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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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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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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蜕变》连载

第九十七章

吃饭时,方云生向老罗夫妇和成小慧交代了,晚上要跟许金铸他们聚会的事情,就不在家吃晚饭了。

因为警察局在事件发生后,就派人去过万源副食店调查案件经过,所以,在听取汇报问及细节时,有人过来报告说,相关万源副食店后院突破的细节还是去问方警官后,下午刚上班,曹局长就把方云生叫到了办公室,询问上午案件发生的全部过程。方云生在隐去了与王勇发生的肢体语言后,就把路过时怎样遇到调查处正在侦破共党案件,和应黄中祥要求到后院协助抓捕共党分子,及共党分子以假投降,换取了与特务们同归于尽的机会等等细节,都向曹局长作了认真的陈述。曹局长要他立即写出书面经过,以便局里向上面报告。

回到科室刚写完报告,准备送去曹局长办公室时,正碰见沈兴昌从外面回来,于是,把报告交给了他,并向他汇报了去见曹局长的经过。忽然想起要去城南的济世药房找万老去拿伪造的协查通报,便对沈兴昌谎称说想再到万源副食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沈兴昌听后点头同意,并对他说城外最近又发生了几起土匪袭击乡下财主的案件,因为这两天城里在封锁搜查,目前尚未接到类似案件的通报。这不排除大搜查结束后,平江是不是又会掀起这股风波,提前获得这方面的情报,对于警局上下共同防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方云生表示将会留意这方面的发现,一有线索立即上报。

走出大门,方云生以买烟为掩护,要苏小莲转告米金凯,今夜戒严搜查结束后,他就会去济坤布庄找他联络。

在去济世药房的路上,方云生还在想,万源副食店出事一定要尽快通知郭指导员他们。还有伪造的协查通报完成后,宋全福也将很快回来,也得想办法提前通知他,可不能再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再落入特务们的圈套。还有就是在现场与黄中祥沟通时,知道了这次王勇他们的暴露又是因为那个奸诈的张竖横。在狱中也是他折磨过郭指导员他们,甚至还给李洪刚造成了很重的伤害。方云生本来就有要除掉他的计划,因为侧重点放在了营救成小慧计划上,才又耽误了几天。要不然王勇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个家伙的坏事,遭遇到这样的不幸,这一笔笔血债必须要尽快清算。综合这么多要办的事情,方云生觉得光靠自己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必须得到地下党的帮助,才能尽快实现目标。

拿到了伪造完美的协查通报,方云生又借道去了趟万源副食店。那里虽然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破烂不堪,但是,依然还有便衣在那里设置障碍守候着。方云生亮出身份后便踏着废墟走进后院,看着后院墙上被自己射出的弹痕,眼前浮现的全是王勇最后的悲壮情景,他想不通为什么王勇当时不拼死突围?

在王勇当初隐藏的位子站了好一会儿之后,方云生抬头看了看自己之前在屋脊上的位子,又斜向比照了几下墙壁上的弹痕,捡起散落之前扔进院内的那些碎瓦,把它们扔进了前面的废墟之中,拉开后院门一路查看着走了出去。穿过后院的门就是那条小巷的中段,出门左转不久来到一处丁字路口,方云生刚要左转顺着小道一路查看下去。

忽然,发现季德坤和张竖横一面低头查看,一面低声交谈,向这边缓缓走来。方云生急忙改行直道窜越过去,快跑几步躲在了一个角落里向这边悄悄张望。时间不长,就见季德坤和张竖横的身影出现在了路口。他们一路不知道在查看什么,慢慢的就来到了之前那名特务被打死的位子。两个人商量几句,季德坤就蹲着马步双手紧握端起,让张竖横踩着他的双手,一用力就把张竖横送上了墙壁。知道此时方云生才终于明白,他们俩这是在怀疑自己上房后的行动了。

