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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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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蝶变》连载

第一十二章 牌九噩梦如深渊

1954年盛夏,西山梁上那聒噪的蝉鸣,一波又一波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一首永不停歇的乐章。那声音并不悦耳,反而带着几分焦躁和不安,如同生活中那些琐碎而烦人的小事,时刻提醒着人们夏日的酷热与难耐。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热浪,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气息。

树木和花草在烈日的照射下,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树叶被晒得卷曲起来,失去了往日的翠绿和生机;草地上的野花也耷拉着脑袋,仿佛在躲避着烈日的炙烤。整个西山梁仿佛都被这炎热和蝉鸣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生机。

一个偶然的机会,周兴西接触到了牌九。那是在一个集市上,他被一群人围着热闹的牌局所吸引。他挤进人群,看着桌上的牌九和赌徒们激动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想,也许这就是他消除忧愁苦闷、改变命运的机会。

最初的几次尝试,周兴西凭借着运气和一点点的赌博技巧,竟然连续赢了几局。手中的钞票逐渐增多,他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得意。他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通往成功的捷径,开始沉醉于这片刻的欢愉之中。

从此,他积极地参与牌局,逢人便说自己的赌博经历,引得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他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人生的巅峰,俯瞰着曾经那个无助的自己。

赢了几次钱后,周兴西仿佛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开始加大赌注,试图通过赌博来快速积累财富。他不再满足于小额的胜利,而是渴望着更大的赌局和更高的赌注。

他开始四处筹钱,甚至将自己的口粮和衣物都拿去换成了赌资。他的眼中只剩下对胜利的渴望和对财富的追逐,完全忽略了家人的感受和需求。

在他的影响下,村里的赌博之风也逐渐盛行。一些人开始效仿周兴西,放下手中的农活和生计,投身于赌博之中。他们希望能像周兴西一样,通过赌博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赌博并没有给他们带来预期的财富和幸福,反而让他们陷入了更深的困境。周兴西的家人因为他的赌博行为而备受煎熬,他们看着日渐消瘦的周兴西,心中充满了无奈、痛苦和忧虑。

然而,对于周兴西来说,这聒噪的蝉鸣和炎热的天气,却似乎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情。

一个闷热的夏夜,月光被厚厚的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周兴西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村里一个偏僻的光棍汉家中,这里有一间破旧的小屋,灯光昏暗而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和汗臭味,几个赌徒围坐在一张破旧的牌九桌旁,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赌博。几个围观者津津乐道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周兴西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走了进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渴望,渴望能在这场赌博中找到一丝解脱,找到那早已消失的财富和尊严。他找了个空位坐下,看着桌上的牌九,心中五味杂陈。

“来,兴西,坐这儿。今天咱们可得好好玩玩。”一个满脸横肉的赌徒热情地招呼道。

周兴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他摸了摸口袋,里面仅有的几张钞票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钞票放在桌面上,仿佛这就是他新生活的希望与寄托。

牌局开始了,周兴西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拿起牌,仔细地端详着,试图从牌中找到一丝胜算。他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孤注一掷。他坐在牌九桌旁,双眼紧盯着桌上的牌,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对他来说,这牌九桌上的一切,都比这夏日的酷热和蝉鸣更为重要。

昏黄的煤油灯灯光,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耀眼,仿佛是一颗闪烁的星星,照亮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灯光下,那张弥漫着紧张气息的牌九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桌面上的牌九被煤油灯灯光映照得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这屋内的秘密和故事。周兴西和其他几个赌徒,全神贯注地盯着桌面上的牌,时而窃窃私语,时而高声叫嚷,气氛紧张而激烈。

昏黄的煤油灯灯光,不仅照亮了这间屋子,更笼罩着牌九桌,给这张桌子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的气息。那柔和的灯光,仿佛是一层朦胧的面纱,笼罩着这张桌子,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真相和结果。

在这盏灯下,人性被无限放大,贪婪、恐惧、绝望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令人震撼的画面。赌徒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失败的恐惧。他们时而欢呼雀跃,时而唉声叹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起初,好运像一个轻佻的精灵,不时地降临在周兴西的身上。他连续赢了几把后,眼眸中顿时被贪婪与兴奋填满,心中满是窃喜,暗自道:“哼,他们面前的这些钱,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嘛,过不了多大工夫,它们都会被我装进腰包。”他的动作愈发张狂,放筹码时他把桌面拍得“啪啪响”,仿佛是他走向深渊的序曲。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兴西的心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牌九的泥沼,难以自拔。他看着桌面上的牌,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怀疑自己的人生。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他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所束缚,越挣扎越紧,最终只能沉沦其中。每一次下注,他都仿佛是在与命运做斗争,希望能在这场较量中赢得一丝生机。

几轮过后,厄运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周兴西淹没。他输的钱像流水般消失,他那张涨红的脸变得铁青,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咆哮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那绝望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仿佛一只疯狂的野兽。他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加大赌注,试图通过一场胜利来挽回之前的损失。他将家中仅存的积蓄全部押上,甚至开始向赌徒们借钱。

此时的周兴西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和家人的期望。他只想着赢回自己的钱,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他的行为已经完全失控,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赢钱。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感受,也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违法、是否违背社会公德。他只想通过赌博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却忽略了赌博带来的巨大风险和危害。

当周兴西将房产和所有值钱的家当都押上牌桌的时候,周围人的眼神如同冰冷的钢针般扎在他的身上。他们幸灾乐祸的神情似乎期待着某种结果的发生。没有人同情他的遭遇,反而对他投来嘲笑和冷眼。

“看他那疯样,迟早要输得倾家荡产!”一个赌徒讥讽道。

“哼,赌博就是这样,赢了得意忘形,输了哭爹喊娘。”另一个赌徒冷笑着附和。

“看他那傻样,遇上这样的对手还以为自己能赢啊,待会儿输掉了裤子他就知道自己是谁了!”一个旁观者嘲笑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命,一个戴帽子的富农分子还敢来赌博。”另一个旁观者附和道。

这些冷漠和嘲笑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刺入周兴西的心窝。他更加痛苦和愤怒。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孤儿,无助而又绝望。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他咬了咬牙,决定继续赌下去。他不顾一切地加大赌注,甚至将家中仅存的积蓄全部押上了牌桌。

“我一定要赢回来,我一定要让他们刮目相看!”周兴西在心中暗暗发誓。他感到一阵阵的心痛和羞辱,但心中的赌瘾却让他无法自拔。他咬紧牙关,试图通过更多的下注来挽回局面。

然而,现实却再次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当他将房产与所有的财产都押上牌桌时,牌局的结果却依然如他所料,他输得一无所有。周围的人群看着周兴西的惨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观众和赌徒们的嘲笑与讥讽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周兴西的心脏。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周围的人群,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染上赌博这个恶习,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地方。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毁掉了自己的生活,毁掉了家人的未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周兴西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兴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赌博只会让你越陷越深,你必须戒掉它,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是他内心深处的声音,也是他最后的理智。

周兴西抬起头,看着那昏黄的灯光,心中仿佛有了一丝光亮。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改变,必须摆脱赌博的诱惑。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出了那间小屋。

外面的夜色依然漆黑,但周兴西的心中却仿佛有了一丝希望。他知道,自己的赌博噩梦应该结束了,他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然而,耳畔又传来了那个满脸横肉的赌徒的说话声:“兴西,不怕输的苦,就怕戒了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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