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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生日那天，周丽辉与周丽华姐妹俩得到了人生第一把真正的工具——周金来用旧镰刀改的小镰刀。刀身只有巴掌长，却磨得锃亮。清晨，她们跟着父亲去割猪草，露水打湿了补丁摞补丁的裤脚。丽华动作快，不一会儿就割满半筐；丽辉仔细，专挑最嫩的草尖。
回家的路上，姐妹俩看见祖父坐在门前的老槐树下。周长安招手让她们过去，从怀里掏出两个新雕的木碗。这次的碗完整无缺，碗底却刻着小小的缺口图案。
“记住，”老人把碗郑重地放在她们手里，“守缺不是残缺，是留余地。”夏日的风掠过山岗，吹动姐妹俩用红头绳扎起的小辫，像两面胜利的旗帜。
傍晚，炊烟升起时，周金来在院子里劈柴，听见厨房里传来女儿们背《道德经》的声音，口齿清楚又格外认真：“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他抬头望见燕山的轮廓在暮色中绵延如龙脊，忽然觉得，这贫瘠的山沟里，或许真能飞出两只金凤凰。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将姐妹俩的影子投在墙上。丽华捻的麻绳毛糙但结实，丽辉的则细腻匀称。王玉兰和着杂粮面，突然说：“明儿个腊八，该温习《道德经》第八篇了。”
丽华立刻嚷道：“不是第八篇，是第七篇！上善若水那篇！”她挥舞的小手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掌心血印时隐时现。丽辉安静地解开衣领，胸前的胎记在火光中红得惊心，她轻声背诵：“……夫唯不争，故无尤。”
从此，周丽辉与周丽华姐妹俩每天清晨都早早地起来，姐姐周丽辉拿着饲料去喂鸡，她小心翼翼地把饲料撒在院子里，看着那些饥饿的小鸡欢快地啄食，心中满是欢喜。妹妹周丽华则背着小竹篓去割猪草，她提着小镰刀，在村外树林子的草丛里认真地割着，汗水湿透了她那单薄的衣服，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