万源副食店的抓捕行动,不仅毫无斩获,还让调查处损兵折将。虽然费得炳上报声称再次破获地下党联络点一处,击毙共党分子两名,但是,有知情者也把现场的真实情况密报给了许世昌,那么上峰立刻就知道了此次行动的失败。于是,平江调查处不仅没有得到功勋表彰,反而有电报质问怎么隐瞒了人员重大伤亡情况的报告。知道这是又被许世昌给告了阴状,费得炳把一腔怒火发泄到了黄中祥和张竖横身上,斥责他们为什么不向他报告就采取行动。黄中祥铁青着脸不吭声,张竖横则吞吞吐吐地把昨晚的经过重复了一遍,费得炳气得把刚写的报告狠狠扔在了他的脸上。接下来他又详细询问了行动的全部经过,当听说方云生也参与了此次行动之后,费得炳怒气腾腾的脸上忽然泛起了阴冷。黄中祥机械般一问三不知的回答让他眉头紧皱,便挥手赶走了他,而留下了张竖横继续了解情况。

从张竖横嘴里费得炳终于知道了,行动刚开始方云生就突然凭空出现在现场,接着就是和黄中祥商量要他到后院协助攻击,以及有特务死亡、王勇突然停止抵抗、拉响手榴弹牺牲等等全部经过。费得炳觉得,行动刚开始方云生就立刻出现,这一现象的本身就显得非常蹊跷。紧接着就是他的单独行动,和一名特务被打死。之前王勇一直都在顽强抵抗,并且枪里还有很多富余的子弹,有倒在店铺中央的特务伤员作人质,他可以继续负隅顽抗寻找机会脱身,然而却一反常态地突然放弃抵抗选择了自爆同归于尽,这显然有些反常,其中的因果是不是都跟方云生的出现有关?方云生在后院到底做了什么?当然,费得炳心中除了对黄中祥的极大不满外,还产生了一些怀疑,本来预备是想要黄中祥去查的,现在看到他跟方云生勾搭在一起,费得炳就是一肚子的气,怎么可能再把事情交给他办呢?于是,就有了留下张竖横的结果。

下午曹局长把方云生叫去办公室的时候,全局上下都在议论方云生可能要被提升。季德坤听说后,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想着李鹤龄在时,方云生常常被自己算计一下,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耀武扬威。现在李鹤龄一死自己便开始连番受挫,而昔日的对头方云生却越混越好,甚至还要被提升,这心中早已暗藏的妒恨越发强烈起来。再加上身边的同事不住议论,他更感到声声入耳都是在刺激和嘲笑着他。如果再待下去,他想自己一定会疯的。

狠狠扔下手中的文件,一脸怒气地冲出办公室,站在警局大门外的季德坤,忽然迷茫中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了。带着沮丧、彷徨和妒恨的他,像只无主的魂魄一样,恍惚地在大街上漫无边际地游荡着,没想到正碰上匆匆而来的张竖横。

根据费得炳的吩咐,张竖横要去万源副食店再次实地勘察。一见季德坤,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拉自己喝酒,也不会被自己发现共党踪迹。虽然最后没有落下什么功劳,但还是因此得到了费得炳的重视,这多少也是一点收获。所以,当他再次碰到季德坤,张竖横一改以往的藐视,主动热情地上前打起了招呼。

“老季,季队长。”张竖横的喊声,并没有立即把季德坤从飘忽的游离中唤醒。于是,他紧走几步上前拍了拍季德坤的肩膀。

“嗨!想什么啦?这么入神?喊好几遍都不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被张竖横这么一拍一喊,季德坤的魂魄瞬间归位,他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张竖横,接着就惊异地问道:“嗯?啊!哦,是、是张、张兄啊,你、你、你这是准备上、上哪儿去?”

对于季德坤答非所问的敷衍,张竖横眉头顿时一皱,脸上立刻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哼!季队长,怎么这才一天多不见架子忽然就大了起来,是不是刚一升职就开始目中无人了?要不怎么面对面都装作没看见?这也太不给我姓张的面子了吧?”

