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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阳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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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5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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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归来的无名英雄》连载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赖斯唯一的出路

崔忠浩的建议打乱了龚剑诚的设想,这火攻之计固然厉害,但他哪儿能同意啊,如果那样的话芦苇荡就是赖斯的坟墓了,自己的计划就全失败,那么大的火起来,寒风凛冽,北风呼啸,不出十分钟就会到处是火,赖斯那几个人根本逃不出去。或许崔中尉只想表现自己的融入感,好让郑连长他们相信自己有两下子,但建议遭到龚剑诚摇头反对,郑连长也一愣。龚剑诚随即摆出道理。

“我觉得那样就乱了,敌人可能会在大火中失控,要么被烧死,要么就趁着浓烟跑了,大家不要忽视浓烟的作用,我们攻打敌人炮楼和地堡,不也会扔几个手榴弹制造浓烟吗?这岂不是帮助了敌人!现在是北风,浓烟朝南挂,弄不好大风会将烧着的芦苇越过沸流江掉到南山,那样这里很快就都是火海,让我们搜索残敌的行动变得极为困难,如果真把敌人烧死了,都成了焦炭,我们也不好清点敌人到底死了几个,谁逃了,谁没逃。最不利情况是这会招来敌机马上就会飞来。”

龚剑诚的反驳非常有道理,他想的是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那一片芦苇全部燃烧起来。“老王同志的意见是谨慎的,不过老崔的建议也值得考虑。”郑连长倒也认准了火攻,因为那么大的芦苇荡,真要搜索起来,他的一个连根本不顶用。龚剑诚不能让这种意见占上风,就拿出另外一条。

“另外,我们不能把朝鲜老百姓过冬的柴禾和来年的物资给烧了,咱们是走了,他们这一冬天烧什么啊,芦苇也是造房子棚顶的材料,朝鲜老乡都指望着这些草呢!不行,还是放弃吧!”龚剑诚这条道理很有说服力,我们志愿军必须爱护朝鲜的一草一木啊!郑连长想想自己的想法不对,最后点头赞成。“是啊,当地老百姓生活就指望芦苇了,这和我家乡一样。”

“我建议,还是摆迷魂阵吧!”龚剑诚在地上画了个圈,代表芦苇荡,用树枝比划说,“敌人不是狡猾吗,那么就利用他们的狡猾,他们一定不敢往北突围,必定朝南去。一来北面是村子,而且是我军后方,现在山口无人,赖斯那老狗肯定不敢过去。最后还是要过江,我们就在南面的山区配合兄弟部队把敌人消灭。”龚剑诚最后决定说,“时间紧,就这样定吧。”

赖果然斯就这么想的,他见北面一点动机都没有,心里担心中埋伏他损失不起,尽管往北去可能是金蝉脱壳、出其不意的好办法,可这样势必风险巨大,一招失误,不光是满盘皆输的问题,他的命就没了。恰好这时,志愿军连队发现几个南朝鲜特务藏匿在一处洼地里,郑连长本想招降但龚剑诚摆手。

“来这儿的都是顶尖的特务,大多数死心塌地,你不整死他,他就会打冷枪,我在战场上见多了。我在入朝之前,听九兵团冻伤回到沈阳养伤的一位宣传干部说,有一个咱们中国人的后代,他爹早年去了美国,这小子在美军部队里服役还混上了排长,在长津湖他和美国人都被包围了,用中国话骗来九兵团咱志愿军战士过去,说有俘虏人多押不过来,让志愿军过去帮忙,结果咱的人就上去了,美国人用机枪把咱的人全部杀了,一下死了一个排的战士,就是这些和我们长的一样的汉奸干的坏事!而且,韩国人里有不少也会中国话,到时候发生意外怎么办?不能轻易相信!”

“什么,还有这样的狗汉奸!”郑连长从未听说美军里还有中国人,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战士们也听到了,很多人群情激奋,对汉奸痛骂不已。龚剑诚推波助澜。“所以啊,我们得谨慎,大家没看过那些韩国特务吗?他们干起坏事比美国人都要坏。成千上万的朝鲜老百姓被埋、烧,砍头和枪杀,大都是他们干的,所以必须干掉他们减少伤亡,不让敌人逃走一个,这样沸流江地区大后方才能肃清敌特!”

