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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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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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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梦梦(第二部)》连载

第一十一章 有银书记挨打 柯兰父子挖到银元宝

叶有银:我正在八大队兴建小学校的施工现场,大家砌墙的砌墙,和泥的和泥。去年在我叶家湾率先组社的带动下,我八大队其他十三个湾先后也完成了建社,且率先石牛河乡其它大队完成建社。入社就是好嘛,有社就是好干大事,否则,怎样方便组织八大队各湾的社员来兴建我们的小学校?人们成队地把石头从十里开外的采石场挑回来,你追我赶,来来往往,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像两条舞动的龙,很是壮观,也很火热。只见孙大湖火急火燎地跑过来道:“有银叔,要出事,要出人命,你快去看看吧!”

我心一紧,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出了人命,我的罪责就大了,他要是死了,我还怎样有脸在叶家湾立足呀?忙道:“叶大爹不是同意了拆叶家祠堂吗?我俩多次做他的思想工作,他也是同意了的,怎么又反悔了?”

“是啊,可是现在我们拆哪个地方,他就带着的几位老人站在那个地方,越危险的地方他们就越往那里站,大家没办法干活呀,干脆报告给乡里,叫乡里的派出所来人把他们捉走,等我们拆完了再把他们放回来。”

“嗯——不行,不能走那步,那样性质就大为不同,从道义上来讲,本来就是我的不对,走。”我和大湖迅急地向叶家湾跑去。叶大爹可是我的恩人呐,当年若不是他说要帮我讨回媳妇,我不也就跟叶铭旺他们一起参加了八路军?定然也牺牲了,那哪还有命活着做八大队的书记?哪还能成家?后来我被还乡团的孙保吉他们抓到紫栖寺拷打,又是他出面周旋,拿着长山出的十块大洋,冒险把我保出来才活着这条命。但是,若顺着叶大爹不拆祠堂,那我们的小学校就盖不起来,孩子们就没地方上学,这可怎么办?我们来叶家祠堂前,这么雄势精美的祠堂要毁掉,真的是可惜。田柯兰皮笑肉不笑地招呼我。

田柯兰:“叶书记来啦?”叶大爹怒气冲冲地拄着拐走向这里,这下有好戏看了,我总是被挨打挨斗,也不管对错,斗得想发疯,冤得想去死,如今这场好戏,是不是可以叫我压抑郁闷的心平衡些呢?

叶长山:我用十分怨恨的眼神剜了一眼叶有银,他真是大逆不道,供着我叶家祖宗的祠堂他也要拆,我真想上前甩他几个大巴掌才解心头之恨,但他是干部,掌着我生死大权,岂能得罪?想罢,我只好压着怒火,耷拉着脑袋走开,期待曾经的族长叶大爹能阻止他。叶大爹上来就劈头大骂他道:“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我们这座祠堂是清朝同治年间建造的,快一百年了,它是我叶氏族的象征,是我叶氏族的私产,你为了你所谓的工作成绩,你为了你个人的荣誉,却毁我整个叶氏族,以私充公,你是我叶氏族的祸乱之人,今天我要替祖宗执法!”

叶有银:我的心里在流血,确实是叶氏宗族的罪人,这么好的祖产,却要毁在我手里,十分自责地跪在叶大爹面前。大爹说罢,挥起拐杖向我劈来,我不躲不让,叶大爹那一拐劈得我眼前金星四射,头木脑沉,他手里的拐也被震掉在地。此时一阵剧疼袭来,我头疼欲裂,仍十分虔诚道:“大爹,如果您还不解气,我把拐杖捡与您,您继续打,我甘心受罚。”

“好,我打死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田柯兰:叶大爹握着拐杖不停的抽打着叶有银的后背,抽一下,我背上的肉就跳一下,像打在我身上一样,他力度越打越大,叶有银还是不避不躲,额头上被打起一个大血疱,像个包子一样鼓着,还流起血。我虽总在受批挨斗,被脚踢巴掌抽,倒还从没流血起疱,看来这惩罚比我还严重。叶有银真是苕,仍犟着叫叶大爹打他,我示意长山拉扯他一下,但长山装着没看见,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虽姓田,不应该管,仍把叶有银拉开,叶有银却别开我仍跪不起,叶大爹继续打骂道:“你不个孝的东西,别以为我不敢再打?有本事的人总是一心一意给族里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继续扩建、改建祠堂,或捐赠钱财给族里,你倒好,长本事了,却胳膊肘往外拐,把自家的祠堂给拆了!你难道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吗?”