季德坤一听就慌了,连忙陪着小心。“不,不,不,张兄这可冤枉死小弟了。别说升职了,就连现在的职位能不能保住都还难说。这不正为此想着发愁一不小心就走神了,没曾想就遇上张兄你了。因为心里有事想得太走神,所以没太注意,还请张兄多多原谅。”

听季德坤道出了原因,张竖横的气马上就消了不少。“哦?可据我所知季队长在警局一直都混得顺风顺水一派风光,怎么这李局长刚死不久,就被挤兑成如此这般光景。这其中不会还有其它的什么原因吧?”

张竖横的话一下子点中要害,让痛楚中的季德坤差点没流出眼泪来。“张兄,你简直就是活神仙啊!小弟这心里可是真的苦啊。你不知道,现在小弟在警察局简直就像根草,任谁都能把我踩在脚下狠狠地蹂躏。”

接着他苦着脸,唉声叹气地把他在警察局的处境一五一十地向张竖横做了描述。虽然张竖横对他并没有多少的同情,但是,当他听到季德坤满嘴都在述说对方云生的妒恨时,立刻在他脑子里就产生了共鸣。他在想着何不趁此机会把季德坤也拉过来共同对付方云生?于是,就把费得炳对自己的吩咐对季德坤说了一遍。季德坤一听就来了精神,着急忙慌地主动要求要跟张竖横一起去万元副食店勘察,这就有了被方云生无意中撞见,听到了他们谈话的情景。对于一心想要至自己于死地的仇敌,方云生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听说万源副食店出事,许金铸的心里猛然一惊,他立刻想起了那份已经交给方云生的协查通报。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淳南警方在报告中说,‘淳南在镇压城外颉乌山峦一带土匪,全城大搜查时,平江城万源副食店有个叫宋全福的掌柜,在淳南因没有身份证明被抓很长时间,要求平江查实后给予回复。’现在万源副食店已经被证实是共党联络点,那么这个姓宋掌柜的就一定也是共产党,这可是跟方云生当初所说的国共两党都不得罪的保身原则完全相悖。帮这个宋全福就是在帮共产党,那么方云生岂不也是……想到这里,许金铸越来越感到恐惧,脸色惨白,头上、身上开始不住地向外冒着冷汗。他的这一变化,引起了行动队同事们的关注,有人关心地问他说。

“金铸,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千万别硬挺,要不去看看医生?”

“是啊,胖子,快去看看吧,小心无大错。”

怕心事被他人看破,许金铸连忙捂着胃部掩饰说:“是,是,是,这胃忽然疼得厉害,我去找医生看看。”

说完也不顾他人再怎么想,急冲冲离开办公室,去情报科找方云生去了。到了情报科一看方云生不在,就向沈兴昌打听,才知道方云生又去了万源副食店,立刻急急忙忙地出了警察局往那边赶去。半路上正巧就遇见了往回走的方云生,便一脸凝重地连扯带拉地进了一家茶馆的楼上。

刚进雅间,许金铸就迫不及待满脸严肃地对方云生说:“云生,你老实的跟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共产党?”

方云生心明眼亮,知道万源副食店的不幸早晚会引起许金铸的怀疑,所以,早就成竹在胸地做好了应对准备。现在被许金铸问起,便毫不在乎地一笑回答说。

“怎么忽然又问起这个问题了?我要说不是你信吗?”

许金铸非常不满意他的回答,心急如焚地把手一挥,低沉地吼道:“狗日的,老子没工夫跟你嬉皮笑脸,快说是还是不是。”

“不是。”方云生仍然笑嘻嘻的看着许金铸。

“放屁!放狗屁!”许金铸再没有比今天更讨厌眼前这张卑鄙无赖的脸了,他怒火冲天地发泄着不满。

“狗日的,太无耻了,怎么现在想听你一句实话就那么难呢?”