龚剑诚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看来朝鲜战场对敌斗争很复杂,拿国内对付国民党残兵败将那种动辄招降,一颗手榴弹就能俘虏一个连的意识必须改变了。“给我打!”郑连长一声令下,两个排志愿军迂回过去,连喊都没喊,就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伙本打算投降的南朝鲜特务给炸死在洼地里。

爆炸声响起,赖斯中校和他的人听到了更加心惊肉跳。其实赖斯很有头脑,这位数学天才若不来参军,他会有难以想象的发展。不过到了这步田地,他的智慧也受到挤压,手头没有几张牌了。他观察了一阵,北面那个口子确实没有人,但绝不能过去,那是口袋阵!另外想缴获志愿军军车的想法也不现实了,南部是山区,车也过不了沸流江,现在他只好坚定信心往南打。就这样,赖斯命令大家突围。

龚剑诚指挥有方,让郑连长很佩服,就在消灭那股敌人之时,瞭望哨报告,见到九个朝鲜老百姓模样的人从芦苇荡里跑出来,朝江面去了。龚剑诚心里一动那肯定是赖斯他们。从现在算起,和戴靖远分别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小时,不知道他和李克风首长联系上没有,他已带领尖刀连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不能再等了,不管怎么说,也要跟住赖斯。所以他立即和郑连长带着战士们以飞快的速度迂回过江。

美国特务突然从芦苇中冲出去,他们裹挟那位朝鲜大嫂和孩子做人质,从江面的冰上飞奔,但哪儿那么容易就让敌人跑掉,志愿军高处的神枪手开火了,按照首长的要求,不都打死还要给他们留几个活的,就这样赖斯还损失了四个人,终于到了南边的林子,脚跟没站稳,就陷入了死生之地,再也不能动了。龚剑诚听到了吴耕率领的神枪手的狙击步枪射出四发子弹声,老远看见四个美军特务被打死在江面,显而易见狙击手并没有继续开枪,是有意控制,他心里就明白了,戴靖远正在逐步按照自己的意图行动。

但是谁都没有料到会有朝鲜妇女和孩子被敌人抓到手,这给我军最后消灭敌人带来了巨大压力,部队都在远处待命,戴靖远和吴耕得到情况汇报后,不由得皱眉,这个情况太意外了,这给下一步的行动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困难。他们急匆匆从5号地区带部队朝这里集中,戴靖远心乱如麻,眼下这个态势,恐怕赖斯插翅难飞了。他该怎么办?老王同志,赖斯,这两个水火不容的“敌人”怎么会揉捏在一起?难道老王同志的想法异想天开吗?

龚剑诚看到赖斯的时候,他刚刚从一块岩石后面露头,郑连长的部下一排长是个神枪手,就要开枪,郑连长立即将他的枪口压下,严肃批评道:“你看不见老百姓?打偏了怎么办?”战士也急红了眼。“连长,如果僵下去,敌人狗急就跳墙,早晚会杀了朝鲜大嫂啊!”

“你给我等等,得想办法!”郑连长怒气冲冲,说完转脸对龚剑诚悄声问,“老王,你看怎么办?”龚剑诚的眼眸充满了机警和冷视,可此刻心里却乐开了花。有朝鲜大嫂在敌人手里,就不愁接近不了赖斯了,战争中靠人质当党箭牌,一千次也遇不到一次,这是稍纵即逝的契机,务必要在双方耐性都失去之前接近赖斯,以实现自己逃走的意图。于是,他对郑连长说:“我会几句英语,过去喊喊话,劝他们投降。”

“他们不会吧,这是一伙亡命徒啊,如果投降的话,早在矿洞就投了。”郑连长也为龚剑诚捏把汗。龚剑诚一笑,表现出很无畏的自信,“我试试吧。”龚剑诚说完,将步枪交给郑连长,主动脱离大队,只带枪口朝下的崔忠浩朝前走,在距离赖斯他们五十米的地方站住,崔忠浩举起手里的枪,表示不会开枪。然后龚剑诚用英语喊道:“我们是谈判的!”赖斯的手下见来了志愿军,真急了,以为对方抵近了要学西部牛仔对决,就大喊:“站住!再过来,我们就杀了这女人和孩子!”

