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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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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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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蜕变》连载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邢元养伤期间,莫绍庭又派康纪元和沈兴昌对他多次进行了质询,渐渐邢元故意表现出了抵触情绪。每次过程中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一直都跟老季在一起,一切行动也唯他马首是瞻。至于警局谁接的报告电话,他一概不知。除了回答这些,他总会闭上嘴不再说话,以表达对他们不断质疑的强烈不满。费得炳从季德坤那里知道此事后,又专门打电话给莫绍庭,建议他将邢元与方云生隔离开来,牢牢地控制在眼皮底下,再找机会设置圈套想办法突破。莫绍庭觉得此法可行,便在心里打定了新的鬼主意。

伤势基本痊愈,又回家静养了几天。因为惦记着目前复杂的斗争形势,邢元不顾家人反对,急急忙忙地回到了警局上班,莫绍庭一个命令把他安排到了沈兴昌的手下。为了避嫌和保护,方云生凡事都通过马强向邢元转达,这样在沈兴昌和季德坤的监视下,莫绍庭一直都没发现邢元跟方云生有过什么直接性的联系。

按照与费得炳商量的阴谋计划,保卫团的人天刚亮突然封锁了懋岭乡,放言说在这里抓到了替地下党夜间搬运枪支的赤色分子,并在懋岭乡焚烧了多家房屋,而且连续放了好几枪,以示抓捕场面的疯狂激烈。而他则带着调查处和刘铭、谭林的人在梦安和懋岭乡之间道路上隐藏起来,等待从南边过来的救援的共党分子。警察局这边莫绍庭则突然要沈兴昌叫上方云生跟随他们一起行动,在懋岭乡和湛湾镇之间的一处荒坡草丛里隐秘设伏,以围剿从北面过来的共党武装。

由于之前消息封锁的很严,直到全副武装出发前方云生才有所警觉,他借取枪功夫要马强赶快派两个人跟在他们后面,以防止不可预料的危险发生。也正是有了方云生临场采取的紧急措施,非常侥幸地又一次挽救了李洪刚和他所率领的游击队员免遭倾覆之祸。

当马强派出跟踪的两名地下党成员,对莫绍庭在路边隐蔽设伏行动的综合分析后判断,莫绍庭他们是在利用懋岭乡放出的消息,来吸引地下党和游击队上当。于是,二人商量后立即分出一人去联系地下党,避免米金凯他们贸然前来懋岭乡进行营救。留下的另外一人负责继续观察,如再有自己的人出现在这个地区,马上不惜一切代价向他们报警,以阻止他们盲目地掉进敌人的包围圈。

懋岭乡遭变的消息,理所当然地被隐藏在湛湾镇三里外,郎溪村的李洪刚游击小组所获悉。基层群众为游击队搬运枪支受到了敌人的疯狂报复,让游击队员们感同身受,他们纷纷表示要去袭击懋岭乡的保卫团,为遭难的乡亲们报仇雪恨。李洪刚心想,自己的作战方式灵活机动,以偷袭骚扰的方式打了就跑,迂回再打。这样不仅能够消灭敌人,还能扰乱敌人的部署,减少懋岭乡被困群众的损失,于是便同意了大家的提议。但是,他没有想到,如果这次所谓的报复性围捕懋岭乡的普通群众其实是一个完整的骗局,那么他们所采取的任何行动,都是在吞噬费得炳和莫绍庭钓鱼的香饵。

好在这两个地下党成员的辛苦努力终于没有白费。莫绍庭这边放出的暗哨跑来报告说,有一队农民装束的武装人员,正朝埋伏圈的路上行进过来。莫绍庭听后得意极了,他连忙吩咐手下注意隐蔽,谁要发出声音便军法从事。他要等这些人全部进了包围圈,然后再展开行动。有沈兴昌紧紧地跟在身边,方云生看着心里即便万分着急,也实在想不出一点办法来阻挡这批人的前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一路急行军地跑向莫绍庭的包围圈。方云生甚至已经能看清李洪刚故意留了一张络腮胡子的脸,千钧一发之际他已经悄悄打开手枪的保险,想要不顾一切地鸣枪报警。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从路边的庄稼地里闪出,李洪刚他们纷纷举起枪对着那人。

“别开枪,是自己人。”

