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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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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蝶变》连载

第五十九章 夏夜惊魂母子怨 经年溺爱酿祸端

夏夜,暑气蒸腾,李秀英家的高房大屋里因没有乘凉设备却闷热得如同蒸笼。窗外,一钩残月被老槐树茂密的枝叶撕成碎片,在平整如镜的青石地面上却投下了支离破碎的光斑。屋内的煤油灯将熄未熄,灯芯突然爆出一个灯花,惊醒了半梦半醒的李秀英。

她侧卧在凉席上,忽然察觉到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年满十八岁的周金锁只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蓝布裤衩,古铜色的脊梁上沁着一层油汗,在昏黄的光晕里泛着野兽般的光泽。他结实的小腿肌肉不停地抽搐,将凉席摩擦得沙沙作响。

“锁儿,你怎么啦?”李秀英刚转过身去,便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眼神她非常熟悉——去年腊月,村口处老张家养的公狗扑倒小母狗时,也是这般癫狂的神色。她本能地拢住半旧的的确良衬衫,却发现儿子金锁正直勾勾盯着她的胸部。

橘黄色的灯火下,李秀英因病和常年劳作而早衰的面容显出几分憔悴,唯独那对哺育过儿子金锁的乳房依旧丰盈。此刻隔着汗湿的布衫,竟随着她慌乱的呼吸起伏出惊心动魄的波浪。

“娘……”周金锁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暴起发难。从小营养过剩的周金锁身强体壮,似铁钳般的臂膀以迅雷掩耳之势箍住母亲,满嘴的热气喷在母亲的颈间。李秀英尚未反应过来,衬衫的纽扣已崩落两颗,露出洗得发黄的胸罩肩带。

老槐树上的夜猫子发出凄厉的啼叫。周金锁的手指陷入母亲松软的皮肉,那张酷似亡父周长在的长方脸上,此刻扭曲成李秀英从未见过的狰狞模样。周金锁滚烫的唇舌隔着棉布啃咬,竟真如婴孩索乳般含糊道:“俺要吃奶……”

“畜生!”李秀英扬手便给了周金锁一记耳光。脆响过后,她望着儿子脸上浮起的指印,恍惚想起十二年前在龙头沟门小学窗外,看到的那个跟着郭玉静老师朗读《三字经》的垂髫童子。那时丈夫周长在驮着儿子望向教室,满脸骄傲地说:“咱锁儿脖子后面有块龙形胎记,将来肯定是个状元郎。”

就在李秀英走神的刹那间,周金锁肆无忌惮的举动变得更加丧心病狂。他的眼神变得贪婪着魔,面目变得扭曲猥琐,他猛地将胸膛贴到了李秀英的后背上,随即伸手掀起了李秀英的胸罩,流露出了令人作呕的嘴脸与邪恶的目光。李秀英惊恐万状地挣扎着下了床,随即又给了周金锁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金锁却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样,不顾一切地进行了反击,不仅给了李秀英一记耳光,还将她猛力掼在床沿上。在李秀英的后腰撞上床边硬木产生的剧痛里,李秀英突然看清了现实的真相——哪有什么状元郎,她养大的分明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她的脸上火辣辣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晨光微熹时,李秀英蹲在灶台前熬粥。柴火噼啪爆响,恰似她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昨夜那场荒唐的闹剧过后,周金锁竟然倒头就睡,此刻鼾声如雷。她望着咕嘟冒泡的米粥,忽然记起大伯子周长安在世时常念叨的俚语:惯子如杀子。

突然间,十年前的那个暴雨夜的情形浮现在眼前。八岁的周金锁有点发烧,周长在便抱着儿子周金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云岭镇跑。李秀英举着蓑衣追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周长在为护住怀里的孩子,自己摔进山涧磕破了额头。那夜,仁济堂的杜中医说得明白:“你家小宝贝的头疼脑热不打紧,倒是你们这般娇惯,将来怕是要酿成大祸的。”

“哎!杜大夫,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家只有锁儿这一棵独苗,我们不疼他谁疼他?”周长在却愤愤不平地说,“小锁有病我们心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灶膛里的火苗子倏地窜高,拱起一股浓烟,李秀英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定睛一看,惊觉地发现掌心沾的不是灶灰和汗水,而是自己苦涩的眼泪。

恍惚间,李秀英的思绪飘回到十年前龙头沟门小学一年级的教室。那时,郭玉静老师在领读课文,周金锁和其他孩子们跟读。她和丈夫周长在站在学校门外,满怀期待地望着教室内那个小小的身影。他们曾以为,通过教育可以改变周金锁的命运,让他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周金锁在成长的道路上逐渐迷失,变得自私、贪婪、无情。他们的溺爱和纵容,让他变成了一个畜生。

