳的计划阴毒。虽然他还不清楚费得炳会怎样给自己布设新的阴谋，但是，他已经知道费得炳马上就要开始从调查处内部收买人心，这样就会和许世昌的计划产生交叉的矛盾。必须唆使许世昌制定新的行动方案，趁着夏专员之死引发的上峰对费得炳不满的颓势，加快脚步与他展开内部人员的激烈争夺。最好的结局，是两个人能真刀真枪的火拼一场。
一群年轻人，一天的豪放聚会，一直闹到了晚上九点多。要不是许金铸酒醉提到了罗志成给大家突增难过，可能一群人还会把这场热闹进行到深夜。带着些许的酒醉和伤感回到幽苑，听到了一阵很有节奏的敲击声后，成小慧知道这是方云生回来了。
“云生，你回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成小慧看向方云生眼光显得更加炽热。
看着桌上做好的饭菜和碗筷，方云生问道：“怎么回事？饭又没吃？”
“我、我没……”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不像话的平方。”方云生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成小慧娇柔的手腕，目光烁烁地看着她，一阵雄性特有的气息夹杂着美酒的芬芳扑面而来，让成小慧顿感害羞起来。
“我、我……。”这个家伙怎么靠的这么近？此时的成小慧明亮的大眼睛幽怨地看着方云生，脸上绯红仿佛一只被惊扰的兔子，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迎接。
方云生不知道她心中如此的矛盾想法，自顾自地紧盯着她如苹果般熟透的脸。手指一伸，轻轻地触摸在那迷人的酒窝上。“好奇怪，这里面没有酒，可怎么偏要叫酒窝呢？”
“你、你、你.....讨厌！”成小慧害羞低头的娇嗔，像秋虫在青草间轻轻呢喃，又如同是在对方云生幽怨私语。
方云生突然一把把成小慧揽进怀里，轻轻地摩挲着她柔软的腰肢。成小慧惕然受惊抬起头来紧张地望着他，方云生坏笑一下。“小慧，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我、我能、能有什么事？”成小慧如梦初醒，感觉方云生在自己身上使坏，脸色更红，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小嘴微嘟一派娇柔。
“那你怎么不吃饭？”方云生忽然一惊一乍地叫喊一声。
成小慧身体一怔，脸色突变地张开小嘴看着他。“一、一个人吃、吃不下。”
“哈，哈，哈，哈。”看着成小慧紧张而窘迫的样子，方云生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成小慧的小拳头在他的胸前捶打着。“你、你、你讨厌死了。”
嬉闹中，方云生将她搂得更紧了。成小慧娇羞极了，一脸幸福地看着方云生。
“今天喝了很多的酒是吗？要不我给你做碗醒酒的汤吧。”
方云生点点头，一指桌上的饭菜。“好吧。把这些也热热。”
成小慧轻轻推开他，撩撩飘散的刘海，妩媚一笑地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饭菜热好，一碗细腻的醒酒汤端到了方云生的面前。
“快，我陪着你吃饭。”成小慧终于明白，方云生要醒酒汤是假，他是想要陪自己吃饭。脸上绯红，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看着成小慧吃了不少，方云生觉得非常的温馨。“小慧，一会儿我还得出去找一下地下党的人，商量准备年后的计划。我不在家，你要早点熄灯休息。”
“嗯，我、我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成小慧不由自主地说完，猛然想起这很像是守家的妻子，在叮嘱即将出门的丈夫早些归来，她立刻害羞地别过了头。看着她忸怩的样子，方云生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把成小慧羞得娇嗔地一跺脚，方云生立刻跳开。
“我、我去换衣服去喽。”说完嬉笑着跑了出去，留下成小慧红着脸，傻傻地一个人站在那里含羞遐思。
这次与米金凯见面后，方云生重点向他通报了俞安的情况。对于这次的巧合侥幸，米金凯也感到非常的后怕。他在分析费得炳的阴险同时，再次着重强调了方云生的安全。方云生告诉他春节过后他计划从地下党中抽调几个人，配合尤世龙一起行动。一方面他要变被动为主动，反制调查处特务阵对自己的阴谋，另一方面他要在费得炳和许世昌的矛盾开始后，偷梁换柱地对他们实施秘密打击，如有可能争取在趁火打劫中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他的计划得到了米金凯的坚定支持，米金凯表示挑起费得炳与许世昌的相互争斗，是非常正确的战术方式，但是，千万要注意绝不能让调查处重新回到许世昌一家独大的时代。这是因为许世昌的残忍本质比费得炳更加疯狂，为了巩固他失而复得的地位和利益，他会无端地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杀戮，到那时不光平江城的地下党和百姓遭殃，就连周边的各个乡镇也会受到血腥的株连，这在费得炳还没篡权时就已经有过的先例。因此，他要求方云生慎之又慎。在谈到方云生要求从地下党中抽调几个人，协助他进行机动灵活的武装斗争时，米金凯表示他会亲自配合方云生的计划，同时希望方云生如有可能，瞅准适当时机铲除费得炳和许世昌这两个沾满同志鲜血的刽子手，为牺牲的烈士们报仇雪恨。
