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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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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蝶变》连载

第一十七章 岁月无情童年殇

夜幕低垂,月光如银,洒在周长安与李小翠夫妻一家破旧的土坯房里。屋内,挂在门框上的一盏煤油灯,豆粒大般大小的橘黄色灯火,勉强地照亮了堂屋里的饭桌,映出饭桌前两张瘦削的小脸——七岁的儿子周金池和四岁的儿子周金来。他们的眼睛死死盯着饭桌上的那只空碗,碗的底部残留着几粒米渣,碗沿上泛着微弱的光,仿佛能照见天上的月亮。

周金池的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头搅动。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饱是什么时候了,他不肯放过任何觅食的机会。

“我先舔!”周金池猛地伸手去抓碗,却被周金来一把拦住。

“不行!我先舔!”周金来虽然年纪小,但力气不小,他死死抓住碗的另一边,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周金池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他觉得自己经常帮助母亲下地干活,为了这个家自己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理应多吃一点,但作为哥哥,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让着弟弟。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的动作迟缓了一下。周金来见状,更加用力地拉扯着那只空碗。

“你放手啊!”周金池猛地一推,周金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但他很快站稳了脚跟,像只小老虎般地扑了上去,死死抱住饭碗不放。

“你凭什么推我!”周金来红着眼睛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周金池胸中的怒火被彻底的点燃了。他一把掐住周金来的脖子,用力将他按在地上。周金来的小脸憋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放手!放手!”周金来挣扎着,情急之下用自己的长指甲在周金池的脸上抓下了几道血痕。周金池感到自己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掐在周金来脖子上的那只手。然而,此时此刻,他胸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盛、更猛烈了,他顾不了多想,猛地一巴掌甩在了周金来的脸上。

“你凭什么打我!我去告诉咱爹、咱娘!”周金来哭喊着,一脚踹到了周金池的肚子上。周金池被踹得一个趔趄,饭碗从手中滑落,摔在土地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李小翠听到动静,放下给丈夫周长安喂饭的饭碗,急忙从里屋跑了出来。看到满地的碎片和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儿子,她的心猛地一沉。

“住手!都给我住手!”李小翠怒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一把拉开周金池,又抱起周金来,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

周金池捂着脸,心里涌起一阵羞愧。他知道自己错了,但在饥饿和美食面前,人的本能让他失去了理智。

周金来抽泣着,小脸上满是泪痕。他抬头看着母亲,眼中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李小翠叹了口气,默默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片。她知道,这场争斗不仅仅是为了几口饭,更是为了生存。她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烁着泪光,轻声说道:“孩子们,我们要团结,要坚强,只有这样,才能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这一夜,李小翠家的土坯房里弥漫着苦涩的气息。在天灾人祸面前,她亲眼目睹了饥饿和苦难,让两个涉世未深的幼子,变得像动物一样没有理智的丧心病狂,她再回头望望躺在炕上瘦骨嶙峋的丈夫周长安,她感到空前的绝望。悲伤的情绪像洪水猛兽冲出她的喉咙,惊天动地的哭声突破黑夜的屏障,穿过小院的围墙,在空旷的山野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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