叶有银:“大爹,乡里只给了大队一点钱,勉强只够买些钢筋、水泥,其它的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出工好说,每个湾里都出,而砖瓦可以组织我湾里的土窑或其他湾里的窑烧制,两口窑,那样出砖太慢太少,要等到猴年马月的也许还烧制不完,且根本没有更多的木柴做燃料,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只能烧制最要急的瓦。若全部用石头砌墙,那是很不安全的,到时细伢上学,今天掏出一块小石头玩,明天抠出一块玩,一天又一天还不掏空了塌了压着细伢?大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政府是看在我们八大队有条件才拔了点钱给我们建学校,没有条件的还不允许呢,我们不能什么都指望着政府吧?政府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我叹惜道,“唉,在旧社会,我断断续续读了半年私熟,只有日子好过的富有人才能读书,现在只要小学建成,细伢们都能上学读书,这不是很好么?总不能总指望政府组织扫盲吧?虽然扫盲也能学习到不少东西,但那不正规呀。您想想,若在我们龙凤岗处建起小学,那是全大队十四个湾的中心,可方便全大队十四个湾的孩子们上学,这多好哇,你也说建学校是好事,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搞不好将来从那龙凤岗上的小学里它就真的能走出‘龙’、走出‘凤’来呢?大爹,您说我这是为了我自己个人的成绩荣耀么?我湾里的祠堂不拆,怎么去拆其它湾里的祠堂?所以我湾里的祠堂必须拆,您打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坚决要拆!”叶大爹拄着拐、含着泪哀求道:“我们的祠堂比别人湾里的大得多,那就把拜殿留下吧,别人也应该不会有异议的,这样祖宗们也不至于没个落脚的地方,继续留给你们办公也行呀?”

叶有银:“这,这……”

孙大湖:“我觉得这样也行,叔,就留一间吧?”

叶有银:我皱起眉,感觉还是有点不妥,我知道孙大湖同意留一间的用意,他想把留下的拜殿做他们西小队的队屋用,开会,建仓库、放农具方便,免得和以二狗子为队长的东小队总是扯不清,从而闹矛盾,我想罢道:“好吧,谢谢大爹的理解支持。”大爹示意大湖把我扶起,我别开大湖,仍跪直,目送大爹离去消失在眼中才起身道:“大湖,你放心,你们西小队和东小队的矛盾问题,等缓过劲来,我就来彻底解决,我已想到一个好办法。”

叶玉珠:我家在徐河湾的房子正被拆个精光,大家帮着挑砖挑瓦到叶家湾。为了方便生产管理,我家和另外几家零散户都迁到叶家湾。我挑着一担瓦向叶家湾走,刚过叶家土河的独木桥,只见路上排着一队箢子砖瓦,挑砖瓦的人们大惊小怪地涌向未拆的叶氏祠堂拜殿。有银叔他们八大队的干部还在里面办公,而另一间则为我叶家湾西小队队屋。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娥儿婶在队屋的池塘边向我挥手道:“玉珠——快来队屋呀,刚才有个人骑在一个怪东西上,走起路来像飞一样,可快啦!”

只见从湾里跑出来的老呀少的也涌向队屋,我也撂下担子跑过去,想看个究竟。此时的队屋大门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人,我挤进里面去,只见一个奇怪的东西支在地上,前后两个轮子,轮子上的铁丝网亮晶晶,银白白,半人来高,黑的白的都闪光闪亮,我疑惑道:“这是什么怪东西?人能骑在上面?走起路来能飞?”人们交头接耳,啧啧赞奇:“这人骑在上面不摔跤?怎么还能飞?”

田柯兰的大儿子田家旺自豪道:“我都看到啦,摔不了,可快啦,骑在上面的人应该是个大干部,好像曾来过我们这里,是我把他从湾街东头引到这里来的,我在后面一直追,硬是跑不赢它。”

田家旺十五、六岁,长得虎背熊腰,总说他和地主仔田柯兰已一刀两断地划清界线,在青年中表现十分积极上进,是个好青年,他绕着那怪物转了一圈不敢近前,在人们的怂恿下,他到底还是跨上去,乱折腾一阵,也不见它转,也没看它跑——“叮叮叮”一串串清脆的响声,也不知他碰了什么地方,人们纷纷欢叫,此时田柯兰怒气冲冲地拔开人群。

田柯兰:我上前拎着田家旺的耳责骂道:“你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你若弄坏了,你的小命赔得起么?”你以为真的与我划清了界线就万事大吉?别人贫下中农的后生都不出头,偏你爱出头,出头的椽儿先烂也不明白?真是个苕鸡公!家旺勒开我的手,捂着耳朵道:“田柯兰,你个地主仔,竟敢殴打革命的接班人?是不是这几天没斗你,你的骨头痒痒了,啊?”