自从周长在命陨老鹰沟之后,周金锁在李秀英的手里就成了断了线的风筝,她只有放任自流、任其放纵,别无他策。周金锁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打游戏赌博。这日,他在饭馆里独自喝酒,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他冲着酒店老板大发牢骚,抱怨生活的了无生趣和人生的毫无意义。酒馆里的灯红酒绿与他内心的空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他的牌友狗子走了进来。狗子为了达到白吃白喝的目的,一阵胡捧乱吹却让周金锁感到一丝欣慰,他觉得仿佛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狗子这样一个人能够理解他。于是,他要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点了最贵的佳酿。两人猜拳行令,喝得面红耳赤,喝得天昏地暗。

此时此刻,李秀英家的院子里凌乱不堪,老猫横卧在门口,显得无精打采。李秀英拖着病体在堂屋里忙碌着,一边熬药一边做饭。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但她仍然竭尽全力,坚持着为周金锁准备可口的饭菜。突然,一阵强烈地咳嗽让她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她瘫坐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往事,像汹涌的潮水一样,冲击着她脑海里记忆的河床:

六年前,李秀英咳血那日,山桃花开得正艳。周长在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锅里的火光明明灭灭,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周丽华抱着药罐子闯进来时,带落了满襟的桃花瓣。

“娘,这是按照华丫头开的方子采来的药材!”周金锁的额头上挂着汗珠子,手里拿着新鲜的铁皮石斛闪着玉质光泽。李秀英望着儿子沾满泥浆的裤脚,突然发现那个总是耍赖皮的小祖宗,不知何时抽条成了青竹般的少年郎。

周丽华搭脉的手指细如葱管,号脉时微微蹙眉的神态,竟与云岭镇仁济堂的老中医杜忠仁有几分神似。她写下药方又轻轻划去两味,添上自己晒制的枇杷露:“长在奶奶是肺火太旺,慢慢调理即可痊愈,不必太过担心、太过忧虑。”

李秀英在灶间熬药时,看见周金锁蹲在院子的角落里侍弄一丛野菊。周金锁笨拙地模仿着侄女周丽华培土的动作,嘴里念念有词:“三分阳土七分阴土……”

山风掠过院子里晾晒的草药,当归与艾草的气息缠绕着桃花香。周丽辉上山采药归来,见妹妹周丽华正在教小叔周金锁辨认三七,周金锁的鬓角沾着草叶的模样,恍惚间竟与当年那个撒泼打滚的顽童判若两人。

周金锁与父亲一起去云岭镇的仁济堂卖药材并给母亲取药的那日,山溪正唱着欢快的歌。可是,当他背着装满草药的藤筐,往父亲备好的马车上装草药时,却被他的父亲周长在关怀备至地制止了。周长在不仅如此,还埋怨李秀英没有及时发现周金锁背草药,埋怨李秀英没有及时夺下周金锁装草药的筐,把他的宝贝儿子累得够呛。

“到了云岭镇的仁济堂,先找戴圆眼镜的杜中医,杜中医一定会给个好价钱。”周丽辉往周金锁的怀里塞了一个油纸包,说:“这是妹妹丽华配制的润喉糖,你路上与长在爷爷的嘴里都含两粒解解暑!”周丽辉躲在李秀英的身后,将手抄的药材价目表塞进周金锁的衣袋,字迹工整得如列队的蚂蚁。

马车碾过门前青石板路的声响惊飞了树上的鸟儿,周长在忽然跳下马车,将一个布包抛向李秀英。李秀英接住布包展开一看,是丈夫周长在特意为她新买的一双绣花鞋。

檐角的水帘在青石板上凿出密密麻麻的麻点。周丽华握着石杵捣药,忽然听见门外竹篙点地的声响——是东山梁的李奶奶拄着拐来了,裤脚还沾着泥星子。

“华姑娘,”老人从怀里掏出个一布包,层层揭开是几朵蔫头耷脑儿的紫花,“你上回说的七叶莲,可是这般模样?”