说到与游击队的联系，米金凯告诉地下党组织已经决定，要在平江城外的惠云小镇边设立一个联络点。这里原来是一个当地茶商的老宅，因为这一家人吸食鸦片中毒导致家道中落，便想变卖房产到南京去投奔连襟。因为这里不光是平江到吉邨州的必经之路，也是穿越杭州前往上海最捷径的通道，更是中央军西进剿共的重要物资转运基地，其地理位置非常特殊重要。于是，米金凯联合地下党不惜代价地把这个宅子搞到了手。并且，已经安排了与成志新、马福成同期的老党员，苗朝华、温莲芬夫妇以华侨的身份搬进入住。然而，苗朝华夫妇膝下无出，米金凯就考虑想将成小慧也安排过去，改名苗雨晴，以其养女的身份作为掩护，与他们共同配合建立一处秘密的联络点，与方便往来情报的传递。考虑到他们的下线在惠云镇下辖的仙葫村，苗朝华、温莲芬夫妇年纪较大情报传递不太方便，成小慧如果去了，正好可以弥补他们这方面的不足。
对于成小慧一直藏在平江城里，安全问题始终得不到保障，现在地下党既然为她安排了这么好的安身之所，方云生心里即便有千般的不舍，也只能陪笑着点头勉强答应下来。见方云生没有表示什么意见，米金凯接下来说，计划在初八早上天亮之前，要将成小慧转运出城。方云生告诉他只要在约定的时间里，到他家后院子墙外的竹林边等候就行，届时他一定把成小慧安全准时地送到。
再次谨慎地消除了一切出行痕迹之后，方云生通过地道回到了家里。刚出地道口，方云生借着窗外房顶上雪映的亮光，隐约看到成小慧一个人呆坐在窗前的身影，他明白这是在痴痴地等着他的回来。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自己，方云生的心里一阵的不舍与难受。
“小慧，怎么还没睡？”打开灯，方云生走到近前看到了成小慧一脸的忧愁。
“云生，你说要没有这残酷的斗争，一栋房屋一块田只有你我二人的相伴，自给自主地无忧生活，那该是多么惬意多么美好啊！”
看着方云生走到自己身边，成小慧像等待灵魂回归似的一直静静地注视他。直到方云生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她柔软的肩上时，成小慧身体才猛然一颤，将头慢慢地靠在了方云生的怀里，两行热泪缓缓溢流了下来。
“我也很想有那么一天，远离刀光剑影血腥厮杀，过着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方云生的话像是在对成小慧，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完这话，他就想要再次亲吻成小慧。
“别动，云生，请让我再靠一会儿，我只再要靠一会儿就好。”感觉方云生想要动，成小慧舍不得这难得的温存。
“嗯，我不懂。”
方云生答应一声，心想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再这样心疼她一下。就这样静静地依偎不动，谁也没开口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成小慧终于从方云生的怀里缓缓抬起头来，强笑着站起身走到佛龛前，轻轻捋了捋头发，回头平静地对方云生问道。
“组织上是不是要安排我离开这里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方云生愣住了，他想不通成小慧怎么会有这样的感知。
看着他吃惊的样子，成小慧苦笑一下。“别惊讶，我是猜到的。你想，这年已过去大半，连你们警局当差的都快要上班了，选择这个时候离开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方云生听后点点头。“你猜得很准，后天一大早就会有人来接你。不过不会离得太远，你这次的身份是城外的惠云镇一个富裕人家的闺女，老两口苗朝华、温莲芬夫妇是归国华侨……”
“苗伯伯？我认识。以前我父母还在的时候，他是和张叔叔一起来过我家，是老革命了。以后要跟他们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听见组织上把自己安排在了一个熟悉人身边工作，成小慧高兴地打断了方云生的话。
“那好，既然是熟人，其他需要介绍的我就不说了，现在我只是担心的是你的安全。虽然惠云小镇远离平江县城，但是，那里一直有一个连的军队在驻守，设有战备物资周转场地不说，各方面的人员往来也极其复杂，所以，要多注意自身的安全，人你多的地方尽量少露面，防止被别有用心之人给认出。”
“嗯，我知道，我会尽量防备的，你放心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的。” 想到马上就要重新投入战斗，成小慧的心情显得格外有些激动。
“那就好。”相对于成小慧激动的心情，方云生却是一脸的不舍。
成小慧慢慢走回到他的身边，不顾羞涩地紧紧伸手抱住了方云生的腰。“那、那我、我们什么、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方云生长叹一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去看你的。”
“别、别、你可千万不要过来。会有很多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你的，只要、只要你心里天天有我，小慧就、就、就心满意足了。”
“会的，我会天天的想着你。等到我把仇人全部消灭就去找你，把你接回家来，那样我们就能天天的在一起。”
“嗯，嗯，我也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你再、再抱抱我，好吗？”