美国特务说着将妇女推到岩石上,将突击枪的枪口对准女人的头,还举起她的孩子要摔。小娃也就三岁多点,严重营养不良,看起来也就一岁半大,被凶恶的美军抓举到半空,哇哇大哭,即便美国人不摔死孩子,就这么捏着也会断气。孩子妈妈哭喊着拼命反抗,想抢夺孩子,被赖斯狠狠给一记耳光,打的女人鼻口流血,被两个美军摁下去。

佩林上士本来就恶毒,朝鲜战争初期曾经拿人民军游击队的战俘射杀取乐,这几个家伙都是铁杆的美国特务,杀人都不眨眼,如今有人质在手,加上无路可逃,情绪就更加猖狂和歇斯底里,因而对龚剑诚和崔忠浩举枪狂叫,甚至赖斯几乎听不清对面喊话。

“你再过来,我就杀人!”上士真要开枪了。赖斯知道这个手下已经吓坏了,急忙呵斥制止了他,担心这小子失控,然后将佩林拉下来,探出半个脑壳,对着龚剑诚大喊:“你是来谈判的吗?我们要汽车,送我们离开这该死的地方!绝不伤害这母子!”

敌人的嚣张激起了战士们的义愤,很多人都背过脸去,不忍心看朝鲜大嫂和孩子遭罪。这一切让远处看着的郑连长和神枪手们气冲斗牛,都握紧步枪,恨不能立刻用乱枪结果这些狗特务的性命,可他们不能莽撞,此时的龚剑诚他们俩就在双方射界中线。他们距离敌人更近,开枪后的结果是不可预测的。郑连长气得摘下帽子,使劲砸在树上。“这打的是什么杖!这些狗日的特务!”

不过这一幕对于龚剑诚他们来说有惊无险,因为赖斯他们想逃命是绝不敢开枪的。刚刚过江来到山岗处的戴靖远将眼前的一切全看在眼里,他和吴耕相互对视一眼,都立即明白了,这是送给老王难得的良机。从老王主动过去劝降就可以看出,他一定是想用自己替代那位妇女。吴耕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是在辽沈战役打锦州的时候,他率领的一个排占领范汉杰的剿总指挥所参谋处通讯大楼时,遭遇顽强的抵抗,有几个国军军官死不投降,还枪杀手下的女兵消磨解放军进攻意志,吴耕不忍国民党女兵被一个个残杀,就提出用自己代替国军女兵作为人质,并保证不会枪杀他们,给与他们优待。

后来敌人麻痹了,吴耕的部下恨透了这几个没人性的家伙,后来抓住了机会一顿乱枪打,那些草菅女兵性命的国民党军官顷刻间就被击毙了。往事历历在目,吴耕意识到老王要重演这一幕,不过这事和当初自己换女兵还不一样,老王是诚心要成为对方人质,只要控制我军最后别开枪,或者开枪谨慎,就能制造一个逼真的逃命局面。所以,他和戴靖远交换了一下意见,立即对周围部队指战员下达死命令:尽可能稳住敌人,朝鲜人民的生命要紧,敌人在我们后方,他讨不到什么便宜,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开枪。

不管志愿军战士如何愤怒不理解,但战场上指挥员的命令是泰山压顶,都要绝对执行。很多神枪手憋足了劲,瞪大眼睛瞄准那块岩石后,只要敌人有加害朝鲜大嫂和我军谈判代表的任何星点企图,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开枪,凭他们的准头,敌人绝对跑不掉。龚剑诚看看崔忠浩,形势很严峻,现在必须速战速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谁。就继续朝前走,这时佩林上士还在那儿咋咋呼呼叫喊,甚至要扣动扳机了。赖斯一把抓住其手腕子,随后将朝鲜女人和孩子拽了回来。

“你疯了吗!”赖斯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想让我们都送死吗!你看到周围有多少枪口对准我们吗?想当英雄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报名去前线部队!”赖斯对佩林这个胆小鬼大骂。不过为什么赖斯这会儿大发善心,要把妇女藏起来呢?因为他看见了龚剑诚,这句话他不能说,队伍里只有他认识老龚。一股热望从心头升起,但随之是恐惧,至少有五秒钟,他都以为自己见到了红色鬼魂。

这可能吗?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这小子?他怎么突然间成了敌人的官儿?哦,天哪!还有那边上站着的卫兵,那不是林芳少校的手下崔中尉吗!对,是中尉,是那韩国特务?这次挑选出战的特务小队名单上就有他,崔忠浩原来林少校说这小子执行任务去了,原来你他在这儿啊!