方云生苦笑一下说:“我说的就是实话。”

许金铸一听更加火了,一脸狰狞地打断了方云生的话,痛心疾首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狗日的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实话?告诉你姓方的,我许金铸不管你狗日的平时多么嚣张,今天,就是现在,要是再得不到答案,老子绝对会跟你死磕到底,不信你就试试!”

“试什么?试什么?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都说了我不是,你又不相信。还这么死缠烂打的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

搁在平时,方云生一定会死扛着对许金铸强势打压。可他知道,今天万源副食店的事件已经被许金铸看透,如果不摊牌,会彻底伤透许金铸的心。所以,依旧心平气和地跟他解释着。

“当然没意思!因为你狗日的现在说的话根本就没法让人相信。”许金铸针锋相对地又吼了他一句,接着说道。

“我问你,今天万源副食店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调查处有一次成功地破获了共党秘密联络站啊,这是大家都是知道的呀?”

“屁话!我问的是你,你跟那儿的人是怎么回事?”

“我?我当时路过就上去帮忙了呀。哦,你问的是结果啊。是这样,那里面有两名共党分子,都是用手榴弹把自己给炸死的。调查处那边……”

见方云生依旧东扯西拉地敷衍,许金铸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的话。

“放屁!说谎!那里的共党不是两名,而是三名,还有一名在淳南。我说的对吗?方家大少爷。”

相对于许金铸的愤怒咆哮,方云生仍然一脸平静地回答说:“是,没错,还有一名就在淳南。怎么?你想举报吗?”

许金铸一听就急了,只见他气急败坏地在雅间里来回走了几趟,嘴里骂道:“好啊!狗日的你终于承认了。你、你、你他妈的就不怕杀头吗?瞒老子这么久,刚刚还在不要脸的硬说不是,你、你、你对我这个发小还有一点点的良心吗?”

“有,我当然有良心,特别是对你。”方云生一脸平静的回答,让许金铸顿时一愣。

“什么?你说什么?都他妈的满嘴谎话了,你还能有良心?糊弄鬼吧!”

“我没说谎,我说过我不是就不是,没必要骗你。”

方云生的回答让许金铸怒极而笑。“呵,还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好我问你,那份协查通报是怎么回事?淳南的那个宋全福是不是共产党?这个人恐怕你以前也不认识吧,要说你不是,那为什么要帮他?”

面对已经知情的许金铸,方云生把矛盾推到了已经公开身份的李同芳身上。

“这个宋全福是不是共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李老师托我照顾的一个朋友。现在他那里既然有难,你说我能看着不管吗?”

许金铸一听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李老师?怎么又扯到李老师身上去了?李老师都死那么久了,还在拿她作掩饰,不觉得太卑鄙无耻了吗?”

方云生把嘴一撇,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李老师死之前的嘱托?当时李老师可是死在我的怀里。我都说了我不是共产党,你们谁都爱信不信。”

猜想的结果超出了意外,许金铸有些不淡定了,他怀疑地看了看方云生的脸,想了想说道:“即便如此那你也没必要真的去冒险帮他们呀!这可是要被杀头的呀。你到底图的是什么?你难道一点都不怕?”

方云生毫无表情地回答道:“怕,但我就是要帮他们。这不光是为了李老师,也为了我自己。你问我图什么?就图我在监狱中所遭的那些罪,我要报在狱中无端受到的酷刑和折磨。还图我的父母的都是死在调查处许世昌和那些人的手里,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还有志成、云鹏这些好兄弟的死,也都是这帮龟儿子龟孙子造的孽,你说我该不该帮他们?”