只见那人高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莫绍庭这些人的耳朵里,因为距离太远,无法有效地进行伏击,因此,莫绍庭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放掉已经快要到嘴的肥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举着双手缓缓向李洪刚他们走去。方云生转头看向莫绍庭,只见他脸色铁青,眼中布满怨毒地盯着那人,慢慢打开枪机,他便知道莫绍庭已经预感到了计划即将失败,他在等待最坏时刻的到来。果然,当那人缓步走到李洪刚身边后,低头轻声说了几句。方云生清楚地看到,李洪刚的身子明显一震,接着大喊一声。“快撤!有埋伏。”

接着用力将身边的人往后推,自己和那名报信的地下党一起找了个有利地形,紧张地用枪对着前方高坡,掩护着队友们向后撤退。

“啪!啪!啪!啪!”莫绍庭心里已经恨极了那名报信的地下党,当李洪刚喊声刚一出口,他便率先开枪了。

“打!不要让共匪逃跑了,给我狠狠地打!”他一边疯狂地叫着,一边把子弹全部射向那名报信的地下党。

李洪刚和那名地下党连忙边还击边向后迅速撤离,谁知刚开几枪,那名地下党突然闷哼一声,身中两枪倒在地上。

“快掩护我!”

李洪刚对其他队员高喊一声,便不顾危险的跑过去,弯腰抓起那名地下党的衣襟,用力将他从地上提起,然后一回身将他扛在肩上,猛然站起转身就向后跑。

莫绍庭看见气急败坏地狂叫一声。“快!给我追,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方云生看着沈兴昌已经站起身来,开始向坡下跑,他也立刻爬起来对着警察们高喊着:“快!快追呀,别让共匪漏网了。”

喊完便跟在沈兴昌的后面,向前追去。当他们追出一段距离之后,突然从道路的两边“啪啪!”地射出一串子弹,“噗!噗!”地立刻就有两名警察被击中倒地。

方云生看后大声喊叫起来。“有埋伏,快卧倒!卧倒!”

喊着跳到一块石头的后面躲藏起来,其他警察跟着竞相效仿。其实他看得非常清楚,那两名开枪的游击队员开过几枪以后便已经迅速撤离,目的只为阻扰警察们的追赶,根本就没计较有没有战果。老奸巨猾的莫绍庭哪能看不明白,这样的袭击只是为了掩护逃跑而赢得宝贵时间。看着即将消失的游击队身影,他气急败坏地便对天“啪!啪!”就是两枪。

“起来!都他妈的快起来,谁胆敢再贪生怕死,小心老子子弹不认人,追,都起来快追!”

然而,即便是他自己也怕遭到游击队的冷枪,所以,他的威胁并不能完全阻止警察们的躲藏。一路上不断出现游击队零星的阻击,于是,就这么打打停停,很快就看不见了前方游击队的踪影。

当莫绍庭带人一路追到湛湾镇时,沈兴昌用枪逼着一个摆摊的小商贩问,那群带枪的暴徒往哪个方向去了?小商贩见莫绍庭等人气势汹汹的,哪里还敢有半句谎言?向左一指,告诉他,有一群带枪的人好像是往南跑的。知道那里通向湛湾镇的渡口,莫绍庭慌忙指挥部下一窝蜂地往那边追去。约莫快速追赶了三里多路,果然再次看见远处有游击队的身影。随着参加阻击人员的不断减少,游击队这边已经无力再组织阻击。也因为李洪刚背负着伤员,才使得他们行进速度过于缓慢。

莫绍庭终于看见前面有了游击队的人影,便兴奋地扯起嗓子对警察们喊叫道。

“快追上共匪了,弟兄们再加把劲,谁活捉一个,赏大洋二十,职位连升两级。快,加快速度啊!”

他这么一喊,那些平时尽做着升官发财美梦的警察们,个个都急红了眼,像打了鸡血似的发疯般的穷追猛赶,眼看与游击队的距离越来越近,形势万分危急。

其实游击队也早就发现了后面的追兵,虽然湛湾渡口那边,已经备好了木船在那里接应,但是,眼下这么多敌人像狗皮膏药似的紧紧地贴了上来,又离渡口位置相距较远,依照目前的行进速度,还没等他们到达目标地点,就有被莫绍庭追上的危险。李洪刚当机立断,将伤员交给其他队员扛着,自己带领几个脚步比较快的队员,转投路旁的灌木丛中分散阻击敌人,其他人员抓紧时间往渡口那边赶。而他们阻击一阵以后,便一声号令转向东面边打边撤,想把莫绍庭他们引向歧途。