叶玉珠:大家一阵哄笑,附和起家旺,田柯兰显然是被他儿子震住了,怂头耷脑地溜走——有银叔、大湖他们从队部里尾随一个陌生人出来,此人笔挺的衣着,灰里泛白,胸前的口袋别一支钢笔,拎着个黑皮包,五十来岁,大家纷纷让道,他面慈言善道:“哟,你这小伙子还骑上去了,你会骑么?”

田家旺回道:“不会。这是什么啊?您怎就能把它整得像飞一样的跑呢?”

“这东西叫自行车,以前叫洋车,洋人造的。在我们伟大的党、伟大的毛主席领导下,现在是我们国家自己的工人老大哥造的——不会骑的人还会摔跤呢。”

田家旺:“那您教教呗?像您那样飞,让我也好开开眼界,过把瘾?”

孙大湖:“家旺,快下来,这是我们的谢县长,他忙着呢,哪有功夫教你?”

“要过瘾是吧?可要达到我那样像飞一样地跑,没两、三天的功夫学习技巧,你是会摔个鼻青脸肿的。”

田家旺:“那您摔过没有?”

叶玉珠:只见家旺翻下车,谢县长挂好包,顺手搭在车把上,另一手则在车上抚摸,笑吟吟道:“我说没摔过你相信吗?”

田家旺:“我不相信,要不您怎么会知道摔个鼻青脸肿?”

田柯兰:家旺这个杂种真是想死,这样的话也敢顶撞?岂不成心让谢县长难堪?这怎么办?

叶玉珠:田柯兰脸苍额烂,神慌眼焦的在人群中向我挤眉眨眼,是想叫我去阻止家旺不要乱说么?而谢县长却连连拍着家旺的肩夸赞道:“好小子,不错,会思考,不怕大家笑话,我真的摔过,是刚学会的那阵子,下个坡道,刹车失灵,结果就……”

叶玉珠:谢县长两手一摊,家旺接话道:“鼻青脸肿了。”

叶玉珠:大家笑做一团,谢县长一板一眼道:“所以,这个瘾是不能随便过的,没技术危险着呢,若把你这接班的革命后生摔着了,把我的宝贝车摔着了,我会心疼哦——不要沮丧嘛,想拥有自行车骑那还不是小事?只要我们再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十几年,到时每家都会拥有一辆自行车,这还是小事,到时,每家每户,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罐子煮肉,咕咕啦啦,家家户户都会过上那样的好日子,好不好?”

“好——”

田家旺:“到时我若拥有了自行车,谢县长可要教我骑哟?”

“没问题。”

叶玉珠:大家纷纷鼓掌喝彩。“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罐子煮肉,咕咕啦啦”,楼上楼下,就是住洋楼,电灯是什么灯?莫非还能比洋油灯亮?电话可以听话,乡里有那东西,至于罐子煮肉,咕咕啦啦就有肉吃,当然就不会挨饿、有衣穿,还有这像飞一样的自行车,每家每户都会拥有?将来我们会过上那样的好日子?能过上吗——谢县长双手扶着自行车的把手,左脚踩在踏板上,身子向右微倾,右脚在地面一划一点,一下两下那车就载着他往前跑,随即他就跨上车蹬起来,像离弦的箭一样往前飞去,人们跟在后面欢呼跃跳地跑着。我心里美滋滋的,竟想象着自己也骑上车,那该是何等的飘飘爽快?若真的如县长说的那样,每家每户都将会有一辆自行车,那该多好啊,只听一个声音道:“玉珠,发什么呆?有个重大的好消息,想知道不?”