药碾子里的三七粉簌簌落进瓷罐,周丽华的指尖抚过花瓣背面蛛网状的纹路,眼神倏地亮起来:“李奶奶,这是在哪里寻的?”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周长在与李秀英的大呼小叫:“山洪冲了赵伯伯的家,正在赵伯伯家玩耍的锁儿呛了两口水!锁儿受到了惊吓昏厥过去,千万耽误不得……”周长在撞开雨帘,身上背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

周长在和李秀英蓑衣上的雨水,在泥地上洇开深色的痕迹。周丽华掀开药柜最底层,取出上月炮制的苏合香丸。窗外的雷声碾过她清瘦的脊背,竟显出几分山岳般的沉稳。

油灯将三个人的影子投在泛潮的土墙上。周金锁紧闭双眼牙关紧咬,李秀英掐着他的人中,眼见从孙女周丽华将三寸银针扎入周金锁的天池穴。周长在举灯的手在颤抖,暖黄的光晕掠过他苍白的额角,那里凝聚着细密的汗珠。

“快取陈醋熏蒸。”周丽华话音刚落,周长在便踢翻了板凳冲进灶房。王玉兰捧着醋坛进来时,正撞见周长在用雨水打湿的蓑衣的衣摆兜着烧红的炭块,他的指节被烫得冒烟也舍不得撒手。

半夜时分,周金锁突然剧烈抽搐。周长在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艾绒上,青烟腾起的刹那,周金锁的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喘鸣。周丽华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奔到西厢房取来牛皮本,哗啦啦翻到某页,身后突然传来周长安的说话声:“华丫头,可是要寻九节菖蒲?”

惊雷劈开夜幕,照见周长安浑身泥水地站在屋门口。他摊开掌心,带根的菖蒲还沾着泥土,叶片在闪电中泛着冷翠的光:“断崖下的水潭里有菖蒲……我记得你在牛皮本上画过这个东西……”

周金锁苏醒的消息传到西山梁赵伯伯家时,山溪上还浮着乳白的晨雾。周丽华倚在门框上捣药,听见篱笆外窸窸窣窣的响动。十几个蒙着粗布的竹篮子挨着墙根排开,里头装着新挖的田七、还有带着露水的车前草。

“华姑娘简直是神医,治好了咱们村不少人的疑难杂症,这些都是乡亲们的心意。”赵奶奶挎着鸡蛋篮子,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着东山头,“后山崖下有片菖蒲丛,大伙儿说要给华姑娘圈块药圃哩!”

李秀英在院子里清洗周金锁的脏衣服时,皂角泡沫沾了满脸。她偷眼瞧着周丽华被晨光镀金的侧脸,忽然发现这个总躲在姐姐身后的丫头,不知何时已长成修竹般的少女。东厢房传来周丽辉清亮的笑声,她正教小叔周金锁用狗尾巴草编小兔子,发梢的红头绳跳动着,像永不熄灭的火种……

此时此刻,李秀英脑海里的画面层层叠叠、杂乱无章,突然闪现出四年前夏天的一个画面:蝉鸣撕扯着暑气时,青石板上驶来了一辆黑色的汽车。戴金丝眼镜的杜中医钻出车门,径直地向着周金来的家中走去,隔着篱笆墙一眼就看见了周丽华,兴高采烈地喊道:“周姑娘,放了暑假就干活呀,这次我是专门来接你的,来时还担心你不在家呢!”

周丽华正在晾晒当归与艾草,闻言指尖一颤,簸箕里的药材哗啦啦倾了一地。

周金锁提着药锄从后院转出来,见状横插在两人中间。周金锁晒成小麦色的胳膊青筋凸起,药锄咚地杵在地上:“老板看诊去堂屋候着,莫要惊了晾晒的药材。”

屋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周金锁望着杜中医送给周丽华的那本泛黄的《千金要方》残卷,忽然觉得山风裹挟着陌生的燥热。周丽辉在溪边浣衣的歌声隐约飘来,混着周丽华背诵《汤头歌诀》的声音,在他的心头搅起层层涟漪。

萤火虫在夜空中织就星毯时,周金来家北房屋的油灯亮至黎明。周金来摩挲着仁济堂的杜中医送来的大红色《聘书》,烟锅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冲着前来就医的李秀英说:“婶子,云岭镇仁济堂的杜中医要选咱们的华丫头去当关门弟子,杜中医说经过对咱家华丫头二年多的观察与了解,认为咱家小华是块学医的好材料,你侄媳妇玉兰闹不明白杜中医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可我觉得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不成!”李秀英将包好的中药扔在炕桌上,“她才十四岁!又是个姑娘家,学习中医倒没什么,当什么关门弟子呀!城里人的花花肠子多,千万别吃亏上当啊……”话没说完她就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周丽辉轻拍叔伯奶奶李秀英的后背,眼睛却望着窗外——妹妹丽华正蹲在药圃里侍弄七叶莲,月光给她单薄的肩头披上了一层银纱。