方云生一路上心急如焚,紧张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见李洪刚阻击一阵后,掉头向东边打边撤,方云生明白这可能是在吸引警察们的注意力,便配合地喊叫起来。

“弟兄们,共党向东跑了,快追啊!”警察们也听到枪声在向东移,便纷纷跳起来要向东追,但是,却被狡猾的莫绍庭给叫住了。

“慢!共党的目标应该还是湛湾渡口,就剩这么一点的距离了,冲到渡口就可以乘船渡到北岸,然后进山就能安全。怎么会突然改道,转向东面撤离,那可是闫连长的防区呢?舍近求远的自投罗网,这应该是在摆迷魂阵。老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沈兴昌向方云生偷瞟了一眼,低头想了一下说。“局长,我也判断不出来,按理说都有可能。要不分兵两头去追?”

莫绍庭听后,冷哼一声说。“哼!像这种调虎离山的把戏,也敢在老子面前卖弄?行,就按老沈说得办,方科长,你年青带几个弟兄往东追,即便不能把他们抓住,击毙几个也是好的。或者赶进闫连长的防区,就是大功一件。只是千万不要再让他们迂回过来,影响我们的追击,其他的人跟我全部向渡口追。快!”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方云生完全分身乏术,再要坚持把他往歧途上引,就会有暴露的危险。只得指挥身边的几个警察,冲进灌木丛向枪声方向缓慢推进。而莫绍庭和沈兴昌,带着大部分人马向渡口方向猛扑。

“不要太过于抢功行进,前面灌木密集,稍有不慎就会被打黑枪。大家相互依靠注意保证有效的联系距离缓步推进,千万不要落单,给共党造成偷袭的机会。”

方云生一边以提醒这些警察的安全为借口,降低前进速度,一边暗中关注莫绍庭带人,向湛湾渡口逼近的状态。忧心忡忡,却毫无办法前去援助。莫绍庭的人马数倍于游击队,而且他们还带着伤员,怎么跑得过莫绍庭的追击?方云生心急如火,他感到自己紧张的都快窒息了。那些游击队员可都是他和地下党千辛万苦救治下来的火种,现在正是需要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哪里忍心眼看着他们在这里陨落?

就在方云生感到揪心无力的时候,猛然间,在莫绍庭前进的路边草丛里,“噼啪!”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那些射过来的子弹又密又准,跑在前面的警察一下子被撂倒了七八个,更有两个受伤的躺在地上大声哀叫着,疼得像鬼嚎似的在那里打滚,直接就摧毁了警察们追赶游击队员的勇气。突遇袭击,包括莫绍庭和沈兴昌在内的警察全都抱头鼠窜,有的滚进路边的沟渠里躲避枪弹,还有一些就地卧倒,趴在地上双手抱头,生怕枪子穿了脑袋。

方云生听见枪声也一惊,他不知道这是谁在打莫绍庭的阻击。继而一想很快明白,他觉得这应该是地下党的人赶来增援了,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他在想这个时候可不能过去给地下党增加压力,便把枪在空中一挥大声喊叫起来。

“弟兄们,局座有令向东追赶共党,不求消灭,只要把他们赶走就是大功一件,大家注意配合防备,跟我一起向前推进。”说完连放几枪,带着那些警察撩开杂灌草丛,缓步向前推进。

方云生猜得没错,紧要关头杀出来的这支人马,正是一直隐藏在距湛湾镇外六里地的五溪村地下党联络点的于万民,所带领的八人武装小组,在得到游击队被追赶的消息前来增援了。也是他们熟悉地形,又有丰富的军火做支持,便每人两支短枪,抄近路赶到了莫绍庭追赶队伍的前面,大家找好隐蔽位子,等这些警察疯狂的逼近,眼看着莫绍庭带着警察疯狂地向李洪刚他们逼近,于万民大喊一声“打!”。顿时十多支短枪一齐开火,子弹如雨点似的密集飞洒过来,一下子把冲在前面的警察撂倒一片。刹那间,莫绍庭一伙魂飞魄散,如惊弓之鸟四下寻找藏身地点,趴在那里一动动也不敢动。