田柯兰:叶玉珠家在徐河湾的屋被拆光了,现在收尾,我在挖叶玉珠家的猪槽。为了表现积极,我主动要求来干这累、重的活。当然,这事自然少不了田家旺,这个苕货,苕里苕气的,我总担心他会出点什么事。你说这么大块青石猪槽,至少有百十来斤,他竟扬言要一个人扛到叶家湾去!你说这家伙苕不苕,现在正是他长力的时候,压坏了他的腰,那他这辈子就完了,等会儿抬往叶家湾时,我要多出些力,正如叶长山说的那样,我要好好活着,为了他们兄弟俩。猪槽周边的土我都挖开,再挖一镐,一撬,猪槽就抬起个大缝了。咦?!下面竟然露出个罐沿?是埋着个罐子?我睁了睁眼再看,确实如此,忙松开铁镐,猪槽就回归原位。我的心陡然乱蹦起来,直觉告诉我,那罐子里装的不是金条就是银元宝,因为这里曾是地主家的屋,我的老子干过这样的事,最后还是全被搜缴走了,如果私下把这罐宝贝据为己有,那我家就发财了,如果被发现,那就又是个非常重的罪。我不禁打个冷颤,确实被打斗怕了,又刚被允许我家入社没多少日子,搞不好又把我家踢出去就完了。算了,还是如实上报吧,我环顾左右,周边干活的社员们并无人发觉,若藏起来,神不知、鬼不觉,那还不是白白吞下,白白发财?正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想罢,我又扬镐——家旺从背后一掌推开我道:“真是个怂包,我去了有一阵子,猪槽竟然还没有起出来,靠边靠边,看我三下五去二地把它弄起来。”

我心一紧,家旺把找来的麻绳扔在地上,夺过我手中的镐,以他这个性,若陡然发现埋着金银的罐子,那还不嚷得连北京的毛主席都知道?我忙凑到他跟前低声道:“家旺,这猪槽下有个罐子,里面应该有金银,猪槽挖起来后,你就把那罐子掩埋了,等夜深人静时我再把它取回家。”家旺惊诧地甩膀扬镐,一下子把猪槽撬个底朝天,连连惊叫道:“嗬,真有个罐子——哇——啊——我挖到元宝啦,我挖到元宝啦,大家快来看呀。田柯兰,你个臭土地仔,你竟想私吞集体的财产!我是积极向团、向党靠拢的进步青年,革命的接班人,岂能与你同流合污!?”

完了,坏事了!我乍了一身冷汗,有几人惊喜地跑过来。家旺三下五去二的扒起罐子,从里面果然掏出两锭银元宝,并托举白晃晃的银元宝兴奋地叫着:“银子,银元宝,我挖到银元宝啦——”

人们蜂拥而至,还从罐里翻出若干袁大头和些许铜钱。狗日的田家旺,见过苕人,没见过如此苕的人!你要争功、要上进也罢了,怎么能把你老子也搭进去呢?把你老子批斗死了,你还会有好果子吃——西小队长孙大湖跑过来,我松了一口气,他的话好说,于是我定了定神,不慌不忙道:“队长啊,你快来看看,我们挖到两元宝啦?”孙大湖也兴奋道:“大家不要乱动啊,这是集体的,私拿可是要坐牢——柯兰叔,刚才我似乎听到家旺说你想私吞?”

大家把捡到的铜钱、袁大头纷纷扔在地上,争着去观看银元宝,啧啧赞奇道:“这就是元宝?从来没见过,是银的?呀,很重,是真的。”

我趁乱争辩道:“队长,没有的事啊,我还不是一心向着党、向着我们的社?家旺,你想进步,我还不是想进步?你总不至于为了争功而诬陷你老子吧?”我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家旺,你就不能撒个谎放过你老子一马吗?

叶有银:我们八大队的小学校终于盖成,孩子们上学了,我这才有空来解决叶家湾的问题。我坐在叶家湾东小队长二狗子家里的大桌边,主持召开全体小队成员大会,洋油灯下,一大屋子人,站的站,坐的坐,个个眼里倒映着一条条摇动的火苗,有喜悦的,有哀叹的,闹轰轰的。我的心有些紧,这次开会就是要解决东、西两个小队常闹矛盾的问题,我想把这两个小队合二为一,从而彻底解决它们之间的矛盾,感觉阻力有点大,搞不好还要伤和气,因为孙大湖和二狗子两个队长只能留一个,孙大湖觉悟高,当不当队长无所谓,但他的口碑和能力都要高于二狗子,而二狗子到底狭隘些,若撸了他,他定然反对。我十分严肃地开幕道:“大家静静,各家各户都来齐了吧?那我们就正式开会。我们叶家湾近四十户人家,分为两个生产小组,两套领导班子有些人浮于事,公共的队屋、仓库、牛圈又各建一个不太现实,没钱没财力,公共的牛,用起来各自狠心的用,而养护的时候又各自推让,看看牛棚里的牛一天比一天瘦,这样下去,到时犁田耙地用人么?这是不行的!甚至为给幼儿园的梅古月、娥儿记工分分粮呢,也因东小队的细伢比西小队的少四、五个人,东小队也应相应的少给粮,以及其它一些问题,总有争吵,所以,我决定叶家湾也像其它湾一样,只建一个生产小队,名为石牛河乡第八大队叶家湾四小生产队。”我话音刚落,外号二狗子的叶高义就跳出来道:“叶书记,你这是在犯错误啊。叶家湾是八大队的龙头湾,是上面抓的典型模范湾,当初入社建东、西两个生产队,目的之一就是两个生产队间相互搞生产竞赛,取长补短,相互促进,你说的那些问题确实存在,但可以克服,若合二为一,就违反了政策,所以,我反对!再说,若我们这个龙头湾被一个外姓人领着,难以服众,搞不好带偏了,我们这样大的一个湾,这样大的一个族,岂能交到一个外姓人手里!我坚决反对!”