“啊!哦,原来、原、原来是这、这样……”终于明白其中道理的许金铸,害怕地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惊慌之下脸上一片苍白。

方云生上前用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问道:“胖子,要不要去举报我?这可是撇清自己,立功受奖的大好机会。”

“我去你妈狗日的贱货!”许金铸恶狠狠地扒掉方云生的手,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认识你算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

“就是因为怕连累到大家,所以,我让你们都离我远点。”方云生平静地的看着许金铸。

此时的许金铸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沮丧和叹息。他低头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个头绪,只能重新抬头看向方云生。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方云生嘴角微微上扬回答道。“三个选择,要么帮我,要么举报我,还有就是离开警察局,和你老子一块去做生意,从此与我一刀两断。”

他的话刚出口,许金铸就急了。他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眼睛红红的冲着方云生骂道:“放他妈的狗臭屁!你、你把老子许金铸看成什么了?狗?还是什么畜牲?我们是兄弟,兄弟!你狗日的知道吗?”

这时的方云生也火了,他忽然大声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让该怎么办?我的父母,李老师,还有伟新、道祥、志成还有云鹏,那么多的人他妈的就白死了吗?老子是个人,有心,有肺,有肝,更他妈的重感情。即便是块石头揣在身上,也早就捂热了,何况还是你我都很亲密的人。他们都被这些畜牲给无辜的害死了,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不能做点什么吗?你说,你说啊!”

方云生这么质问地一发火,许金铸立刻瑟缩地坐在了椅子上,心烦意乱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咬牙发狠地抬起头来看向方云生说道。

“那行,就按你原来的意思办。先说好,报完大仇我们就收手。我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也被这帮狗日的给祸害了。好吧,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对于许金铸突然转变的话,方云生感到很是莫名其妙。

许金铸眼睛一翻,没好气地对他说道:“我是说你想让我干点什么?或者说我能帮你干点什么?”

方云生想了想对他说:“今晚的聚会你把康纪元也一块叫上,以我的观察,这个人虽然一心只想着往上爬,但是,对于李鹤龄还有些死忠的,所以,有些事情他出面比你我都要合适。一会儿你就去约一下谢宝顺,就说你有事要求他帮忙,明天晚上再一块请他吃饭,到时候把车龙、久灿和康纪元都叫上坐陪。”

许金铸说:“借口是什么?求他帮忙总得有个目的性吧?”

方云生一脸严峻地对他说。“借口就是有人托你打听警察局还招不招人。但是,在吃饭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借此机会狠狠的把他灌醉,我要得到总务科的钥匙。”

许金铸心里一惊,连忙问道:“钥匙?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方云生忽然眼睛一翻,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死胖子,想跟我一起干就不要问得那么多,知道的越多在遇到危险时对你越没有好处,总之,我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只要记得我不会害你就成。”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许金铸猛地一脚踢翻了椅子,嘴里骂道:“狗日的,不问就不问,你凶什么凶?一张嘴就呲牙,看你那样跟只疯狗有什么区别?一张死脸看着就烦。”

他这突然一翻脸,倒把方云生惊得目瞪口呆。“嘿,你个王八蛋,还涨脾气了。”

许金铸把头一别,翻着白眼对方云生挑衅着。“就涨了,怎么地?哦,就准你狗日的一个人有性格,别人全都是白痴?告诉你这卑鄙的东西,从今天开始起,我许金铸从现在起一天涨一次脾气,看不惯就别看,不服气?不服气你咬我呀?”

方云生愣了愣,忽然扑上去张口就咬在了许金铸的肩头,把许金铸咬的“嗷嗷”直叫连忙求饶。

虽然徐车龙和邓久灿家相比方家、许家不是那么有钱,但是,一桌酒席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小菜一碟。所以,晚上的聚会依旧还是定在会贤酒楼二楼。作为东道主的徐车龙和邓久灿已经早早就等在雅间里,随后才是许金铸和康纪元。方云生只比他们晚到十几分钟,其原因是在来的路上碰见了刘铭,所以,也就热情地拉着他一块过来了。因为工作的原因,康纪元和刘铭也算有过接触,然而,徐车龙、邓久灿跟刘铭却不认识。于是,方云生和许金铸就成了他们之间的介绍人,彼此一番客套随意坐下,便吩咐伙计上菜。