护送伤员的游击队员,听见枪声知道有人在后面帮助,头也不回便急急往渡口赶,登上那里接应的船只,竹篙一点,便向北岸飞驰而去。

于万民眼线来报,说游击队员已经全部脱身,他也就不再恋战,手臂一举大喊一声“撤!”。几个人迅速地打空了双枪,身形一转投进密集的灌木丛中,那些灌木枝草一阵乱晃,随即便突然全都平静下来。

枪声停过了一会儿,莫绍庭他们才敢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当他们气急败坏地赶到渡口,只见茫茫江水一片,哪里还有一条船只,一个人影?回头再看看这些丢盔卸甲的残兵,莫绍庭狂叫着连撕碎自己的心都有了。

从湛湾镇回来,莫绍庭就把这次行动失败的前后过程向费得炳做了通报,费得炳心里在骂他笨蛋的同时,不断安慰他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再遇这种事情,就要留下一支队伍专门对付袭扰人员,让大队人马不受牵制的继续追赶,这样才能做的行之有效。莫绍庭虽然认可他这种办法,但是,心里却极其反感他这种说教的口气。想着一趟劳顿无功的辛苦一番,还要处理那十几个伤亡部下的善后,莫绍庭又恨有气,当听说方云生也毫无收获地回来后,他叫人把沈兴昌和方云生统统叫到办公室,一通大骂把气全撒了他们身上。沈兴昌感到委屈,方云生却毫不在意,他一方面在为李洪刚他们终于脱离危险而感到安心,一方面在心里暗恨谭玲这些手下的极端讨厌,他先决心要立即想办法除掉这帮人渣。

张老四一家被查出参与了保卫团军火库的搬运,由于手下和士兵们都缺少这方面的经验,粗心大意造成了张老四夫妇供出同伙前的双双自杀。谭玲虽然非常懊悔,但也清楚这就只是个例。只要继续严密地侦察下去,时间稍长一定还会有线索浮出水面。在得知了莫绍庭的追击失利之后,费得炳更加觉得谭玲这些人的重要。为了鼓动这些人更加努力地卖命,这天晚上他自掏腰包,要谭玲买来了烧酒和羊肉,以调查处的名誉胁迫一个酒楼的厨师到城外训练营地,为他们烧了一大锅红焖羊肉犒劳这些手下,并要谭玲在喝到尽兴时,把调查处要招新员得计划,向他们做了介绍,这一帮人听说马上就要成为政府的人之后,高兴的几近癫狂,加上羊肉做得又是那么的鲜美,就这烧酒一通胡吃海塞的酒足饭饱后,就心情愉悦地马上回到临时住处与周公会面去了。谭玲也因陪着吃喝说闹得太晚,加上时间已经太晚又有些酒精上头,所以也就留在了这里准备随便对付一夜。

也许是吃喝的太多,一口气睡到下半夜时,谭玲忽然被一阵口渴难耐和内急所惊醒,便爬起身来甩了甩还在阵阵发疼的脑袋,迷迷糊糊起床解决了身体所需的实际问题。在返回住处准备躺下接着睡觉时,忽然看见临时营房的墙外有人影在晃动。她还以为一样是起夜的手下,便也没有太在意,一路摇晃着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当她手扶在门框不经意地回头时,却发现院门外已经没有了岗哨的身影,她的心里顿时骤然一惊,醉酒也被吓得完全清醒了,立生警觉地大声喊着;“来人,快来人呀!”

营房内原本一片死寂,随着她的高喊,忽然“啪啪!啪啪!”地响起了急剧的枪声,紧跟着谭玲就觉得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两点火光闪耀,“噗!噗!”两下,她顿觉的胸前像遭到了什么东西的猛烈撞击,接着就有液体从胸前流到了腹部,而且快速流向大腿,大脑立刻有些恍惚。“完蛋,被打中了。”她心里忽然一阵格外的清明,紧接着接着眼睛一黑,身体踉跄脱力扶着门框缓缓倒了下去。这时又有几颗手雷丢了进来。“轰!轰!轰轰轰!”每个营房都硝烟四起火光冲天,爆炸声连成一片。