赖斯翻了几下白眼,如果不是龚剑诚开口说话,他真想痛痛快快死过去一分钟,然后怀着解密的心情去问问万能却又无能地上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降下云端带着最后一口气跑过去撕碎龚剑诚的脸皮,假如那张脸真不是朝鲜冷面泡出来的面具的话,他一定能够辨认出,他的脸后面是红的还是白的。可对方说话的语气,绝非朝鲜冷面那么扯皮,而是像朝鲜打糕那样铿锵有力。“对面的中校,我是志愿军王振东,是谈判代表!能谈谈吗?顽抗到底没好处,你看看,这儿到处是志愿军。”

龚剑诚故意用生硬的英语加点朝鲜话,来表达这个意思,虽然阴阳怪调,可这都是给身后的志愿军战士听的,龚剑诚不怀疑里面有懂英语的指战员,作为特勤大队,这里并非都是大老粗,说不定藏龙卧虎,所以很谨慎。赖斯听懂了,而且声音不能作假。不用问上帝了,赖斯这次更加认定,前方那家伙就是龚剑诚,这怎么可能的啊……他的脑海开始沸腾,犹如加了芥末的罗宋汤,刚才还急火冒泡,现在就因为眼前出现了一味佐料,就要颠覆死神送来的胃口,赖斯忽然感到麻辣,感到一点重生后的那种激动,龚剑诚的每一个字,都如一连串的美国味三明治,塞进他那惊魂未定的颞叶,成为苏醒后的精神病患者癫狂的梦呓。

龚剑诚,你是什么人?还有你,崔中尉怎么可能一下都成了志愿军!这哪儿是战争,这简直是中国人的皮影戏!我为什么当初没化装成志愿军,我的上帝啊!我的玛利亚大妈!我的脑筋还差得远啊!这莫不是安德斯上校的诡计吧?赖斯看着自己故意撕破的大裤裆,原以为这样像朝鲜人就万事大吉了,谁知道还能被包围,我要是也化装成志愿军该多好!苏联志愿兵!从弗拉迪斯沃克来的!你们信不信?还是枪杆子里出太平啊!赖斯如今悔之晚矣!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能在死前大彻大悟也算没白到朝鲜走一遭。

赖斯的上帝此刻也没弄到一身志愿军的军服,赖斯冷嘲热讽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再多的暗示都不如眼前龚剑诚的志愿军军服来得实惠,赖斯咽了口唾沫,羡慕地探探脑袋,他不求上帝了,思想也从天堂里小产出来,深眨几下眼,将痉挛的白眼珠子正过来,对着龚剑诚调整焦距。只是瞳孔里的恐惧还没消散。

“嗨!你说了算吗?”赖斯大喊。“我是代表,你赶快投降吧,我们优待俘虏!”龚剑诚义正词严地喊。“中校,这小子英语地道啊!”佩林上士拽了拽上司的衣服警告说,“看样子是想让我们投降!”赖斯冷哼了一声。“不,这是志愿军的奸计,千万别上当!”赖斯还想观察一会儿再决定。他看看身边那几头大蒜,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出头了,反正遇到熟人,藏起来反而被笑话。就举起手枪,渐渐浮出岩石。

“想谈就开一辆车过来,放我们走!”赖斯真想要架飞机,可惜中国人没有,他胆怯地瞅瞅四周,乍眼一看啥都没有,可仔细一看,都是黄军装的志愿军。他吓得一缩脖子,这会儿隐藏也来不及了,他相信有龚剑诚在自己被俘也至少能被优待。

龚剑诚赶紧上前,想步入正题,因为无数双眼睛盯着,时机很快就会丧失,如果不能早决断,赖斯的手下那几个神经质的家伙万一对自己打黑枪肯定要坏事。就大胆对赖斯说:“我想替换那母子俩当女人质,志愿军说了,只要放走妇女孩子,什么都好谈,这行吗?”龚剑诚为不让赖斯喊出龚剑诚真名,赶紧道出了他的想法,相信聪明的赖斯会立即明白。果然,赖斯不露声色地看看龚剑诚,当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过,这个时候若要相信一个站在敌营的“自己人”恐怕还很难,赖斯现在明白,龚剑诚要么是安德斯派出来混入敌人那里的探子,要么他就真是间谍,不过他还没听说间谍刚回本阵营,就这么招摇过市的!一般做间谍的人都懂得隐藏自己,哪怕若干年之后他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自己的身份,赖斯想想还是坚信龚剑诚这次是找到了机会,因为他会英语,所以对面志愿军部队才派他来谈判,而且龚剑诚显然是想救自己!不然他站在那里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干什么?赖斯回头示意部下不许开枪,他手里什么牌都没有了,如果龚剑诚是为救自己出此下策呢!管他龚剑诚是什么身份,自己逃命要紧,控制一个志愿军何乐而不为呢。