几杯彼此相互照应的客气酒搭着几口美味的菜肴下肚,邓久灿与徐车龙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徐车龙缓缓的开口说话了。

“那个,各位。既然能够坐在一起,我想应该都是可以信赖的朋友。云生和胖子我就不说了,康兄也是二次见面的老朋友了。虽然,我、久灿跟刘兄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从他和云生、胖子之间无拘无束地笑谈中看出,你们之间的交情也是非浅。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么在这个场合下我和久灿的话有欠妥的地方,想先请大家千万不要在意,看在都是朋友的面上多多见谅,多多包涵。”

他的话一出口,方云生和许金铸就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可是康纪元和刘铭不知所以,就用疑惑的眼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然而,他们发现许金铸只顾的吃喝,方云生微笑着也没说话,邓久灿却对徐车龙微微点头,那情景表示非常认同他的讲话。于是,也就不知可否地微微一笑,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徐车龙见状,自嘲地一笑,接着专注地对方云生说道:“云生,昨天金铸带我们去看了那个人,也跟他有过交谈。回去后,我们也有过反思,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和久灿都有些过于妇人之仁了。在这里我跟久灿一起跟你道个歉,来,久灿,我们一起敬云生一杯。”

说着他和邓久灿一起站起身来,冲着方云生举起了酒杯。

“狗日的,什么时候学会客气了?好,好,好,来,喝一个。”方云生见状也笑着连忙站起来端起酒杯,和他们碰杯一饮而尽。刘铭和康纪元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相信,这跟徐车龙所说的那个人一定有所关联。可那个人是谁,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自然引起了刘、康二人的猎奇之心。

“这可不是客气,我们俩这是在真诚的道歉。”

放下酒杯,徐车龙坐下来继续说道:“是,之前我们看到了一些残忍、血腥的场面,是有骂过云生冷血、变态。但是当我们知道了那人就是祸害青帮,谋害云生和方叔,还有杀死志成和云鹏的真凶之后,心中的恨已经不亚于云生那时的心情。之后我也和久灿有过交流,知道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如果能够交换个位子,我们可能比云生做得还要残忍,还要狠毒一些。”

邓久灿接口说道:“车龙说的没错,在胖子带我们去问过那狗日的之后,我才深深地体会到了云生说过的那句话,‘老子的今天这样冷血变态难道不是被他们逼的?’想想志成、云鹏的死,我和车龙又上去将那王八蛋狠揍了一顿,现在想着都还不觉得不很解气。”

“所以,不要片面思考。”刘铭他们看见,这次说话的是许金铸,只见他满嘴是油,拿着个咬了一半的猪蹄挥舞着说道。

“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过同样的看法,但是,我在警局做事,多少知道调查处那帮狗日的是怎样的阴毒。”

说到这里他歉意地看向刘铭,说:“刘兄,这当然不是在说你。不过,你也是知道的。特别是那个姓费的王八蛋,他妈的总藏着一颗想要谋害人的心。两党之争我不敢妄加评论,可是死在他手里的人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别的不说,我们的李老师,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还有新伟、道祥他们,虽然在学校我们之间不怎么对付,可那毕竟是同学之间的争强好胜地瞎折腾,打打闹闹的感情还在。没想到也死在那些个狗娘养的手里。如果非要说他们多少跟共党有什么牵连,属于两党之争,那么志成和云鹏呢?完全是冤枉死在他们的阴谋算计里。我跟云生接触的机会要比大家多的多,而且他的一些做派我也还有很多看不懂。但是,我明白,对于这些人的死,他比我们每个人都要痛心得多,这是因为什么?是冷血是变态吗?我觉得不是。嗯?对于这一点,刘兄,你是调查处的人,你有很切身的体会,你来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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