谭玲在集训地被不明武装袭击致死,让费得炳感到了极度悲伤也开始极度疯狂起来,他顾不上心里的那些芥蒂,急急忙忙地找到冯专员和范孝章要求立即加派人手,他要组织起一支专门针对城外侦缉的特务队。计划分成若干个小组,与警察、驻军相互配合,在城外组成一个庞大的搜索网,他要对平江地区的每一处乡镇,每一个村庄,每一户人家进行严格精细的排查,争取用一周时间抓到共党抢劫弹药库的线索,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对于谭玲在他们眼皮底下,还暗中掌握着这样一支编外武装,范孝章心里暗自佩服冯专员的眼光前瞻,选择在他还没完全掌握调查处实权之前离开平江。暗自庆幸的是现在这支人马已经被共党的地下组织全部消灭,让范孝章看到了费得炳狡诈、阴险、残暴的同时,也领略到了地下党出其不意的强势与可怕。不过通过这件事情的发生,让他也深深体会到了跟费得炳打交道必须多长几个心眼。对外既要防患共党的不断壮大和破坏,对内也必须时刻警惕费得炳的狼子野心。为避免自己成为第二个许世昌,掌握一支像谭玲这样的力量,已经成为范孝章心中的头等大事。于是,有了费得炳的出面提议,他便对冯专员要求说。

“冯专员,我觉得老费这个计划很有建设意义,要不你看这样安排好不好?这几天老费和刘铭这两个组,都要把精力全部都放在与驻军、警察局合作的城外搜查上。趁现在我们都在可以列出一个长期计划,以武器库被抢和谭玲副组长之死为线索,组成一个相互协调的联合体,统一部署,自东往西来个地毯似的全面大清查,每到一处先行封锁,不求立即发现消灭共党分子的武装,但求稳妥不漏掉一点可疑之处。这样即便不能找出这些武器的去向,也可以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于此同时,城内我这边也以成立政府新的稽查机构为名,积极向社会招募一些身强力壮的精干人员,通过反复审查确定备选人力资源,再提交到调查处骨干会上进行讨论,既定下来以后马上开始集中训练,争取以最短的时间形成强悍的战斗力,以尽快补充到调查处空缺的每一处岗位。”

冯专员听后点点头,把目光转向费得炳。“嗯,我看这样安排能行。老费,你看还有什么意见?”

费得炳知道冯专员和范孝章穿一条裤子,问自己有什么意见那是表面上的客气。至于范孝章把招募和培训大权捏在手里,无非是怕他费得炳在调查处内部重新获得优势,反手会对他不利。心想,这样也好等你把人员培训出来,还怕没机会实行釜底抽薪的新计谋?真他妈的天真!想到这里,他面无表情地向冯专员和范孝章表态说。

“我赞成范处长的计划,不过有一点需要补充,就是城里也有地下党在活动,我希望能在这方面多加派力量,尤其是莫绍庭那边,更要紧盯他们对内部的调查清理。要是我们在城外忙着清剿搜查,共党分子再从城里进行大肆捣乱,那对我们在城外的影响可就太大了。所以,也该有些针对的计划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冯专员听后再次点头说。“嗯,老费的意见非常中肯。那好,就按你们俩说的办,各司其职把计划尽快分列出来,一起拿到会上讨论。”

费得炳走后,冯专员看着他的背影,眯起眼睛冷冷地对范孝章说。“其实我觉得如果费得炳真正能把全部精力用在反共剿共上,未尝不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成绩出来。可惜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今后你要在这方面多多利用他的长处,留心看紧让他为党国效力,而不是一味的只想着排挤他害怕会被夺权。还是多掌握利用他的优点,注意提防点吧!”

范孝章连忙低头表示。“是,属下一定谨遵教诲,多多留心利用和防范。”

有了刘铭等骨干参加会议讨论,调查处的这两份计划很快被方云生所知。他一方面通知米金凯和郭指导员他们赶紧加紧准备,一方面也在征求老罗夫妇的意见,要他们注意从袁虎、秦阳,甚至邓云飞这些人中间,挑选精干忠义的之士提前预备,一旦调查处开始招募便立即前去报名,争取多有些人能被挤进选中。

对于费得炳要在城外进行大搜查的消息,方云生马上就想到要利用这个机会调整斗争策略,他建议地下党联合游击队,马上筹备一系列的转移行动。强调地下党在准备人员打入调查处的同时,要先联合游击队在城里搞一些小规模的突袭。像前几次一样选择重点目标,在夜间突然发动袭击打完就跑,以此打乱调查处城内城外的协调步骤。然而,令方云生没想到,这次莫绍庭着重点名要他跟着参与在城外的联合行动,而对于城里防备他又密令沈兴昌、季德坤去跟胡福举商量,对邢元试探布下了连环阴谋。