成小慧话刚出口，忽然嘤咛一声娇嗔，身子被方云生紧紧地裹在了怀里。她幽怨地白了方云生一眼，然后，幸福地闭上眼轻轻地伏在了他那宽阔的胸前。
第二天的上午，几乎忙碌了一夜的方云生破例起的很晚。他在陪着成小慧吃过早饭以后，便匆匆来到了方正魁的家里。一直陪着前来相聚的老一辈四大堂主们聊到中午，又和他们一起吃过午饭，这才拎着礼盒敲开了许世昌家的大门。
“嗯，你？方云生？这、这大过年的，你、你怎么来我家了？我、我们两家以、以前……这、这是不是有、有些不、不太合适？”
许世昌没想到方云生会突然到他家里来，意外中略带惊慌地堵在门口，那意思不准备让方云生进门。方云生心想屋里肯定有什么古怪，便冷冷看着他说。
“怎么？不欢迎？许大处长你就知道这是在过年？可你想没想过费得炳那边可是已经开始有大动作了。双方的争斗眼看就要爆发，如果你再这么心怀鬼胎的掖着藏着，那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方云生的指责，让许世昌一时无所适从，他极力辩解着。“不、不，方云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的恩怨……”
方云生不等他说完，一把拨开他，嘴里一边抢着话头，一边就往里闯。
“嗨，我就不明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老提这些不愉快的干嘛？现在不是在谈合作，谈生死搏杀吗？事情也都火烧眉毛了，有什么恩怨不能暂时的放一放？我觉得你是想多了。我可告诉你费得炳已经在找人向你那边的……哎？哦，许处长，原来你家有客人啊，也不介绍介绍这是谁呀？”
方云生冲进客厅，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精悍中年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颇为惊奇地向这边看着，他便一指这个人向许世昌问道。许世昌郁闷极了，他万万没想到邓云飞刚进门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就被方云生这个小兔崽子给撞上了。有心不想让他知道，却又被他步步紧逼着追问，只得硬着头皮给他们介绍说。
“哦，这、这是我远房的一个亲戚，姓邓，叫邓云飞。”说着他把头转向邓云飞，使了个眼色对他说。
“云飞，这是警察局的方云生，方警官。以后在这平江城里做生意，可少不了要与方警官打交道。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多亲近亲近。”
虽然不明白许世昌的眼色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既然想要落地生根，久在江湖上飘荡的邓云飞也想要结交更多的朋友。加上有许世昌发话，他便主动向方云生拱了拱手。
“今天有幸结交到方警官，让云飞惊喜莫名。本人虽然区区一个粗人，也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今日相见既是朋友，以后还请方警官多多照顾。邓某这里先谢谢了！”
在邓云飞说话时，方云生已经细细地记住了他的特征。中等身材一身的黑衣黑裤，方正脸形鼻直口正，一双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加上他那结实的身板，把整个人映衬得很有精神。方云生聪慧眼毒，一下子就看出许世昌是在演戏撒谎。这邓云飞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意人，从言谈举止上完全可以判断，这就是个跑惯江湖的武者。方云生心想，许世昌想藏着掖着，我偏要想办法弄清这人的真实面目。见邓云飞说完，他便接口试探说。
“呵呵，好说，好说。方某也非常喜欢结交一些江湖朋友，今天既然已经认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警察局找我，只要你没有共党嫌疑，一切都不是问题。不过还不知道邓先生是做的是哪方面的生意？说出来我这里也好给你介绍几个商界朋友。”
“哦，这个，我是做……”邓云飞刚要回答，许世昌抢先答道。
“他、他是做粮食生意的。”
“哦？是吗？”方云生看了许世昌一眼，把目光转向了邓云飞。
“啊，是，是，是，我是做粮食生意的。”邓云飞瞟了一眼许世昌，连连点头对方云生说道。
“小本生意不足挂齿，哪里敢有劳方警官挂怀？”
有了许世昌的抢先暗示，邓云飞想要推脱，方云生却紧紧抓住不肯放过。
“哎，邓先生这话可就见外了，小生意也是生意嘛，凭力气吃饭不丢人。说了半天还没请教邓先生现在住在哪里？”
“我住阳塘。”
“他住客栈。”
几乎同一时间，许世昌和邓云飞的说出的地址却不一样。相对于方云生冷冷的眼光，邓云飞楞楞地看向许世昌，而许世昌表现得尴尬极了。
“哦，我是、是说，他现在住客栈里。”许世昌越描越黑。
“啊，是，是的，我现在是住在客栈里。”邓云飞又看了许世昌一眼，顺着他的话圆场。
方云生轻轻一笑，也不戳破。继续旁敲侧击地询问道：“那么请问邓先生老家是哪里的？”
邓云飞又把目光转向许世昌，见他脸色阴沉着不说一句话。便苦笑一下，据实回答说：“回方警官的话，我老家是淳南的。”
方云生心里一动，忽然产生了这样一个猜测，邓云飞很有可能是许世昌收买的江湖人士，其目的或许是想做什么事情。虽然不能马上确定，但是，有了对象和目标，就不怕没有机会调查清楚发现蛛丝马迹。想到这里，他决定暂时放下对邓云飞的观察，转向许世昌岔开话题，对他开始了旁敲侧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