“对,我也反对”

“就是,一个外姓人岂能骑在我们全体姓叶的人头上指指画画?”

“大家都是干革命,还分个外姓、内姓?合一个好,力往一处使。”

叶玉珠:大湖惨白着脸低下了头。二狗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实则是暗自排挤打压大湖,害怕东、西两个小队合成一个小队后,他的声望没大湖高而会被撸去队长的职务。我气愤不平地跳到堂屋中央,打断想要发话的有银叔大怒道:“有些人绰号叫什么还真是名不虚传——就会像狗一样乱咬人!”二狗子凶狠道:“叶玉珠,你骂谁呢?你要是个男的,我早就上来扇你几大耳光!”

叶玉珠:“骂的就是你!你来打试试!?我要不是看你辈份高我一辈,是个叔爷,我早就一耳巴掌打到你脸上去了!你这也叫个长辈?你这是号召全体姓叶的人要撵走孙大湖、撵走我大大梅古月么?”我委屈得眼泪刷刷直流道,“你是欺负我父、我叔我哥哥被国民党杀了我家没人了么?竟要撵我们走!?是不是啊!?我跟你没玩!我不能打你,我去叫我大大来!”大湖拉住我道:“玉珠,算了,不要闹,谁爱当队长谁当去,我们听书记的,还是好好开会吧?”

“这能算了吗?他这是要撵我孤儿寡母走!今天有他就没我,有我就没他!”

叶有银:我忙起身拉着欲走的玉珠,她若把三姐叫来,这会就开不成。我忙安慰道:“玉珠,你坐到你位置上去!”只见二狗子被玉珠驳得蔫耷着脑袋,欲辩又无言——他真的理亏了。我道:“高义,你过分了哈!人家根正苗红,觉悟又高,事事积极热心,大家都应该尊重、爱护、学习他们,你还分个外姓内姓的,搞宗族主义?大家都是一家人,包括田柯兰的一家人,都是叶家湾的一份子,共同努力地维护着我们叶家湾龙头湾的荣誉,一点集体观念也没有!还以长压小的要打人,等会儿散会了,你要向大湖、玉珠道歉,直到别人原谅为止!玉珠呢,你还哭?你怎能骂人呢?别人可是长辈,你也应该向他道歉!好了,我们继续开会。高义,东、西两个小队合二为一,乡里是同意了我的做法,你还要反对吗?”

“既然是乡里的意见,那我也就不反对,合就合吧。”

“这就对了嘛。至于谁来当我们叶家湾四小队的小队长,我说了不算,你高义说了也不算,你和孙大湖及其他两个副队长或其他职务,就由全体社员说了算——选举,谁的票多,谁就来当,次之就是副队长,还有妇女队长、保管、会计等,也依此产生,高义,你对此有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

叶有银:大家纷纷鼓掌,以视赞同,我紧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道:“好了,我们现在开始投票,按老法子,我和徐干事监督,桌上的每张纸上写着候选人的名子,每户投一票,选谁就在谁名字下用棍棒笔画√,不选或弃权的就画0,另选他人的可以说出他的名字,徐干事就写下,现在就开始。”我不禁有点紧张起来,孙大湖不知能不能得最高票。大家依次来投票,不一会儿完毕,只见孙大湖名下的√长长一串,远长于叶高义,统计后我大喜道:“现在我宣布投票结果:孙大湖22票,叶高义8票,弃票、另选他人各3票。孙大湖当选石牛河第八大队叶家湾四小组生产队队长,大家欢迎——好,请孙大湖讲话。”

“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抬爱,我会更尽职尽责,做得不对的,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我想,我的目标就是要带着大家搞好生产,配合完成大队下达县、市里的各种任务,想尽办法增产增收,缴足国家的任务粮,留足小队的口粮,争取多增产增收,好叫大家早点能吃得饱,手里有钱用。”

叶玉珠:大家纷纷鼓掌,我也高兴地跟着使劲鼓掌,觉得你孙大湖就爱说大话,你说的能实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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