当天米金凯和郭指导员在仙葫村组织这方面的讨论时,成小慧向他们建议,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声东击西地集中力量摧毁惠云镇的转运基地,这样不光能够打乱费得炳的计划部署,还可以迫使驻军首尾两端的难以兼顾,这样就有可能把基地往城区方向集中,拉长敌人对苏区围剿的补给运输距离,给游击队创造运筹机会。对于成小慧的提议,米金凯和郭指导员非常重视,觉得这个计划充分体现了对的人全面牵制的作用。便让米金凯把这个建议带回,向方云生征求意见。方云生听说这个建议是成小慧提出来的,心里非常高兴,他行为地看到了这个女生从之前悲伤柔弱,向着坚强睿智在逐步的成长。他补充说,如果这个计划真能够迫使驻军改变转运形式,那么就可以组织一支机动力量长期打击敌人的运输线,或者集中力量,突然在他们运输路上展开伏击,以加大扰乱震撼驻军的力度。

上次在坡上无意中发现了共党的联络员,让庞富贵有惊无险地得到了一笔调查处的赏金,虽然数量不是很大,但是,对于一直无所事事的纨绔倒是一次意外的惊喜,他便毫不吝啬地拿出这些钱来常去城里买些糕点饰品什么的,来讨好这范财主家二姨太,。而这骚货本身就很留恋庞富贵的年青强壮,在加上有这些小恩小惠讨得欢心,便更卖力的偷空就与他常来这荒坡间行那污龊的苟且之事。一来二去钱快花完,每次完事,那女人便会埋怨庞富贵没有之前对她好了。有时在干事之前还直接说,头饰衣服旧了,今天出来没有吃饱什么的,现在没有心情等等,闹得庞富贵心里猴急,却只能陪着笑脸。于是就盼望着再有机会能意外地生出钱来。

这才几天坡上的草灌又长出很高,即使是个高大的男人踮脚站在里面,也很难看到头顶外的光景,除非扬起手臂,也只能看到肘部以上。这个期间就更少有人再来坡上。这天庞富贵好不容易趁老子不注意偷了点钱在镇上买了些绿豆糕,便和那女人约了下午在坡里面见面。刚到没一会儿,庞富贵忽然又听得坡上有人说话,庞富贵心想该不会这么巧吧?守株待兔又能遇到共党分子?

在他兴奋之余,就听一个较粗的嗓子低声说。“老孙,小杜,你们看看这里也有痕迹,也许老赵和小尤他们在遭遇敌人搜查之前,就在这里待过,要不怎么会遗留有包食品的油纸呢?”

另一个温雅的声音接口说。“我看也有可能,毕竟这里离镇边距离比较近,说不定他们就是在这里被人发现的。”

又一个较快的声音质疑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这是镇上的居民上坡来砍柴打猎,或者是寻找草药耳菌什么的,所带的充饥食物也不一定。”

“这也很有可能,不过我觉得既然知道老赵他们是在这里被人出卖而牺牲的,事隔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听说平江地下党要为他们报仇呢?”较粗的嗓音再次响起。

温雅的声音回答说。“这也就是特委为什么要派我们过来调查的真正目的。共产党人一贯实事求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所以,没有调查也就没有发言权。”

那个较快的声音催促说。“好啦,我们也别光在这里讨论了,还是赶紧到里面去看看吧,争取天黑以前下坡往城里赶,这样两下都不耽误功夫。”

“也好,那就赶紧走吧,还有那么大一片要看。”温雅的声音赞同道。

较粗的嗓音显然有些不满。“我看今天够呛,这上上下下的,这么密的纵深还连着几个大坡,就我们三个人,要转到什么时候才能转完?而且这么茂盛的草丛杂灌连个小径都没有,搞不好转几下就会迷路。”

温雅的声音阻止他说。“好啦,你就别埋怨了,转不完也得转,共产党人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老赵他们为了安全一定会在最深处藏身,赶紧走。为了防止迷路,我们一路要在树上做个记号,也好等返回时有个方向。”

那个较快的声音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呵,你们两个还真是啰嗦,有这个功夫都走很远了,赶紧走吧。”

说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拨动草丛的声音,渐渐地向着远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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