赖斯假装回头和部下商量,给人的感觉他还有智囊可商量,其实那几个美国特务眼神都绿了,哪儿还能充当和他商量策略的智囊啊!赖斯就在转身愣的那一会儿,忽然想明白了,这是龚剑诚袭击K点之后没逃走吧,困在敌人那里才出现了这一幕?对了,汉城CIC不是发过电报,说将有CIC的“鼬5中队”的人和中情局小分队合并,以加强执行中情局作战任务吗?赖斯当时很生气,这份明是一种监督,记得当初根本就没理会安德斯的好心。

赖斯中校这才回忆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是自己败得太惨了,他也是一时糊涂,竟然刚刚记起来有这么个细节,所以懂得了龚剑诚代表志愿军出头的含义。不过,一个美国CIC特工,这么坦然充当志愿军代表,你玩笑开的太大了吧?难道中国人都是傻瓜?看不出你是一个美国特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无法说服自己,身后的部下没人应答,赖斯尴尬地又将头转回,但没说话,他还要再琢磨一下到底龚剑诚是上帝附体,还是他真有胆子冒充了志愿军!就在这时,对面的龚剑诚又开腔了。

“考虑得怎么样?我来陪你,总好过一个女人和孩子吧?”龚剑诚指指身后,“这儿到处是志愿军的狙击手,你们没任何机会逃出去。”这句话等于明白无误地告诉赖斯,龚剑诚是你逃走的最后砝码,趁人还没上来,你要斟酌好。赖斯这回可开窍了,龚剑诚的暗示让他茅塞顿开,几天来风餐露宿,汗毛孔塞满了淤泥,战斗中又被硝烟堵塞了,这会儿被龚剑诚一点拨,他觉得晦气全消,难以名状的恐惧一下子就畅通无阻地从汗毛孔溜走了,赖斯那破了口子的朝鲜粗布裤裆里忽地刮走一片云彩,他这回镇定了。难道我赖斯就没第二次死里逃生的运气?看来一个小天使正在向自己招手啊!

赖斯这回瞅着前方的龚剑诚觉得他高大起来,不知为什么,就那么突然之间佩服起龚剑诚,真不愧是安德斯这老东西器中的王牌啊,真是拿起来放得下,看人家炸了K点,毫毛不损,还借助自己的这张黄皮脸,冒充了志愿军长官,如今他竟胆大包天,充当了说客!赖斯觉得自己二战期间在巴尔干地区的苦日子是白熬了,这么多年等于白活!

他现在相信龚剑诚有能力救自己,加上有崔中尉在旁边,他的胆子也大了,不等和部下商量,就脱口答应:“好,让你的人退后,你过来比这女人有价值,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如果耍花招,别怪我不客气,今天可能就是你的死期,反正我也出不去了。”

“没问题,我会说服我们的首长,只要你放过那母女,事情好办。”说着,龚剑诚和崔中尉假装商量一下,就往回走,迎面正遇戴靖远和吴耕过来。如今战友再次见面,已不能说起半点私情的话,戴靖远目光深沉地看着龚剑诚,真想给他敬个军礼。可这个意念仅仅闪现一瞬,就见龚剑诚举起手,给两位首长敬礼,然后按照刚才的话,请示替换朝鲜大嫂的事。

“这样太危险了,老王同志!”戴靖远配合地说,这句话等于批准。“报告首长,朝鲜人民生命胜过一切,如今敌人被困在那里,反正逃不出去,就让他们蹦晃一会儿,早晚会收拾他们!”龚剑诚坚定地说道。“老王,你……做好准备了吗?”吴耕深情地过来,握住龚剑诚的手,他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位从未见过面的英雄,也真舍不得,不管这位同志是哪个部队侦察员,他都希望能在胜利后,老王归队的时候回他这里。“你要当心啊,敌人很凶残!”

“没事,吴队长,我有对敌斗争的经验,谅他们也不敢。”龚剑诚胸有成竹地说道。“好吧,老王同志,你过去,能劝降最好是劝降,如果不行,我们就找机会把敌人打掉。只要你一个手势,我们就开火!”吴耕说完对部下们点点头,表示大家都要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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