周金锁突然踹门进来,怀里抱着沾泥的陶罐,急死摆列地说:“等我长大了我就把后山的那片石斛承包了!”他的额头上带着擦伤,眼神却灼灼如星火,“到时候华丫头只管开方子,卖药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周丽华捧着那本《千金要方》残卷从西厢房走到院子里,月光洒在泛黄的纸页上,山风掀起书页,露出夹在其中的荷叶笺,褪色的墨迹写着:“九窍通灵者,当以仁心济天下……”

启明星还挂在天际,周丽华已经收拾好药箱。箱底压着仁济堂的大红色《聘书》,上头搁着周金锁连夜编的山雀翎羽护身符。她轻手轻脚推开院门,却见蜿蜒的山道上亮着星星点点的火把。

全村老少提着灯笼等在山口,李奶奶捧着簇新的千层底布鞋,周丽艳抱着装蜜饯的陶罐。周丽辉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将红头绳系在妹妹的手腕上:“这绳结里编了七叶莲的种子,到哪儿都能生根结果。”

晨雾中传来引擎的轰鸣,周金锁与李秀英却从另一条山道疾奔而来。周金锁冲着周丽华和李秀英说:“娘,我跟华丫头说好了,往后每旬让她回村一趟,定期给你看病!”

霞光刺破云层的刹那,汽车碾着满地雾气驶向山外。周丽华回头望去,姐姐周丽辉正站在最高的山石上向她挥手,红头绳在风里烈烈如火。周金锁的竹哨声穿透薄雾,三长两短,惊起一群山雀,扑棱棱掠过正在抽穗的莜麦田。

九九重阳节那日,李秀英的咳嗽愈发严重。周丽华带着草药上门时,发现李秀英正用周金锁的旧衣服改制的布鞋底纳鞋。“这是给锁儿准备的……”

山涧传出清亮的笛声,李秀英循声望去,看见周金锁正站在槐树下,望着不远处的老鹰沟,几只老鹰在他的头顶上空盘旋,夕阳为他的侧脸镀上了金边。十四岁的少年仍然没有褪去青涩,在时光的长河里站成了独有的姿态……

山风撞开木窗,周金锁一走进自家的院子就闻到药味儿,他立刻皱起了眉头。他对李秀英的病漠不关心,只关心自己的饭是否做好。李秀英的病情在他眼中仿佛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夜晚的露水凝在蛛网上时,李秀英咳出的血沫染红了晒药的竹匾。周金锁踹门进来,满身酒气混着脂粉香。他瞥见墙角药罐,突然抬脚踢了个粉碎。

“整天介熬这些苦水子喝!”陶片飞溅中,周金锁的脸上浮现出与亡父相似的神情,“当年要不是爹非逼俺认那些劳什子的草药……”他忽然噤声,因为母亲正用十年前看垂髫童子的眼神望着他。

当周金锁告诉李秀英药罐子被他踢碎时,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知道,周金锁心中的怨恨已经达到了顶点。她急火攻心,嘴唇开合几下,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她弯腰去拾陶片,却呕出大口的鲜血。

寒风穿过破败的窗纸,将药香吹散在暮色里。李秀英最后看见的,是梁上悬着的草药捆。那是四年前的今日,从孙女周丽华踩着板凳挂上去的。当时,檐下的风铃响得清脆,而如今只剩枯叶摩挲的沙沙声。

在李秀英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周金锁的脚步声却渐行渐远。

周金锁回望了一眼李秀英的尸体,没有丝毫的悲伤和悔意。他冷冷地说:“我的贵客就要到了,你却躺在这里装死,丢人现眼。”然后扬长而去。

周金锁再回来时,月光已为李秀英的尸体覆上了白纱。他皱起眉头踢了踢母亲尚有余温的手,转头对门外娇笑:“姐儿莫怕,这老货惯会装死……”话音未落,老猫突然蹿上李秀英的尸体,碧绿的眼瞳在暗处荧荧如鬼火。

十日后,村里流传起两桩奇事:曾被云岭镇仁济堂的杜老中医收为关门弟子的周丽华,已经被承德医学院录取,成为龙头沟门继周丽辉之后的第二位大学生;老周家的祖坟上夜夜传来周金锁的嚎哭声。放牛的王老汉赌咒发誓,说看见周金锁跪在父母合葬的坟前磕头如小鸡食米,十指刨得鲜血淋漓,在父母的坟前摆满了点心和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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