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选大捷的消息传回伍家台,全村欢腾。乡亲们自发帮忙重建烘焙间,更有商人慕名而来,愿意投资扩建茶园。
唯独伍昌臣忧心忡忡。夜深人静时,他对俞静澜和程启山道:“今日之事太过蹊跷。那师爷怎会恰好有所谓‘证据’?又为何针对我们?”
程启山捻着胡须:“必是有人不想我们拿下贡茶资格。”
“更奇怪的是巡抚大人及时出现。”俞静澜目光深邃,“他怎知我们遇险?”
三人正商议间,赵三刀匆匆进来,脸色凝重:“打听清楚了,那师爷姓周,是前任盐茶道的心腹!”
“果然!”伍昌臣拍案而起,“他们贼心不死!”
俞静澜却想到更深一层:“巡抚大人与徐盐茶道似乎交情匪浅……这其中恐怕另有玄机。”
次日清晨,一个意外访客打破了茶坊的忙碌。林秀才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门前。不过月余,他竟苍老了十岁,往日的傲气荡然无存。
“岳……林先生?”伍昌臣惊讶地迎上前。
林秀才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贤……贤侄,老夫此来,一是道贺,二是……”他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小女病倒了。”
伍昌臣如遭雷击:“什么病?严重吗?”
“自那日逃婚,她就郁郁寡欢。前日听说你初选通过,竟一夜高烧不退……”林秀才老眼含泪,“郎中说是心气郁结,需……需心药医。”
伍昌臣立刻明白过来:“我这就去看她!”
“且慢。”俞静澜拦住他,“选拔在即,不宜分心。不如请林小姐来茶山调养,这里的山泉空气对她有益。”
林秀才犹豫片刻,竟点头答应了。这个曾经眼高于顶的秀才,如今只是个牵挂女儿的父亲。
午后,林小荷被抬到茶山。她面色苍白如纸,双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到伍昌臣,眼中闪过一丝光彩,随即又黯淡下去。
“小荷……”伍昌臣握住她滚烫的手,心如刀绞。
林小荷虚弱地笑笑:“我没事……你要专心准备复选……”
伍昌臣红着眼眶点头:“等你好了,我们一起赴武昌。”
俞静澜为林小荷把脉后,开了一剂药方:以“凤鸣茶”为引,配以山参、茯苓等药材。令人称奇的是,服下药茶后,林小荷的高烧竟渐渐退了。
夜深人静,伍昌臣守在林小荷榻前,轻声为她诵读《茶经》。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如同无声的誓言。